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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淮诗典(425期)||耿翔专辑

2021-10-31 21: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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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翔,陕西永寿人,1958年生。中国作协第六次、,参加诗刊社第九届“青春诗会”,2010年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出访塞尔维亚。已出版《岩画:猎人与鹰》《母语》《西安的背影》《众神之鸟》《采铜民间》《大地之灯》《长安书》《马坊书》《秦岭书》等诗歌、散文集,作品获老舍散文奖、冰心散文奖、柳青文学奖、三毛散文奖及《诗刊》年度奖。

许多人离开故土发迹后,再衣锦还乡,总是以成功者的姿态俯视乡土,而耿翔先生总是觉得愧对那片土地,总是拷问着自己的灵魂,这就是一个诗人的良心。


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使土地正遭受着史无前例的摧残,人们正远离土地,乡村正变得荒芜,或呈现出空心式的繁荣,耿翔先生的诗文实际上是对人与土地、人与乡村的关系,进行泣血式关注和深情的低吟,天下究竟有多少个“马坊”让我们抬不起头来?这是他的诗文给我们的暗示与提醒。


在西安生活了几十年的耿翔先生,仍能听到马坊的羊叫声,嗅到榆树花的清香,感到一块泥土碰疼他的胸口,说明他人在都城,魂依然在马坊,他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里,像一只鸟一直盘旋在故乡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25年前,我见到的耿翔是安静的,如今,他依然是安静的,在他安静的文字里,我感到有些心慌,你呢?


——周碧华


耿翔组诗:末代的庄稼



身体的土地


我身体的,土地

一直等待,开春后的一场风

很狂野,也很疼痛地

吹过来


无边无际,那些年

飘落下来的雪,是一场

少有的风景,也是一场,少有的灾难

一直积攒着,成为身体里的,陈年旧事

没有人知道,一匹冻死的马

要用多大的疼痛,才能咽下

最后一口气,而身上的血

河流一样,还和冰凌

死死纠结着


能被大风,彻底吹醒

我已经长久地,活过一世

人间的气息,被犁铧划破,万物的种子

只有沾带上,那匹马的血迹

才能呼啸着,落入泥土

我听见的风,正从我的

心脏里刮过


我身体的,土地

只要等来这场风,就不会在

生死之间,很疼痛地

纠缠我


  

末代的庄稼


流着血,秋天消失

从马坊,一片狼藉的大地上

也从我,一片散乱的心里


谷子被砍倒了,高粱被砍倒了

这片土地上,那些黑铁

一样站着的人物,也纷纷,倒在阳光下

连同动物的泪水,也像血一样

流出秋天,从来

没有过的悲伤


不是因为遭灾,不是因为绝收

这些属于,末代的庄稼

已经没有了,被改造的机会,赶在村庄

死去之前,它们先死在土地里

没有祭祀,如果一朵云

还能想起什么,就趁早

落在地上


流着血,秋天消失

有谁能,忍着剖腹之痛

收留下,它们的种子



忧伤是我的本色


在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了

我的干旱的,身体,以至于突然躺下去

也能滋润地,流出

它的河流


我得承认,没能最后守住

马坊的土地,是年轻时,云一样挥挥手

就被放走的幸福,能剩下的记忆

多年以后,多么像开在大地上的

花朵,风一吹就落了。只有生命

还在身体里,逼着骨头

向我喊疼


那些河流,那些让我

流干泪水的河流,在没有一个人

像我一样,厮磨它的时候,已经乱经了

而比重病的人,还要揪心的

呻吟,是我写不出的

悼词,只好由死去的

河流念出


我是带着,对马坊的

所有河流的,追悼,一个人逃离出来的

忧伤是我的本色,没有多少人

能一眼看穿



雪好大


埋在雪里,不只是季节

扔下的村子,不再怀抱,马坊的玉米

庄稼的秆,也只能是一把柴火


雪好大,野兽也不敢

出来觅食。我看见你,在野外摇摇晃晃

这么玄的天地之间,我能接近的

眼神,还没有冻死在

你的脸上,还有你的呼吸

藏在温度,很低的心里


雪好大,雪让马坊

冷静地褪去,万物的原色

不是没有疼痛,原野之上,分裂在我们

周围的村子,一定会用炊烟

唤饥饿着的人,赴死一样地

回家。而用眼神

很痛苦地,能看我一眼

在马坊,只有你


埋在雪下,那些被遗弃的

种子,一定能让,一些饥饿的人

不在那个年代,死去



剩余下的粮食


要是饿了,我就在泥土里

刨一些土豆,这些遗弃的


植物,会在我很冷的胃里

与我一同,躲过这个冬天


这是马坊,剩余下的粮食

必须要下,从土地的手里



        

祭日


麦子,在山顶上涌动

人群,在山顶上涌动


一年的好日子,就在今天

而麦子,用一身的纯黄金,换来的祭日

也在今天。不要多想什么了

能回到仓里,能回到胃里

能完整地,走完庄稼的路

心里积攒下,多少水分

就蒸发,多少云朵


面对着,一脸灿烂

挥过来的镰刀,也不要低头

不要有恨,不要对他们,说出心中不满

再饥饿的,庄稼人,也会把最好的

麦子,为土地藏起来

一直等待,来年的风

来年的雨


镰刀,在山顶上涌动

黄金,在山顶上涌动



最伤人的时刻


最伤人心的时刻,是一个人

守着庄稼,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的那些,名字叫得

和庄稼一样的,亲人们,长在你们身上

马坊的粮食,用一年一次的成熟

没黑没明地,折磨着你们

如果把一颗麦粒,放大出来

我不敢否认,这不是

你们痛苦的脸色


因此,在马坊

天空很高,而在低得

淤血的土地上,我不敢回头,更不敢喊

一些亲人的名字,我怕这些

正在生长着的庄稼,队伍一样地

向我走来。我的膝盖

从没有软过,这一刻

我一定会跪下,没有伤亡

却会浑身流血


最疼痛的时刻,是一个人

守着一个人,而不敢喊她


       

花开时的疼痛


柔软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这个时候,一定是我的身体

出现了比压在心里的,饥饿

还要惭愧的症状


在乡村,没有什么屈辱,不可以放下

从屋后传来,柔软的声音,缠绕着身体

就像这些年来,我要穿衣

我要吃饭,我也要一个人

温暖我的肌肤,如果可以

也来温暖,我的屋子


而在节气,依自己的神秘

编排出的二十四史里,我已经失去生长

或残败于自然里的日子。万物之上

我的身子,会在哪里坐下

命运之果,我不知道

就像你,不知道柔软的声音

会从屋后,为我传来


我因此,不再难受下去

也不顾忌季节之外,还要饱受风雨

只要安静下来,身体的土地上

一定能承受,花开时的疼痛



山顶


把牛羊赶下山顶

山顶,不再受伤


把草木种上山顶

山顶,不再饥饿


如果不落下云朵

山顶,不叫山顶



想起在马坊


只有大雪,覆盖了群山

只有孤独,覆盖了村庄


只有到了,这个节令

才想起在马坊,生活一辈子,其实是件

很伤心的事情。不想别的

就想一年之中,有几天好日子

可以无忧无虑,可以像一只羊

追着水草,也追着一只

草叶上的蝴蝶


只有覆盖了

大地的悲哀,沿着马坊的

旧山河,也沿着我们身体里,比起草木

还要焦灼的废墟,一万遍地

撞击日子的时候,我才感到

我的出生,或者死亡

不是,一个人的错误


只有大雪,能解冻群山

只有孤独,能救下村庄



我一身的血性


柔软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不是风的声音,也不是

雨的声音


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一只手

不轻不重地,沿着我,一路风湿的肩膀

跌落下来。我的疼痛感,不会因此

从骨肉里消失,但劳动中

带来的一些苦楚,能被抹去

我不能掩面,我也不能

轻易哭泣


对着这只手,我突然开口

噙着风雨的冷酷,我让自己的双手

再流出一些血。日子的沉闷,需要亢奋

也需要,这样的血祭

回过神来,再听柔软的声音

正从一个人,心疼的

目光里传来


我爱马坊,我也恨马坊

在我糟践我的,那些年月里

我一身的血性,不叫青春

也不叫男人



低头的土地


只身坐在,雪后的土地上

我像患了,土地最重的病


我的内心,有太多

被伤害过的地方,让我难过着

也不敢对你,说出真相

而在雪野上,那些不顾

死活的马,倒地之后

或许就是,一场灾难


只有雪野知道,也只有用贫瘠

抵挡着污染的,土地知道

天空下,剩余不多的

干净,一定会让我低头

让我把自己,滴在

自己的泪水里


而我看见,低头的土地

低头掩埋,土地的过去



掩埋我


没有你的时候,马坊

用一地雪白的,棉花

掩埋我


掩埋我,追求你时

崴过的脚踝,让它不再

走出你拼掉颜值,也要保护的地方

女人的一生,穿越过多少

心动之地,能够藏在心上

至死,只有一个


也掩埋我,为你掉过

大地之泪的眼睛,而云朵飞过头顶

就是带来,最浪漫的情节

还是你好,贴在身边

我的那些,兵荒马乱的

日子,在你的笼罩里

渐渐,安静下来


马坊用雪白的,棉花

掩埋我的时候,天空

老晴着


      

   蝴蝶


不要这多雪,飞来

是声讨我的,蝴蝶


不要这多雪,落下

是普度你的,蝴蝶


不要这多雪,远走

是撕碎他的,蝴蝶


      

背着你的眼泪


我的身上,应该掉着

你很多的眼泪,我的行走

也因此,显得沉重


就像一座山,不能放下

一朵云的缭绕,而一阵雨

也是它掉在,山体上的一些眼泪

不管是谁的,留下的疼痛

只有雨痕,可能知道

它有多深


而风雨般,掉在我身上

那些被疼痛,肯定伤透了的眼泪

不分四季,不分冷暖

一起守护,一个女人

时好时坏的心情,这么些年

我只能背着,你的眼泪

孤独地活着


一场大风,一场大雨

能撕碎我,却碰不伤

你掉在我身上的眼泪


       

居然为你


那个时候,我悲伤着

像一头失群的,野兽

在天地之间

背对你游走


我的心里,装着你

让我更加,羞辱的样子

一个男人,一个在泥土里

只能刨出,一推土豆的男人

知道养活,一个女人

比种地还难


我的头顶,是天空

替你惩罚我的,一场大雪

房子塌了,树木倒了

贫弱的我,居然站着

居然为你,还满身

羞辱地站着


如果可以,我想告诉

身上的大雪,不要融去

不要丢下我,去赶

没有你的春天


     

把你留下


带上你全部的,泪水

和马坊的天空告别


谁是依偎,你的一片云

谁就懂得,你的离去


天空再蓝,也不是云的衣衫

云朵再白,也不是天的肤色


那时候,谁能使出一座山

在身体里坍塌的力量


谁就能不留伤痕地,把你留下

把你从日子的,卑贱里留下


可惜不是我,而把悔恨

记到今天的,也只有我



把自己停下来


那陌生的,没有我的地方

怎么收留下你,我不知道


就像不知道,马坊的云

昨夜都去了哪里,都在哪架山上

委屈地放下,漂流了一整天的身子

而我,一个人挣扎在

对你无望的怀念里

月色,也只对我

彻夜伤感


偶尔的兴奋,是想起

天空还在身边,草木

还能彻骨地,触摸到我身体的耻感

而在马坊,能舍弃身上的衣服

也不舍弃,身上的粮食

如果累倒在庄稼的身边

也会有路过的

野兽停下


那陌生的,没有我的地方

谁会为你,把自己停下来


       

想念你的物证


有一场大雪,带着我

疼痛的目光,在你疼痛的

身上舞蹈


那个时候,我能看见

我的泪水,已被大雪的火焰

灼成我的罪恶年代,一架山上

我能接近的,马车

正与断崖,挣扎着

碾压我的日子


而粉身碎骨,是我

滴血留给那个年代,一句

唯一的誓言。我也设想着

几时,把它引吭

高歌给你,哪怕

是在天堂


而大雪,永远是我

想念你的物证,这么些年

总会为你,飘落下来


      

打开每天的


那陌生的,没有我的地方

一定为你,打开每天的

百年孤独


看看早上,云起云落

像我在马坊的,一架山坡上

为你弯腰,砍下些很原始的柴禾

握在手上,那把老旧的

工具,像在时间里

砍下,老旧的记忆


而在午夜,我设想过

你一个人,正在扔掉白天

落在身上的风雨,手指的轻抚

却有剜心的,疼痛

一次又一次,落在

身体内外


这个时候,我离天上的

星星很近,离身边的你

却远在,天边


       

让我占有春天


没有人知道,在我身上

你的气息,正赶来春天


赶来一个,带着蜜汁

也带着,毒液的春天

能让天空,裸着站在云端

开始刷新,自身颜值的那些花朵

应该带着,女人的容貌

以及心情,不惜

代价地绽放


而带着一身花朵

赶来的春天,不只是温柔

它的每一朵,都给厚重的天空

献上一刀。就像在你

犀利,高冷的目光里

我总能,找到温暖


没有从身上,轻易地扔掉

你的气息,让我占有春天


        

忏悔流出的河


你的背后,有天空

有大地和气息


而失去你,我什么

也没有了,没有一封家书

可以让我喘息,没有一个场景

可以让我捐躯,也没有

一些秘密,可以让我

寻找到死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怀揣时间,就像怀揣你的过去

一本,在我无语的手里

被风翻看得,比身边的

大地,还要破烂

但为你,唱出的诗

一直完整


你的背后,有我的

忏悔流出的河


       

看见故人的那份安静


替我陪着你,走过

山河大地,一定是

山河大地


一定是一些,吸收雨露

也吸收尘埃,而在山河大地上

死守着一块,泥土的万物

也许,路过一座

荒芜的墓园,看见故人的

那份安静,再忙

也会停下,脚步


山河大地,这一册

被千军万马,撕碎过的

失败之书,在你一个人漂泊的

日子里边,一定是一剂

调养心之殇的,最好的

中药,一场大雪

入夜,为你煎服


如果这样,你就沿着

山河大地,你就出生

入死地走


        

陪伴草木变老


还没有一次,让我在马坊

为你走失,为你死去


我活着,黑白分明

在马坊苦涩的天地里,我活着

肯定活不过,所有草木

那些乡民,那些与草木

有契约的乡民,他们生

他们死,好像都在

草木的约定里


因此,我想把马坊

不惜疼痛地,为生死分开

也为你选择,所有要好的日子

去掉风雨,去掉霜雪

去掉我身上,那些让你

难堪的地方,然后陪伴

草木变老


总有一次,我会在马坊

依附草木,为你死去


      

为马坊死去


为马坊死去,所有人的

遗嘱,都写在一片云上


为马放死去,所有人的

气息,都落在一叶草上


因此我活着,想念亲人

就抬头看云,低头看草


       

无数次想到你


无数次想到你,心疼

就无数次,来袭


那陌生的,没有

我的地方,你的一切

都在接受,一个人拥有的孤独

午夜时分,星光

在窗外暗淡


早上醒来,如果觉察出

一些很熟悉的气息,如泪落在

一夜难眠的枕上,那一定是我

让心越过,千山万水

来到你的身边


而让我羞愧,当初

没有把自己,全部交出



安静地飞翔在马坊的上空

——诗人耿翔印象

周碧华


近日,著名诗人、作家耿翔先生赐我以书法作品,还有散文集和诗集,一曰《马坊书》,一曰《大地之灯》,随附大札一封:


泸州初见,咸阳再见。一属酒都,一为古都。一临长江,一面渭河。和诗兄的见面至今已隔着两个世纪了,但一切情景,都仿佛在昨天。泸州的美酒,咸阳的羊肉泡,穿过诗人的胃,不知换来几首人间好诗?而兄的言行,多在微信上知晓。盼再次一见。

这封信从古城西安飞到江南的常德,真的跨越了两个世纪,我读一会,呆一阵,就觉得耿翔兄在温情的语句里带着逼问,让我羞愧难当!


1992年7月,《星星诗刊》举办的全国“泸州老窖杯”诗歌大赛在四川泸州颁奖,我有幸与耿翔兄,还有广东青年诗人赵红尘同住一间客房(现在的泸州不是这条件了吧),那时,他有关乡土题材的诗已写得相当出色,一周时间的相处,这位关中汉子给我留下了黄土高原般敦厚的印象。


泸州一别20多天后,我又去西安参加《女友》杂志的颁奖会,因与耿翔兄有约,我提前一天到了西安,将简单的行李寄存在火车站附近后,便搭乘公共汽车去了咸阳,这才知道,咸阳离西安很近,一路上,只见平畴处时不时有硕大的土丘隆起,耿翔兄后来对我说,那都是历代皇亲国戚的陵墓,我立即对这片土地肃然起敬,以致于他带我站在渭河边时,我都不敢说在历史上流淌得哗哗作响的一条河流,其实远不如我家乡的河流壮观。


在咸阳,耿翔夫妇请我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羊肉泡馍”,是用手将面团一点一点地掰成小块,然后扔进滚烫的羊肉火锅中,我手笨,总是他们夫妇代劳,我只负责吃,其味很鲜,至今难忘。


这年底,我改行当了记者,终止了诗创作,只有从一本本名刊上去读耿翔兄的佳作了。“不知换来几首人间好诗?”这一句如重锤击中了我的心脏,25年来,我写着“本报讯”,或帮人修改着“本报讯”,还哪有写诗的心境?即使偶尔悄悄写那么几首,也是试图提醒自己不能彻底堕落,怀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我浪费着大好时光,再回首25年前,恍然如梦。


而耿翔兄就像一只羽翼丰满的鹰,一直安静地飞翔着,并盘旋在一个叫“马坊”的乡村的上空。


《马坊书》是写他的出生地马坊乡的,《大地之灯》里也有许多首诗是写的马坊,对故土如此情深,当代作家中并不多见,一匹马的栗色眼睛、一根草茎、一把镰刀、母亲的蓝布巾……只要是马坊土地上的人和物,都融入了他的血液。他只要写下一个句子,这个句子就带着马坊空气中的味道,让离开马坊的游子不会迷路。


这本散文集中的每一篇,诗集中的每一首,都值得细细品味,他的散文就是诗一样的句子——


“在马坊这块属于草根的乡野上,只要还能记住一些草木的样子,就说明亲人还在心中占据着一些地方,自己在乡下度过的那些日子,还能经过草木,这么细密地通着大地的呼吸。因此,什么时候回去,都会赶在乡亲们之前,先被草木温暖地认出来。”

读着这样的句子,心真的融化了,无论那块土地是如何的贫瘠,却是那么的亲切和值得依赖。能够被草木“认出来”,这是作者和马坊亲密关系的写照,如果一个人远离了故土,在繁华的都市里被异化了,故乡的草木还能认出他来么?诗人的本色,以及马坊土地的品质,都在这一个句子里定格了。


而他的诗集里有关马坊的诗,充满了他对马坊索取之后的感恩与忏悔。

他在序诗中这样写道:


我要问,马坊的江山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被大风吹凉吗

那一坡救命的庄稼,到底能打多少粮食

我一直说不清楚。想想土地

要让这么多人,很庄严地活下来

我低着的头,在你身边

一直没抬起过。低头走路

是我那些年,对你的态度


许多人离开故土发迹后,再衣锦还乡,总是以成功者的姿态俯视乡土,而耿翔先生总是觉得愧对那片土地,总是拷问着自己的灵魂,这就是一个诗人的良心。


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使土地正遭受着史无前例的摧残,人们正远离土地,乡村正变得荒芜,或呈现出空心式的繁荣,耿翔先生的诗文实际上是对人与土地、人与乡村的关系,进行泣血式关注和深情的低吟,天下究竟有多少个“马坊”让我们抬不起头来?这是他的诗文给我们的暗示与提醒。


在西安生活了几十年的耿翔先生,仍能听到马坊的羊叫声,嗅到榆树花的清香,感到一块泥土碰疼他的胸口,说明他人在都城,魂依然在马坊,他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里,像一只鸟一直盘旋在故乡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25年前,我见到的耿翔是安静的,如今,他依然是安静的,在他安静的文字里,我感到有些心慌,你呢?


               

    2017年3月15日晨于常德


《长淮诗典·2016年选》已经出版。《长淮诗典》走高端路线,选稿不分流派,以质取胜。2017年选继续征稿,凡是长淮诗典公众号推出过的诗人作品(2017.3-2018.2时间段里长淮诗典公众号推介的),均视为诗典年选备选作品。入选作品无稿费,年选出刊后赠一册与作者为纪念。若有不同意见请告知。公众号尚未推介的请抓紧投稿。要求:诗歌20首左右、他人的评论或者推荐语(诗人自己的诗观、创作谈、断想、随笔、絮语等亦可)若干、简介、照片, 一并发到指定邮箱chSD998@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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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淮诗典·2017年选》初选诗人名单


3月份入选诗人(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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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份入选诗人(初稿)


余怒、导夫、罗亮、李不嫁、荣光启、李彬勇、沙马、麦阁、燕刀三、张公善、杨梓、吴少东、王小波、程大宝、卢圣虎、吕煊、张乎、马占祥、梦也、聂沛、严力、周小波、瓦楞草、向以鲜、子川、雪舟、左岸、黄曙辉、谈雅丽、刘起伦


5月份入选诗人(初稿)


胡弦、汤养宗、王妃、沈苇、雪克、聂权、晴朗李寒、刘剑、莫笑愚、宫白云、于耀江、田禾、车延高、宁夏阿尔、吕游、芦苇岸、杨森君、青蓝格格、长篙、苏楷、西野、王武军、羽萱、李壮萍、孙启放、沙翁1962、文林、王跃强、左拾遗、天露、纳兰、李东海、刚杰索木东、熊国太


(名单在添加中。2017.3——2018.2本公众号推介的作品均为年选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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