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娘驾到,开挖藏在墙脚的好玩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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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碗凉粉还是凉粉的时候,它晶莹剔透,就像初恋的眼眸,清澈得可以一眼万年。
可一碗凉粉浇上芝麻酱,混上芥末,拌上卤汁和辣子醋,掰了馍和黑白蛋搅在一起之后,凉粉到底还是不是凉粉?
不,凉粉不再是凉粉。
它是宇宙究极奥秘的副产物,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初的混沌和最后的大一统,是人类文明交融贯通的衍生品。
你说卤汁凉粉像是一碗浆糊,其实这是一瓢江湖。
那些骑着小电动车,穿飘逸功夫裤和布鞋的食客,就是这江湖忠实的拥趸。
卤汁凉粉的江湖和年龄,阶级,民族或者信仰无关,只关乎你有没有体味过人生百味潮起潮落。
那些吃惯了卤汁凉粉的老西安下筷子的速度有讲究,刚开始不能太快,用舌尖卷起麻酱缓慢且均匀地涂满整个口腔,让芝麻的香气经由鼻腔通汇到全身。
卤汁里加了十几种香料,姑娘一样的丁香和村上笔下魔幻的肉桂。没有哪个凉粉店老板会告诉你他的卤汁里究竟加了什么。
他只会摇摇头说
“娃娃,你能吃到撒,取决你自己心里有撒。”
这种迷幻的氛围和麻酱的香气一起持续刺激你的海马区,就像炙热的青春,让你欲罢不能,却稍纵即逝。
当麻酱的香气开始退散,甚至有些发腻,芥末和醋汁儿的味道就出来了。
芥末和醋的味道绝不能算是标准的大众情人,却足够刺激和难忘。
没防备的楞怂两大口下去,就被麻酱里裹着的芥末呛出了眼泪,很不爷们地捂着脸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全世界都知道西安爷们生冷蹭倔,有撒都憋在心里就是不说。
但是根据宇宙定律万物都是守恒的,西安爷们那些生活的艰辛,离别的伤痛都趁着吃凉粉的时候发泄了。
当你在卤汁凉粉店看到一个痛哭流涕的西安爷们,记得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
“没事我知道的,是芥末太呛了。”
在西安,泡馍不是一种食物的名称,而是所有特色小吃的究极体状态。水盆羊肉得泡馍,肉丸糊辣汤得泡馍,葫芦头得泡馍,卤汁凉粉一样要泡馍。
馍大概是全体西安人的缪斯。
西安人自己也说不清,不管吃什么要是没嚼两块馍就觉得不踏实。土豆片腊汁肉凉皮鸡蛋黄要夹在馍里。不能夹的汤汤水水就把馍泡进去。
可以说馍就是西安人行走江湖的哲学,看似一招鲜吃遍天,实则见招拆招变化无穷。那些远行的西安人包里可能没有充电宝和苹果电脑,但一定会有一兜子家乡的馍。
大学里的广东室友在西安待了四年,一顿两个腊牛肉夹馍还没饱,人送外号:馍王。
卤汁凉粉店的门口永远并排码着几个青花的瓷罐子,碗里乘好凉粉之后按顺序依次放入卤汁麻酱芥末醋汁,顺序不能错,分量不能乱,完了还要问你,要不要黑白蛋。
何为黑白蛋?
熟读武侠小说的人都知道,
名号里有黑白两个字的一般都不好惹。
黑白双煞,黑白无常,哪个都练就了一身异于常人的本事,也许不是主流门派,却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传说。
可以说卤汁凉粉黑暗料理的名声有四成源自黑白蛋。黑色的皮蛋本来就是很多人心中最诡异的僵尸料理,配上肉身白煮蛋。
一黑一白,一生一死,天使与魔鬼,白玉无瑕和暗黑腐烂集于一身。
每一座城市里都有一种食物,口味清奇面目可憎,考验着每一个外地游客的好奇心。
北京的豆汁儿,长沙的臭豆腐,安徽的臭桂鱼,能不能习惯这些吃食,竟成了融入这座城市不成文的规矩。
西安和老西安的差别,就是卤汁凉粉了。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种食物敢把芝麻酱芥末卤汁辣子和醋,凉粉馍块皮蛋白煮蛋混在一起,听着都怪,真的。
但这个卤汁凉粉被人诟病最多的地方,却也是这碗料理的精髓——
你可以不喜欢,但我不会改变
如果你喜欢怪粉,其实我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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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接受卤汁凉粉
文:@挖墙脚原创
图: @挖墙脚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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