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河畔》第一章：金色童年
文|张葆俊
葫芦河
从记事的时候起就知道在村子北边有条河，上古手里传下来，名为“葫芦河”。葫芦河由宁夏六盘山发端盘盘曲曲绕行数十里流经静宁，七曲八绕，形如葫芦，遂由形而为名，老百姓称其为“葫芦河”。 因年代久远，这葫芦河自是有了天然的内涵，河滩经岁月冲刷，经风雨冲蚀，天然雕蚀而有了其苍老地貌，葫芦河连及河滩成为一体，俨然便是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老得有了尊严，有了名气，有了沉淀，也有了品位。
从小到大记忆最深的就是这条母亲河。
春天，美丽的季节，充满生机的季节。每年清明前后，春风轻轻地吹遍整个成纪大地，沉睡了整整一个冬天黄土地上的小草在使劲往上钻；小虫子们也在阳光充裕的正午悄悄爬了出来，舒展着蜷缩了一冬的筋骨；燕子从遥远的方向又回到了自家屋檐下，每天清晨天还没放亮就叽叽喳喳地歌唱自己的喜悦；房前屋后柳树枝头每天都有新添的嫩芽，小伙伴们时不时折了柳枝条自己动手制作成唢呐（我们小时将自己用嫩柳树枝抽去枝条制成的一吹就“嘟嘟”响的玩具叫做“咪儿”），相互比赛着，看谁的咪儿吹起来最响亮。
春天的葫芦河分外的迷人。刚刚解冻的河水总是泛着浑浊，黄土地赋予的泥沙冲洗着冬天的沉淀。小泥鳅也耐不住寂寞，时时顺着冰凉且带有泥沙的河水不停地往河沿上窜，在水边，我和哥哥总是伸出满手都是泥巴的小手去抓那些探头的小泥鳅，身旁的小玻璃瓶中已经放进去了好几条被“囚禁”的泥鳅。为了多抓几条泥鳅，妈妈做的千层底布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多次陷进泥沙，等到发现时已经湿透了，加快的心跳担心着回家时妈妈的一顿责备。由于紧张，额头上时时渗出层层的汗，在擦汗时用泥手掠过的额头，画出了几道道醒目的泥土痕迹，就像化了妆的小丑，我看着你笑，你看着我笑，高兴地打斗在一起，给寂静的河滩增添了许多欢快。
夏天的葫芦河充满了欢乐。太阳在半空中正在发威一样的暴晒，清澈的河水顺着弯曲的河道不停地哗哗流淌。耐不住炎热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光着小屁股，窜进河水，扑哩扑腾地开始了水战，有的用手掌使劲把水推向对方，有的将双手合拢，当作一把水瓢，盛满清清的河水抛向对面的伙伴，有的直接把对方绊倒在河水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层层水花，紧接着又是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被绊进水里伙伴，从这边进去，一骨碌，怎么又从老远的地方探出了小脑袋。每当下雨的时候，河水就会猛涨。有一年，暴雨下了几天几夜，葫芦河里的水在不断往上涨，漫过河床，直接淹没了庄稼地，听老人们说那是几十年不遇的大水。河水汪洋恣肆洪浪淘天，不可一世地从静宁蜿蜒而下，一路上河岸两边庄稼地里的玉米、蔬菜、西瓜一个个都飘在了河面上，看着飘走的果实，辛苦了半年的叔叔、伯伯、婶婶们一脸沮丧，有的都已经大声嚎哭。
在中秋季节，河水是最为清澈的。涓涓流淌的葫芦河水，清楚地看见河底颗粒圆润的沙子和丰满光滑的鹅卵石。河边一片片成荫的垂柳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摆着婀娜的身姿，柳条轻轻掠过河边的小草，好像在召唤着小朋友欢乐的笑声。下午放学的日子是我们最为快乐的，赶着自家的小山羊、老山羊，在河边啃着青草，哥哥和我已经悄悄地卷起裤腿，把脚丫子伸进了清澈冰凉的河水，脚下的鹅卵石使劲地按摩着我们的小脚底，我们时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惹得树梢上的麻雀也叽叽咕咕直叫。在送走最后一掠红色夕阳后，我们高兴地唱着《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的歌赶着脖子上叮当叮当响的山羊回家去了。
转眼间，冬天来了，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冬天，更是美丽的冬天。葫芦河上，白茫茫的，就像一条美丽的长长的哈达，飘在静宁山川之间。尤其在下雪的时候，让人激动，让人留恋，大片大片的雪花从万丈高空飘落而下，整个世界瞬间变成了白色的世界，漫山遍野，银装素裹，美不甚收。伙伴们更不会闲着，沿着结了冰的河面在雪中“散步”，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龙，滑冰是我们小时候最刺激、最快乐的活动。飞快的身影在冰面上疾驰而过，有的站着飞速，有的半蹲姿势，有的侧着身子，有的链成小火车，还打着汽笛，嘟嘟而行。
而如今，每当再次走过母亲河——葫芦河时，心里总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虽然，葫芦河两岸都耸立起座座厂房，条条立交大桥，满眼都是繁荣、发达的景象。但是，看着干涸的河水，看着因为无节制的取砂而被胡乱掏挖变得千疮百孔的河道，看着堆满垃圾裸露的河床和被污水侵蚀变了颜色的母亲河。我回想起童年美丽的母亲河，不由得泪水模糊了视线。救救她吧，救救我们的母亲河，因为她哺育着流域两岸勤劳的静宁人民。
未完待续（每周礼拜天连载）
《丙申年夜听春雨》
春雨下不停，窗外沙沙淋。
静听细雨鸣，桃花香未尽。
高楼酣梦醒，独恋热炕坪。
晨辉薄雾晴，墙头新枝盈。
作者简介：
张葆俊，男，汉族，生于七十年代中期，甘肃省静宁县高城寨人，静宁一诺财务咨询有限公司掌门人，自幼人们俗称老宝。毕业于兰州商学院，曾赴非洲天府之国——尼日利亚参加TUMMY-TUMMY方便面项目建设。为人正直，处世乐观，平日里喜欢爬山涉水，体验生活，经常写一些生活随笔。作品曾经在中国散文网、《中国燃气期刊》、《静宁文艺》等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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