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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树顶天寺

2022-05-04 23:14:22


三、植树顶天寺

小说《岁月有痕亦有情》连载

(人物、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学生,差不多都会背诵毛主席一段语录: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遵照的指示,我们农村学校都开设有学农课,都有学农基地。我们学校便经常组织学生到北山的相虎、东庄参加劳动。除了给生产队挖地、拉粪、锄玉米、搬包谷外,各年级、各班还在泾河岸边的山坡上开荒种地。我们班在百井村背后的沟坡里种了一大片谷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背阴的山坡里省墒,很适合谷子生长。现在想来,山后开荒、种谷、收割劳动苦是苦,同时也比较快活:干活时,可以大声说笑,可以高唱革命歌曲;休息时,可以在坡上翻跟头,可以在崖畔上摘酸枣和野梅子,还可以大声叫喊着跟对面坡上其他班同学打招呼。

最快活的要属上高二的那一年大规模植树造林了。春天里,树木萌芽,草长莺飞。学校响应县委号召,组织全校师生到离校五六十里远的东庄顶天寺一带的北安山上植树造林。为了提高植树效率,学校要求两个人一搭档,要么一男一女,要么一个大同学带一个小同学。尽管我当时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之一,但是由于大小是个干部,又长出了个头,便服从劳动干事的安排,和天水组成了一个劳动小组。我因此平生第一次有了和女同学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第一次和女生敞开了心扉说话。

当时,劳动干事跟我开玩笑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团干部配校花,是最佳搭档。”有她这个当地人,我到山后去时便没带劳动工具,她为我提供了一把镢头,我有机会到她家去了两次,也因此对她和她的家庭有了更多的了解。

我们在泾河南岸顶天寺带北安山上植树造林,挖坑栽树,一干就是一个星期。一天下午,天水说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

人的琢磨不透就在于此,在一起几天,我挖土,天水铲土,两个人很少说话。并没感觉谁比谁重要。可是当其中一个人忽然离开时,另外一人就立马感觉到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挖坑,一会儿铲土,尤其到了栽树填土的时候,我才想到了天水的重要,脑子里就不断出现着天水手扶着树、脚踩着土,总是笑咪咪地、轻声细语地问我:“哎,你看直不直?”笑酒窝在脸蛋上荡漾着的画面。

每到这时,我总是偏着头瞄瞄,说:“嗯,朝这边摆一下!嗯,再朝那边摆一下!嗯,好了!开始埋土了!小心土埋到脚噢!”

山蒙蒙,雾蒙蒙,泾河水声轰隆隆。

天水回家的这个下午,我心里像猫娃爪爪挠了,乱得不行,一会儿又空落落的,像丢了魂。我既想让劳动干事给自己配一个搭档,干活轻松些,又怕安排的人此后几天永远和自己搭配下去,从而失去和天水搭档的机会。为了任务不落人后,我拼命地干,汗水从头发、从额头、从鼻眼洼里直往出渗,流进嘴里,流到脖颈。我也顾不上擦。当劳动干事问我需要不需要再重新安排一个人时,我急忙说:“不了,大家都搭配得好好的,现在拆分谁?我一个人能干!”

第二天,正当劳动干事准备找一个人和我搭档的时候,天水却用花手帕擦着红扑扑脸蛋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我又惊又喜,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说,其实也没多大事情,只是外婆咳嗽的老病犯了,回去给婆婆抓了几副中药就回来了。

也就是这一次,一向认为难以接近的天水,向我敞开了心扉,讲述了自己的身世,我也有了比别的同学对她更多的了解。

 天水的母亲在生下她9个月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后来她便一直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公外婆没有儿子,她被外公外婆当宝贝一样看着长大。外婆说自己命苦,一个女儿嫁出去没几年,一天福还没享呢,就先走了。丢下一个还是苦命的女子。9个月大的娃,没了娘的奶,硬是靠自己用糊涂泡馍和羊奶喂大的。天水小时候,身体又不好,成天病病拖拖的,拉扯了十几年,现在总算长大了。



那个初春,沿泾河一带的山上,几十里长蛇阵号称有全县各行各业的十万大军植树,吃的住的都很紧张。我们建陵中学的几百名师生在北安山上占了几个村,场房、羊圈、装麦糠的闲窑都腾出来住人了。家在附近的学生晚上经学校批准,允许住自己家里,有条件的还可以带同学住。那几天,天水看我劳动很卖力,担心我大灶上吃不好饭,利用她在家住的机会,隔三插五的就要给我带些家里淹的萝卜辣子菜,有一天还拿了一块白面锅盔给我。那天早晨,她和在她们家住的两个女同学一同来到我们住宿的马铃圪垯村场房外,向一个男生说:“你把怀禄喊一下,我给他说个话!”那个同学喊了我,和我睡一个地铺的其他同学听见呐喊声,都伸长脖子朝外看。天水大方地把一块手帕包的锅盔交给我。只说了一句,“婆烙的,拿去吃!”然后就转身走了。我接手时还觉着有点不好意思,担心同学们看见说三道四,但锅盔一嚼到嘴里则就满口绵香忘乎所以。

植树快要结束的一天晚上,县剧团慰问我们这些劳动者,在东庄街道搭台子唱大戏。为了让我看好戏,天水给我从家里端了长板凳,那天晚上,台子底下黑灯瞎火的,我们坐在一起,美美地看了一场《车轮飞转》和著名演员高宗勤、杨宏亚主演的《爬坡》。

植树劳动结束以后,我到天水家归还鐝头,第二次见到了她和蔼宽厚的爷爷、慈祥善良的婆婆。也可能是天水在爷爷、婆婆跟前多次提到过我,老人对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印象。他们很喜欢我,要认我做一个孙子,我就爽快地答应了。回到家以后,我把天水她爷爷和婆婆的话向我父母说了,我父母也都很高兴,我们便成了心领神会的亲戚。

从那时起,我的同学天水便成了我的天水姐。尽管在学校时她从来没喊过我弟弟,我也没叫过她姐姐,但我心里一直把她当作姐姐,她也一直把我当成弟弟。我们曾经是那样地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天真纯洁啊!以至于在学校没有任何的表露,都把自己对对方的爱珍藏在心灵的最深处。



    作者简介 董怀禄,笔名小河水;新浪博客和微博昵称:长安亦君;微信 QQ昵称:细水长流。陕西礼泉人。中学高级教师,十堰市首届十大名师。1996年9月19999月,先后入选《中国中学骨干教师辞典》和《中国当代专家大辞典》。中国新文学学会会员,作协十堰分会会员,西部文学网》湖北分站长,湖北省、十堰市教育学会会员,有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和文学作品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出版有个人专集《怀念与忧思》《黄土魂》、《董怀禄短篇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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