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凉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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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郝敏龙
音/仝声悦读
在我居住小区不远处的二道街拐角，每天下午停靠着一辆卖凉皮的三轮车，车上摆着一个不大的玻璃框，框内井然有序摆放着几个不锈钢盆，一个盆内盛着一张张雪白透明的凉皮，一个盆内装有新鲜碧绿的黄瓜丝，余下的盆内分别盛着各种凉皮调料，有红得发亮的辣子、洁净的蒜泥、金黄的鸡精、油亮的花生米、孔孔分明的面筋……车后摆放着两张简陋的长条桌，几张长凳，桌上紧致的面纸，像花一样在盛开。
卖凉皮的是一位乡下进城的中年汉子，不善言谈，照料来客不紧不慢，从没见过他因生意忙而窃喜，也没发觉他因生意清淡而发愁，他的面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像一幅挂在墙上的素描。不过，吃过乡下男人凉皮的人，肯定会来吃第二次，他做的凉皮，味正，凉皮口感好，配料根据各人的口味调节得让人吃完一碗，随口一句：“师傅再给我做一份凉皮，带回家让家人也尝尝！”
拐角处曾有两个卖凉皮的摊位，一个是乡下男人，一个是附近的一位下岗女工，记忆中乡下男人在此处卖凉皮的时间早些，记得乡下男人刚来此处营生，他的玻璃罩上贴着醒目的“正宗岐山凉皮”字样招揽生意；听说下岗女工刚来卖凉皮，看到乡下男人每天忙不停，私下里讥笑过乡下男人——一个大老爷们，靠卖凉皮营生，真没出息！
尽管下岗女工使尽法子和乡下男人竞争生意，但食客的回吃率是最好地见证。下岗女工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客宁愿站等乡下男人的凉皮，也不愿去她摊前光顾，反而是乡下男人时不时地轻声对站等的人说上一句：“其实凉皮的口味都差不多，你们怕等不及，就到另一家吃凉皮吧！”乡下男人的话一说，总有几个因赶时间被他劝到下岗女工的摊前。
乡下男人以这样的方式照料下岗女工的生意，她一时不知晓，内心仍生嫉妒。直到某天，人们发现乡下男人的玻璃框上“正宗岐山凉皮”的字样，改成了“凉皮”，大伙(包括下岗女工)才发觉，乡下男人是真心帮助下岗女工的凉皮生意。自然下岗女工感动得满含泪花，拜乡下男人为师，学做凉皮。听附近摊主说，乡下男人真收了下岗女工为徒，只是后因家庭变故，下岗女工停了凉皮生意，拐角处只留下乡下男人继续经营着他的凉皮摊。
我爱吃乡下男人做的凉皮，有时下班顺路二道街，顺道他那儿来份凉皮，每次，他一边切着凉皮，一边耐心地征求着问：“要不要辣子？辣子喜欢淡？适中？还是辣一些？”黄瓜的多少？面筋、花生米的量，他一律遵从食客的建议……这也难怪他把凉皮的口味调到众人都爱！
乡下男人仅靠小小的凉皮，在拐角处，一营生就八年时间，每年除了春节回老家一趟，其余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今年夏天，他的摊前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帮他收钱、打包、照料着来客，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男人的妻子。在一次吃凉皮的闲聊中，乡下男人的女人告诉我，以前她不能来帮忙男人做凉皮，只因孩子小，上学要人照料！现在好了，孩子上大学了，就在西安读书！这么多年，多亏了男人做凉皮生意，把家打理得顺顺妥妥！说着女人朝忙着做凉皮男人身影幸福一笑！
前不久，听人说，乡下男人靠卖凉皮在不远处的又二村小区订了一套商品房，正打算等孩子毕业后就留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安家落户呢！
谁说经营小小的凉皮摊没有出息？其实只要你安心把日子过，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诚如那位和凉皮打交道的乡下男人，他拥有今天的夫妻团圆、儿有所望的幸福生活，同样是一种别样的成功！
[作者：郝敏龙，陕西府谷碛塄人，90后教育工作者。]
文章来源：有话郝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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