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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29岁,独居深山小院已4年,养狗养鹅,种菜浇水,写书画画……

2021-10-14 03:12:14

当我意识到一切皆虚无的时候,才慢慢感受到存在。所以,每一天都很满足;每一年都很丰盛。我总希望每一天,每一年,都像摘果子一样,有些收获,这样的话,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一定是很坦然的,因为回忆起来,是厚厚的一生。


图文:张二冬
原题:2017借山而居|第四年
来源:二冬(jieshaner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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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请与作者联系授权
排版编辑:水木文摘(mweishijie)


摘要:当我意识到一切皆虚无的时候,才慢慢感受到存在。所以,每一天都很满足;每一年都很丰盛。


总希望每一天,每一年,都像摘果子一样,有些收获,这样的话,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一定是很坦然的,因为回忆起来,是厚厚的一生。


大雪


▲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去年冬天不算长,买了个钢碳炉子,今年也在用,确实暖和,就是碳烧的太快。


去年的雪,比往年生猛

 

▲土豆腿(前面这只)这么短,走路时小鸡鸡一定在扫雪…

 

▲鹅鹅鹅


▲有取舍,很干净


有雪的晚上比白天更漂亮,只是遗憾手机在晚上捕捉不到光。


记得第一年过年下山买菜,上来时就是雪很厚的晚上。那天大概有七八点,北方的冬天,下午六点天就黑了,又是雪天,上山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月光照着的白和踩着雪咯滋咯滋地脚步声。


那天终南山,众神已眠,我背着食物,一步一步往上爬,走到半路歇息时,抬头看见终南山磅礴连绵的脊背,白茫茫一片,有童话般的梦幻,穿越的恍惚。


那天走了两个小时,感觉像走过了一生那么长。


▲水桶放屋里还是没用,每一滴水都结冰。


是挺冷的,但北方人,每年都经历一次冷,所以虽冷,但并不会生“悲”。觉得挺正常的,冬天不都这样,搓搓手,看看天,来年花就开了。


▲本来要打个荷包蛋的,在锅边磕了两下没反应,拿砖棱使劲敲了几下才发现,已经是个冰疙瘩了


▲鸡蛋冰


▲冷啊,又感冒。但站着这雪地里,揣着手,听听鸟叫,看看天,就不那么冷了。

 

▲这么好的天,一定得配个甜甜圈


▲冬日阳光,格外暖和,太阳晒的脸发烫。闭上眼睛,


有人说我描述的生活美好而惬意,但是生活的真相往往残酷,山里的生活一定也很清苦,怎样理解这种清苦和美好呢?


很简单,春有百花,还有泥巴。秋有月,还有漫长的阴雨季。夏有凉风,还有虫。冬有雪,还有寒冰。但我不写泥巴路滑,不写雨季慢长,不写虫咬,不写冷。不值得写。


苦的存在是为了让甜成为甜。


▲和我一样,懒洋洋,暖洋洋。


搓搓手,看看天

来年花就开了


立春

 

▲春天来了

 

正月一过

吹口热气,就开花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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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想形容杏花的香,但有些无力,找不到,和她的香一样的类比。



山上从三月桃花开开始,各种花就没断过。很奇怪,同一块地,四月是星星点点小蓝花,五月是小黄花,然后蒲公英,到了六月又是小白花,一直到十一月遍地小野菊。


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你开完,爬下,我开,一波一波的。同一块地,所有的种子,都在生活在一起。



我种过好几种花,后来发现,山花之所以美,完全是因为它有山野之气。


 

槐花很好吃。每年四月中旬,院子里就会开满槐花,白花花的,很魔幻。



每开一次,就是一年。让人有点失落的是,它可以开上千年,我却只能看几十次。



我有十二棵可以吃的树。

 

▲槐花,只吃米。小了不要,开了的也不要。最好吃的,当是半开未开的。


▲生吃甜甜的


▲槐花蒸米饭,米饭的香,都可以不要菜了。就像手工馒头蒸的好的,只吃馒头都不觉得无味。


槐花的做法很简单,和其他菜都一样,无非是,煎炒蒸煮,水抄凉拌。其实食物的做法都逃不过煎炒蒸煮、焖烤炖卤之类,而区别就在于那些“火大一点还是小一点,盐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细节。


▲桑叶汤挺好喝的。试过了,吃完不会吐丝



三四月种菜,相对前两年,就进步了很多。和学所有的技能一样,经验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种地干活要半果


▲我太纠结,审美第一,挖地都要拉参照线。


▲水要浇透,喝饱



有时候常见的事物,大概是因为太普通了,像二十四节气,都是古人参破万物的秘籍,但过于熟悉,就很少注意它的质感。


像“清明”,气温转暖,万物清明,每个人都知道它,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这两个字自古以来,是怎样,在一棵种子身上,连接着天地。


就像你有一个菜园,旱了好些天,突然一场雨就体会到了,几千年来,农耕文明里,天地人神的关系。


立夏


有人替我担心,说二冬你总是在山上,会不会枯竭?是不是应该趁年轻,多出去走走。


“多出去走走”和“总在山上”,这个逻辑是在说,一个人要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才能具备更有广度的深入思考。


但他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对身边的事物都参不透,熟视无睹,见识多广阔的世界,都只能是表象,过眼云烟。


不是每个人都爱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挂在嘴边,把“格物”挂在书房吗,但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些道理身体力行的。


而这几年,我从翻地,到埋下种子、菜苗,到发芽,成活,到结果子,到结的果子吃不完,到一声鸟啼,一场雨,一个有虫鸣的夏夜,带给我的新鲜,和丰满,远远比我在哪些个城市跑了一圈更震撼。


所以,世界很大,先容我把脚下的路走遍。


▲在我院子一墙之隔的,是贴着墙的另一家院子,上来的第一年我就想一块租下来,但遗憾两家房东关系不太好,所以就只租了有大门的这家。直到去年年初,才把隔壁的院子一块租下来。


▲年初条件有限,就暂时砍了些树枝拿篱笆圈了下,圈个阻挡鸡鹅祸害的菜园。


▲刚来的时候,村里人都说我这里风水是最差的,我住了一年之后,他们又说,北场(我住的位置)的风水是最好的。


于是你发现,所谓的风水,其实就是一个空间的环境,带给你的心理情绪,核心还是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隔壁房子也有二十几年没人住过了,烟熏过的房顶由于长期没住人而变得千疮百孔,到处漏水。


很有意思,人好像房子的心脏,常年不住人的房子,会快速地腐朽坍塌,归于尘土。但只要有人住,房子就会屹立千秋。


▲这边房子,窗户也换了个新的,换了个能够靠在床上看风景的窗户。



有朋友说我换的窗户太现代了,缺少一些古拙。其实就是想说,这个窗户,很别墅。我倒觉得,这个窗户,很实用。我是为了看风景,又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的风景。


大部分人提到终南山,或者隐居时,带有很多符号化得意淫,比如男的要布衣长袍,女的要绣衫罗裙,屋里最好写个“禅”,门口挂个“止语”,抚琴弄剑,冥思静坐。


实在没什么技能的,可以练练瑜伽采采药,桃花树下吹吹萧。住的地方也一样,一定要有草棚,有个牌匾,写上某某草堂,取暖一定要烧柴,窗户一定得是旧的。要远远看上去,像个路标:前方五百米有隐士…


其实真正的古意,是来自内心的哲学和诗,绝非那些浅薄浮夸的表象。当我们说终南山有“古意”时,是我们结结实实感受到的,那些历代高僧仙道,文人学士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那种萧瑟与孤独,苍茫和诗。是存在与内心的东西,而不是一个草棚,一个窗户。


就像衣服,我什么都穿,只要觉得舒服,管他HM优衣库。


▲感觉菜苗种上两个月不到,就能吃果子了。春季的菜,一直吃到11月底。


▲这根S号黄瓜,必须拿四个XL号的鸡蛋来搭配它。


▲青椒长得也不错。最好吃,不过锅盔辣子。

 

▲花椒嫩叶做调料,挺香的。青椒还没熟,不然配点青椒。


如果左手攥着的,再是刚蒸的新馒头……青西红柿炒辣子,想想都饿了。


▲五月开花


▲黄秋英


前年我种了好几种花,最后发现,最爱这个,当时只知道,它叫硫华菊,后来有人说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黄秋英。真的很棒,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词语本身是有意象的,比如“莹莹”和“建刚”,质感明显就不一样。而黄秋英,就不硫华菊,而很黄秋英。


▲鸡冠花,鸡冠一样的花


▲葱花,不是葱花


▲芝麻芝麻


▲小蓟:一种紫色的花,有蜜桃的胸部,短发


有菜园子,我已经不吃草了



据说想让一株番茄,熟得快一些,可以在绿番茄旁边,放一棵红番茄。

 

▲西红柿种的有点多,一直吃到11月都没吃完。


▲夏天朋友来玩,一定糖拌西红柿,很痛快。


▲秋葵很坚挺,难怪卖菜的老头说,这是补肾菜。


▲这逻辑,那青椒是往下长的,是性冷淡菜吗


▲半熟的杏,最好吃。但大部分人吃不到,因为杏从半熟到熟透,只有一个礼拜左右。



这会冬天靠着炉子想想,夏天好像还是挺好的,山里又不热,天辣么蓝。


▲夏日多暴雨

 


还好我住的,接近山顶。



人的灵魂是被封印在身体里的,就像很多开关,每次被触动,都会打开一个,有时候被震撼,会同时打开好几个。有时候顿悟,灵光乍现,一瞬间所有开关都通了。


秋分


明朝人袁宏道说:世人所难得者唯趣。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一语,唯会心者知之。


我相信一个人的生活只要足够有趣,一定是脑袋撑起的,天眼一开,五步之内,必有芳草。而一个内心没有诗的人,是看不到诗的。唯有眼睛,不可复制。


▲硕果累累


▲苹果树结起果子来,挺张狂的,每棵树都多的像串珠一样,很自负的结法。


并且经过长年矮化的苹果树,最高处的也能伸手即得,爱吃苹果的人进苹果园的感觉,应该就像爱吃巧克力的小朋友进了查理的巧克力工厂。


▲终于找到自己的爱好了,就是晒了一天,给植物浇水


▲有没有很感动?


现在每次出门,我的包里必装的,除了充电宝,就是一把树枝剪刀,看到有些树长的有前途,就会过去修一修……


▲青苔点点



人在人群中,是没有“个人性”的,我们所有自认为的独立个性,存在,都会在人群中被消解掉,所以留白很重要,留白的空间,决定主题的存在。


所有应该独立存在的人和物,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而周边的空和白,就是用来凸显它的存在的。


▲终南山的山势巍然,气场很大,苍莽。很入诗。


▲青椒西红柿,吃到深秋,然后萝卜白菜香菜菠菜大青菜刚好能续上过冬


▲红薯种的晚了点,收成可怜。

 

▲秋雨潇潇。


秋季多雨,几乎没怎么晴过,我住的比较高,每次下雨,就被云雾笼罩。山下面看到的云,就是我院子里的雾,水珠和空气一起钻进屋子里,很潮,很阴郁。


▲空气开始吹冷风


▲很嚣张


宋国有田夫,常衣缦缊黂,仅以过冬。暨春东作,自曝于日,不知天下之有广厦隩室,绵纩狐狢。顾谓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之,以献吾君。”(《列子 . 杨朱》)

 

一直觉得,负暄之献,完全是个正面的故事,只是后世解读的时候,朝着反方向去了。你看,宋国有一个农民,家里很穷,但晒太阳的时候,却能沉浸于享用,晒太阳的幸福。


并且他意识到,那种幸福,是很少有人发现的,王肯定也不知道。当他在太阳底下,被暖暖的光铺满全身的时候,其实恰好是他开悟的一个瞬间,那个瞬间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心无一物地,感受过“晒太阳”这件事的,王肯定也没发现过这个秘密。


不过今天我可是把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保密哈。


春夏秋又一冬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比如房顶漏雨不用再拿盆接了,有菜园子不用再吃草了,狗能吃狗粮,我也偶尔可以炖个排骨汤。和每一年一样,依旧,频繁的幸福感。


▲16年冬天,应该算是暖冬,起码过了冬至到现在,还没有觉得特别冷。


▲下过一场雪


▲两天就晴了


▲有天下午洗衣服,抬头看见天空,划过一道魔法棒。


当我意识到一切皆虚无的时候,才慢慢感受到存在——唯有“此刻”,此刻有光,此刻坐在炉子旁,此刻活着,此刻天空,划过一道魔法棒。





▶作者张二冬简介:

张二冬诗人。1987年生,2009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现居西安。2014年,花4000元租下一处终南山的老宅,使用期20年,又花了几千元将老宅改造成民居,一万元实现“诗意栖居”。山居所需的水是自己担的,食材自己下山买。自己蒸馒头,种菜,养鹅,挖地基、铺地……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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