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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三)

2022-08-01 19:11:21

  母亲善做浆水菜,这是七八十年代家里过冬的主要菜品。入冬前,母亲就带着哥姐们先将老古董一样的陶瓷坛坛壦壦洗净晾晒干。之后,将择好洗净的萝卜缨子等菜放到沸水里烫(俗语叫炸),这时要注意把握火候,火太小烫不熟,火太旺温度高会“烫死”,要看好菜色而不停地翻动令其“沸进沸出”,这样才能保证菜的色相与脆嫩。我所能做的就是拉风箱、架柴火、烧开水。母亲用筷子或罩滤将烫好的菜逐一捞起放到冷水里。哪时,没有电葫芦( 鼓风机),靠人工拉风箱架火烧水,因硬柴少,火时大时小,稍不留神火势就会小下来。有时因我们没长劲拉风箱或嬉笑打闹,水温忽高忽低,导致有些菜炸得不好而浪费。那绝对少不了母亲大声斥责,运气不好地话,会挨上几帚把,悄悄呆到一边哭鼻子抹眼泪。接下来,母亲便把冷水里的菜捞出稍拧干添加浆水引子或酵母与水一起用缸坛泡制,在菜上压一块石头,并用塑料纸把坛口封住。此后,要定期倒缸、除沬和查看。泡制好的浆水菜,水微酸,菜透亮,具有开胃消食解暑之功效,调拌辣面、食盐、醋便可食用,用油炝过更好吃。

  母亲嘴上常挂着一句俗话“一缸浆水菜,啥客都能待”,“一碗浆水汤,能治五劳伤”。她常把浆水同辣椒与葱油炝过,再加进面条,做成浆水面,那是儿时心目中的美食。小时很贪玩,经常不在家,每当饭做熟时,母亲便会扯着嗓子在家门口喊我的小名,“良良,饭好了,回家吃饭”,声音很大,传得很远,而且左邻右舍也当传话筒,我就迅速跑回家吃饭。多少年过去了,母亲哪亲切的呼喊还时常在耳边荡漾,令我忍不住热泪盈眶。现在农村生活好了,会做浆水菜的越来越少,浆水面也随之很少吃了。在外工作多年,也吃过外地做的浆水面,但感觉都不正宗,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我是喝苞谷糁、洋芋(红薯)拌汤就浆水菜长大的,一个冬天下来,瓜子脸变成苹果脸,红光满面,气色甚好,全是浆水菜和苞谷糁的功劳。想起那时一家人,坐在火炕上,围着一盆浆水菜,有说有笑,吃得有滋有味,其乐融融。有时,还为抢吃菜拌嘴打闹,每每至此,母亲都给碗里夹上一点菜离去,实在看不下去便说两句,“菜就是打个口,哪能当饭吃呢?”。当时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其实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多吃点,自己宁愿少吃点,这是多么无私的母爱啊!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和悲哀。过去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是过得很快乐自由,亲情真挚淳厚。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小时候,看到墙上挂着满脸胡子拉碴的马恩列画像,心里就犯嘀咕,想像着他们是怎么吃玉米糊糊的,难道每吃完一次饭都要洗大胡子,多难洗啊!多浪费水啊!多么天真幼稚的想法啊!当时,我们哪里还没有通自来水,每个村就一个水塔,家家户户掏钱买水,用扁担挑或手提回倒到自家缸里,一吃就是七八天,水由此显得弥足珍贵。有时遇到停电停水,就会没饭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馍镆蘸辣子水水来填饱肚子。

  有时,浆水泡得时间太长,到了次年三四月份,浆水味道变了,菜也有霉斑了,但用盐水泡一下洗干净还在吃,实属无奈之举。只因当时没有更多更好的菜品来下饭,现在的孩子们都不敢想象。此外,一般过年前,母亲也会做一些豆芽菜,豆体丰满,颜色透亮,芽子鲜长,味道正宗。将生豆芽在热水里烫过,放在缸里用冷水泡上。有时没有下饭菜时,就直接捞一盘子,还带着冰碴子,放点盐,倒些醋,撒点辣椒面,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吃山珍海味一样,味道纯正,越嚼越香。现在吃到的豆芽始终找不到哪种口感和味道。每逢过年,吃着母亲做的菜,喝着母亲酿的米酒,调上母亲自酿的老醋,穿上母亲自己做的新衣新鞋,就感觉到特别的幸福自豪。

  母亲省吃俭用,勤劳持家。经常带我们到河边挖水芹菜,和香菜味道差不多,那时我忌口不吃,主要是过肤彩(天花),出水痘时喝了盐荽(香菜)汤,对此过敏。还曾到菜市场拣过白菜叶子腌上吃。最令我难忘和不堪提及的是有一次竟背着家人和队上的一个五保护出去要饭。被哥姐们说了一顿,此后,母亲再也没去过。有一年,为了补贴家用,母亲和姐姐挖远志、柴胡、蒲公英和收集核桃仁、杏仁等中草药,不慎中毒,脸过敏浮肿!全身起红斑,又痛又氧。当时条件差,也舍不得花钱,就坚持用盐水擦洗,持续两三个月才痊愈,卖药的钱都不够看病。从农村长大的小伙伴们肯定都会有过这样的经历吧?那就是生病时,无钱去医院诊治,家里人就拿着一个脸盆和木棍,在门口一边敲打,一边念念有词,驱赶鬼魂,来给病人治病,美其名曰“叫魂”。当时看到母亲的表情、动作,我就想笑,但现在想起,却很想哭!这一切都是贫穷落后惹得祸!母亲日常洗脸用粗盐擦脸,连那时最流行的百雀羚都不舍得用。一则确实想省点钱,另外盐的确也有美容作用,这也都是以后才知道的。也正是靠着母亲的精打细算和多方调剂,才熬过了哪段艰苦难忘的岁月。

说到吃的,不能不提及家乡的饸烙面,正宗的饸烙是用荞麦面做成,放上芥茉和油泼辣子等调料,别有一番独特风味,哪是别的地方所不具有和无法比拟的,令我留恋至今,回味无穷。离开家乡二十多年,走过不少地方,也吃过不少美食,但受一方水土养就一方人的影响,我偏爱吃荞面饸烙,百吃不厌。每次回家或出差路过,都要过把嘴瘾、解解馋。清楚地记得,当时家里穷,吃不起荞麦面,母亲就用玉米面代替,拿到几里外的邻村去压成饸饹面,虽然味道差别较大,但也可一解嘴馋,大饱口福。如今,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县里每年都组织美食节,而且先后建成了白鹿原民俗文化村和白鹿原影视城,饸烙面是倍受欢迎的美食之一。而且随着制做工艺的不断改进,饸烙面可以做成方便面式的,便于携带和食用,畅销四面八方。

  多年来,我经常思考一个问题,那时人易得病,与水质等饮食条件差有很大关系。就拿蒸馍馍来说,一蒸好几笼,一吃七八天,发霉拉丝照吃不误。更可气可恨的是,老鼠经常光顾馍笼,吃饱了还在里面睡觉拉撒,而且肆无忌惮,不怕人。为此,母亲就在老鼠出没的地方放上夹子和药,但狡猾的老鼠很少上当。母亲也教我们像鲁迅先生《少年闫土》中抓鸟哪样,用棒子撑起竹筐,在棒子上系一细绳,筐下洒些食物当诱饵,绳子一端掌握在我们手中,静等猎物上钩,有时也有收获。时间长了,也就失去了作用。在我记忆深处,始终忘不了一件事,那就是母亲把遭受瘟疫致死了好几天被遗弃的死鸡捡回来做成盘中餐,当作美食吃,不是一次性吃完,而是留着慢慢享用,让现在的孩子听起来都匪夷所思。试想这样的生活条件,焉能不生病啊!

受饮食习惯或是长年的贫困影响,当时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早晨起床馍馍醮辣子水下地先干活(当时也只有黑面馍或发糕)去,尔后回来吃早饭。早饭一般都是吃苞谷糁拌马铃暮或红薯。母亲分配给我的任务就是负责在家把水烧开、刮洋芋皮、切洋芋块或煮玉米仁。中午,吃的最多的是汤面条,炒上一小份菜烩上,要遇上没菜的时候,母亲就用小铁勺炒一点葱花凑合一下。在外当兵工作多年,好事的外省战友爱开玩笑,你们陕西真穷啊!一天只吃两顿饭,我沉默无语,无以反驳,脸色尴尬。实在被逼急就诡辩,吃两顿又咋了,身体照样健康,还可以辟谷,符合养生之道。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人们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饮食条件有了极大改善,吃得花样逐渐变多,营养也更加丰富。时代发展了,人们观念也变了,保健意识也更强了。以前一顿饭一样菜一种主食,现在都是好几个菜好几种主食。以前逢年过节才吃肉,现在想吃就吃,而且有的宁愿吃素也不吃肉。一日两餐逐渐成为历史,很多家庭都已养成了三餐习惯。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人们的温饱解决了,正昂首阔步向小康社会迈进,不但能吃饱,更要能吃好,相信白鹿原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1怀念母亲(一)

2、怀念母亲(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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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孤帆遠影 编审: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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