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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没有嘻哈,但我们有周氏说唱

2020-08-26 23:47:10

最近我都替 PGOne 感到了一阵凉凉,更难得的是这个凉还来自他自家粉丝。

1 月 4 日,党媒《紫光阁》微博、、《中国妇女报》等点名批评了 PGOne 的歌曲《圣诞夜》,说内容涉及教唆吸毒和侮辱女性。

PGOne 的粉丝们立刻怒了,于是就买了热搜“紫光阁地沟油”来反击。


这一下在中国火了大半年的嘻哈算是彻底凉了。有网友说,媒体批评 PGOne,是担心他带坏年轻人,而 PGOne :PGOne 的确带坏了年轻人。人家求锤得锤,你是求锤得死啊!

偶像行为不端,粉丝智商欠费,听了几首 PGOne 的歌,更是让我不禁感叹,华语乐坛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让 00 后初中生们甘愿自焚、割腕的嘻哈歌手就是这水平?


不过,话说回来,谁没有中二少年过呢?青春期喜欢点另类的、看起来酷的很正常,只不过 90 后的我们要远比 00 后们幸运,因为我们赶上了华语乐坛最好的时代——陪伴我们整个青春的是周杰伦。

同样是 rap,周氏说唱却不知道比中国“伪”嘻哈高到哪里去了。

周杰伦 2001 年发行的专辑《范特西》,个人认为这是他最嘻哈的一张专辑。

这个戴着帽子遮住眼睛的少年,在他的音乐王国里,拿了 15 座金曲奖、八届大中华区销量冠军、4届世界音乐奖 WMA、全球 25 大创意人物、2010 歌曲下载量世界第三,历史上第一首好莱坞中文主题曲。人们说他是天才、是时代、是传奇、是华人之光,但是人们唯一不知道的是——

他还是将说唱带入大众视野的第一人,是中国最好的嘻哈歌手。

放眼望去。如今大火的中国的嘻哈歌手们,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别说他们没有嘻哈精神,就连创作一首传唱度高的嘻哈歌曲,他们都没有做到。

PGOne 也是周杰伦铁粉,但是论才华他还不及周杰伦的万分之一。

周杰伦才是将“爱与和平”诠释得最好的歌手

人人都说“Peace&Love”,根植于黑人文化的嘻哈到底是什么?

PGOne 在微博上说,“早期接触嘻哈文化受黑人音乐影响深厚,对核心价值理解偏颇”,因此出现了大量性与暴力的作品。其实,性、暴力、毒品,都是嘻哈中的表现形式,但这种形式的产生是基于黑人生活环境的。

嘻哈音乐产生于上世纪 70 年代初的美国,当时黑人民权运动崛起,纽约的布朗克斯区是最大的黑人后裔贫民窟,被毒品和失业侵蚀的贫民窟中,不少中二少年形成了小帮派,动不动就发生冲突。

布朗克斯区的涂鸦

但是,帮派们之间的冲突却不是用暴力来解决,而是“对决”——  dance battle 飙舞来一较高低。包括饶舌、跳霹雳舞、涂鸦等行为的“对决”,被统称为 HipHop。

1973 年,史上第一个嘻哈组织“The Zulu Nation”成立,为了让年轻人远离罪恶,走向自由、和平和互爱,拓展嘻哈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组织颁布了《HipHop 和平宣言》

Afrika Bambaataa 和平宣言创始人

和平宣言有以下规定:

不违法:Hip-Hop 文化尊重各文化的法律和协议,不会不负责任的打破法律和承诺。

爱家庭:Hip-Hop 文化促进女子、男子、姊妹、兄弟、小孩和家庭的发展,不该故意危害我们的孩子、长辈和祖先的尊严和声誉。

忠诚:Hip-Hop 人士不得欺骗、虐待、背叛自己的朋友。

非暴力:Hip-Hop 文化拒绝任何不成熟的冲动和不必要的暴力行为,并且永远力求一切非暴力的沟通行为。

和平宣言虽然不能完全代表嘻哈精神,但它却反映了嘻哈的初衷:爱与和平。


早期的嘻哈舞曲,大多反映社会的黑暗与不足,抨击毒品和暴力,呼吁男女平等。这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曲目,在中国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那就是周杰伦。

反战争的《最后的战役》《止战之殇》,反毒品的《懦夫》,反家暴的《爸我回来了》,环保的《梯田》,励志的《蜗牛》《稻香》,对命运抗争的《逆鳞》.....周杰伦的说唱作品大多数充满了正能量,简直可以说是心系人类的和平大使了。而这正是嘻哈精神的内核:屁斯辣舞。

《梯田》

“靠着回忆画成油画,拿到奖状有个啥用”

“为了艺术要砍下一棵树,这样对还是不对?”

《最后的战役》:

 “机枪扫射声中   我们寻找遮蔽的战壕   儿时沙雕的城堡毁坏了   重新盖就好   可是你那件染血   布满弹孔的军外套   却就连祷告手都举不好“

2008 年,周杰伦在接受 CNN 采访时说:“我觉得我对社会有很大的责任,尤其是儿童。美国的嘻哈音乐都是关于毒品、枪支和暴力,但是我的正相反,不要吸毒要去关心你的父母。”

中文唱嘻哈水土不服,周氏说唱弥补了这种不足

哪怕在嘻哈的老家美国,也还是具有十分强烈的圈子性。白人、黄种人要想做说唱歌手,就必须要完全融入黑人的文化圈子。

就拿口音来说吧,美国黑人和白人英语发音差别非常明显。但嘻哈说唱最讲究一个 flow, 即流畅性,要做到 flow 就要学习黑人口音。比如,遇到 th 不咬舌——the fuck 念 da fuq,she/he/they/we 省略 be ——she's fine 念 she fine,以及 my man 要念成 ma man,over here 要念成 over hee 等等,这些发音都是来自黑人方言。


哪怕阿姆这个“最伟大的说唱歌手”、21 世纪前十年全球唱片销量最高的歌手,其说唱也是带有黑人口音的,华裔歌手欧阳靖也是专门学习了这种发音。

不光是口音,美国大部分顶级说唱歌手都有来自底层的经历,所以创作起来更有“嘻哈”范儿。

阿姆本人就是出身贫民窟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他父亲抛弃了,母亲也经常虐待他,在学校还常常被欺负。结婚后还住在车棚里,吃不起饭,音乐没人认同,又染上了毒品,以致于妻子差点带着女儿离开他。但是他最终戒毒、夜以继日地创作,后来才一鸣惊人。


50 CENT 也是一样,他母亲是个街头贩毒的。9 岁时他母亲横死街头,他也加入贩毒,结果被仇家打了九枪,一枪还穿过了下颚,从此吐字不清。但因祸得福,他的吐字不清却让他成了饶舌王。

嘻哈讲究 keep it real,即保持真实。嘻哈说唱中的毒品、钱、性等等都是非常真实的场景,可以说是黑人生活的一部分。嘻哈对于黑人是灵魂,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它赤裸、愤怒、有强烈的表达欲望,即便是脏话、俚语等也都是一种“真实”的状态。


但是中国却不一样。中国不仅没有产生嘻哈的土壤,甚至连嘻哈生存的空间都没有。中国没有、毒品文化、,更不允许有。“中国没有街头,中国的街头只有商场。”

在这样的情形下,中国嘻哈就像中国摇滚一样,空有其表,毫无灵魂。在美国,嘻哈就是生活的一种气氛。而在中国,它只是我们借来的东西而已。

即使打扮的再嘻哈,那也不是嘻哈

火遍全球的周氏说唱,才是属于中国人的嘻哈

2002 年,第 24 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奖,周杰伦获得“最有前途新人奖”。当时他只发行了两张专辑,《Jay》和《范特西》。

在这两张专辑里,大部分歌曲都是说唱风格,特别是《双截棍》,几乎是一炮而红。但有不少人指责周杰伦的说唱咬字不清,根本不知道在唱什么。这样的风格,也让很多业内人士看不上周杰伦的说唱,在吴宗宪之前,很多制作人拒绝了周杰伦,“先咬字清楚了再来”。


在嘻哈届,咬字清晰是评价说唱好不好的标准之一。因为咬字,周氏说唱曾经备受争议,曾经的 rap 吧又叫反周杰伦吧。传统嘻哈,把词放在第一位,念不清楚词是大忌。但是,如果你去听中文咬字清晰的嘻哈歌曲(红花会的任何一首),连续听两遍就会感觉非常的累,一种筋疲力尽的不适感,这是因为中文不同于英文——发音短,咬字“硬”,连起来就很难达到 flow 的境界。


而周杰伦含糊的唱法正好弥补了中文发音的不足。从周杰伦近年的歌来看——《Now You See Me》、《土耳其冰激凌》,他其实是可以把 rap 唱清楚的。但是唱清楚了,美感反而不如从前了,这就是照搬美式嘻哈唱法的弊端。

“干脆把唱变成一件乐器。”这是周杰伦的颠覆性想法,不考虑平仄,尾音处理得像黑人那样,咬字模糊一些,今天看来可能是最聪明的想法,以牺牲发音为代价,去找出黑人的感觉。于是,Hip-Hop 的感觉出来了,一般人也听不清楚了。这正是周杰伦对音乐充满自信的表现,也是最大的特色。 

《以父之名》

《以父之名》是周氏说唱歌曲里最瑰丽的一首。史无前例的编曲,有画面感和深度的歌词,开辟了一条暗黑哥特风格的流行音乐之路。用说唱的形式讲电影,同时兼顾流行音乐的古典性,这在整个华语乐坛都是十分少见的。

这首歌的说唱部分,吐词又快又准又狠,对仗也十分工整。不仅是韵脚狂魔,还是花式押韵。

低头亲吻我的左手 

换取被宽恕的承诺 

老旧管风琴在角落 

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黑色帘幕被风吹动 

阳光无言地穿透 

洒向那群被我驯服后的 兽

2004 年无与伦比演唱会

无论是欧美的 R&B ,还是国内的说唱,周氏说唱最独特的一点就是----他的说唱是有旋律的。而这旋律也是具有独创性的。

在《超人不会飞》的电台版里,周杰伦这样说到:“《超人不会飞》这首歌曲,当你没听到旋律的时候,只看到他的歌词,你会觉得他是一首批判的饶舌歌,通常在国外应该会用很重的嘻哈、然后摇滚来呈现这种批判的风格。所以这样的歌词呢,我喜欢配上温暖的旋律,这样跟别人不一样。就像《听妈妈的话》和《爸我回来了》。”

周氏说唱兼顾了说唱的律动感,又加入了中文最重要的文采修饰,文雅的词、深刻的寓意、动听的旋律,合为一体,才让说唱形式被大众所接受,也让周杰伦成为华语乐坛说唱开创者。

而周杰伦以外的中文 rapper,他们大多数是一味的模仿黑人,既不了解音乐本质,也对文化一无所知。不去了解中文特点而照葫芦画瓢,让大多数 rap 成了数来宝和喊麦。


高晓松说,“我们干嘛要唱他们的 rap,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 rap?”周氏说唱,是周杰伦对中文音乐世界的一大发明。除了周杰伦,没有第二个人像这样唱歌,也没有人做得到像这样唱歌。


然而,周杰伦却从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个 rapper,他只是十几年前用心做了几首说唱歌曲,就让我们华语世界回味无穷。而我们何其幸运,少年时代,我的偶像是周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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