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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行杂记(优化版)

2022-04-01 04:41:38





转眼已开学逾一周,还是时常想起半个月前在东北的日子:丹东、通化、集安、白山,一个个东北的小城在一张张绿皮火车的车票的指引下向我展开了怀抱:每天无外乎早起,赶车或是拿着相机包,前往一个又一个曾经只在地图上看过的地方,走过一段又一段无人问津过的风景。风吹过,雪飘过,举起相机,我收录一段专属于自己的回忆。



1
北国夜无雪


这次来东北,就是来拍雪的



一直想感受那种冰天雪地,满眼纯白的世界中,一列绿皮火车缓缓驶过的感觉。可惜今年东北的冬天不遂我愿,飞机飞临丹东上空,满眼的冷色调中,只能看到其间山坡背阳面星星点点的白色。颇有点失望,本以为从未感受过东北漫天飞雪的来自南国的我,这次可以正正经经邂逅一次北国的银装素裹,可惜除了零下十来度的严寒,迎接我的只有北国凛冽的寒风。



傍晚,踏上北上的列车,前往一个我之前从未到过的城市,车是正宗的绿皮车,短短五六节车厢,烧着煤炉子,一路冒着烟哐当着向前,煤烟味在北方清冷的空气中尤其好闻。拜春运所赐,探亲的乘客挤满了整趟列车,人们面对面侃天说地,车外斜斜的夕阳照进车窗,车内染上一抹金色。

然而,还是没有雪,列车缓慢向北,天色渐渐向晚,车窗外依然只有愈发寒冷的北风,透过车窗的缝隙钻进来,冻彻身骨。



第二天似乎除了严寒也还是严寒,还是硬着头皮出门,内心自我安慰,没雪就没雪吧,来都来了。

单线非电气化铁路纯净的天空是最让人向往的,再加上没有防护网的束缚,这样的铁路不再像高铁线路那般不近人情,而是成功的被周围的环境所接纳,融合,有机的成为了这个环境中的一部分,而行驶于铁路上的列车,也一并成为了这个大环境中的一道风景。



然而,依旧没有雪。

一整天我的心里不时就会被这个念想刺一下,总还是有些许的不甘——没有雪的东北,我真的来对了么?

进站预告信号机再次开放,此时已近下午,天色如同我的心情开始阴沉起来。又有一列列车要经过了呵,准备好相机,听着远方似有似无的汽笛声慢慢靠近。

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我的头发,轻盈又洁白的什么东西,我正懵着,一时间也忘了关注即将到达的列车。那是雪,似是上天的馈赠。

一时间,雪花纷飞,似乎是召唤雪花的咒语被念出来了,我整个人身处在漫天飞雪的世界,恰在此时,一声汽笛,北上的列车转过一道弯,在雪花中与我见面。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给东北本就干冷的地面铺上一层银白,这时才真正直观感受到“雪给大地盖上一层棉被”的感觉;列车声音渐渐远去,天地间再次安静下来,所有远处的景象都被大雪隐去了,剩下的只有眼前的两条铁轨以及身上已然积起一层白雪的自己。



雪依然在下,慢慢走到站台上,下一班返回市区的绿皮火车即将抵达。风雪中,工作人员依然坚守岗位,准备接发即将抵达的列车。

“小伙子,拍什么呢?”

“没啥,就拍拍这火车,哎呀这雪下的,好看呐~”

“现在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搞这些,不过要注意安全啊!”

雪依然在下,我莞尔,相比于之前的遭遇,这番在风雪中的对话让我格外舒服。



返回市区,刚才还纷纷扬扬的大雪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一场梦,这一阵大雪,满足了我对东北大雪的所有期望。但是和梦一样,这场雪又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远方有些染白的山峰和盖上一层洁白的冰面留下了关于这场雪零星的线索。一如梦醒之后,脑海中残留的关于这场梦的零星记忆。



邂逅大雪,此行值矣!


2
舌尖上的旅行


《舌尖3》播完了,我也回家了



大年初四,《舌尖上的中国·叁》正式开播

大年初五,我开始了旅行

正月十一,《舌尖3》在一片差评中惨淡收官

那一天,我踏上回家的列车



第一天,守在电视机前,看完,总觉得少了什么;第二天,半夜三更窝在候机楼里,我用流量看完了重播,有点失望;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眼看着《舌尖3》评价一路下滑,我到有点淡然了,不过是准时打开电视,看到糟点顺手打开手机吐个槽。所谓经典的续集只能是狗尾续貂,不过如此。


国内某著名航空公司飞机餐


其实旅行中,若不是选择专门去寻找当地的一样美食,也许充斥整个行程的,就只能是难以下咽的并不正宗的食物。虽然我也曾在第一次抵达西安之时,就吃到了极其正宗难以忘怀的羊肉泡馍;曾在一个冷雨霏霏的夏末,在甘肃某个矿山的小饭馆吃到暖胃又暖心的砂锅,但是我把这一切都归于“缘分”,就像多少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偶然在炼丹之时将石膏倒入豆浆中,这才成功地得到了到现在还广受喜爱的豆腐,似乎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把它们带到了我们身边。



就像我们对《舌尖3》满怀期望,到头来却充满失望。旅行中也一样,就像我第三次到达西安,想再去品尝羊肉泡馍时,因为认错了方向,导致最后匆匆打包,待到开吃时,早已色香味全无;兴冲冲跑到集安鸭绿江铁桥,想一睹国际列车的风采,谁知在寒风中苦等一下午,什么都没等来;某些大名鼎鼎的美食,最终自己尝了才知道,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



反倒是,在饥肠辘辘一天以后,回到市区,随意点的一碗排骨面更加让人舒坦;野外拍摄,中午吃上的热气腾腾的自热米饭更让人暖手更暖心;或是深夜抵达一个陌生的城市,当地的学长领你去吃的夜宵更能让你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因此,错过也好,遗憾也好,不过是每一趟旅程乃至人生中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也没必要去抱怨什么,正如《舌尖上的中国·叁》,你批评与否,吐槽与否,它就在那里,豆瓣4.1又奈我何?



3
再等会吧~


在这样的铁路支线上,

能否等到一趟列车取决于内心的博弈



那么多天下来,我经常会在心里问我自己,还等吗?

在这样的单线铁路上,是没有太多列车的,除了每天时刻表上的那几趟列车,其他时刻,能否等到一趟列车都得看运气。

所以在大部分一个人行走在铁路边的时间里,我常常面临两难的境地:这个位置不错,可是暂时还没有车来,是在这里等等,还是继续前进,探寻未知的风景?



按照计划,早上抵达一个一天只有四趟列车停靠的小站准备开始拍摄,本想着这里应该会有不少列车经过,结果,一趟车也没有。

安步当车,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慢慢晃悠,沿着铁路慢慢地前进,焦虑感却与时俱增:难道理想中的拍摄之旅就变成了毅行吗?寒风吹过,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原来安逸的心情此时也彻底被揉成了一团——为什么还没有一趟车经过?

无所事事,实在按捺不住,去边上的小镇逛逛吧~

刚离开铁路不久,远处一声雄浑的鸣笛。

车来了。



又如在国境线边上的那一个下午,本以为可以一览国列的风采,结果等了一下午,除了通过镜头看到了对面的几位朝鲜人民之外,什么都没有。

曾n次在心里说服自己别等了,但是就是怕一离开就可能错过一个难见的场景,所以最后还是硬撑着,等着那一趟可能到天黑也不会来的列车。



爬山,过桥,走过一根又一根枕木,我用双脚丈量铁路线在广袤的中国版图上盘出来的一个个美丽而又让人捉磨不透的图案。然而在这样一个个图案面前,我还需要等待,等待从远方开来的一列列车作钥匙,解开这一道又一道的风景。



等一趟车,等一个人,等一个特别的日子,生活中我们也是这样的啊~还要等吗?还等得到吗?当那一天来临,你,还在吗?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旅行就是人生的缩影。也许永远走在路上,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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