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下半年开学时,,开始时还没那么激烈,,写的是些老师的私生活以及的事情,学校还能正常上课,不过对老师的批判也弄得老师人人自危。随着北京对邓拓,吴晗,廖沫沙“三家村”的批判,,为了使学校能正常上课,地区党委派来了工作组,学校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不久就被全国的大串联搞乱了校园,十月初,传来消息,伊宁市各学校要组织师生到北京串联,人员由学生选举产生,工作组决定串联人员名单,我们班选的是安兴常,大概全校共选有二十多名师生去北京串联,受接见。到十一月中旬,兴起了全国大串联,于是学校组织全校师生进行大串联,坐汽车去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来自全疆的学生人满为患,。开始我们住在乌市群众饭店,不久全部集中住进乌鲁木齐市五中。后来得知全国串联已经停止,组织者就到相关部门交涉。学生们在等待中闲逛,白天逛红山,逛西公园,晚上遛马路。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男生从碾子沟那面往回走,有七、八个女生从后边追我们,喊着叔叔问五中的路怎么走,当年乌市的路灯很暗,到了跟前一看是本校四中的同学,我们一起大喊,叔叔给你们带路,女生也笑我们也笑。
乌市五中接待站伙食很差,可能学生太多接待不过来,早饭是馍馍,糊糊和咸菜,有一天我喝的糊糊里有一块肉,感到很高兴,还问同学的碗里有没有,结果他们没有,为我碗里有肉感到羡慕,过了两天听说有的同学在糊糊里吃出了老鼠头,我那个恶心,再不喝糊糊了。
在乌市五中住了一个星期左右,组织者与有关部门协商无果,新疆学生出疆串联已经没有希望,大多数学生返回了伊宁市,有少数继续留在乌市等机会。我们班的董岩和高年级几个同学要自行徒步出疆。
我留在乌市和同学在市内各单位进行串联,我和邢长健去了解放路副食品商店(我现在已忘记怎么和他走到一起,他是高68届学生,我是初68届学生)。在商店帮忙卖东西,晚上睡在商店办公室,在商店食堂吃饭,邢长健嘴很甜,叔叔阿姨的叫,很是招商店职工喜欢。解放路副食品商店地处市中心,买东西的人特别多,我们两个和售货员应接不暇。有一次卖鸡蛋,柜台外面的人拥挤不堪,大有把柜台挤翻之势,顾客手里拿着鸡蛋票和钱,我一会收票,一会收钱,给了顾客鸡蛋忘了收钱,一会又忘了收票,简直是手忙脚乱,搞得满头大汗,我想邢长健比我也好不了多少,现在想肯定给商店卖亏了好多。
有一天,郉长健跟我说,他同班好友王民斌从内地串联回来了,突然发病,现在乌市住院,邀我去看望,到医院只见王文斌住在重病房,处于昏睡状态,也无法说话,由于怕传染医生也不让我们多停留。回来的路上说起王民斌的病情,我和邢长都唏嘘不已。
那时我一心想去内地,经常去火车站打探消息,内地到乌鲁木齐串联的学生很多,当时规定返校的学生可以安排出疆车票。一天遇到七个江西的学生(其中两个女生,五个男生),聊天得知是江西师专的学生,准备第二天返回江西,我和他们商量,能否把我带上火车,他们答应得非常痛快,约好会合地点和时间,赶快返回商店告诉邢长健,希望他能和我一块去,谁知郉长健不愿意去,无奈第二天我一个人和江西“老表”上了火车。
我穿着黑条绒棉大衣,戴的栽绒蓝棉帽,脚上是‘黑包子’棉鞋。而七个江西“老表”一色的军大衣,棉军帽,颇为气派,相比之下显的我很土气,问他们的衣服哪里来的,回答是乌鲁木齐接待站发的。
在火车上,人员拥挤,根本找不到座位,能够在车厢洗漱间的台子上坐一下就不错了。列车也不提供饮食,要吃饭只有在停车时上站台买小贩的零食,站累了互相靠着睡一会,没想到串联这么辛苦。听江西学生说,他们那里的青年社员也都出来串联了。火车经过甘肃大小车站,见到车站里乞讨的人很多,大人小孩穿着破破烂烂,面色黢黑很是可怜。
到了陕西,我们在华山站下了火车,住在华山县接待站,听庞哥(江西学生)说,准备在这借点钱,我听后特别惊诧,接待站也可以借钱?去和接待站领导交涉,说是没有钱,但可以就近干临时工,吃住在接待站,一周可挣二十多元钱,我们没同意,让接待站签了第二天下午的乘车证。在等车的时间里我们去看华山,但没有上山,初冬12月的山顶薄雾朦胧,仰望不见游人。下午我们上了南去的火车。
火车到河南兰考,。,,有张椅子给我印象很深,其右边的扶手磨损厉害,讲解人员说,焦书记患肝癌,工作时为了减少痛苦,用扶手顶住肝区,以减少痛苦,致使扶手磨损严重。在兰考住了一天,临走接待站每人发了十元钱,说我们是个穷地方,好歹你们离家不远了。
火车到南京,那时长江大桥还没修好,坐漕渡去了南京市,看到滔滔长江那么浩大磅礴,让人惊叹。江西学生说还要到上海等地串联,我无意再和他们一块走,一方面太劳累,另一方面我长了一身虱子。自11月中旬离伊,在乌市解放路商店洗过一次澡,以后也没有换过内衣裤,那些小精灵把我两个大腿咬得起了茧子,手往里一伸就能抓出一个,奇痒难忍。与他们告别时李姐(江西女学生)送我一枚瑞金会议条形纪念章,庞哥送我一顶军帽,我没有东西可送,只有含泪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