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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二十五)

2022-01-25 23:16:04

        李念周并没有进自己的小屋休息,而是进了父母的房间。只见表姐刘萍正面朝里侧身躺着,由于蜷着腿使臀部显得更加丰满而突出,也使腰身显得更有弧度,左手随意地搭在胯上,整个身形随着轻轻的呼吸而轻微起伏着,那样子迷人极了。欣赏了一会儿,念周有些心慌意乱,他竟然悄悄地爬上了炕的另一头,像做贼似的躺了下去。


        感觉到那头没啥动静,念周轻轻地侧过身,慢慢地把腿伸了下去,像是不经意间地挨在表姐的尻蛋子上。顿时,念周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浑身僵住了,但眩晕过后,清醒很快回到身上,他稍稍仰起头,看表姐并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放心地躺下,用脚心在表姐那丰满而又柔软的尻蛋子上轻轻抚摸着,这回,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暖流在他周身涌动。


        好受的,好受的,念周在心里叫喊着,并不由自主地增加了抚摸的速度和力度。突然,伴随着一声发自喉咙深处的闷响,念周连打几个尿颤,觉得裆间有些温热,用手一摸,粘粘的,放到鼻下闻了闻,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以前也没闻过的怪味。


        “狗娃,狗娃,快叫你姐下来吃饭,”正当念周沉浸在全身酥麻的快感中时,从厨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叫声。念周一惊,赶紧把腿收回来装佯睡着了。“周狼,周狼,赶紧醒一下,姑叫吃饭哩,”倒是刘萍醒的快,她坐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脚蹬着表弟。念周这才假装清醒过来,连打几个哈欠,随表姐下了炕。


        吃饭时,由于做贼心虚,念周始终不敢看表姐的眼睛,但见表姐神情如常,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调饭,他的心这才放下。当他端起大老碗猛咥的时候,李应龙在旁边笑道:“这就对咧么,男人吃饭就是要这个样子,你看你平时吃饭端个碗那个样子叫人牙长的很,还是要干活哩,你看这崽娃咥饭咥得多香!”


        当念周吃完第三碗又要表姐再调时,连一向向着他的母亲也制止他了:“好娃哩,可不敢再吃了,饭多着哩,可你那碎肚子有下数呢。”念周不听母亲的劝说,仍然央求着表姐。“那你先把姐这碗米汤喝了,姐再给你调,”刘萍把自己跟前的一碗米汤推了过去。


         “嗯,”念周顺从地端起了米汤。这让李应龙两口子大跌眼镜,他们这个宝贝儿子,虽说是惯的,但在吃饭上也没多大挑剔,可就是从小不喝米汤,只要一见是做的米汤,肯定是夹个辣子馍转身就走人,可今天儿子的表现,却让他们很吃惊。只不过,吃惊的还在后面。


        “吃完饭歇一下,后晌跟姐去地里拉玉米秆,中午吃这么撑,咱也去克化克化,”刘萍又给自己盛了碗米汤,边喝边给表弟‘派’着活。“嗯,”念周又是顺从地应着,并大口地吸溜着米汤。这一回,李应龙两口子彻底服了。


        第二天中午,李念周见家里没人,便想出去放放‘风’,谁知刚出头门,就碰上了父母亲,于是他又一次听到每个父亲教训儿子时都会说的话:“胡跑啥哩?往回走。”念周不敢顶嘴,只好悻悻地往回走。一进门,刘爱华就兴奋地对儿子喊:“狗娃,你看妈抱的啥?”念周刚急着往回走,没顾得上看清楚,听母亲这么一说,忙回过身细看,见母亲怀里抱个包袱,揭开一块,是个熟睡的月娃,嘴还一张一张的。“谁家的月娃?”念周忙问。


        “咱家的么,”刘爱华高兴地说。见儿子有些不解,又补充道:“这是妈给你抱的妹子么。”“我不要,咱家又不是莫有娃,”念周本能地排斥着。刘爱华知道儿子的心思,害怕失去宠爱,忙给儿子宽慰着:“好娃哩,你看像你爸你妈年龄的人,哪家不是两三个娃?妈是身体不好,才只要了你一个,看见别人家姊妹妹亲热,而你却这么孤单,妈心里就难受得很,现在好了,你大了,咱家负担也小了,给你要个妹妹,等我们‘走’了,你们姊妹俩也好有个照应,再说咧,过两年你要是出去上学了,这么大个屋子就剩下我和你爸了,出来进去就两个人,连个说笑的人都莫有,我们也怕冷清么,我们老了跟前也想有个端饭送水的贴心人么。”


        “快莫说了,妈,”听着母亲拉着哭腔的肺腑之言,念周鼻子一酸,赶忙劝住母亲。他凑到母亲身边,仔细端详了一阵孩子,抬头问道:“妈,这碎娃难看得很,头发和眉毛这么稀,脸这么碎,跟个碎老鼠一样。”


        “瓜娃噻,”刘爱华破涕为笑,她知道儿子已经接纳了孩子,便抚摸着儿子的头说道:“月娃都是这样,长一阵就长开了,你碎会儿也一样,现在你看你多乖,再说咧,妈都背看过人家父母,都长得赢人得很,只是老生女子才送人。”听母亲这么一说,念周嘿嘿笑着。


        既然全家都通过,李应龙就开始琢磨给女儿起名字,但说了几个刘爱华都不愿意,不是嫌土气,就是跟着长辈,弄得李应龙也没了脾气。“要不就叫李秋萍吧,秋天要的娃,跟着我刘萍姐,希望她长大跟我刘萍姐一样好看,”见父亲无计可施,念周在旁边支着招。


        “哎呀,我咋莫想到呢?这名字好,”李应龙拍着大腿连连赞叹。“就是的,我看好得很,这女娃娃的名字么,就是要起的文气一点么,”刘爱华附和着,并对儿子赞扬着:“我娃出息了,看来我家要出一个先生喽。”“那当然么,你也不看是谁的种?”李应龙得意地卖排着。


        念周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笨拙地抱过孩子,生硬地摇晃着。吓得刘爱华赶紧用手护着,央求儿子:“我的碎先人,你小心点,这么碎的娃,咋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赶紧还给妈。”


        笑闹了一阵,刘爱华正式提醒儿子:“出门在外千万不敢说这孩子是咱家的,就说咱给别人临时经管一阵,要让计划生育那帮人知道,还不得牵牛拉羊,揭瓦装粮?”“操你的心,是亲戚家的娃,我又不是‘瓜子’,”念周对母亲的唠叨有些不耐烦。


        当别人都在地里热死流汗的时候,拴柱却显得分外的轻省。自从矿泉水厂开张后,张厂长家的农活不管是‘三夏’还是‘三秋’,早都有人给干完了,不但有人干,而且还全是把式的活计,不但是把式的活计,还全是抢着干,去迟了都没有你表现的机会,经常为干活还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不但张厂长家的活全包了,就是张厂长他丈母姨家的活,也是莫人言传就干得妥帖妥帖的。乡亲们都笑话这些舔尻子的‘货’,但这些‘货’竟然反过来说:我们就是舔张厂长的尻子哩,你想舔还舔不上,我们还想舔厂长媳妇和他丈母姨的尻子哩,就是人家不让舔。


        这些话会经常传到张拴柱的耳朵里,但他却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对这种骂法还很受用,他想起别人以前也这样笑话过他,他也这样回击过那些人。哦,想起来了,那是他给张开怀舔尻子的时候,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从一个舔尻子者变成一个被舔者,这种转变让他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想想看,他才不到三十,就已经混成全村的人上人,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呀!


        虽然这些干活的人都是自带茶水,更不会来家里吃饭,往往只是把粮食往家里一放就跑。害得刘玉妹做一锅的饭,热了凉,凉了热,就是没人吃。不过张厂长都会在事后请大家喝酒,这样算下来有时候比专门雇人干活还花费多,可拴柱根本不计较这些,他现在还不清楚他和蒋振文究竟谁钱多,但他一定要成为全村最有权势,最有面子的人。这,就是他一直奋斗的目标,而现在,我们的张厂长正享受着由这些而带来的快感。


        中午吃完饭,红梅便和阿公一块儿去地里收拾地头。虽说别人已经帮着种好了,但张老汉还想把机器漏种的地方好好补一补。其实孩子断奶后,红梅也想去矿泉水厂上班,但遭到拴柱的坚决反对,他认为女人把家管好就行,外面的事有男人。无奈之下,红梅只好留在家里照顾老小,有空跟阿公去地里干阵活。


        拴柱通常吃完饭逗阵儿子才去上班,今天父子嬉闹间‘黑黑’突然提出要去外婆家玩,拴柱知道儿子打小就跟他外婆亲,便打算上班时把儿子送过去,并嘱咐母亲下午就不要接了,孩子他外婆一个人待着,让小家伙过去多陪陪也好。


        收拾完厨房的活计,刘玉妹又喂猪喂鸡,虽说对家务活她不太动手,但儿媳妇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不能闲着。等这些家务事忙完了,刘玉妹才解下‘遮腰’坐在玉米堆旁,边歇边剥玉米棒子上的叶子,剥着剥着,刘玉妹突然随口喊道:“‘黑黑’,快来,婆又给你剥了个嫩玉米,等一下婆给你煮着吃。”


        喊了两遍没人答应,刘玉妹这才想起孙子去他外婆家了,虽说儿子不让她去接孩子,但一阵不见孙子她还是觉得缺点啥,于是刘玉妹起身抖着沾在身上的玉米缨子,打算去看看孙子,顺便和亲家母拉阵家常。


        一想起孙子,刘玉妹的脸上就笑开了花,虽说儿孙们不少,但老的爱小的那是再正常不过了,都说隔代不取福,但刘玉妹对孙子们的爱,那是爱到了骨子里,她就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护着那帮孩子,谁欺负都不行,尤其是最小的‘黑黑’,那更是疼爱有加。在‘黑黑’刚学说话的时候,刘玉妹就经常教孩子叫婆,结果‘黑黑’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张口就是‘你娘’。


        没想到刘玉妹竟然不生气,反而高兴地让再叫个。结果孙子骂着,奶奶应着,两人还都哈哈笑着。在农村,刚学话的小孩张口骂人,大人还会笑着说娃会说话了,但长大了你要还再骂人,那嘴上就得吃‘生蜂蜜’了。


        ‘黑黑’惹人喜爱的另一个特点就是聪明,那两个大眼睛真的像会说话一样扑闪着。刘玉妹给爱孙的评价是:像他爸一样精,插个尾巴就上树啦。尤其是两岁过后,这种优势更加明显。每回一吃完饭,他就自愿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充当‘看门狗’,只要老远看见亲戚或者村里的人朝自家走来,他就会爷长婆短叔啊姨呀的高声叫着,满脸欢喜地快速迎上去,然后一边拽着客人往家里拉,一边瞅着客人的另一只手。弄得那些没拿礼物的人们反倒不好意思,纷纷表示说:哎呀,这次来的忙给我娃忘了带吃喝,下次一定补上。而‘黑黑’则像个小大人一样回答着:我不要吃喝,你能来就对咧么。


        进屋落座后,‘黑黑’便会钻到奶奶的怀里,安静地听大人说话,不时地替奶奶招呼着客人:你喝水,你喝水。每次客人都由衷地赞叹:哎呀,这娃娃这么碎就这么老气,长大一定不得了。每次刘玉妹都客气地自谦着,但心里别提那个美啊!


        只要是看见他们老两口要吃烟,‘黑黑’总是抢着装烟锅,忙着点火,完了还用鼻子使劲嗅着他们吐出来的烟雾,连声说:“好闻得很,好闻得很。”直惹得刘玉妹连连笑骂:“唉,咋吃呀?咱两个老烟枪莫给教下好,就熏出来了个碎水烟客么。”


        一想到孙子的聪明,刘玉妹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来到亲家门前,轻推了一下门,门虚掩着,刘玉妹径直进去,站在厨房门前亲热地喊着:“亲家母,亲家母,‘黑黑’他舅院婆。”连喊几声,没人答应,她便探头往里细看,厨房没人。刘玉妹便往里走进了正屋,只见孙子‘黑黑’正在炕上睡着,遂走过去坐在炕沿上,给孙子掖了掖被角。忽然觉得房间有些暗,抬头一看,原来前后窗帘都拉着。刘玉妹心里说话:还是娃他舅院婆疼娃,你看大白天睡个觉都是拉上帘子,害怕娃睡不踏实。


        想归想,但刘玉妹还是想把后面的窗帘拉开,她害怕孩子白天睡过头晚上闹夜。于是她没脱鞋就跪着挪到后炕,刚撩开一个角,刘玉妹就看见她的亲家母正在枣树底下撒尿,当时刘玉妹还在心里笑话:这个亲家母,人都在后边院子了,咋不去后院尿尿?


        刘玉妹觉得这个看着有些害臊,毕竟在人家院子里,亲戚不好干涉,便想放下帘角。刚想松手,就发现马菊花突然转过身来,撅起白花花的尻子在那摇晃着,手扶着枣树,头朝后面媚笑着。刘玉妹有些纳闷,她好奇地把帘角拉大了一点,哦,她看清楚了,原来马菊花正等着‘插葱’呢,只见自己的儿子拴柱同样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葱’插进‘地’里,并使劲拍打着那白花花的东西。


        轰,刘玉妹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炕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迷糊,但那‘啪,啪’的拍打声和嬉笑声还是把她慢慢拉回到了现实。巨大的羞耻和愤怒已经让她浑身发抖,她跌跌撞撞地下了炕,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


        一进家门,刘玉妹顿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了,一切全完了,这种事情不要说在全村,就是她活了快六十岁也没听说周原县哪个地方出过这事,这事要传出去,那人们还不拿尻子把她笑了?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自己还经常夹个烟去村里指教这个,指教那个,现在倒好,教育出一个跟他丈母姨睡到一搭的儿子,现在不要说她没脸指教别人,她都觉得没脸见人了,一想到这,刘玉妹就觉得自己快背过气去了。


        如果说上次儿子拉柱牺牲刘玉妹能够坚强挺住,那是因为拉柱给她和她的家族带来的不但有伤痛,更重要的是自豪和骄傲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张家最能的一个儿子带给他母亲的,则是巨大的耻辱,这种耻辱已经把刘玉妹彻底地击垮了。她哭坐了一阵,神情恍惚地爬起来,从柴房里摸出一瓶‘1059’,慢慢向后院走去。


        在地里干活的张有才一直觉得心慌的不行,老感觉哪儿不太对劲,便让儿媳妇先慢慢干着,自己回家喝口水。一进家门,便闻见一股刺鼻的农药味,张老汉心里咯噔一下,忙大声喊叫:“拴柱他娘,‘黑黑’。”前院没人答应,张有才急急火火向后院跑去。只见刘玉妹侧身躺在地上,嘴里的白沫子流了一地,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空药瓶子。


        “拴柱他娘,拴柱他娘,你这是咋了么?啊?你这是咋了么?”张老汉一把抱起老伴,拉着哭腔急切地唤着,同时又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催吐。


        能把一整瓶‘1059’喝下去却不死,这在附近还没听说过。但刘玉妹却创造了这个奇迹。经过医生的抢救,刘玉妹脱险了。这不要说别人,就连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化验结果出来一看,农药是假的,就是用沤好的麦草水加一点点真药勾兑的。


        这个消息让张有才老汉哭笑不得,做为一个农民,他最憎恨的就是卖假农药、假种子、假化肥这些丧尽天良的骗子,但今天,他却有了赞美这些骗子的冲动,他甚至都想给那个农药厂家写封感谢信。


        把刘玉妹接回家,大家都在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刘玉妹为什么要喝农药?但不管是对老伴,还是孩子,或者亲戚邻居的询问,刘玉妹始终不答一字,只是面朝后墙躺着,一边流泪,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我莫脸活了,我羞我先人哩,我把我先人积的那点德损尽了。”


        众人莫名其妙,但也无可奈何。没办法,众人只好商量轮流看护,以免再生意外。拴柱自告奋勇,愿意值头班。刘玉妹一听,顿时一骨碌爬起来,冲着儿子厉声喝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来管。”拴柱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老娘发这么大脾气,那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样子,着实吓着了拴柱,他不敢多问,只好窜了出去。


        在回厂子的路上,拴柱还在琢磨母亲为什么喝农药,他分析了各种原因,就是没想到他和马菊花的事,因为在他看来,他结婚前和马菊花的事都没翻把,那结婚后就更没啥问题了。


        亲家母出事后,马菊花也过来看了好几回,但每次她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刘玉妹的背影和那几句翻来覆去的唠叨。


        在炕上躺了好些日子,刘玉妹一直在思量着一个问题,既然老天不让她死,那就说明自己的罪还没受够,那就是提醒她不能便宜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觉得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刘玉妹便下炕溜达,趁人不注意,跑出院子,直奔马菊花家。


        一进门便回身把头门闩上了,刚穿过巷堂,就看见马菊花正从厨房往出走。一见亲家母来了,马菊花赶紧笑着迎上去打招呼:“哎呀,娃他婆,你来咧,咋不在家多将息几天?我才说收拾完就去看你。”刘玉妹嘿嘿一阵冷笑,猛地上前揪住马菊花的头发,随手大耳刮子就上去了。就一下,马菊花就蒙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嘶喊:“亲家母,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好好说么,不要动手么。”


        刘玉妹却不答话,只管使劲扇着,她不知哪来的疯劲,竟一下把马菊花摔倒在地,然后就势骑到身上开始猛揍。马菊花一看对方来真格的,便也开始还手。于是两人就像泥母猪一样在地上滚起了蛋蛋。渐渐地,身体年轻的马菊花占了上风。


        啊......突然,马菊花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猛然松开刘玉妹,痛苦地扭动着裤子已经被蹬到小腿肚上的身子。呸,刘玉妹爬起身来,她一边抖着手上的血和毛发,一边朝满地打滚的马菊花狠狠地啐了一口。


        当她看到那白花花的一片时,马上想起那次在窗帘后看到的情景,顿时只觉得血往头上涌。我让你再卖,我让你再痒,我今天非给你治治你这不要脸的毛病,我儿子那东西都不行,我今天给你找个够硬的,刘玉妹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着,她环顾四周,没有找到称手家具,往厨房一望,猛然看见了擀面杖,只见她快速拿了根擀面杖出来,狠狠地朝下捅去。啊......马菊花又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等街坊四邻闻讯赶来砸开门,事情已经闹到不可收拾了,胆小的妇女一见这阵势当时就腿软心慌跌坐在地。由于两个当事人一个昏死过去,一个牙口紧咬不往出吐一个字,人们都不知道是因为啥引起的,但从下手的地方和狠劲来看,人们纷纷猜想这肯定与‘花花事’有关。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人们七手八脚把马菊花抬到了医院。命是保住了,但却落下了残疾,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醒来后,马菊花也是不往外迸一个字。出院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个儿关在家里。


        当天刘玉妹回家后,正赶上五个儿子都来看她,便让红梅带着‘黑黑’去几个‘先后’那串门子,然后让金柱把门关好,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会议的内容只有一个,当然就是拴柱的问题。当刘玉妹把自己所看到的复述一遍后,除了拴柱满脸通红外,其他弟兄四个惊得合不拢嘴。这事只有张有才表现镇静,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早晚会暴露,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他现在不敢火上浇油,把自己事先知道这事告诉老伴,以刘玉妹的脾气,那肯定是连他都饶不了。


        “家里出了这等丑事,你们说该咋办?”讲完经过,刘玉妹抛出了问题,并冷冷地在每个人脸上扫着。“打么,那还用说?把这瞎种的皮要好好紧一下,”张老汉率先发言,并起身就给拴柱两个耳光,边打还边骂:“叫你在外面学坏,叫你在外面不学好,你把我先人的德都损尽了。”张老汉第一个出手,是有自己打算的,他知道拴柱今天不挨打是过不去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因此他想装装样子糊弄过去就算啦。


        “你们还不动手?”刘玉妹望着其余四个儿子发了话。早已怒不可遏的四兄弟一听母亲发话,顿时将拴柱围在中间,吃起了‘闷饭’。张有才一看儿子们动手了,便只好退到一旁,可又担心把拴柱打坏,只得提醒儿子:“拴柱,你个野汉日的,你还不赶紧给你娘回话,你看把你娘气成啥哩?”可拴柱却任凭拳打脚踢,就是不开口。


        本来刘玉妹也心疼儿子,她主要是生气马菊花那么大年龄还勾引她儿子,今天也就是想着教训一下儿子,让他认个错,回个话,长点记性,只要以后不犯就对咧。但现在一看拴柱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顿时躁了,吩咐四个儿子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残了我养着,打死了我抵命。”


        于是又一阵拳脚落到了拴柱的身上,中间还夹杂着日娘带老子的叫骂声,而张有才只能站在旁边干跺脚。不多时,拴柱就被打展在地,但他还是一声不吭。此举彻底激怒了刘玉妹,只见她冲过去狠狠地吐了儿子一口,开始了她的个人发挥:“长这么大要脸呀不?你得是上一辈子是和尚?你得是莫见过女人?你得是眼窝瞎了?连那么大的女人你都要弄,那都可以当你妈了,你说你是人还是牲口?我上一辈子造了啥孽了咋要下你这么个不要皮脸的东西,人家做坏事都是往外边走,回到村子装好人,你倒好,专门祸害自己庄子的人,你说你是灵醒还是笨?唉,你真是给你娘我蹴到脸上了,你说你不要脸也就对咧,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咋出去见人?”


        对于母亲的长篇发言,拴柱没有任何回应,像死狗一样蜷缩在地。见此情景,刘玉妹彻底绝望了,她抬脚便踢,边踢还边骂着:“滚滚滚......赶紧滚,你就是死到外面也不要回来了,看不着你我还能安然些,我们张家莫有你这样的儿子。”


        拴柱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刘玉妹厌恶地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向其他四个儿子摆了摆手。那四个儿子像抬麻袋一样一人提一个角把拴柱往外拖。“扔就扔远些,不要脏了咱家门口,今后他要是敢进咱家门,你们就给我把这野汉日的干腿往断里砸,”后面还传来刘玉妹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不让儿子进门,但对儿媳和孙子还是一如既往,再说她也知道红梅不知情,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可一想到她那不要脸的母亲,刘玉妹对这个称心的儿媳妇面上不说啥,但心里还是怪怪的。


        一下子,张拴柱这个让家族自豪的宠儿瞬间变成让家族蒙羞的败类,人们纷纷唯恐避之不及,跟人说话更羞于说起这个名字,实在绕不过去就说那人已经不是我家的人了,要是当面碰着了,男人们肯定是昂着头阴着脸快速通过,女人们则是把脸迈向一边,边走边往地上唾着。见着红梅,嘴上不说啥,心里那个笑话哟。同时教育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不要脸的瞎怂,今后不许跟他打招呼,也不许跟他家的孩子在一块玩耍。


        刘玉妹知道这事后,特意把除了红梅以外的其他儿媳妇叫来叮咛了一番:“拴柱干下那瞎瞎事,你们怎么说怎么骂都不过分,但红梅是无辜的,尤其是‘黑黑’,不能把上一代的恩怨带到孩子身上,不要孩子们在一搭耍那才是叫别人看笑话哩。”有了张家最权威人士的提醒,这些人才些微能在面子上过得去了。


        既然整个家族视他为异类,那以拴柱的脾气,是绝对不会低头的。于是,他又成天戴着墨嘟嘟眼镜,叫人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在看哪里。有好几次,张有才在路上碰见儿子,想劝劝儿子跟刘玉妹好好回个话搬回来住,但一看到儿子那扭头裂项的怂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此,拴柱跟他们家彻底地形同路人了。


        自从被母亲赶出来后,当晚拴柱就住到了厂里,第二天就利用村领导的身份给自己在村子最敞亮的地方批了块庄基地,然后让张根录把石灰厂的活先放下,专门负责筹建新房。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怕花钱,但春节前一定要把太平峪村最阔气的二层小洋楼戳在那搭。


        其实张拴柱最清楚这种事情的严重后果,这些年的‘严打’对他来说是心惊肉跳的,他知道,如果马菊花去公家人那里告他一顿,那他娃的‘八斤半’不搬家,也得把牢底坐穿。但他相信,马菊花不会把这事到处宣扬,更不会告发他,因为他坚信,马菊花对他是有感情的。能够从马菊花母女俩身上得到不同的生活体验,张拴柱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也觉得这样的人生他很满足,尤其是从马菊花身上,他不但得到了生理的满足,更是从精神上得到了彻底的放松,有时候光躺在马菊花怀里说说话,他甚至都觉得很惬意,他对马菊花已经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在拴柱的心里,这种事情是没有羞耻感的,只要自己高兴就行,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都无所谓。


        本来张拴柱觉得这种现状一直保持下去挺美,但没想到现在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刘玉妹把这件事肯定只对他们父子讲了,绝对不会到处嚷嚷,这从母亲和马菊花打架后两人都闭口不言就能说明一切。拴柱分析,四个哥知道了,四个嫂子肯定也就知道了,而四个嫂子对他这个发了家不愿提携自家兄弟的小叔子肯定是有怨言的。所以拴柱心里明白,不用多久,满村子都将传说他那伤风败俗的风流事,而且肯定会出现不同的版本。


        对于这些,拴柱倒不在乎,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人家说去,况且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害怕红梅知道这事,凭直觉,母亲不会对儿媳妇说这事,别人就更张不开这口,不管是他的嫂子们,还是街坊邻居们,谁也不会当着红梅的面问这事,因为这是一个做人的起码常识。


        至于母亲和马菊花打架的事,拴柱相信媳妇是不会知道真相的,她最多得到的答案就是两个农村妇女为了琐事粗俗地干了一架。拴柱认为,只要红梅不知道这事,那他的小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就算她听到了什么风声,只要没有亲眼所见,那他就背着牛头不认赃,至于别的,那与他毬不相干。但让张拴柱没想到的是,这一回,他彻底的错了。


        那是今年过年的时候,红梅一家三口回娘家,刚好赵护林员给拴柱来拜年,拴柱便借花献佛,中午在丈母姨家请老赵喝了顿酒。一瓶酒下肚,老赵求饶。拴柱那里肯依,又开了一瓶。勉强喝完第二瓶,赵护林员没吃几口菜就唤上‘贝贝’撤了,因为他知道,以他的酒量,再待在那只能出丑,今天吃啥都会白吃的,还不如省点好,还不如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了的好。


        送走赵护林员后,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老天爷真是睁眼了,”红梅兴奋地笑着,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对拴柱说:“都旱了一冬天了,终于下雪了,这雪虽然对走亲戚的人不方便,但对麦子却好得很。”“就是的,”拴柱坐在饭桌旁嘿嘿地笑着。院子中,走路还不太稳当的‘黑黑’正兴奋地追着雪花玩,伴随着双手的摇晃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欢笑着。后面紧跑的马菊花同样哈哈笑着,她一面叮嘱外孙慢点,一面张开两只手在旁边护着。


        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看着婆孙俩欢喜的样子,拴柱顿时来了兴致,他不觉又开了一瓶酒。“都喝了那么多了,少喝点,这东西又不当饭吃,喝多了也莫有啥好处,”红梅见丈夫又动酒,赶紧劝着。“你放心,谁不知道我‘张公斤’?你啥时见我醉过?”拴柱自信地倒着酒,对媳妇卖排着。


        这个红梅相信,从她结婚到现在,她还没见过拴柱喝醉是啥样子,所以红梅只是嘴上劝劝,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不过今天,不知是酒喝醉了他,还是美景看醉了他,反正当这一瓶见底的时候,这个太平峪村喝酒第一人终于醉了。虽然已经酩酊大醉,但‘张公斤’还是自己转身爬上了连锅炕。


        天快擦黑了,雪也越来越厚,而屋里的拴柱却没有醒来的意思。红梅一看有些心急,虽然是一个村的,但走亲戚走到黑才回来还是会让别人笑话的,而且还带着那么碎的娃,如果为这让她的阿家说一顿可就不划算了,她可知道她的阿家是多么的不好惹。于是,红梅便抱着‘黑黑’,用孩子的手在拴柱头上乱动想叫他醒来,可拴柱却只‘嗯,嗯’不见动静,实在弄疼了,拴柱便把手一挥,转个身又睡去。“对咧,莫叫了,你现在把他叫起来,让他一身热汗跑出去再把人渗了,这大过年的可多不好,就在这睡吧,”一见这情形,马菊花发话了。


        其实红梅每次一来就不想回去,只是觉得离的近怕别人嚼舌头,才每次来坐坐就走,现在一听母亲这么说,红梅心想也是,女儿回娘家住一晚上那是人之常情,别人没啥可说的。


        见女儿同意,马菊花便想去门口,看有路过的人想给刘玉妹捎个话,她清楚她的亲家母‘砝码’大着呢。“冷哇哇的,又这么滑,你就不要出去了,我阿家‘砝码’再大也不会不让我住娘家吧,明天回去给她说一下就对咧,”红梅拦住了母亲,回到娘家,红梅的势猛然又大了。


        见女儿这样说,马菊花也就不再坚持,由于只有一个人在家,再加上亲戚不多,过年马菊花就没有烧正屋的炕,他们四个人便挤在厨房的连锅炕上。马菊花搂着外孙睡一头,红梅他们两口子一头,红梅跟母亲一个被筒子,拴柱他们父子一个被筒子。这在农村很正常,红梅想都没想,觉得一大家子挤在一个炕上,谝着闲传睡着了,真的很温暖。


一中年非猥琐男,好诗书茶酒健身,也踏过三山五岳,见得几起几落。


生于岐山(陕西省宝鸡市)。岐山乃炎帝周室肇基之地;《周易》、《黄帝内经》作于此,商周鼎镬出于斯,也是三周(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故里。臊子面、油泼面、锅盔、面皮皆是本地美食。宝鸡又称关中西府,其产的秦椒也称线辣椒,驰名中外。至于自酿的岐山粮食醋,更是历史悠久,响彻三秦大地。


十数年来,一心向佛,几度行脚,行善不辍。2000年,皈依西安密宗祖庭大兴善寺,拜于上界下明师父门下。当日屋外正值小雨,师父遂赐法名“明润”。


虽然皈依佛门,在家修行多年,一心向佛,但酒肉不忌,嬉笑怒骂看人生。


徐渭有联云:一个南腔北调人,几间东倒西歪屋。


岐山明润则自嘲曰:一个三心二意人,数件乱七八糟事。


纵见乱七八糟事,也有从容平常心。


岐山明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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