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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家乡的羊肉泡馍味道
文/刘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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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陕西关中农村很穷很穷，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吃羊肉泡馍就更是稀罕物，可是越是稀罕就越想吃。
等我长到八九岁的时候，能跟上爹到附近村镇上赶集跟会了，农村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起来了，每隔一年半载，爹就会带我到法门、青化或者七里桥古会上，买一碗香气四溢的羊肉泡馍，美美地吃一顿，过过馋瘾。
集市上、古会上，卖羊肉泡馍的生意人，羊肉泡馍做得比较讲究。
逢集逢会的前一天下午，他们就会早早地赶到集市上、古会上，支起煮羊肉的大锅，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羊大卸八块，泡在水里，把灶眼里的火架旺，咕嘟咕嘟地煮半天，同时，不停地用大马勺一遍一遍地把带血丝的泡沫往外撇，一直等到把泡沫撇干净了，再加上盐和祛腥味、祛膻味的大料、生姜和葱段继续煮。就这样，羊肉的香味慢慢的挥发出来了，随着集市上和洵的微风，四处飘散流淌，这时候的集市上、古会上，就会香气四溢，专门赶来赶集跟会的庄户人，羊肉没有吃到嘴里，已经被香气四溢的羊肉味淘醉了。
有一次，爹领着我在古会上转了半天，到午饭时，爹问我想吃啥，我说羊肉泡馍。爹找了一家稍微干净点的羊肉摊坐下来，卖羊肉泡馍的师傅看到来了生意，急忙给我们一人一块锅盔，一个大老碗，招呼我们坐下掰馍。扶风羊肉泡，锅盔不能掰得太粗，也不能太碎。太粗了，羊肉汤泡不透，太碎了，吃起来不筋道。
趁着这个功夫，师傅从锅里捞出一块已经熟透的羊肉，用一把峰利无比的尖刀，用心的、慢慢地切，把羊肉块切成一个个薄片，再从锅里捞出一些羊心、羊肝一类的羊杂碎，用心切成细条条。再拿出葱和蒜，切成葱花，捣成蒜泥，做好准备。
在陕西关中，吃羊肉泡馍有两个讲究，一是馍要好，羊肉泡馍羊肉泡馍，不只是吃羊肉，更是要吃馍馍。这个馍，既不是馒头，也不是饼，而是硬面锅盔，而且烙锅盔的面要好，要新面，要白净，这样烙出的锅盔泡在羊肉汤里，不仅好看，而且耐泡，筋道，好吃。只要不是在冬天，硬面锅盔一般不在现场烙，而是在前一天晚上就烙好。二是羊肉汤要汪，要煎，要宽。经常吃羊肉泡馍的庄户人都知道，吃羊肉泡馍，除了吃羊肉，主要是喝羊肉汤，从某种意义上讲，羊肉泡馍的味道和营养都在羊肉汤里，所以羊肉汤必须汪，必须宽，必须煎。
等到我和爹把硬面锅盔板好了，我站起来把爹和我的大老碗递给卖羊肉泡馍的师傅，师傅用非常熟练的动作，抓一撮羊心羊肝羊血撒在碗里，再抓几片货真价实的羊肉片搁进去，开始往碗里浇滚烫的羊肉汤，浇进去，蔽出来，再浇进去，反反复复三四次，估摸着羊肉泡热了，锅盔泡透了，再给碗里浇满羊肉汤，用干练麻利的动作往碗里头撒少许葱花，就这样，一碗碗热腾腾、油汪汪的羊肉泡馍做好了，热腾腾的羊肉汤上，漂着翠绿翠绿的葱花，可谓色香味俱全，羊肉碗还没有递到手里，我已经口舌生津，难以自已。
我和爹接过师傅递过来的羊肉泡馍大老碗，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香气四溢、味道鲜美的羊肉泡馍，哪一种色香，哪一种口感，哪一种痛快，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是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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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末的有一年冬天，我带着老伴和当时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回了一趟老家。有一天，女儿说，老爸，听我西安的同学说，关中的羊肉泡馍很有味道，能不能让我和妈妈也尝尝鲜。当时农村不逢集，不逢会，吃不到羊肉泡馍。到了西安，3507军工厂的陈仁寿书记听说后，专门陪我们一家三口去西安老孙家吃了一次羊肉泡馍。
陈仁寿书记介绍说，在西安，老孙家是一家专门经营羊肉泡馍的老字号，大名鼎鼎，名扬天下，，也会去老孙家品尝羊肉泡馍。我们就慕名而去，的确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很有特色，女儿和老伴吃了直夸好。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时候在农村集市古会上吃羊肉泡馍那种感觉。我发现，老孙家的羊肉泡馍，汤屈，馍多，几乎是干着吃，羊肉泡馍的那种鲜美、香味自然就出不来。不象扶风、岐山的羊肉泡馍，碗大，汤宽，汤煎，肉多，做工精细，把羊肉泡馍做成了典型的“水围城”，味道自然要好，要香，要美。
有朋友曾经告诉我，吃地方小吃，千万不要去大饭店，一定要到小摊子上去吃，越是民间的东西越地道。仔细想想，朋友的话很有道理。(作者：刘三省）
【作者简介】刘三省：陕西扶风人，1951年出生，中共党员。著有《一个女兵的梦》（报告文学集，25万字）、《军队企业改革管理纵横》（40多万字），《国家重点大型骨干企业与监事会工作》（10万字）等书。
来源：扶风身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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