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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武:只想和你说说话

2020-09-10 18:25:40

菁菁文苑第44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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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于我已变成痛苦的回忆。母亲常在我的梦里出现,耳边经常回响的是母亲叫我的声音:“八儿,八儿……”母亲去世已经15年,可我经常感觉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每年的清明节,不论多忙,我都要回家去,为的是和母亲说说话,虽然生死相隔,但我确信母亲是能听见我的声音的。母亲临终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竟成为我终身的遗憾。我想这样传统的节日,和母亲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成为必不可少。因为不仅和母亲拉拉家常,也和父亲说说话,因为父亲也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三年就也离开我们了。

     

母亲生育了我们弟兄八个,我是最小的一个。所以我就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记得上学的时候,讲唐诗的老师讲一首什么王十二的诗,我们宿舍的就在课堂里大笑,别人不明白咋回事,我却知道他们笑什么。笑吧,我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我却感到庆幸,母亲就这样生养了我,将我培养成为村里当时唯一的大学生。


01

 身上衣



母亲的一生是辛劳的,母亲一生没有生养女儿,就八个光葫芦,想叫人帮忙也没有,这也就成为母亲一生的憾事。


母亲经常对我说,我要是有个女子该多好呀。我现在明白了,母亲从来不说她的辛劳,这是母亲渴望有人分担她的忧愁,这是她的无奈。


我小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女子,但我从小就学会了洗衣服,扫地,干家务活,为的是给母亲减轻点负担。母亲呀,我现在还记得油灯下你纺线的声音,更多的时候我是在你纺线的声音中入睡的。母亲将纺好的线浆洗好,因为没有织布机,就将纺线交给同村的腊梅妈,采取换工等方式,让人家织好布后,再将白布拿回来,又浆洗染色,在捶布石上捶平展,再裁剪好,冬季来临的时候,一家老少都穿上棉衣,可是母亲往往还穿着夹衣御寒,有时就简单给夹衣塞点棉花过冬。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弄到棉花,又把棉花擀成空心的棉棒,又让棉棒在多少个日夜变成线锤的。


我只知道,母亲带来的温暖是用寒冷孤寂的夜晚换来的。在吃穿用度极其缺乏的艰难岁月,母亲用瘦小的身躯支撑起一大家的吃饭穿衣,煎熬磨难可想而知。


02

碗中食


母亲用她的双手竟能让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冬季的玉米珍稀饭熬得喷香,稀稠刚好,把锅底铲下后用醋水调好竟然是一道美味;用萝卜英子窝的酸菜,或者是腌好的咸菜,至今想起来回味无穷;小的时候麦面较少,母亲冬季蒸的玉米面塔塔,就是现在超市卖的发糕,十分甜软可口;春季打好的搅团,用葫芦瓢漏上鱼鱼,浇上苜蓿酸汤,或者辣椒酸水,一家人蹲在地上,唇齿间呼噜噜作响;初夏的季节,母亲用尚未抽薹的蒜苗、脆生生的芹菜切成小段,用醋泡几天就可以端上桌面;窑院当中的一颗香椿树,每当春季来临的时候,母亲就叫我们挟下香椿,用盐腌制几天,就变成饭桌上的一道佳肴;每当麦收季节,母亲变换花样做饭,让辛苦劳作的父兄享受一年收获的喜悦,尤其喜欢母亲调的蒜片黄瓜;夏季,母亲用简单的食材,更能做出舌尖上记忆的美味。早上起来,母亲先是烧一锅开水,灌上几开壶热水,又把花杏树上的叶子放进一个瓦罐里,倒进开水,于是一道茶凉饮料就成为我们兄弟几个放学回家或者玩耍回来解渴的夏季“可乐”;母亲在夏季最爱做的饭是酿皮、煎饼、杏核粥粥,酿皮最好做,先将麦面用水稀释好,待里面的面疙瘩充分溶解了,开始添水烧锅,水开后,酿皮锣锣底部抹上油,面水搅均匀,倒在锣锣里面摇匀实,然后放在开水锅里稍烫,再摇均匀,等上几分钟,一张薄的透亮的酿皮就出锅了,切成条,调上辣椒醋水或者韭菜葱花,筋道光滑的酿皮就入了肚皮;最喜欢吃的还是母亲做的煎饼,掐上几朵南瓜花,再加入一小把嫩嫩的花椒叶,剁碎,和入面糊糊,和做酿皮一样,面糊糊加盐要充分稀释均匀,用麦秸火摊煎饼最不容易煳,还没有出锅的煎饼早已经透出香气,就是里面什么菜也不卷,我们吃起来也是风卷残云。



杏核粥粥是母亲的拿手饭,做起来非常麻烦,把面粉和软,醒好,再把面团放进水里用手揉搓多次,把里面的面筋洗出来,烧水之前先做好臊子,臊子里面可以放点豆腐、窑背上采点黄花、父亲种的豆角等,砸碎的杏核或者黄豆在开水锅里煮好,倒入洗好的面水,用文火慢慢熬熟,再倒入臊子,把面筋在锅里搅碎搅匀,放入调料和盐,一锅类似胡辣汤的杏核粥粥就好了,夏季做这样的饭可以吃两顿,放凉的杏核粥粥像凉粉,现在也没人做这样的饭了。


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家里生活慢慢好起来了,母亲烙的锅盔馍竟吸引了我们同学羡慕的目光,至今我们高中好友提起来还夸口不绝。我写的这些是我小时候经历的,可是兄长们谈起60年代的事情来,竟然是母亲带领他们出门乞讨的记忆,母亲偶尔给我提起那些事情,我知道,不是母亲做不出好吃的饭食,因为即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那的确是痛苦不堪的回忆。


03

主心骨



母亲一生生了我们兄弟八人,母亲好像还提起她的孩子中夭折了一个,假如那个男孩还活下来的话,我就是臭老九了,而不是王老八了。


母亲生下老七后因为有病不得不将七儿送养,好在离家不远,后来七儿也认了母亲,但是母亲经常红了眼睛提起这件事,迫不得已呀!本来老六也是要送给铜川一家煤矿工人,可是临到送养的时候,母亲后悔了,所以他也就成为我们王家最“zhuai”(音,陕西话,意思是最舒服)的人。


母亲一生没有享受到多少福气,终生操劳,积劳成疾,因为有冠心病,晚年她常常心慌气短,膝盖时时疼痛,而她用瘦弱的身躯支撑着这个家,成了我们心中绝对的主心骨。



一针一线、一饭一粥、全都是她亲力亲为、无人替没人帮、艰难岁月米面不足穿的衣服盖的被子缝缝补补、浆浆洗洗,都是母亲独自面对一人承受,想想都知道艰辛无比。


等到我们有条件让她享福的时候,她却离我们而去,至今念起她来愧疚不已。一大家子人,让她操心,累心,苦心,记得有时候她一个人偷偷跑到我们家窑背后外婆的坟头泣哭,也许那是一种释放。哭完了,该干啥干啥。晚年的失眠、抑郁,难道不是操劳一生的后遗症?


清明节快要到了,又到了我们娘俩拉话的时候,母亲,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在梦里叮嘱吧,这会,我也只想和你说说话……



作者简介:

王生武,陕西省农业干部学校教师,爱好写作,毕业于渭南师专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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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何九玲(文责自负,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菁菁文苑文学顾问  厚夫 (延安大学文学院院长,著有《路遥传》)    

  

主编    何九玲     副主编   梁颖玲  刘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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