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一般不会吃手抓羊肉。想想也是,煮上一大盆,大家都把手伸进去,弄得油乎乎的,有点腻,也有点粗犷。老家人吃羊肉,一般会把羊肉带骨剁碎,煮上一大锅,再连汤带肉舀到碗里面,用筷子夹着吃。吃了骨头肉,再就着馍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很香。或者直接把馍掰碎泡在羊汤里,等泡软和了再吃,也很香。
但这只是个杂乱的吃法,并不是典型的羊肉泡馍。 我曾经看过贾平凹的一篇文章,里面写到关中人用大老碗吃羊肉泡的场景,觉得很是过瘾。于是在去西安的时候,总会去吃一碗羊肉泡。但或许是我没有找到真正的老店,每次要一碗羊肉泡,会给人以极大的失望。
关于陕西羊肉泡,我所不习惯者有三点。一是他选择的肉,并非大块成片的好肉,而是一些边角的肉筋、油串之类。二是上面浮油太重,端上来是油乎乎的一碗,先自倒了胃口。三是里面泡的馍是死面饼,虽然切得很小,很规整,但放在口里能嚼老半天,甚至有点难以下咽。
陕西肖云儒,就是那个在19岁的时候提出散文“形散神不散”理论的学者,也说起过陕西的羊肉泡,说那一碗油乎乎的东西,正是困难年代人们所渴望的美食。
我觉得酒泉的羊肉泡,克服了陕西羊肉泡的一些缺点,比如饼子是发面烤饼,肉是大片的熟肉,羊汤上也零星地飘着一些油花,但并不油腻。即便是有点油腻吧,但旁边往往配置着一碟糖蒜。
但酒泉的羊肉泡,有一个不得不说的问题,就是在调制肉汤的时候,大料鸡精下得太重,特别是胡椒味非常突出,喝完一碗羊汤,喉咙发干发涩,很难受。我觉得陇南河东一带羊肉普遍比较腥膻,非得下进去不少大料来压住这古怪的味道。而在酒泉,因为羊肉没有膻味,这些就完全没有必要,只消加进去些生姜片,就能煮出一锅鲜美的羊汤。
所以,要想吃一碗好的羊肉泡,还得自己来做。
锅里放进一条整羊腿,倒上水,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再加进去几片生姜,关小火慢炖两小时。此时羊肉烂软,用笊篱捞出,抽去骨头,放凉切成巴掌大的肉片摆放在碗里。羊汤烧滚,加盐调味,浇在羊肉上面,再撒上一把蒜苗或香菜末,就会飘出浓郁的肉香味来。
饼子以发面锅盔为最好。当然,如果自己不会做,可去买些烤饼。
我觉得羊肉泡这样做,肉香味浓,汤鲜美而不油腻,就克服了陕西和酒泉羊肉泡所有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