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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九十)

2020-11-03 01:46:27

        不知什么原因,张拴柱非要把大戏唱到三伏天,也许是为了跟纳凉晚会相呼应,他总是把唱戏的日子定在一年中最热的时间段。以至于那些爱打听具体日期的村民最后也不打听了,看看天气也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六天七晚上的大戏是个很好宣传太平峪村的机会,省里的名角请遍了,就开始邀请新秀来演出,反正从开始到现在,请来的演员还没有重复的,这在周原县还是没有过的事。所以每到太平峪村唱戏,方近大远的人们都是提凳携椅,拖儿带女赶来,争相一睹名家风采。


        这期间,村上会摆下流水席,一来招待演员,二来接待县乡的头头脑脑,还有各种关系户,当然,在村上能够说得起话的‘大嘴老鸹’们也可以随时‘吃大户’。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张拴柱最忙碌的时间,他甚至觉着自己比过年还忙,不停地迎来送往,不停地陪吃陪喝陪看戏,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也快成‘三陪’了。


        每天晚上很晚才醉醺醺地回家,红梅肯定不高兴。这天早上拴柱出门时,红梅特意叮嘱,说她中午做‘御筋粉’,叫他晚上不要在外面吃饭回家来吃。大热天的天天酒肉,其实拴柱也没了胃口,见媳妇这么说,不觉嘴里直咽口水,天还没黑,找个借口便把事情都交待给别人,自己早早溜回了家。


        红梅早已泡好茶等着,见丈夫回来,把茶水塞到拴柱手里,麻利地调了一老碗‘御筋粉’。拴柱接过碗,三刨两挑就咥完了。吓得红梅直惊呼:“娘娘,‘御筋粉’本来就厚,我今天冒手了摊的有点厚了,你咋不嚼一下?看把人顶坏了。”


         “莫事,又厚又硬,是又香又筋,美得很美得很,”拴柱举着空碗笑道。通常这个动作就是再来一碗的意思,熟知丈夫习性的红梅只得埋怨着又开始切‘御筋粉’。


         “调满,你这是喂鸡哩吗?”见媳妇只切了半碗就调汁子,拴柱大声嘟囔着。“好好好,调满,调满,我等会儿站上去再拿脚给你踏两下,我看把咱儿子叫‘黑黑’莫错,你真是‘黑黑’他爸么,纯粹比咱后院拴的黑黑还吃的多么,”红梅只得又再切‘御筋粉’,边切边笑骂着。


        吃完晚饭,张拴柱踱回客厅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知道丈夫作派的红梅一边在厨房收拾,一边探出头来给拴柱派着活:“刚吃完也不转腾一下?‘黑黑’和‘臭妹’天天黑了在他爷那搭,天天黑了不着家,都快成‘野人’了,你去把他们叫回来。”


        拴柱一想也对,自己都好几天没看见儿女了,这两个‘货’平时上学每天还能见个一两面,这一放假,黑天白日钻到他爷那搭,好像屋里拴狼一样,好像这不是他们的家一样,好像我不是他们亲爸一样,拴柱在心里思忖着,起身关了电视,踱出了院门。


        对于老屋,拴柱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出生在这里,这里既有他的欢乐,更有他的痛苦和耻辱。别人回老屋,都是抬腿就走,而拴柱却像鞋底抹了胶一样,拖拖拉拉。


        自从上次被母亲逐出家门后,拴柱跟母亲的关系就再没缓和过,不说势同水火,但绝对形同路人。拴柱不是不想改变他们母子的关系,他也想做为小辈的他应该主动点,但问题是母亲从来不给他这种机会。每次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只要他一在场,气氛立马不对。时间一长,他就轻易不敢回老屋了,有啥事就站在老屋门口唤父亲或者喊儿女的名字。


        给母亲当面给钱,想都不要想,以母亲的脾气,她会直接把钱摔到他脸上,所以拴柱只能偷偷给父亲时不时地塞点钱,还得嘱咐他不敢让母亲知道。至于每年三十晚上的全家大团圆,自己也是端个盘子露一下面,留下媳妇孩子跟大家热闹,然后悄然退出找个牌场坐一晚上。


        胡思乱想间,拴柱跨进了老屋头门,刚好父亲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从屋里出来。“两个娃娃嚷嚷着要去看热闹,我刚想领着去戏台跟脚转一圈,”见儿子过来了,估摸是为找孩子,张有才赶紧解释着。


         “赶紧往回走,天黑了还不知道回家吗?”拴柱没有接父亲的话茬,而是脸色一沉,冲两个孩子吼着。“我不回去,我跟我爷睡呀,”已经上初中的‘黑黑’闷声闷气地顶撞着父亲。“我也不回去,我要跟我婆睡哩,”紧接着‘臭妹’也喊了一句,然后冲哥哥喊了句‘咱走’,便不顾大人在场双双跑出了院门。


         “我把你个碎崽娃子,看把你惯成啥了?你哥都莫说啥哩,你就主意正得很,”拴柱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女儿竟然会这样对他,不由得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气急败坏地骂着。


         “跟孩子计较啥哩嘛?娃还碎着哩么,”张有才劝说着儿子。“我娘好着哩么?”拴柱自觉失态,赶忙改口问道。“好着哩,你进去吧,”张有才边说边去撵自己的孙子们。


        拴柱朝窗户望去,虽然隔着窗帘,但通过灯光还是能看到母亲的身影,他迈腿想进去,但犹豫再三还是转身消失在夜幕中。撵上父亲后,拴柱把早已准备好的钱塞到父亲手里,低低说了句:“明天叫我娘去台子跟脚转去,”便急急跑开了。


        走到没人处,拴柱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唉,我日了他妈了,咱活的啥人噻?老娘老娘不认,儿女儿女把咱当外人,咱倒是活了个啥人嘛?挣这么多钱弄怂呀吗?给谁挣哩吗?拴柱边走边在心里委屈地想着。


         “你说说,那两个‘货’是不是我亲生的?”一进家门,张拴柱就向媳妇劈头问道。正悠闲地斜偎在沙发里看电视的红梅被丈夫没头没脑的问话吓了一跳,待明白过来,便没好气地说:“你这‘二毬’噻,咋能说这话?不是你的是谁的?你看那两个‘货’的眉眼和脾气,能把你像死。我还说娃娃要都长得像我的话还好看些,结果都像你一样又黑又倔。”


         “我咋觉得还是不像我的,”拴柱喘了口粗气,又恨恨地吐出一句。“不像你的像谁的?要你这么说是我跟野男人生的么,那今天你要给我说清楚,我的野男人是谁,这一辈子我就跟了你一个男人,你还给我捏造一个,那你就给我指出来么,”红梅有些恼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是、、、”见媳妇生气了,拴柱赶紧解释着。“那是啥意思?”红梅打断了丈夫的话,见丈夫着急的样子,不觉幸灾乐祸道:“不管你怎么想,这一辈子,你们男人永远不能真正确定孩子是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我们女人能行,因为他们是从我们体内爬出来的。”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我是说两个娃娃对我不亲,见了我不理不睬的,”拴柱恭维着媳妇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咋啦?”红梅收住笑容问道。


        拴柱便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给父亲塞钱的事就没必要提了。“哦,原来病在这搭害着哩,这怪你么,你想么,你成天就不着家,回来都是半夜娃娃早都睡了,成天见不上面能跟娃娃有感情?好不容易见面了,你拉下你那驴脸不是训这个就是说那个,人家娃娃哪个能见得你?现在娃娃脸皮薄,比不上咱们那时候让父母打骂惯了,现在你哄都来不及,还敢说?你纯粹是想叫娃娃绕着你走么。再说咧,咱那两个娃娃都是从碎会儿跟他爷他婆长大的,跟老人亲是应该的,你不从自身找原因,在这搭耍啥横哩?”明白了事情原委的红梅赶紧劝说着丈夫。


         “哟,看来还真是我的错,看来我还真得下点功夫,要不这莫人认了,你说我这爸当的有多失败?”拴柱摸着脸讪讪地笑着。


         “莫事,他们两个碎人走了也有走了的好处,剩下咱们两个才清闲了。来,刚好村上的录像机在屋里,去,给咱把你那‘带子’放开去,”红梅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眉飞色舞地‘指挥’着丈夫。


         “呀,你这人,咋这么喜欢看这乌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警察把你拉去?”拴柱明白媳妇说的是上次跟他一起看,嘿嘿笑着走过去,一边在柜子底下翻找一边故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有怕的啥?我在自己家里跟我老汉看,又莫有叫外人,他们管得着吗?”见丈夫放开录像,红梅把身体往里挪了挪,理直气壮地答道。


         “呀,你现在瘾咋这么大?”拴柱坐下去,从衣服上面摇晃着媳妇的胸脯笑话着。“你莫听人说吗?十七八的女子害怕日,二十七八的女人不怕日,三十七八的女人怕不日。咱们这个年纪,‘如狼似虎’么,能不瘾大么?”红梅也不阻拦丈夫的动作,冲丈夫抛着媚眼说着从别人处听来的俗语。


        拴柱没想到平时腼腆的媳妇竟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不觉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止了,随即无可奈何地摇头笑道:“娘娘,都说婆娘伙年龄越大越不要脸,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你,这话真真的。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话这么粗的?”


         “我粗不要紧,就怕你不粗,”红梅挤着眼一语双关地说着,随即不由分说,一把把丈夫扳倒在沙发上。


        看了一阵子,拴柱就觉得身体开始膨胀,伸手去摸媳妇,不觉笑话道:“我的娘娘呀,有些人都‘尿’裤子了。”“我不是你娘,叫姐就对咧,赶紧,你还是男人不?”红梅没有看丈夫,只管看着荧屏红着脸催促着。


         “好好好,今天就让你看看你老汉是不是男人,”拴柱说着就要把媳妇往炕上抱。“就在沙发上弄,你看人家哪搭都弄哩,咱也换个地方么,”红梅制止着。


        拴柱一听也对,三两下剥光媳妇和自己。刚干了没几下,拴柱就发觉平时老微闭双眼享受的媳妇这时却老看着电视。“哎哎哎,你倒是干哩,还是看哩?”拴柱一边动作一边不满地说着。


         “边干边看,边干边看,”红梅眼睛瞅着荧屏,回手拍着丈夫的胳膊以示安慰。“我倒是跟你干还是跟人家干?”拴柱嘟囔着。“你就权当跟两个人干哩,干着看着想着,多好!”红梅回过头,媚眼迷离地挑逗着丈夫。


         “唉,真受不了你,一个女人,啥时候变得这么放荡?”拴柱叹了口气,也只好边干边看。“这多有情调?你莫听人说吗?这女人,在客厅要像贵妇,在厨房要像主妇,在卧室要像荡妇,”红梅迎合着丈夫,边看边说。


        闻听此言,拴柱一下子呆住了。红梅觉察到后面没有了动静,回过头来拍着丈夫的肚子说:“赶紧,快点,我今晚还要看一下你到底有多男人。”


         “嘿嘿嘿,你现在都是从哪搭学的?说话一套一套的,”回过神来的拴柱干笑着又开始动作。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感觉有点怪怪的,拴柱第一次对媳妇有了害怕的感觉。自从红梅主动要求看‘黄带’,主动要求边看边做以来,她在性欲方面的要求越来越主动,越来越频繁了。以前拴柱老说一碗干面就能顶几个回合,号称自己是动力强劲的‘漂浮泵’。可现在,顿顿吃肉腿都有些发软,而他那引以自豪的‘漂浮泵’也快被‘深水井’折腾‘报废’了。


        恍惚间,拴柱又想起若干年前红梅一夜让他射好几回的恶作剧来。可仔细一想又不是,现在媳妇虽然要的频繁,但并没有要求他‘二返长安’。


        渐渐的,拴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他甚至看见媳妇都有些力不从心,为了保住自己的虚荣心,维护自己的面子,拴柱故意经常大半夜等媳妇睡着以后才回家,或者以事情太多身体太累为由减少跟媳妇的性生活次数。红梅对此很有意见,但也只能无可奈何。


        转眼又一个新学年开始了,来校报到的李念周刚要打开房门,就听后面传来线仁忠的喊叫声:“念周,念周,戴安娜王妃夜晚遇车祸去世了。”“毬,人家去世与咱有啥关系?”念周打开房门,边往里走边说。


         “你看看你这人,这么著名、美丽、善良的女人去世,你竟然无动于衷,”线仁忠没想到自己报告的重大消息,念周会是这个态度,遂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你的赞美里面是不是也包含着对她和骑术教练偷情的向往和羡慕?”念周回头挖苦着同事。“你个儿呀,”线仁忠并不在乎念周的讽刺,嘿嘿笑着在房间四下打量。


         “娘娘,念周,文竹开花了,”突然,线仁忠走到文竹跟前惊呼着。“得是?我上周来值校都莫开么,”念周把包往床上一扔,赶紧跑过来察看。


        果不其然,文竹上下开满了六个瓣的小花,有白的,有紫的,由于实在太小,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花开了。星星点点的小花像珍珠一样镶嵌在浓郁的绿中,赏心悦目极了。


        就这样,两个人围着文竹评头论足着。“娘娘,‘仙人’你看,竟然结果了,文竹竟然结果了,”突然,念周指着文竹语无伦次地高叫着。


         “我看,我看,在哪搭哩?”线仁忠赶紧顺着念周的指点看去。果然,在个别小花下面,缀着像绿豆大小的小球球,由于跟文竹一个颜色,不仔细察看,还真发现不了。


         “莫揣,莫揣,揣坏了咋弄呀?”见线仁忠要用手去摸那看着随时都要掉下来的小东西,念周赶紧制止着。


        很快,两人的大呼小叫引来同事们的围观,大家都啧啧称奇。文竹开花的不多见,能结果的就更少了,而这盆文竹,既开花又结果,实在太罕见了。大家称赞之余,又把矛头对准了线仁忠,说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把这么好的东西送人了。


         “这有啥办法,只能说我这‘仙人’养不了鲜花么,咱那搭莫这地气么,”线仁忠自嘲着往出走去。


        自从文竹开花结果后,念周就把它当作宝贝了,他甚至觉得今年最有成就感的就是这事了。每天一有时间,就站在文竹跟前从上到下,从外往里地看着,越看越美,越看越开心,舒服极了。


        突然,念周想为文竹写点什么,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作诗填词的雅兴了,遂摊开笔墨,可左思右想也憋不出一个字来。起身绕着文竹打了几十个转转,也没想出用哪种题材表达合适,只好又坐在桌前发呆。


        实在想不起来写啥,就用毛笔在宣纸上乱涂着,先画了一株似是而非的文竹,然后又在旁边写到:文竹,听起来你像竹子,但你却没有竹子那般挺直,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不到你开花结果?那是因为他们把你早早扔了。“这倒是写的啥嘛?”念周扔下笔望着纸在心里恨恨地骂着自己,然后把纸揉成一团,懊恼地扔向门背后。


        开学没几天,线仁忠又叫李念周去自己家里吃饭。念周以为跟平常一样,也没多想,中午放学就跟线仁忠往外走。谁知骑到半道,线仁忠却拐到了路旁一个饭馆前。


         “咋么?有啥喜事吗,还要在这搭破费?”一见吃酒席,念周边锁车子边笑着。“成天吃屋里的有啥意思?今天老哥请你开开洋荤,”锁好车子的线仁忠冲念周神秘地笑道。


        两人进了饭馆,线仁忠熟门熟路地去跟老板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二人就进了一个小包间。“吃个饭在大厅就行了么,跑包间里干啥呀?”念周边往里走边问着。“里面雅静么,吃饭说话都方便,在外面碰个熟人怪哇哇的,”线仁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解释着。


        两人正在看菜单,只见门帘一挑,进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不用招呼端直往两人身边一坐,把手搭在两人腿上,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念周当时就明白这二人是‘小姐’,他知道县城和渭河镇已经早有‘小姐’了,但没想到路旁饭馆里也带有这种‘服务’,更没想到自己的同事也好这一‘口’。


        念周不满地向线仁忠瞪去,线仁忠则满不在乎地笑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那么多,先享受一下再说。”“就是,就是,看这哥文气的,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我就喜欢跟有文化的人交往。哥,放心耍,我们这里安全得很,,”坐在念周旁边的‘小姐’侧身贴过来轻拍他的大腿柔声劝着。


        念周一扭头,那露出来的白花花的胸脯刺的他直眯眼,那只小手像蛇一样在他那只穿着一条休闲裤的大腿上游走着,直瘆得他浑身难受。念周想拒绝,但却心慌气短,只得身体僵硬地傻坐着。


         “‘仙人’,你这是干啥?”见两个‘小姐’出去送菜单,念周赶紧出声。“莫事,耍一下,”线仁忠挤眉弄眼地笑道。“我不要,”见‘小姐’进来,念周小声嘟囔着。


        这是李念周第一次跟这样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可以想象有多别扭,都九月的天气了,他的汗却从没干过,喝了那么多啤酒估计都成汗水了。再看看线仁忠,吃的尽兴,喝的痛快,完全不像学校的样子,念周突然感觉他有点不认识线仁忠了。


        好不容易捱到酒局结束,念周想着该撤了,却没想到线仁忠又提出要唱歌,念周不好驳同事的面子,只得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应付了两首。 


        趁着‘小姐’出去的空隙,线仁忠问念周干不干,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线仁忠说:‘那行,既然请你干你不干,那我就莫办法了。你给咱去外面放风,我快得很。’念周一听如释重负,赶紧跑出了饭馆。


        站在饭馆门口,念周觉得自己不吃饭立在人家门口有点别扭,便走到马路对面站着。掏出烟来点燃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放松下来的他这才好好地打量起了饭馆,这是一个二层的民用建筑,从外表看普普通通,跟大多数周原县的路旁建筑没什么两样,念周经常打此路过,从没想过这小饭馆也时兴这个,都说发廊不理发,现在看来饭馆也快不卖饭了。曾几何时,‘小姐’只是听说,而现在,已经实实在在出现在身边,念周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一想到这些,念周不由摇头苦笑着,既笑这世事变化快,也笑自己刚才的荒唐。正胡思乱想间,见线仁忠走出了饭馆,他赶紧边往过走边喊叫着:“‘咥’了么?”


         “‘咥’了,‘咥’了,莫喊叫,莫喊叫,害怕别人不知道吗?”线仁忠边开车锁边眉飞色舞地笑着。“咋样?”念周推着车子问道。“舒服呀!那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线仁忠跨上自行车,一边狂蹬一边满足地呻唤着。


         “快对咧吧,莫要糟蹋人家秦观了。人家这是歌颂牛郎织女高尚纯洁的爱情,以及他们坚贞的品格,说的是虽然他们只能在秋风白露的夜晚相逢一次,但却要胜过人间那许多没有爱情而生活在一起的男女,也可以引申为有些人爱过一次就明白爱的真谛,而有些人浑浑噩噩一辈子却不知爱为何物。而你们,就是嫖客一相逢,便做下荒唐无数,”做为语文老师的念周一边急急赶着一边大声给仁忠补着‘课’。


         “你个儿呀,随时随地不忘给人上课,”线仁忠见离饭馆远了便放慢速度,一边空转着链条,一边解开衬衣扣子凉快着,见念周赶上来,摇着衣襟感慨着:“妈呀,那女子长得太心疼了,尤其是那技巧的娴熟,动作的专业,服务的到位,能把人好受死,就光那叫声,都比我媳妇好听。当时我都产生了要把郑玉肖‘倒换’了的想法,你说我要把郑玉肖换成那女子,把那女子娶回家当媳妇该多好?”


         “当然好么,嫖客丈夫,媳妇,天生一对么。可你也不想想,人家为啥对你这么好?还不是为你兜里的钱?你要是莫钱试一下,看人家认得你是个干啥的?稀罕人家嘴甜,那是人家叫钱哩,你以为叫你哩?换个人,人家照样哥长哥短地叫着,你能咋?你再看看郑玉肖,免费给你做饭,免费给你洗衣服,免费给你暖被窝,你还想咋?这二者能一样吗?”念周给线仁忠泼着‘冷水’。


         “也是啊,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跟这些人就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线仁忠嘿嘿笑着。“多钱?”念周又问了一句。“五十,官价么,”线仁忠轻松地答道。


         “那我那多钱?”念周又问了一句。“二十么,‘素台’二十,‘荤台’五十这是官价么,”线仁忠见同事不懂行情,就耐心解释着。


         “啥?叫她白吃了一顿饭,还要给她二十块钱,这也太吃亏了么,”念周不情愿地嘟囔着。“那莫办法,本来大家都舒服了,可我还得给人家五十块钱哩,男人么,就好这个么,就这么贱么,”线仁忠下颌一扬,眯眼笑道。


         “真是的,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再加三十块钱放一‘炮’呢,”念周有些不甘心地说。“给你说的啥?叫你干你不干,后悔了吧?莫事,下次给你补上。男人么,出来就是要快活哩,”线仁忠终于见到念周跟自己‘站’在了一起,高兴地安慰着,见念周没有答话,又说道:“其实陪你那个女子对你印象挺好的,人长得又乖,比我那个还乖,乖的我都有点心动,可人家说要等你,我身边的女子又缠的紧,我才莫得逞。”


         “莫事,下回你给她说,我把她让给你了,”念周大方地说着。“那不行,那是你‘媳妇’。咱还要有‘职业道德’哩么,朋友‘妻’,不可欺么,”线仁忠一本正经地纠正着。


         “是你‘媳妇’,是你‘媳妇’,那些‘货’都是你‘媳妇’,都是‘仙人’的,”念周猛一使劲,哈哈大笑着向前奔去。“好你个‘货’,念周,回去可不敢乱说,”线仁忠在后面不放心地叮咛着。


         “我回去就说线老师是个辛勤的小‘蜜蜂’,整天在‘花丛’中穿梭‘采蜜’,”念周本来想说‘操你的心,这事还用你教’?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线仁忠知道念周在故意气他,便呵呵笑着缓缓蹬着车子向前撵去。


一中年非猥琐男,好诗书茶酒健身,也踏过三山五岳,见得几起几落。


生于岐山(陕西省宝鸡市)。岐山乃炎帝周室肇基之地;《周易》、《黄帝内经》作于此,商周鼎镬出于斯,也是三周(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故里。臊子面、油泼面、锅盔、面皮皆是本地美食。宝鸡又称关中西府,其产的秦椒也称线辣椒,驰名中外。至于自酿的岐山粮食醋,更是历史悠久,响彻三秦大地。


十数年来,一心向佛,几度行脚,行善不辍。2000年,皈依西安密宗祖庭大兴善寺,拜于上界下明师父门下。当日屋外正值小雨,师父遂赐法名“明润”。


虽然皈依佛门,在家修行多年,一心向佛,但酒肉不忌,嬉笑怒骂看人生。


徐渭有联云:一个南腔北调人,几间东倒西歪屋。


岐山明润则自嘲曰:一个三心二意人,数件乱七八糟事。


纵见乱七八糟事,也有从容平常心。


岐山明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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