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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刊|文化纵横——也说羊肉泡馍

2020-11-29 23:05:13




陕西面食品种繁多、口味地道,这是众人皆知的,但要说陕西最有代表性的吃食,恐怕还是羊肉泡馍了。陕西人邀请外地朋友过来做客,常会说:“欢迎来西安,我请你吃羊肉泡馍。”似乎羊肉泡馍就是陕西的一张饮食名片。外地朋友来西安,果真就被领到了羊肉泡馍馆,馆子不一定在热闹繁华地段,店面装修也不一定豪华高雅,但东西做得绝对“嫽扎咧”。



胡人是游牧民族,喜食羊肉,后来通过丝绸之路来到秦地,在实践中,他们将其擅长的烤饼与秦地的羊羹合二为一进行烹制,羊肉泡馍遂得以形成,并得到不断发展和完善。可以说,羊肉泡馍是汉民族和西域少数民族相融合的物质表现,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饮食文化。和很多陕西乡党一样,从小我就爱吃羊肉泡馍,一个月不吃上一两次,嘴里总像是缺点什么。


陕西的羊肉泡馍,主要是在地处关中的西安、东府、西府及陕北一带比较盛行,而各地做法、配料及口味也是有很大差异的。


西安是陕西省会,这里的羊肉泡馍,主要有羊肉烩馍和水盆羊肉两种,在城里以羊肉烩馍为主打。西安城的羊肉泡馍馆应该有上千家,注册了的老字号不少,“老孙家”“老米家”“老安家”“老黄家”等等,没有字号、商标的小店那就更多了。



西安的羊肉泡馍馆绝大多数是回民开的,是清真饮食,分布于西安的东南西北中各个角落,但最集中的是在回民街(亦称“坊上”)。那里的羊肉泡馍馆格外多,知名字号的大都集中在那里,通常是店里客人爆满,店外则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如今,在西安吃到的羊肉泡馍,所用的盛器多是白瓷老碗,馍是死面烙烤的白吉饼,羊汤里拌有粉丝、羊肉片、香菜等食材。羊肉大抵是三四片,馍是客人自己掰的、约指头蛋儿大小的饼子疙瘩。吃羊肉泡馍,店家往往还送一小碗羊汤,外加一小碟子糖蒜和辣酱。吃之前,往碗里加些辣酱,然后一只手捏着糖蒜,另一只手捉着筷子顺着碗边往嘴里送,完了再喝几口羊汤,往往就浑身发热,头上冒汗,胃里很舒坦。


陕北因为地处高原,当地人自古就喜欢养羊,且羊肉很好吃,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陕北人特别喜欢吃羊肉、喝羊汤。我曾经过陕北,但没有在那里呆过,不知道那里的羊肉泡馍究竟怎么样,所以不能妄自评论。


我是西府人,自小就吃过我们当地的羊肉泡馍,很好吃;前几年,我在渭南工作过两年,也曾多次吃过大荔、蒲城、合阳、华县等地方的羊肉泡馍,感觉也不错。或许是因为水土的差异,或许是因为做法不同,东府和西府的羊肉泡馍,吃起来确实还是有所不同的。




在我看来,东府一带的羊肉泡馍大都差不多,当地人大都喜欢吃水盆羊肉泡馍。这里的水盆羊肉,汤较清,里面也有粉丝、木耳、香菜末儿;馍是外焦内酥、表皮上沾了芝麻的月牙饼。东府人吃水盆羊肉,一般是将月牙饼拿在手上,一口饼、一口肉,完了再喝些碗里的热汤。也有人是饼子吃到最后,才大不咧咧地掰几块泡在羊汤里吃。还有一些人,除了水盆羊肉之外,还会要一盘凉拌的卤肉或温拌羊杂。东府人性格彪悍,比较好酒,有些人吃羊肉泡馍时总还要喝些烧酒。这些吃法,给人一种粗犷豪放的感觉。


作为西府人,我对老家一带的羊肉泡馍是很熟悉也是很喜欢的,西府的羊肉泡馍也是以水盆为主。这里的水盆羊肉,肉片多、汤汁鲜;羊汤里除了香菜、木耳,上面还飘着葱花。另外,和西安、东府不同的是,我们给碗里泡的是一拃厚的、斜切成长形条块的起面锅盔;或是给羊汤里泡折成了段儿的麻花(当地人叫“麻糖”);或是锅盔和麻花混泡。锅盔比较瓷实,经泡,比西安的白吉饼耐嚼多了;麻花是油炸食品,本身就很有味道,泡在鲜热的羊汤里更入味。吃羊肉泡馍,其他凉菜不一定要,但喝几盅白酒是必须的,这样就更过瘾了。西府是周文化的发祥地,也是秦人发家的地方,所以,这里人的饮食,既有文雅的一面,也有彪悍之处。



这些年,我曾到过外省多地,有很多地方也吃羊肉汤,但却不曾听过有“羊肉泡馍”一说,这也许是陕西的一个专利、特色吧。


陕西的羊肉泡馍口味鲜香而浓郁,虽被称作是小吃,却大度大气、大俗大雅,极好地体现了陕西人敦厚朴实的精神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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