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良||司马光和夏县三贤庄(散文)

司马光（1019－1086），字君实，宋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涑水乡人，世称涑水先生，北宋著名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名相。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卒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以主持编纂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而闻名于世。《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亦传颂千古，家喻户晓！位于夏县峨嵋岭上的司马温公祠是司马光及其家族的祖茔，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司马温公祠”名由启功题写。主要由温公祠堂、司马光祖坟、余庆禅院、神道碑楼、涑水书院和司马温公祠广场等组成。

司马温公祠附近有一个名叫三贤庄的村子，说起这个村子得名还与司马光有关呢。

图二：《司马光砸缸》雕塑

图三：《著<资治通鉴>》雕塑

三贤庄村位于水头镇司马温公祠1公里处，全村共有210余户，870余口人，耕地2400亩 。 三贤庄村以栽植葡萄为主导产业，葡萄占地面积1470亩，有酒葡萄和食品葡萄，其中红提和巨峰等品质都别好，畅销全国各地。酒葡萄每亩产值可达3000元，食品葡萄每亩产值可达10000元。并于2008年成立了葡萄专业合作社。人们在这里辛勤的劳作着，幸福的生活着。

图四：司马温公祠

三贤庄村门楼两边有一幅赫然醒目的对联：“物由天择从来天宝蕴物；地以人名自古人杰传地名。”门楼背后的对联是：“一岭惠百家峨嵋儿女步步高；三贤居两庄华夏文明代代传。”两幅对联不但标榜了三贤庄是因历史上三位圣贤安葬在此而得名，而且昭示三贤庄村民崇德尚贤的优良传统和建设富饶美丽的村庄的美好愿望。这三位先贤就指的是司马光、元代的归旸和明代的张谦。归旸和张谦的陵墓就在司马光祖坟北边。

图五：三贤庄村门楼

据有关史籍记载：归旸（1305-1367），字彦温，汴梁（今河南开封）人。归旸将生之时，其母杨氏梦朝日出东山上，有轻云来掩之，故名旸。学无师传，而精敏过人。登至顺元年进士第，授同知颍州事，鉏奸击强，人不敢以年少易之。山东盐司遣奏差至颍，恃势为不法，旸执以下狱。时州县奉盐司甚谨，颐指气使，辄奔走之，旸独不为屈。转大都路儒学提举，未上。

图六：三贤庄门楼（背面）

至元五年十一月，杞县人范孟谋不轨，诈为诏使，至河南省中，杀平章月鲁帖木儿、左丞劫烈、廉访使完者不花、总管撒里麻，召官属及去位者，署而用之，以段辅为左丞，使旸北守黄河口。旸力拒不从，贼怒，系于狱，众叵测所为，旸无惧色。已而贼败，污贼者皆获罪，旸独免。同里有吴炳者，尝以翰林待制征，不起。贼呼炳司卯酉历，炳不敢辞。时人为之语曰：“归旸出角，吴炳无光。”旸自此名誉赫然。明年，转国子博士，拜监察御史。及入谢，台臣奏曰：“此即河南抗贼者也。”帝曰：“好事卿宜数为之。”赐以上尊。已而辞官归，养亲汴上，亲既殁，家食久之。 

图七：任性的葡萄秧子    

至正五年，除佥河南廉访司事，行部西京，以法绳赵王府官属之贪暴者，王三遣使请，不为动。宣宁县有杀人者，蔓引数十人，一谳得其情，尽释之。沁州民郭仲玉，为人所杀，有司以蒲察山儿当之，旸察其诬，踪迹得其杀人者，山儿遂不死。六年，转佥淮东廉访司事，改宣文阁监书博士，兼经筵译文官。 

图八：三贤庄的葡萄熟了

七年，迁右司都事。顺江酋长乐孙求内附，请立宣抚司，及置郡县一十三处，旸曰：“古人有言：鞭虽长，不及马腹。使郡县果设，有事不救，则孤来附之意，救之，则罢中国而事外夷，所谓获虚名而受实祸也。”与左丞吕思诚抗辨甚力。丞相太平笑曰：“归都事善戆如此，何相抗乃尔邪！然其策果将焉出？”旸曰：“其酋长可授宣抚，勿责其贡赋，使者赐以金帛，遣归足矣。”卒从旸言。京师苦寒，有丐诉丞相马前，丞相索皮服予之，仍核在官所藏皮服之数，悉给贫民。旸曰：“宰相当以广济天下为心，皮服能几何，而欲给之邪！莫若录寒饥者，稍赈之耳。”丞相悟而止。云南死可伐叛，诏以元帅述律遵道往喻之；未几，命平章政事亦都浑将兵讨之，事久无功。二人上疏纷纭，中书欲罪述律，旸曰：“彼事未白，而专罪一人，岂法意乎？况一谕之而一讨之，彼将何所适从？然亦非使者之罪也。”湖广行省左丞沙班卒，其子沙的方为中书掾，请奔丧，丞相以沙的有兄弟，不许，旸曰：“孝者，人子之同情，以其有兄弟而沮其请，非所以孝治天下也。”遂从之。广海OD贼入寇，诏朵儿只班将思播杨元帅军以讨之，旸曰：“易军而将不谙教令，恐不能决胜。若命杨就统其众，彼悦于恩命，必能自效，所谓以夷狄攻夷狄，中国之利也。”帝不从，后竟无功。

八年，升左司员外郎。中书用旸言，损河间余盐五万引以裕民。楮币壅不行，廷议出楮币五百万锭易银实内藏，旸复持不可曰：“富商大贾，尽易其钞于私家，小民何利哉！”六月，迁参议枢密院事。时方国珍未附，诏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朵儿只班讨之，一军皆没，而朵儿只班被执，将罪之，旸曰：“将之失利，其罪固当，然所部皆北方步骑，不习水战，是驱之死地耳。宜募海滨之民习水利者擒之。”既而国珍遣人从朵儿只班走京师请降，旸曰：“国珍已败我王师，又拘我王臣，力屈而来，非真降也。必讨之以令四方。”时朝廷方事姑息，卒从其请，后果屡叛，如旸言。迁御史台都事，俄复参议枢密院事，十二月，升枢密院判官。

图九：三贤庄村门楼碑记

九年正月，转河西廉访使，未上，改礼部尚书。会开端本堂，皇太子就学，召旸为赞善。未几，迁翰林直学士、同修国史，仍兼前职。旸言：“师傅当与皇太子东西相向授书，其属亦以次列坐，虚其中座，以待至尊临幸，不然，则师道不立矣。”时众言人人殊，卒从旸议。俄以疾辞，帝遣左司郎中赵琏赐白金文绮，不受。初，旸在上都时，脱脱自甘州还，且入相，中书参议赵期颐、员外郎李稷谒旸私第，致脱脱之命，属草诏，旸辞曰：“丞相将为伊、周事业，入相之诏，当命词臣视草，今属笔于旸，恐累丞相之贤也。”期颐曰：“若帝命为之，奈何？”旸曰：“事理非顺，亦当固辞。”期颐知不可屈，乃已。十年正月，迁四川行省参知政事，十二年，除刑部尚书，十五年，再除刑部尚书，凡三迁，皆以疾辞。十七年，授集贤学士，兼国子祭酒，使者迫之，旸舆疾至京师，卧于南城不起。时海内多故，旸上三策：一曰振纪纲，二曰选将材，三曰审形势。亹亹数千言，时以为老生常谈，不能用。十一月，以集贤学士、资德大夫致仕，给半俸终身，辞不受。明年，乞骸骨，侨居弘州，徙蔚州，又徙宣德，皆间关避兵。寻抵大同。及关陕小宁，来居解之夏县。皇太子出冀宁，强起之，居数月，复还夏县。二十七年卒，年六十三。

话说归旸对司马光的学问和人品十分敬重，常常叹息和司马光生不同时，他叹道:“嗟乎生己晚，高山夙仰止。”他非常喜欢司马光的著作和文章，奏议、诗篇的风格，佩服司马光刚正下阿的人品。对《资治通鉴》手不释卷。以至忘记了吃饭和睡觉。元代末年，战乱四起，兵戎相见，天下大乱，官至集贤院学士和礼部尚书的归旸厌倦了这种相互残杀的权利之争，毅然辞去官职，历经弘州、蔚州、宣德等地，辗转来到司马光故里夏县，并决然在司马光陵墓旁建立房舍，长期居住。他联络当地名仕，搜集司马光的著作《司马文公文集》和《涑水记闻》等名著和《资治通鉴》，一并研修，过着俭朴恬静的田园生活。苦中作乐，悠然自得，并且写下了《鸡肋集》等著作。直到暮年，儿子几次前来接他回老家，他都断然拒绝。并立下遗嘱：“要生不能同温公先师同时代，死后要永远陪伴先哲。”归旸去世后，人们便遵照他的遗嘱，把他安葬在司马光陵墓旁。

   关于另一位贤达张谦，有关史籍现有记载。话说归旸崇德尚贤，追随司马光定居司马光故里的消息不胫而走，到了明朝洪武年间，山东临朐有一位名叫张谦的儒生，非常崇拜归旸的精神，也千里迢迢来到司马光故里，仍然在司马光墓旁搭建茅舍，居住下来，张谦虽未居官，但他学识渊博，而且精于理学，便在这里办起了学馆，招收学员，由于他孜孜不倦的教学风格，在当地名声远扬，方圆百里的学子都纷至沓来，云集于此，接收张谦的教喻。张谦去世后，他的学生便也将他也安葬在司马光和归旸的陵墓旁。

图十：三贤庄秋天的白杨树

这两位贤达都是因仰慕司马光，在司马光死后才慕名而来此地居住，死后后人遵照他们的遗嘱安葬在司马光陵墓旁边的。可以说三贤庄是因为有司马光这位圣贤陵墓，归旸和张谦两位先贤因崇德尚贤也安葬于此而得名的。据此，它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夏县这块沃土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高山仰止，青史煌煌，古都夏县文脉之幸，小村三贤庄之福。敬仰之，感佩之，怀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