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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丹凤‖母亲的锅盔✍刘志丰

2021-07-26 18:37:41

《母亲的锅盔》



       今天早晨送女儿上学回来,路过县文化广场,偶然看见西北角边的遮涼伞下围着一群人,我也蹴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一个传统的手工锅盔摊,一个60多岁的老头在熟练地烙馍,旁边的炉火正旺,看着看着就流囗水,随手买了两角子锅盔,来到办公室看时间尚早,就趁热慢慢地吃了起来,但始终嚼不出儿时的锅盔味道。
        我的童年是在乡下老家吃着五谷杂粮渡过的,也是吃着母亲烙的锅盔长大的。那时候,农村的生活非常困难,有的人家娃多劳力少,吃了上顿没下顿,真的穷的掀不开锅。记得我们老家的坡地专长红薯,产量较高,其它农作物收成差,自然吃的上顿下顿包谷米汤煮红薯、烙红薯馍,吃红薯叶酸菜,离了红薯就不能活的年代。母亲很是疼爱我们姊妹四个的,常常专为我们烙白面锅盔,那是一种圆圆的、厚厚的、外焦里软的馍,烙熟了吃时透着一股浓浓的甜香。于是,母亲的锅盔馍,便常常出现在我儿时梦境中,伴随我渡过了愉快的童年,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锅盔烙熟后常常是用刀切块或者用手掰成块吃。可以随心所欲做大做小,巴掌大的锅盔人们习惯叫坨坨馍。那时候的乡下人家,刚土地承包到户,生活上还是艰苦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或过节时才舍得烙锅盔,然后把锅盔用手掰成小块,用热红糖水泡一大碗,就算是最好的招待了。村子里的孩子们并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嘴的,大人们在有重要客人来家
时,时常叫大孩子领着小孩子出去玩,或是躲在小房子(农村人对卧室的别称)不准出来,也不准出声,等来人吃完饭走后在出来,有客人吃剩下的,就成了孩子们梦昧以求的美食,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一个真实故事,我村有一个会木匠的人,他给我讲,一次他在李山给一户人家做木活时,主家招呼他的第一顿饭是锅盔泡馍,在端碗吃时,他隐隐约约看地听到隔壁小房子里有咚咚咚锵的撞墙声,嘴里唸唸有词:“爷老保护,爷老保护,积点德吧,干万不要吃完,不要吃完,留(剩)点行行好吗?”。他掀开门帘幕后,看见炕上躺着一个老态笼钟的老妇人,旁边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破破烂,在不停的嗑头,额头都嗑出了青包,他顿时心里很难受,就拉起那孩子,把饭让给孩子吃,他草草地吃了点反面(包谷面)糊糊,从此他到那里吃饭都要留点,从不吃完。这个故事虽然在现在的孩子眼里都成了笑料,甚至难以理解,但在当时生活困难的时代,却真实地反映了饥饿难耐的孩子们追求美食的渴望,直至是绝望。
       我那时梦想着母亲夭天能给我们烙锅盔吃,那该‍多好啊。母亲对我们姊妹是非常疼爱的,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专为我们烙锅盔‍。母亲烙锅盔的时候,我常帮助烧火,与其说帮助烧火,道还不如说是想早点吃到嘴里。我还会向母亲讨来一个巴掌大的小面片子,放到锅洞里烧,母亲总会笑着说我是只猴急的小馋猫。每次,锅盔‍还没烙完,我早已吃着焦糊糊的烤面片子了,带着满脸的黑锅灰满足地跑到村里邻居家排阔去了。
       至今还清晰记得,母亲每次烙锅盔‍时,我总爱跟在旁边看着她忙碌着。母亲烙锅盔的绝活是村里大娘大婶们所公认的,也是无法赶超和比拟的。母亲喜欢用那原始的“酵子”发酵好面团后才烙锅盔‍,她常说发酵的“活面”锅盔比那“死面”锅盔吃起来味道好,外焦里松软,常吃不烦还养胃。母亲每次烙锅盔‍时,大多都在晚饭后才开始忙碌,白天要下地干农活,没娴功夫的。母亲总是先将“酵子”在大瓷盆里,用温水搅拌均匀,用碗在墙角柜盖上的小面缸里盛出面粉,然后根据烙锅盔的大小,再添入大瓷盆里适量面粉和好面团。接下来,母亲用干净抹布盖在面团盆上,小心翼翼的端到还微热的锅台靠墙角上,便等待着面团发酵了。到第二天中午做饭时,己发酵面团在大瓷盆里顶着抺布鼓起老高老高,个别还溢出盆沿。母亲微笑着走到灶头边,把面瓷盆端到案板上,挽起袖子,在案板上撒少许面粉,‍用手将面团扒出来,开始双手揉面,不停揉来揉去,直到面团表面光滑成型为止。母亲还要将面团在案板上揉成长条,再揪成几个均等的面团,再用擀杖擀成厚大圆圆的面皮备用,一个个小面团在娘的擀面杖下变成漂亮的圆饼,并会陆续放到锅内烙熟,此时的母亲,在我心目中是非常伟大的人。每次,母亲总要给我揪上一个小面团,擀成巴掌大小的样子,让我在锅洞里烧烤。我也不闲着,帮着找来一些麦秸草、树叶之类的软柴火,放在锅洞里点燃。烧火是有一定技巧的,火不能太旺,那样,锅盔会外糊里生;火太小,受热不均匀,锅盔又会有部分熟、有部分生,不但会影响口感,还让人吃了啦肚子的。等到锅盔中间部位拱起来老高,这时要防止馍“走气”,否则就烙成“死面”锅盔了,吃起来发粘、发硬,嚼起来既粘牙又使胃难消化,锅盔自己中间塌陷后,还要两面隔会儿不停地翻转着烙,焖上大约五六分钟样子,锅盔才算真正烙好了。我有时在锅洞里放的柴草太多了,就会熄火“闷灶”了,锅洞里的浓烟直往外冒,把母亲呛的一阵阵咳嗽,我也被熏出了眼泪,不得不揉着双眼跑到灶房门外躲避片刻,等到浓烟散去再接着烧火。母亲烙锅盔的样子干练麻利,动作娴熟自然,在热锅内双手掀翻、翻转锅盔看不出有丝毫烫手的迹象,我很是佩服。锅盔烙好了,母亲用刀切成均匀的方块放到馍筐里,就可以吃了,热乎乎的锅盔吃起来,特别有一种麦香,十分劲道可口,再添加点娘做的传统酱辣子,吃起来更加回味无穷,更过瘾。有时候,母亲还会在面团里加入食盐、香油、芝麻和葱花,或者花椒叶子,烙成咸味锅盔,我们称作“调和馍”,吃起来别有风味。父母每次都舍不得吃这锅盔,总是留着给我们姊妹四个人吃,烙一次锅盔,够我们四人吃上几顿。每次,我拿锅盔给父母吃,父母总是说大人不爱吃这馍,喜欢吃红薯馍。我当时纳闷:大人怎么不爱吃白面馍,只爱吃红薯窝窝头呢?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那是父母不舍得吃啊。后来,我上小学了,母亲怕我熬不到晌,饿着肚子,总是在我书包里放上一块锅盔,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我上中学,在后来,在县城上高中寄宿在学校后,每次星期天从家返回学校,书包里总会背有锅盔,锅盔伴我度过了人生那段难忘的时光。
       直至我大学毕业走出农村到城里参加工作后,整天忙碌很少回老家,就很少吃到母亲烙的锅盔了。而今母亲己进入了古稀暮年,手脚也不那么利索了。母亲的锅盔就再也吃不到了。如今乡下老家人们生活变化的快,早已奔小康了,人们天天吃白面、大米,也吃的都不想吃了。锅盔也是平常百姓家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了。现在,母亲跟着年轻人赶时髦让姐姐给她买了电饼铛、电饭锅、液化气之类,不烧材锅做饭了,学着使用电磁炉、电饭锅、电饼铛、液化气做饭。母亲说人口少了,只有父亲和她两个人在老家,饭做的少,烧不得材灶了,还是电饭锅、液化气方便啊,我为此也很高兴。连她吃的馒头也是从集市上馒头店买来机器加工的馒头,也早已不再烙那锅盔了。在县城生活多年的我,每次和朋友酒足饭饱后,总会不由得想起母亲烙的锅盔,想起那家乡的麦香味道,欲罢不能。县城里道有几处卖传统锅盔的摊点,我也都跑去买来品尝过,但都失望之极,咋也找不回童年记忆里母亲烙出的锅盔那种独有的滋味,我终于明白,母亲烙出的锅盔,那是家乡的味道,有母亲的浓浓的亲情在里面,其它人的锅盔是无法替代的。
        母亲的锅盔,喻涵着家乡的味道,浓浓的亲情。


审核:屈会峰   樊利仁    校对:冯永发    编辑: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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