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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在丹凤系列之四:丹凤的羊肉泡馍

2022-06-18 04:04:44



在中国这个饮食消费和饮食文化大国中,要找美食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陕西而言,岐山的臊子面,凤翔的豆花,秦镇的凉皮,镇安的腊肉,汉中的黄绸米酒,西安的肉夹馍、灌汤包,商洛的搅团、鱼鱼等等这些已经让许多人口舌生津了,可是呀,西安的泡馍可更是陕西一绝,延宕至丹凤的羊肉泡馍,则又更衍生出许多的风味。

丹凤的泡馍一般分为牛肉和羊肉泡馍两种,但凡去吃泡馍的人却几乎全奔着羊肉而去,于是只要不在饭店,一般的路边摊是绝无牛肉泡馍的,羊肉泡馍成了丹凤人吃泡馍的首选。尤其是天冷的日子,就更可见丹凤泡馍的无穷魅力。

天寒地冻,早上刚一开摊,羊肉泡馍的摊位总会人满为患,不分男女老少,更不管什么礼貌,所有的人都拿起碗,麻溜地掰两角馍,一字排开在摊主的桌子上,细详人还会捏一两根蒜苗或者切好的苜蓿放在掰好的馍上,以示区别。然后所有排上号的人都会自觉地站在边上,指挥着切肉的摊主,切这切那,没等到的人就只好吸溜着鼻涕,哆哆嗦嗦地在地上蹦着,或者可以就着煮汤的火烤上一会儿。喜欢吃蒜的人这时候手也绝不闲着,一边慢慢剥蒜,一边与相熟的人互相打招呼聊天。等到了自己开煮的时候,才忙不迭地告诉摊主口味轻重。

直到看见自己掰的馍倒入锅里,这时候边上的人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坐在凳子上,跺着脚等待摊主把煮好的泡馍端上来。然后在热气腾腾中顾不得烫就直接塞进嘴里,然后咧开嘴笑,不一会儿身上就开始热乎起来,冻得紫青的脸这时候也开始显得红润。吃羊肉泡馍就好像是在热水中滚过一般,常常只觉得身上有无比的舒坦,浑身的毛孔也跟着舒张。

丹凤的泡馍可以因人而异。有人喜欢软和的,清汤寡水,那就可以直接要求摊主泡馍,摊主就会将碗中准备好的所有材料直接倒进一个铁制的笊篱,放入沸腾的骨汤中,稍微煮上一会儿后,倒入碗中,然后放上羊油、调料、辣子、香菜等,浇上一两勺骨汤,就可以直接食用了。也有人喜欢有劲道的,入味三分,就可以要求摊主支了炉子上的小铁锅,舀一两勺骨汤在锅中,然后一股脑把碗中的东西倒进去,就着大伙煮沸,快速加入粉条、木耳、调料、羊油、辣子等,勺子翻腾两三次,等馍颜色稍变,直接倒入碗中,再捏上一把香菜加在上面,就可以端上桌了。常常有些客人已经等的急切,趁摊主舀汤准备下一碗的时候,就直接自己动手把碗端过去。

丹凤的泡馍可吃地方甚多,饭店里的泡馍很有西安的风范,可惜价格昂贵,非一般百姓可去,所以大多数的人总会选择吃路边摊。而在这些小吃城中,东西两个小吃城虽有泡馍但都不上小锅煮馍,而我总以为上锅煮的泡馍更能入味生香,所以美食苑就成了我常常光顾的地方,那里三家泡馍,中间的泡馍因为价格稍便宜而受我这样的人所爱。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女儿竟对泡馍产生好感,爱吃面食,尤其是肉饺子的女儿每次光顾一人即可吃两角泡馍,只是女儿不吃羊肉,她只挑拣里面的羊血、木耳、粉条,却也吃的有滋有味,有模有样。

在宝鸡上学的时候,学校西面有一条巷子,名曰“相家庄”,河南人做的泡馍非常地道,三元的价钱也不贵,喜欢吃的同学经常吆喝着去吃,一吃竟也三四年未变。尤其是冬天,三五个同学相邀,暖阳正当时,坐在相家庄的饭桌上,可以畅谈人生,耀眼的光穿门入户,常常让人觉得仿佛置身虚幻之境,那里的泡馍一律不需要自己动手去掰,提前切好的馍条或者馍块就装在塑料袋里,煮馍的师傅会直接用手抓两把馍放进正沸腾的汤中,量多量少就全凭感觉了。学生们也常常因人因味而定去那家吃饭,久而久之,竟也与师傅相熟,每次去师傅就会多放些馍,总让人至今想来,依然思念如新。

去年去宁夏,曾两次吃那里的泡馍,汤味浓香,馍却为起面馍,我只好一边吃馍馍,一边喝汤,面对对面坐着的同学把馍直接泡在里面我却是再也无法下箸了。可见对于泡馍而言,陕西泡馍讲究馍的薄而有劲道,宁夏那边却全然不讲究,让我这样一个陕西出产的外乡人是绝然接受不了的。

我依然喜欢吃陕西的泡馍,看着馍块在铁锅中翻腾,闻着扑面而来的屡屡清香,我仿佛再次置身于宝鸡那条可能现在已经消失但在那时却是我们学生好去处的相家庄那条不足无米宽的街道上,听见那些河南师傅们正用河南话吆喝着:来一碗泡馍,暖和暖和,中不中?而我们正坐在那里,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等待着自己的碗。

如果在饭店中,泡馍还需要配上糖蒜,入口香甜;甚或还有一碗地道的羊肉汤,味美浓香。这样的人间美味,估计没有人能够拒之门外。

丹凤吃泡馍的人大体分为三类:一是老年人,借此增加营养,驱走寒气;一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懂得呼朋引伴,交心知己;一是中年人,暖胃暖心,调节生活。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丹凤的泡馍为五元,后来一路上涨,十多年间,泡馍已经进入十几元行列,远非一般人所能消费,但每天相约而来的依然人满为患,可见价格并不一定能够成为阻挡消费的尺码,但从另一方面讲,又何尝不能证明泡馍的独特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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