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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薛原:我们书房:呆情葫芦,洁拒旧书(上)

2022-06-09 03:03:25

2017年9月下旬,绿茶先生安排我到青岛搞一场讲座,而后他告诉我,他是跟薛原先生共同策划的。我跟薛先生未曾谋面,然而在微博和微信中都有互动。前往青岛之前,我给薛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的具体行程。他说已经从绿茶那里了解到了细节,而后,我们聊到了对藏书圈的一些看法,他直言自己对古书完全没有兴趣,而缘由则是出于洁癖。

 

爱书人中有洁癖的不少,然而,我听到薛原的描述后,马上想到了一个时令词——骨灰级。他告诉我说,此前帮助一位老先生做了几部书,这位老先生很感谢薛原的尽心尽力,特意拿出两册清末民初的线装书赠送给他。而薛原却当面拒绝,他说自己从不接触古书和旧书,因为觉得这些书被无数人摸过。遭到拒绝的这位老先生当时是怎样的面部表情,不用想象都能猜得出来,而事后同行的朋友当面斥责薛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碰到这么有价值的书,哪怕不喜欢,拿出去卖了都能得到一笔钱。”


书与葫芦

 

我所认识的爱书人中,不喜欢古籍者并不稀见,但是别人一旦以很便宜的价格得到一部有价值的线装书,也一样是得意非凡。因为我觉得这些人士是假讨厌,听薛原的一番讲述后,让我认为他才是真讨厌。我本想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古训语重心长一番,可又转念一想,在当今的爱书人中,能有薛原这么一号,岂不是百花丛中多了一朵奇异的玫瑰。虽然蔡显因引用古人诗句“夺朱非正色,异种尽称王”,为此被大兴文字狱案,但薛原这朵“藏书圈中的异种”却值得认真呵护,且用不着管他是玫瑰还是牡丹。

 

此前的一天,我还在沧州市开会,于是跟绿茶兄分别乘高铁前往青岛。按照车次上的时间,我应当比绿茶早到十几分钟,没想到我所乘之车却晚到了半小时。走出出站口,我远远地看到绿茶兄站在那里冲着我招手,而其旁边则站着一男一女。绿茶很绅士份儿的先向我介绍那位女士,由此而让我得知,她是青岛新华书店集团的袁老师。但因为绿茶并未说出袁老师的大名,转天在车上我却闹了个笑话,因为袁老师在手机上告知我她的大名是“赟”。我张口将其读为了“bin”。袁老师忍了5秒而后郑重地告诉我这个字读“yun”,而坐在旁边的薛原听闻这句话后却是一脸的严肃。虽然如此,我还是能读出他压抑在心底的幸灾乐祸。

 

摆得如此规整也是一种强迫症


但是,我们在出站口第一次见面时,他却是一脸的木讷,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感慨我长得如此之高,而后的两天这句话他重复了无数回。如果不是初次见面,我真想跟他说:“你是复读机啊。”但令我佩服的是,他每次说这句话时都是一脸的正经,以至于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说我徒有一副外表光鲜的臭皮囊。(抱歉!这么说的确有点脸皮太厚)

 

接下来,薛原又一本正经地向我描述他的缺点,比如他不擅言辞,说话着急了会紧张的磕巴,等等等等,搞得我信以为真。可是之后的两天,我看到的情况却与其所言恰好相反,这让我跟绿茶感慨,薛原的这种自黑,其实是一种明贬暗褒。他的这种手段有如孙膑赛马,反而更加凸显出他言谈举止上的不凡。这么说来,薛原的脸皮厚度不输于我,只是比我技高一筹而已。


博古架上的标本

 

近一年多来,由于我心态的转变,开始参加了不少的讲座与读书分享会,这种做法与爱书人之间拉近了关系,但凡事有其利也必有其弊。因为四处奔波耽误了不少的写作时间,好在我近几年写作之物大多与寻访有关,于是乎我就见缝插针地在讲座之余到当地去访古。前往青岛当然也有这样的安排,为了提高效率,我见到薛原的当晚,就告诉他,提前一天来到青岛的打算。他闻听之后,满口应承。同时他告诉我说,明日的行程中特意安排了我等前去看青岛的观象台和海拔水准原点,因为这个地点跟藏书家宋春舫有很大的关系。我告诉薛原自己已经在几年前访过了宋春舫的故居,但他对我的这句解释充耳不闻,坚持说一定要让我到那里一看。

 

细想薛原的坚持,让我感到自己所写宋春舫一篇,看来未曾令其满意,只是他没好意思当面指出我所写之文中的不完全。但即便如此,他准备带我所看的观象台和水准原点也跟藏书没有丝毫的关联,为什么他始终要强调这一点呢?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接我跟绿茶前往此地时,我二人方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当年在宋春舫的呼吁下,终于建成了国立海洋研究所,,该所并没有真正成立,只是变成了今天的海洋水族馆,而1950年代成立的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才被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的国立海洋研究所,而薛原恰好在该所供职多年。经他这么一解释,终于让我明白了他的心态:他坚持让我去看宋春舫当年供职观象台海洋科科长时的老建筑,并不单纯因为宋是一位藏书家,更多的原因这是薛原曾供职单位的中国现代海洋科学的倡导者。将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也就不难理解薛原为什么这等崇敬宋春舫。如此想来,我写的那篇小文显然没能充分展现宋在海洋科学方面的贡献。这使得宋的粉丝薛原先生对我大感不满,他想通过实地探访,让我意识到自己所写之文的浅敷。

 

而后的经历更能说明薛原意志的坚定,因为这处观象台在青岛市内一座小山的顶端,上山之路虽然修得颇为平整,然而却有一半的路面变成了停车场,仅余右旁窄窄的半幅路,迎面有车驶来,完全无法错得过去。无奈薛原只好让司机一次一次地慢慢往回倒,在上坡路上曲折倒车,当然是个技术活,因此每倒一段都会耽误不少的时间。而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做法差点破了事不过三的底线。因为我们的车的确倒回了三次,到第三次时,司机忍不住地提议:就把车找个地方停下来吧,步行上去也没多远了。然薛原不为所动,他坚持让司机开上去。等车开到山顶时,果真剩余之路没有几百米。我一下子理解了薛原的坚持:他想到了我的腿登山的不方便,但又不愿意点明这句话。

 

小山顶上的停车场 


海拔原点


山顶上的观象台,其主体老建筑为部队所使用,这里当然成了禁区。我们的车刚停下来就有卫兵前来问话,薛原向其解释一番,我们到另一侧开放区域前去拍照,果真在停车场的侧旁首先看到了中国海拔水准原点标志亭。这个小亭乃是用石块砌就,外观则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可惜此亭封闭了起来,搞不清里面藏着怎样的宝物。


当年的天文台


另一个天文标志

 

在跟薛原见面前的那场通话,让我产生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应当写写他的书房。在此前我所写过的书房都是藏古书和旧书者,虽然有的朋友不以古旧书为主,但毕竟其珍藏中有这样一部分。而薛原却比这些朋友“纯粹”的多,他不但不藏古书和旧书,甚至像避瘟疫一样将我视为珍爱之物的古书拒之千里。这让我想到若干年前一首流行歌中这两句歌词: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假使我爱薛原需要不需要很多的勇气这一点我不确定,但是让我接受他的这个怪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转念细想,几乎所有爱书之人,都对宋元善本有着本能的崇敬感,唯有薛原有着磐石般的坚定,这不正是他独特之处吗!仅凭这一点,我就应当将其写入书中。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动机,我与之约定今天上午到他的书房拍照采访,但他却一定让我先去看宋春舫的遗迹,而后才把我等带到了他的书房中。

 

薛原的书房与住处不在一起,他说家中藏书很乱,所以特意在离家不远的外面又弄下一间房子,他在这里读书、会客、聊书、发呆,真正成为了“躲进小楼成一统”。他的这个世外桃源处在青岛的老城区中,从距离来说,离刚才所看的观象台不远。从外观看,这是一栋既不老也不年轻的楼房,此楼处在一条主干道的边上,外面车水马龙,进入他的书房瞬间隔绝了街上的喧嚣,这真可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而薛原是否真能做到“心远地自偏”,这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却得以落实,那就是他在微信中所发的固定栏目之一就是出自此屋。


著名的葫芦

 

薛原做事有着自己的条理,他的微信有几个固定的栏目,其中最让我感到奇特者,乃是叫“在书房里发呆”。从名称上想象,这个栏目应当是他在此房内读书写字的过程,然而该栏目所发的内容则主要是他所画的葫芦,偶而他也会发一串葡萄,但以数量来论还是以葫芦最多。而今,我在这间书房内看到了一大摞他的绘画作品,而在拥挤书房的一个角落,则看到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真葫芦,由此可证,薛原所画的葫芦显然是中国画中典型的大写意风格,但那却并不是他的杜撰。因为他向我解释说,自己买了些葫芦就是为了作绘画的标本。

 

书房呈窄长形


重重叠叠


摆放整齐


薛原的这间书房呈窄长形,此房的右侧堆满了书直到天花板,我认真地浏览一过,果真没有发现古旧的线装书,甚至旧平装也未看到一册,这足证其所言不虚。而书房的另一面墙上则挂满了绘画作品,薛原解释说,这是他女儿读初中时的大作。为了鼓励女儿发挥自己在绘画方面的特长,薛原动了很多的脑筋,比如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几块丝巾送给我和绿茶,他说丝巾上的图案就是女儿的绘画作品。在书架上还有几个图案不同的台历,从绘画风格上看,也是出自他女儿之手。薛原说,这样的台历制作的数量很少,只是为了让女儿拿去送给老师与亲朋,他说这样的作法能够提高孩子的荣誉感和自信心。

 

薛原女儿的绘画作品


绘画与书


我所认识的爱书人中,此前我仅知道绿茶兄在育儿方面最为上心,女儿刚一出生,绿茶就辞职回家做专职奶爸。此后的几年,他不是送孩子到幼儿园就是在送孩子前往幼儿园的路上,他对孩子的付出被我叹为观止。而今,听薛原聊起自己女儿成长的过程,这让我很快觉得绿茶在这方面的付出迅速被比了下去。然而,薛原对女儿的用心并非是一种溺爱,他更多地是想让女儿以天性活在世上。他将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以润物细无声地行动传导给了女儿。


女儿的作品制作成了丝巾


为女儿制作的台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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