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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军旅★
9601航班
李 迪
人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2017年8月8日，原本是人们心中吉庆的日子。
藏族歌手容中尔甲的歌声动人心弦，翡翠般的火花海星光闪烁，因拍摄《西游记》而盛名的诺日朗瀑布游客如织，景区演艺中心的舞台上正还原着汶川地震的惊心动魄，突然——
天幕上房倒屋塌变成剧场外地动山摇！
地震真的来了！
21时19分46秒，7级地震让九寨沟瞬间崩溃！
悲呼遍野，疮痍满目！
25人遇难，525人受伤，73671间房屋损毁。
人间天堂，美景不再！
遇难者大都是慕名而来的旅游者。最大的57岁，最小的只有11个月。
南充老人易兰跟着女儿和外孙来游玩。好心的她在大巴上成人之美，让座给一对恋人，自己却被砸进车里的石头夺去生命。
湖北的吕俊夫妻带着六年级刚毕业的女儿前来，旅游车被巨石砸中，夫妻双亡。吕俊临死前拼命把女儿推出了车窗。
10岁的翁玉跟爸爸从温州走进“人间天堂”，不幸被坍塌的房屋砸倒。可怜她苦练多年，为的是旅游回家后走进钢琴八级的考场。
孝顺的毕萌萌带着母亲从江西老家来散心。地震这天正好是她29岁的生日。她血肉模糊地倒在母亲的怀里，再也听不见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旅游胜地成为伤心之地。
余震不断，灾难紧逼，幸免伤亡的游客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回家，回家！
我们要回家！
可是，路在哪里？车在哪里？
飞机又在哪里？
一
飞机在成都双流机场。
这是一架波音737客机。
雪白的机身上，“祥鹏”两个金黄色的篆字，像一方印章，醒目地彰显着中华文化底蕴。一条红黄相间的彩虹飘带，自机首喷涂翻卷至机尾，沿垂直尾翼飘散开去。吉祥大鹏！
祥鹏航空总部在昆明，分公司在成都。
每天上午，有两个航班从这里飞往九寨。
首班9601，起飞时间，7：25。
全天飞九寨的航班，一共只有五个。祥鹏占了两个。
此刻，是傍晚。
这架原定明早起飞的“737”，正静静地准备过夜。
分公司总经理王业权饭后散步，刚摸出烟，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晃动，紧跟着，手机响了——
权总，九寨沟地震了！
啊？ ！
他手抖了一下，随即把烟掐碎。
准备救人！
王业权虽说是个“80后”，却是祥鹏的“老人儿”，最懂得祥鹏的脾气，险情来了没说的，上！
远的不讲，三年前，也是8月，云南鲁甸突发6.5级地震，祥鹏立即开通临时航线，从西安、成都、三亚向灾区免费运送救援人员和上百吨急需物资。当时参与救援的梁薇莎、顾一航，至今回忆起来还直啧嘴：“买买三！硬是能组多少组多少，货舱组满了，就往客舱里组。每个座位上都摆个大箱子，用绳子捆牢！”
“组”，就是塞。云南话。
“买买三”！不是买买买，也是云南话，表示很惊讶很夸张的语气词。说的时候常配以生动的表情包。
此刻，得知九寨沟突发地震，王业权火烧眉毛，一口气打出好几个电话——
向西南航空管理局报告：祥鹏随时准备飞往救灾一线；向昆明总部AOC运行中心报告：双流机场有一架“737”正在待命；向九寨机场询问：空域如何？跑道如何？塔台回答：空域没问题！跑道没问题！可以飞！
太好啦！
挂掉电话，又抓起脑壳——
可以飞！谁来飞？
九寨机场，原名九黄机场。海拔3000多米，与迪庆、泸沽湖、拉萨同称为“高高原机场”。山高风陡，险象环生。起飞降落，步步惊心。特别是降落，只能顺风向北落，风向一变就要命，弄不好直接撞山。没辙，只能返航。转一圈儿回来再看，还是不能落！不但不能落，再想飞起来都悬！
“九黄九黄，十飞九黄。”多家公司闻风胆怯，不开这条航线。
九寨本来就难飞，王业权担心的还有一层：地震云！
听听这名儿，地震云！
经历鲁甸和汶川地震，王业权见识了地震云的恐怖。夹雷带雨不说，要命的是，连天成片的云团，突然从空中压下来，压得很低很低，棉花山似的，直逼跑道。白云压道道欲催。看不见跑道，飞机就不能降！哪怕灾情再急，豁出去“盲降”，那也是有严格要求的，云层至少要高于跑道400米。低于这个高度，飞机就真“盲”了，一头扎下去，后果不敢想！
王业权再次接通九寨机场。
塔台回答：目前云层很低，距地面约200米。
哎哟，典型的地震云！
王业权心里一沉。此次救援责任重大。游客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指望我们送回家呢！机长必须是高手！
派谁去？
王业权自问自答：他！
总部会批准吗？
9601航班待命起飞
二
祥鹏总部。
云南。昆明。
天高。风疾。
地震消息秒杀风速。
祥鹏员工秒杀风速。
没有通知，没有命令，更没有广播，瞬间奔向各自岗位。
下班的，休假的，生病的，探亲的，空勤的，地勤的……
是祥鹏的，都回来了！
是祥鹏的，都准备了！
九寨地震，需要我们！
九寨地震，需要飞机！
整装待发的祥鹏人，急切地向九楼张望。
九楼——
祥鹏航空总部办公大楼第九层。
这里是AOC运行中心。
这里是祥鹏的心脏和大脑。
，凌空高悬的运行监控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着年轻的祥鹏公司几十个航班在国内外112条航线上的运行状态。
显示屏下方是辐射状联合办公区。以AOC值班经理的圆形工台为中心，向四周放射构建了两层工台，环绕中心，组成一个开放式三层办公空间。越接近中心的位置，越是关键岗位。飞行、乘务、工程、地服、签派、气象等各部门按位入座，各司其职。运行中碰到的所有问题都在这里集中处理，高效的决策也从这里发出。在这个自由又和谐、自主又互助的空间，AOC值班经理能随时对接各部门，各部门更方便面对面交流。分分钟争取，秒秒钟宝贵！
集思广益，都是主人。
令行禁止，一竿到底。
此时，此刻，震情刷爆朋友圈，AOC运行中心——
灯明火亮，人进人出。少了轻松，多了焦虑。
当班的，不当班的，分管的，不分管的，甚至从外地赶来办事的，没人召集，没人打听，全来了，全到了！全说上了，全管上了！
杨浪、古英平、孟楠等领导，把值班的圆形工台挤成饺子锅；周鹏飞、周芸等一众部门经理，让联合办公区座无虚席！
还有更多的员工自发从家里陆续赶来，站着，蹲着，听着，等着。
就因为，今天，九寨沟地震了！
就因为，今天，我们是祥鹏人！我们来了！
这是一个才满十岁的令人羡慕的年轻的航空公司，，其他从上到下，一水儿的“80后”“90后”！
电视机里，，迅速组织力量救灾，全力以赴抢救伤员，最大限度地减少人员伤亡！
说到了，我们要做到！
AOC运行中心当日值班经理孟楠，带领大家有条不紊地完成着一道道应急程序，一次次向主管部门汇报进展请求任务！
“我们时刻准备着！”
这是在场的每个祥鹏人手机里都有的一句话。
大家盼望上级赶快下任务。
大家盼望祥鹏赶快飞灾区！
如果任务下来了，谁先飞？
运行中心异口同声——
陈涛！
跟王业权想的人选一样！
有个新员工问，陈涛是谁？
老员工一瞪眼，连陈机长都不知道？他从前在部队是开战斗机的！
话音没落，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一条汉子冲了进来——
我来啦！
这声吼，让人以为是余震。
再看他，圆领背心大裤衩！
一屋子西装革履都笑了。
新员工立刻点赞：涛哥真酷！
曾经当过兵打过仗的杨浪先生
三
冲进大厅的不是涛哥。
谁呀？
乘务队经理陈家梁！
家梁，家梁，一家栋梁，一队之长。
这陕西帅哥儿，一米八的个儿，一根葱的条儿，穿衣戴帽从来都是明星范儿。唯一冒傻气的，也就是爱吃个陕西凉皮儿啥的。
今天这是咋地啦？
嗨，别提啦！正赶上培训新学员，哪儿不搁把手？整天忙得脚打屁股蛋儿，好容易下班回家了，路上堵得差点儿没疯。进家冲个澡，才穿上背心裤衩就迷糊了。睡半截儿突然诈尸，爬起来就找手机。半天没响啦？
一看，没电啦！刚插上，叮叮叮叮！炸了。
一点开——
哎呀妈！九寨沟地震了！7级！这可坏了！
乘务队有700多乘务员。蓝婷、王滔、王耀丽……好几十个都在成都，都飞九寨！他们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乘客在哪里？乘客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的亲！我的亲你们怎么样？
猪！陈家梁叫了一声。
他真疯了！他什么也不顾了！爬起来开车就跑，好像躲地震！
喂喂，昆明没地震！
我知道！
陈家梁一来祥鹏就干乘务。客舱是他家，乘客是亲人，乘务员是弟弟妹妹。起飞，亲人离家。降落，亲人回家。
迎来，送往！你好，再见！也笑，也哭！
飞机要上天，天要管飞机。
天高兴都高兴，天变脸谁都气。
有一年冬天，他带班飞哈尔滨到郑州。大雪。头天的航班延误到第二天晚上才启动。疲惫的乘客很愤怒，没鼻子没脸。陈家梁挺身挡在乘务员最前面，好像雪是他下的。一对男女更是金刚怒目，上来就说要投诉，要砸他饭碗。家梁的笑脸儿一点儿也没变，合不拢的嘴就像个碗。他轻言细语一打听，原来这是一对新婚恋人，刚在男方家办完婚礼，准备回女方家接着办。女方家不在郑州在驻马店，下了飞机还要赶汽车。日子排得好好的，婚宴就订在当天。来吃请的乡亲们一大早就聚到了饭店，没成想天黑透了，请客的还没登机！你说这小两口上了飞机能不吃人吗？
得，道声对不起，你们先消消气。
飞机起飞后，陈家梁把帘子拉开，给乘客们深鞠一躬，大家晚上好！大家辛苦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的亲，因为大雪，航班延误了，真对不起！感谢大家对我们的体谅！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亲们，让我们忘记候机的烦恼候机的恨，我要为大家请出一对新人！这对新人，本来要回家办婚礼，结果被航班延误了。现在，让我们在机上为他们办一个温馨的婚礼，分享他们的快乐，祝愿他们的幸福！
听陈家梁这样一说，本来怨声满满的机舱一下子安静了。扭脖儿的，转脸儿的，大眼瞪小眼。谁呀？谁是新人？
这时，按照家梁事先安排的，两个空姐款款而行，来到原本金刚怒目的小两口面前，燕语莺声：有请新人，起立前行！
突如其来！
喜出望外！
小两口差点儿晕倒。
就在这时，机舱里爆发出惊天的掌声，啪啪啪！啪啪啪！
在靓丽的空姐的引领下，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中，这对新人相扶着，来到机舱前排，通红着小脸儿，连连对大家鞠躬。
这时，陈家梁走过来，我亲爱的乘客们，大雪无情人有情，大家相会都是情。
今天，这对新人的喜事来得太突然，原谅我们没有准备，没有蛋糕，但是——
他突然举起两个苹果！
红红的，圆圆的，大大的！
——但是，我们有两个大苹果！这两个苹果本来要餐后切分，现在，让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送给这对新人，祝他们红红火火，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话音未落，掌声再起。
一对新人，哭成泪人。
陈家梁也哭了。
全机舱的人，都哭了。
有个人边哭边说，你们小两口，下了飞机，就坐我的车，我也去驻马店……
你看，这就是陈家梁！
这就是干乘务的陈家梁！
这就是把乘客当亲人把乘务员当弟弟妹妹的陈家梁！
这样的陈家梁，这样的陕西汉子，猛然得知九寨沟发生了7级地震，他能不急吗？他能不疯吗？他还顾什么！
我的乘务员在哪里？
我的乘客在哪里？
他连闯几个红灯赶到总部，他不顾一切地推开九楼的大门——
啊！一屋子灯光，一屋子人！
他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
他的大裤衩，从此被牢记。
值班经理孟楠说，家梁，你来得正好，任务一旦下来，就看你们乘务的了！
陈家梁问，谁飞？
你说呢？
陈涛！
9601航班机长陈涛
四
陈涛的手机响了——
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这铃声，是他的最爱。
电话是王业权打来的。他原本要通知陈涛按运行中心指令马上去机场待命，可是，电话一接通，他就后悔了。
陈涛还用通知吗？ ！
陕西凉皮儿陈家梁都急成了大裤衩，陈涛在家里还待得住吗？
就他这四川广汉人的辣椒脾气！
果然，不等王业权开口，陈涛就报告——
9601航班机组全体成员已入驻机场，我是责任机长。随时待命起飞！
陈涛就是陈涛！
曾在人民空军驾驶战斗机的经历，让他永远像一架冲锋在前的战斗机！
2006年2月26日，祥鹏航空首航，他就是第一任机长。至今已飞行近两万小时！
祥鹏立足云南，条条航线惊险。大理、丽江、版纳、思茅、保山、沧源，所有航线的第一次飞行，陈涛都坐在机长的席位。特别是开通海拔在3000米以上的“高高原机场”，除了他没别人。
迪庆机场是祥鹏进入的第一个“高高原机场”。民航总局的测评标准是飞8个起落。陈涛一口气飞了20多个起落，惊得考官大嘴成瓢，当场签字说“NO.1”！紧跟着，陈涛又带领祥鹏向下一个“高高原机场”发起冲锋，一举拿下泸沽湖、九寨、拉萨。业界一片惊呼。站在高高的布达拉，看巍峨耸立乱云飞渡，心存高远的陈涛并没有居功止步，又带领祥鹏向4000米以上的康定和阿里发动总攻，大获全胜。
全世界只有四个4000米以上的机场，恰巧都在中国。另外两个是稻城和昌都。其中，最难飞的是康定与阿里，最高的是稻城。
陈涛的梦想，是在有生之年，飞上世界最高的稻城机场，飞上飞行员的珠穆朗玛峰。像汪峰那首著名的歌里唱的，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稻城机场不在云南，在四川。
四川，有他征服过的九寨机场。
九寨机场，有太多太多的难忘！最吓人的是原地调头的旋风。飞机拉平了正准备接地，突然一阵旋风把飞机旋得原地调了头，一个把控不住就会撞山！然而，风乱心不乱，陈涛征服了它。
但是，现在，陈涛的心乱了！
地震如巨石砸碎了他的心。
他冲出家门，召集机组人员，第一时间入驻了机场。
他要飞九寨，他要救灾民！
他知道祥鹏能飞九寨的现在已不止他一个，他手把手带出来的飞行员已数不清。
但是，他坚信，他肯定，AOC运行中心一定会让他飞！
他带领机组入驻机场等待指令，想不到这一等，就等到天亮！
这一夜，陈涛无眠。像久旱盼雨！
这一夜，祥鹏无眠。像久雨盼晴！
这一夜，3万多游客被困深山，两千多次余震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这一夜，全中国都不安宁！
9601航班起飞前的最后准备
五
不安宁的一夜过去了。
起飞的指令直到第二天下午1点才发出！
为什么指令发出的这样晚？
难道不知道大家每分每秒都在受熬煎？
一大早，5：50，陈涛就带领机组全体成员签到完毕。尽管他们知道，原定7：25从成都飞九寨的9601航班，因为地震，没有一个旅客前往。按理说，地震是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航空公司可以依法停飞或取消航班。
但是，祥鹏决定：只要能飞，一切照常！
即便一个乘客也没有，空飞也要飞！
不计成本，人命关天！
成都飞九寨没有乘客，九寨回成都乘客无数！
他们在等待，他们很痛苦，他们在余震中惊恐无助！
所以，一大早陈涛就带领机组按正点起飞时间前来签到。
7：25，起飞时间到了，空管突然传来紧急通知：军方救援飞机要使用航道。再有，因为道路塌方，还没有一个乘客赶到九寨机场。
9601航班要推迟起飞！
推迟！推迟！
再急也没用，只能等！
等等等，等干了眼，等潮了心！
下午1点，好消息突然传来：九寨机场跑来乘客了！
多少个？
九个！
啊？九个？
九个也飞！
指令从祥鹏总部AOC果断发出，9601，起飞！
为了这九个！
为了我们的亲！
刹那间，9601冲上云霄。
直到这时，陈涛还没想到，此行九寨“高高原”，可以说圆了他要飞得更高的梦，让他攀上了几十年飞行生涯从未达到的珠穆朗玛峰！
13：50，9601航班在余震的旋风乱云中成功降落。
9601航班拍下的九寨沟
逃出灾区的乘客此刻已多达60人！
陈涛抹抹脸上的汗，太好了！空机不用打扫卫生，赶快登机，马上返航！
可是，可是——
半小时过去了，机舱里没动静！
一小时过去了，机舱里没动静！
两小时过去了，机舱里还是没动静！
怎么回事？ ！
陈涛发火了。
空姐蓝婷轻声说，没有人登机！
为什么？
他们说，等等，再等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还有，还有好多人……
啊？
陈涛的眼泪唰地冲了出来！
飞了几十年，这是头一回，想挡都挡不住！
本架飞机可以坐137位乘客，我们等！不管是不是祥鹏的乘客，我们都等！人不等齐，我不飞！
听到陈涛的回答，候机厅里响起一片掌声。
紧跟着，又是一片哭声……
陈涛双手捂脸，任泪水横流。
三小时过后，137个座位全部坐满！
空姐王耀丽深鞠一躬，亲人们，我们机组全体成员，护送你们平安回家！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大鹏展翅！
此刻，候机厅里赶来更多的游客。
哎呀！飞机飞了，我们怎么办？
在柜台负责票务的重庆妹子巫雪梅说，大家都别急，陈涛机长说了，他还要飞回来接你们！
啊？真的？ ！
真的！
当晚，陈涛再次坐进驾驶舱。
目标：九寨。
责任编辑：宋园园
【图片由作者提供】
本文载于《军事故事会》2017年第12期
主编：丁晓平
编辑：宋 玮 宋园园 申思萌
插图：魏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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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咱当兵的人自己的故事
投稿邮箱 junshigushi@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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