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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

2022-02-09 21:11:51

昨天,2018年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白色情人节,又叫返情人节,指的是在2月14日情人节收到礼物,则在一个月后的3月14日回馈礼物,当然仅仅是回馈你想回的那个人。

那么,昨天,你给一个月前送你礼物的那个人送了什么呢?

还有,昨天,你收到了什么礼物了吗?

喜爱收集爱情里心动瞬间的树洞小达人如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两个小甜点,愿这份甜会慢慢地化在心里,在庸碌如常的日子里给你期盼,在痛苦不安的日子里给你安慰,在年华老去的岁月里给你青春。

我有故事,你有糖吗?

【竹马青梅】

爱莲奶奶是1924年生人。那时候,女孩子是要裹脚的,三寸金莲才是正常。可是她妈妈过世早,赌徒父亲无暇他顾。她也就自得其乐,过上了上山挖野菜,下河捉鱼,城门楼上和男孩子打架的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眼勤手快的她吃百家饭,学百家艺,很快就习得一手好厨艺,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引得邻居们啧啧赞叹,也让家越来越有家的样子了。

后来,出嫁的年龄到了,婆家就在隔壁村,男方是军人,上过学堂,在军队还是一小领导呢。男方家里虽然对她的赌徒父亲多有忌惮,但出于对她的厨艺、女红的赞许,还是欢欢喜喜把她迎进了门。

成亲次日,正在准备早饭的她被婆婆发现了她的一双大脚。婆婆大惊失色,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难看死了,丢人死了,难看死了,丢人死了……”边进屋找出了裹脚布等家什,喊她进屋,摁住就要裹脚。习惯了自然生长的她当然不从啦,哇哇乱叫,叫声引来了新郎官。新郎官是受过新教育的,坚决反对裹脚,力拒其母,爱莲奶奶逃过一劫。

孰不知,在她婆婆心里,不裹脚是极为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事情,丢人到抬不起头来,这事儿并没有结束。

军队出外打仗,一走要好多天,爱莲奶奶为丈夫收拾好包袱,目送他到视线尽头才转身回家。等她一进家门,就被婆婆连同几位婶娘们摁倒开始裹脚,这一次,任凭她哭得山崩地裂,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救她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一点点变小,离那个三寸金莲的鞋子的距离也在一天天变小,而她的心里,一直期盼着,她的丈夫会突然出现,像第一次那样,阻止这一切,救出她,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变得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就好。

夕阳西下,马蹄答答,太阳越来越低,马蹄越来越近。裹着脚坐在炕上的她听到了翻身下马的声音,她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回来啦!他回来啦!他回来啦!!

转瞬间,他已经进屋了,表情从喜悦转至错愕继而成为愤怒,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就扯下了她的裹脚布,连带着裹脚用的器具等一路小跑塞进了炕洞里。回到屋,抱起炕上的她,送她上马,而他怒目圆睁地与一旁气得跳脚的婆婆对视。最终,婆婆退让,爱莲奶奶这一双裹了一半的脚就放开了,成为了所谓的“解放脚”。这双解放脚可在后来的修水渠、挣工分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这位爷爷没能从前线回来。等军队的人辗转找到家乡要安置家属的时候,爱莲奶奶早已被亲眷安排改嫁到了别处。

在爱莲奶奶的晚年,她经常会给她的孙子、孙女、曾孙子、曾孙女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讲她九岁就能做比头大的锅盔被拿到城楼上展示,讲她挖野菜又快又好的技能,而每当讲到她的这双解放脚,讲到那位爷爷把裹脚布塞进炕洞的那刻,她的眼睛,都是亮亮的,闪闪发光的,一切细节清晰得都像是在昨天。我也特别爱听她讲这一段。在我的想像里,二八年华,竹马青梅,横刀立马的他为你掀开了文明的盖头,还能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动啊,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这就是爱莲奶奶的爱情啊。这样的爱确实值得说一辈子。而这份念念不忘,就是曾经那份为你对抗世俗的,爱的回声。


【你是谁不重要,你在很重要】

女生小虫子与男生小冬识于微时,那时候两人都穷得叮当响 ,一个穷得只剩下年轻,一个穷得只有勇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喜欢彼此的,也回忆不起来是如何在一起的,只是截止今年,他们从相识到分开已经十五年了。时间,其实就是爱的证明。

小虫子跟我讲,这么多年,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很多次。究其原因,无非是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最容易发脾气,也最容易心软,对你的什么都介意,但又什么都能原谅。她说,不过,2012年以后,我们就极少生气了。我很好奇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她说,2012年的8月12日,他的父亲遭遇车祸突然离世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脏骤停了几秒,大脑一片空白。那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至亲离去。第一次感受到老天让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助与无措。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做什么,也无法想像在那边的小冬是如何地肝肠寸断。那些天,她每想起他,都心疼不止,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既不是一个名词,也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会疼。

从来,爱不知道自己的深度,直到别离的时刻——纪伯伦。

自那以后,她就决定了,再不吵架了,再不生气了,再不任性了,再不和重要的人,去争执那些不重要的事。而什么是重要的,那就是你是谁不重要,你在很重要。

“那后来为什么分开呢?”我不禁问到。

她说,可能是因为在一起太久了,不生气、不计较反而形成了一种漠视感。她记得很多事情,记得他送她的第一束勿忘我;记得他十年后找回自己时的激动;记得他深夜赶来接从老家回来的她;记得他在繁忙的工作间隙给她发“我爱你”时自己乐得傻笑的样子;记得她在疑病症的阶段,他坚定地对她说“没事,有病,我给你看”;记得他在她亲人过世时给她的温暖与陪伴……可是她却不记得最近一次他很用心地拥抱她是在什么时候,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对她说过爱她了,更不记得他上一次牵她的手是什么时候了。而她,从曾经的能彻骨地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到现在都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可是,你爱的回声在哪里?”

当然有啦,他那么敏感、自我的人,如同多疑的狼,可是他给了我全然的信任,敞着肚皮儿撒欢的时光,在他的未来肯定不会再有了。余生,都是回声

我无法得知小冬的心声,但小虫子最后那个笑中带泪的眼神让我相信她说的对。

314,愿你的爱情,有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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