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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进军:我的妻子

2021-03-15 03: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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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

文/连进军


妻子和我结婚已经有41年了。她不但是孩子的好妈妈,而且是一个孝敬老人、贤惠善良的妻子。她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得太多、太多了……她偿尽了酸甜苦辣,走过了艰难曲折的路。


妻子在娘家只读了小学一年级的书,就辍学在家带弟弟妹妹。她12岁就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十六七岁就参加基建队,常年修水平梯田,每天要和大人一样完成7立方土的工程。她早起晚归,两头都在夜间,时间长了,连自家是什么样,都记不清了。真是太辛苦了! 


妻子20岁嫁到我家,劳动更繁重、更辛苦了。我是一名人民教师。除星期日、假期外,全部时间都在学校。有段时间我有病,加之父亲双目基本失明;就使我们这个家的家务农活,照看老人、生儿育女等,整个重任压在了她的肩上。


且不说挑水做饭、洗衣清扫、烧炕取暖、喂养家禽家畜的家务活;也不说她犁地种菜、施肥送粪、除草防虫;就说一年最紧张、最繁重的农活——


割麦挑麦


那个年代,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农活基本上是人工。我们山区(王铺、郭集)的麦子,一般在农历5月20几至6月初,开始渐熟。由于大面积种的是麦子,加上时限和天气因素,收割麦子的任务特别艰巨。有时高温天气,使快成熟的麦子,在一两天内一下熟了。这时,如果高温持续,麦子晒干,风一吹,就会掉在地上;若遇暴雨或冰雹,就会把麦子砸到地里;如遇阴雨,麦子就会长出芽子。这样,农民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就会付诸东流。所以,收割麦子犹如虎口夺食,非常紧张。


大片麦子成熟时,正常情况,我和妻子俩,还是可以收割完的。可我有病时,两个人割10几亩麦的任务,只能由妻子一个人,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任务非常艰巨。她就起早贪黑,加班加点;中午只吃饭不休息,就去割麦子。有一次,妻子割麦回家,坐在檐台上,竟然翻不起来;我给她和了一碗炒面汤喝了,才勉强站了起来……


割完麦子,忙完6月,妻子的手指甲背都凹下去,成了坑窝;她总说自己眼前冒的黑花多得像星星。可以想象:妻子在割麦的这场战斗中,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特别是,她在后来得了腰痛病,就给收割麦子增加了更大的困难。


常言道: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有时确实如此,我于2001年手术后,还在床上躺着;可妻子却在2002年5月初,干农活时扭伤了腰间盘,卧床休息、治疗将近20天。只得请亲戚来帮忙照料。


妻子的腰伤还未彻底恢复,但因家务农活的逼迫,就开始带病工作。农历6月初,阳坡地的麦子渐黄(熟),妻子随着麦子边熟边割。腰痛也在不断地折磨着她,但她仍然坚持着……


6月初10后,麦子全部成熟。不料,遇上高温热风,加之太阳的暴晒,麦子在两天之内竟干得掉穗头。不时还听到远处传来的雷声。这时,山区方圆10里内的农民们,都进入抢收麦子的高潮,虎口夺食的战斗全面打响。我们村也是如此,男女老少齐上阵……


妻子面对的是,自家需在一两天内收割完的、10几亩快要掉头的麦子。这对于一个强健的男人,也是非常艰巨的任务;何况是一个带着腰痛病的女人,谈何容易!怎么办?叫麦客子。从本村到周围附近村庄的人,都在抢收自家的麦子,哪有麦客子可叫呢!10里以外半山区的人,麦子基本收完,倒是有麦客子,但村里人正收割自家的麦子,顾不上去叫;腰疼的妻子就更无法去了。


妻子看着一片片黄灿灿的麦子,简直是急疯了!她心急火燎,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她只能是豁出去了,不顾腰疼抢割麦子。她割一阵子,腰疼实在是撑不住了,就躺在麦捆上,休息一会,腰部好受点了,就起身继续割……妻子带病割麦的过程,腰椎节处起了杏核那么大的疙瘩,腰疼越来越严重。可黄(熟)麦在地里等着来;于是,她就加倍喝了止痛药,腰部贴上了止疼膏,继续去割麦。当她回家药性过后,腰疼得一夜未睡,第二天起不了床。


我就拄着拐棍伺候妻子。我本来就腰疼,这一挣,我也躺在床上下不来了。啊呀!别人都在抢收黄麦,我家黄田(麦)在地,我俩却躺在炕上。当时我俩心里的那份着急,就像是火上浇了油,那滋味难于言表,真是五味杂陈。我想:别人在千里之外打工挣钱,而我们俩把钱放在住房后墙大镜牌后,却没本事拿下来用。没想到竟然把路走到这种地步!幸好,我们早先把地下窖水管接到院内,不然连水没喝的。即使在院内,我还得拄着拐棍,一次只能端碗那么大的一勺子水。还好,提前托人买来方便面,有开水就能泡着吃。


麦子只能等着亲房邻居割完自家的,再来帮我们割。人常说:十一腊月亲戚多,五黄六月各顾各。谁能顾上帮忙呢!现实就是这样。


类似的情况,几乎每年在农活繁重时,就会发生。每一次,妻子都作出了巨大的努力,克服了困难,艰难前行……妻子走过的一些艰难曲折的路,就在夏收的过程中。用妻子自己的话说,就是——急疯了,苦死了。


    挑麦。每年收割完麦子,必须在地里晾晒几天,麦捆重量稍轻后,就开始往场上挑麦。当时地里车路未通,车也少,只能肩挑。挑麦也是有紧迫感的。如不及时挑上场摞起来。遇上阴雨,割放在一起的麦子会出芽的;遇上暴雨冰雹,同样会把麦粒砸打在地上。所以,挑麦也是一项紧张而又繁重的农活。


有一年,全村人往家运送麦子的号角已吹响。妻子也急急忙忙地往家里挑麦。不几天,她的肩膀红肿起来,她还是忍着疼痛继续挑麦。由于出汗太多,把夏衣粘在肩膀上,左右肩换担时涩涩的,不易换过来,并把后肩的皮肤扯破,血从衣服外渗出。妻子就把衣服折叠起来,围绑在两肩和后肩上,仍不能减轻疼痛,她还是忍痛坚持着……


我看到妻子左右肩换担时,龇牙咧嘴,痛疼难忍。我想:老人说:担上不捎书。我若能拿一小捆麦,妻子就少挑一捆,担子重量就减少10斤左右,痛疼也会减轻一点。可我做了腰椎管的大手术,是不能干重活的。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我管不了那么多,就上了全村人挑麦的战场。我躬着身子,在屁股上部架一小捆,用手扯住麦捆,不让掉下来。下坡时,让麦的根部落地,麦头朝上,抓在手里拉上。后来我索性找来带杈的树枝,在上面捆绑上两小捆,再在杈角绑上绳子,拉回家。我们以蚂蚁搬山的精神,完成了当年挑麦上场的任务。


我们每年在割麦、挑麦时,遇到一次次困难。当时我们感到眼前的路,实在是太窄了,窄到走不过去的地步!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通过努力,克服困难,总算走过了那一次次艰难曲折的路而不断前进!



碾  麦


碾麦子是农民一年中又一艰巨任务。那时(1984年-2000年),人们种的麦子面积很大,收割的麦捆数很多。大户摞着4000多捆、形似塔状的大垛子,大约碾10000多斤麦子;即便是小户,也摞着2000多捆的中等垛子,约碾四五千斤麦子。在一天之内要完成一家如此大的任务,不论哪一家都是不行的。有人会问:那不会分几天碾吗?不行,因为那样,若遇上天下雨,就不好收拾。于是,我们那个自然村,九户人联合碾麦子。每一家一般参加二人,加上主人家帮忙的亲戚朋友,共20人左右。可这些人,每天要完成上述任务,实在不容易。要了解此任务的艰巨、农民的辛苦、妻子的劳累,请看下面碾麦子的具体过程吧!


就拿大户来说,先要把那几千捆麦子,从大垛上一捆一捆地揭拆下来;再拉到场中心,解开麦秆捆绳,摊在场地上。为了少占场地,多摊麦子,就基本上是斜立在场地上;加之麦秆长,摊好的麦子厚度比腰深。再经拖拉机或四轮车带上石滚碾轧几遍。开始抖场(抖麦子)。麦子摊得薄,就用杈抖,较为轻松;可这麦子摊得厚,轧得实,用手抓住才能把麦子扯出来抖。抖完这场麦子,特别吃力;因为那是大约4-5万斤的重量呀!不过,后面抖的两次比较容易点。总之,要碾三遍,抖三遍,才能把麦粒从麦秆上分离干净。


麦子碾下后,就起场。先把麦秆摞到草垛上,再把混合在一起的麦子和麦衣推到一起,堆成长形的脊梁;接着用杈、锨,一杈一杈、一锨一锨的扬起来;借拖拉机或四轮车上风扇转动产生的风力,把混合在麦子(粒)一起的麦衣吹出去。这同样的动作重复千百次。由于人少麦子多,要2-3小时才能扬完。大衣扬出了,麦子还要重扬两遍,才会干净。


然后,把麦子装进麻袋;最后,把装好的100多袋麦子运送到家。吃完饭,一般是深夜2点多。其中有一大户,吃完饭,已经天亮鸡叫了。不过小户碾麦子,一般在晚上12点之前完工。


这一天非同寻常。若作一个大略的计算:每一捆麦子连杆带麦子,按10斤重量算,那4000多捆麦子,就是40000多斤。这4万多斤,从揭、拉、摊、抖、摞、扬,1万多斤麦子,从装、运;在这20左右的人手中经过了多少次?单就扬场就需2-3小时,它在这些人手中重复了多少遍?谁能计算出来?这一天高强度、超负荷的劳动,即使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也会精疲力尽,何况是一个女人!别人家人多,可以替换一下,而妻子只能一个人坚持到底。一天下来,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没有了,就倒头睡下。(这是妻子后来告诉我的)妻子非常地辛苦、极度地劳累、十分地疲乏。又谁能体会到呢!就连我在学校里不知道呢!妻子默默无闻、任劳任怨、为家付出的精神,使我肃然起敬!也感到特别惭愧和难受!


这样的劳动不止一天,至少要持续9天。



种  麦


我们山区自“白露”后,就开始种麦子。这是农民在一年当中又一紧张、繁忙的农活。


之所以紧张,一是时间性。必须在“立冬”前40天左右把麦子种上;不然,因麦苗嫩小,过冬时会被冻死。二是要抢墒下种。天旱年间,地里墒情不好,若不抓紧时间种,地会一天比一天干;即使地里有点黄墒(水份),经种麦子,翻在地面(表),太阳一晒,就会变干。因此,每天必须在太阳高照时种结束。不然地磨不好,不保墒,影响种子发芽。三是防阴雨。若阴雨连绵,就会耽误种麦。


之所以繁忙,不只是种麦本身,还有每天种麦前的准备工作。(2001年前,我虽未做手术,但腰疼时间已长,重活均由妻子干。)妻子先把麦种、化肥送到地里;接着我们俩就沙粪(经溜动,把结成的大块疙瘩,沙出来打碎);再接着散粪。把那沙好的几十担土粪,一锹一锹装进粪笼(筐),一担一担挑到一定的面积内各倒一堆(我们家乡,140平方步的面积为一个粪,就倒一堆土粪,一堆粪一般倒三担。我们每天一般种10个粪的面积,相当一亩半);然后,按标准把化肥、麦种散放到每一堆粪土上;随后,把粪土搅和两遍,使化肥、麦种与粪土均匀混合;接着就种。


我在前边犁地,妻子在后面扑(撒)粪。犁一港(沟),扑一港;扑完一粪斗,再揽一粪斗,继续用手扑撒。就这样,把和好的几十担粪土,一粪斗一粪斗、一把一把地扑完。最后磨地完工。大概要10天左右,才能把麦子种结束。


妻子在繁重的农活中,如此辛苦劳累,可她却毅然顽强地拼搏、奋斗着……


照顾父亲


妻子在家既办家务,又干农活,还要照看老人,忙得不可开交。


我父亲双目接近失明。妻子自嫁给我,就照顾着他,一直到1996年因病去世,整整20年。在这期间,父亲右大腿骨折;由于农村医疗条件差,赤脚医生凭着经验接骨,结果,骨折碴子对接不太好;因此,父亲在炕上睡了将近八个月,不能动。这8个月,妻子给父亲端吃喂饭、烧炕取暖、倒屎倒尿……特别是在父亲病逝前的几个月,因我弟兄一个,姐姐在宁夏西吉,我在学校工作,只能抽空或晚上回家照看父亲。其余时间全由妻子照料。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妻子用她的善良和忠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父亲。街坊领居,亲戚朋友,脱口称赞!


生儿育女


妻子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提到孩子,妻子怀孕、坐月子、养育儿女的情景,重现在我的眼前——


那时,我在距家80华里的安伏中学任教,加之每天课程多、任务重,自顾不暇。家里又没有关心她的人,只有她自己关心了。也只能是活出娃娃拿狼,听天由命了,


妻子在两个孩子的怀孕期间,家务农活全都干,还要伺候老人。1978年还是生产队。9月生女儿,8月间,白天她在地里挖洋芋(土豆),晚上分洋芋,分好的70-80斤洋芋,就自己挑回家。生女儿前一天还自己做饭;在厨房她站不住、跪不住,就坐在灶火门前烧火做饭。1982年,已经包产到户。农历6月正是农忙时节,生儿子前几天还在割麦子。


妻子在两个月子里,自己洗尿布,有时还自己做饭。生女儿后,二妻妹子在距家5里路的郭集中学读书,晚上放学回来伺候一下妻子。生儿子后,我正好放暑假,在家既干农活又做饭。妻子看我太忙,就自己洗尿布。


妻子在两个月子里,一共吃了不到30个鸡蛋,别说喝点什么肉汤。每顿做的和平时一样的家常便饭,更不用说怀孕期了。尤其是妻子生儿子那天,还饿着哭呢!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中午妻子生下儿子后,我给她烧了一碗面汤喝了。然后我去场里趁风扬麦子。下午我进屋问她:“你饿了没?饿了我给你做饭。”她回答:“不饿”。我又说:“那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扬完,给你做饭 。”后来我才知道,说“不饿”是气话。那天喝完汤不一会,她就有空又饿,空得心要掉下来似的。喊我没气力,她只好掉着眼泪忍耐着。


回想这些事情,看着现在的小辈们,从怀孕开始,一直到持续三个月的月子生活,来自各方面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丰足的物质生活。我感到自己太无知、太固执了;不知道把妻子的生活照顾好,增加营养。只听老年人说:她们过去生下孩子没几天,就背着孩子上地锄草,还生活不好。受这种思想影响,我对妻子生孩子坐月子,不重视,马马虎虎。更不知道刚生下孩子的人和平时不一样,更应多关心。真是不知者无畏。当然,这也有家中人少,无人关心和经济困难等客观原因。


现在,我感到十分愧疚和后悔,实在对不起妻子!今后,我尽所能,在生活中对她关心照顾,不能再留遗憾。


儿子刚满月,第二天开学,我就去了学校。家庭重担又落在了妻子肩上,她更辛苦了。除家务农活,抚育孩子更不容易。当她劳累一天,非常疲乏,夜间睡熟时,孩子醒来要吃奶,你不得不起来喂奶,这是很难受的……尤其是孩子小,最容易感冒有病,妻子时常为此操心。有一次,儿子感冒发烧;那会,山路基本没有交通工具。她就抱着儿子,上下翻山,到三里远的牛家湾连大夫家去看病,每天往返一次,连跑10天,儿子的感冒才好。


两个孩子在妻子的抚养下长到七岁。为了上学的近便,我就带孩子去我的工作单位——王铺中学住校和我一起生活上学。但妻子的付出还在继续——


妻子每周给我们,至少烙像镐锅那么大,一寸多厚的两个锅盔(类似大饼子)。按此计算:一学年就是80个。孩子前后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加上留级,就15学年,共1200个馍。两个孩子上高中,各念4年(其补习各1年),就是8年。若每周按1个锅盔算,一学年就是40个,8学年就是320个,总共1520个。谁能知道这1000多个馍,凝聚了妻子多少辛劳和母爱?


两个孩子上的高中,在距家90华里的秦安县城。那时,每天只有一趟私家班车。为了不让孩子挨饿,我们每周就趁去秦安的班车,给孩子捎带馍馍。儿子上高中时,我因病卧床,由他母亲去带。


去秦安的班车,早上七点从郭集车站出发,经过我家后梁从我家去后梁。是上山路,要30-40分钟,妻子在家必须6点起床准备走,才能赶上班车。冬天早上6点,天又黑又冻,有时天气不好,路很难走。


有一次,天下冻雨(浓霜),当妻子送馍走到一段很陡的山坡路时,冻雨成冰釉子,又厚又滑,连脚都搭不住,脚一沾地就滑倒。她就把装馍馍的口袋挂在脖子上,用两只手抓地往上爬,还是爬不上去。怎么办?延误时间,赶不上车、带不上馍、儿子会挨饿。无奈之下,她将外套脱下来,铺在冰釉子上,人在衣服上面向前走一步,再把衣服挪铺在前面,再走……如此重复。终于走过了这段艰难的路程,赶上了班车,带走了馍馍。妻子长长地吸了口气,高兴地回家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个馍馍看似简单,可当把它送到儿子手中时,又谁能知道馍馍背后,他母亲的劳累和艰辛呢?


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女。我在兰州做手术,儿子知道后,就准备辍学去打工挣钱。妻子苦口婆心地给儿子做思想工作,说:“咱家不缺钱,做手术用的20000多元,都是自家的,你别担心,好好把书念。”儿子听了他妈的话,就去上学了。其实,钱是借的。不仅如此,妻子在农活中,遇到任何困难,宁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让上高中的儿子知道,她怕影响儿子的学习,还怕远在新疆的女儿操心。


看来,父母对儿女永远是真诚的、无私的,这是天性。



生命危险


妻子为我们家奋斗的历程中,经历了多次关乎生命的事。真是惊心动魄!


先不说,1980年冬,有一天我送妻子和一岁的女儿,从安伏中学到叶堡坐上了去兰州的班车。妻子到王铺下车,天下着大雪,她就抱着女儿,步行回家。她走了约10里路时想到:现在家里好多天没住,房子冰冷,冷炕不易烧热。她就改道直接去李河娘家。当她走到一条深沟大涧旁时,雪大路滑,难于下去到达对面。还怕把她母女从左侧悬崖滑下去;于是她就把女儿绑在自己背上,屁股坐在斜下坡的雪路上,双手拄着雪路,慢慢地向下、往前,一点一点地挪动的事。也不说,三家合装满一三轮车麦子,去郭集磨面粉;当车在下坡行进中,因车装的麦子高出车厢,人又在麦子上面坐着;车在颠晃中,妻子和一袋麦子,一同从车厢右侧翻下来,差点压在后车轮下的事。就说,妻子因小产出血不止,又是夜间,交通不便,没有办法;她用土和卫生纸都围堵不住,血从炕上向四面流去;她就把塑料床单铺在炕上,人坐在上面四面围起来堵着血。要不是70多岁的亲房三妈在旁,凭借她的老经验止住血,不然妻子就没命了。再说,有一次,妻子在距家2里的洞门胡麻地除草。忽听雷声隆隆,抬头一看,乌云翻滚、狂风骤起、天昏地暗。她立即起身往家里跑,途经第二条沟时,暴雨倾天而降;当她跑经第三条沟时,洪水像一条巨龙沿沟咆哮而来,要不是妻子当即死死地抱住一棵柳树,肯定被洪水卷走。其实,妻子遇到的危险何止这些……


苍天有眼,一次次地留住了这个辛苦人的一条命。我看了这一桩桩、一幕幕有生命危险的镜头,深深地撼动着我的心。妻子为了我们这个家,简直是用生命在战斗啊!



患难夫妻见真情


人生的道路是崎岖不平的。妻子在为我们这个家奋斗的艰难征程中,又遇到了我做两次手术和长期患病卧床。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我于1988年做了阑尾手术,术后又是肠粘连,卧床治疗将近一年。2001年我又做了腰椎管的手术,术后不能坐立,又卧床将近三年,每天只能趴在炕桌上吃顿饭,拄着棍子上个厕所。


妻子随着我两次进医院,陪我度过了手术后的痛苦,又陪我度过了将近四年卧床的难受和治疗(一次注射八个穴位各一针)的疼痛。我长时间卧床,病情发展结果的未知数,给妻子增加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思想负担。试想:妻子是怎么熬过我住院、卧床那几百个、上千个日日夜夜的?


我的病不仅给妻子增添了思想上的负担和压力,还给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别的不说,就说给牲口铡草吧。铡绿草一个人还行,可铡干草必须得两个人才行。一个人往铡口入草,一个人拿铡刀铡草。每次铡草,妻子就得叫人。一次、两次还好张口,三次、四次就不好张口,往后更难。有一次,妻子从草垛上把草扯下来,就不知道叫谁来铡,难得她直掉眼泪!


还是把话说回来。我总不能一直在床上等病好吧!无奈之下,我于2003年,在朋友的提示下,去住在距家2公里处的吴家河张大夫家治病将近一年。这期间,妻子在繁忙的家务农活间,每隔几天就挤时间,翻山越沟来给我送馍吃。


张大夫通过精心治疗,我的病情大有好转,总算拄着棍子能走回家了。但因手术后遗症,使我腰腿疼痛,腰部支撑力特别差;至今,我每天只能在短时间内走动走动,其余大部时间还是以睡、躺为主。


常言道: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我自做手术至今已有18年了,基本上是一个半残废的人;可妻子对我不离不弃,一如既往、真诚带携、精心照料,使我非常感动。她的确是患难之妻啊!


干保洁


为了和远在新疆的儿女在一起,我俩于2009年从甘肃老家移居乌鲁木齐市。


妻子在老家忙惯了,在新疆闲着还不习惯;同时,为了减轻儿女的负担。妻子于2010年2月初,在小区找了一份保洁工作。她的工资起初解决了我俩的生活费用及家庭的一般开支。随着工资的增长,还帮我添补着还了一点房款。但这些年的路,走得并不是一帆风顺;有时,也是很艰难的。


妻子在老家得了腰痛的病根,稍有不慎,就会发作。2010年1月半间,妻子腰痛卧床将近半月;经医生打针、吃药、推拿按摩,刚能下床,在地上走动。不料,物业办公室通知她,第二天上班。当时在小区找个工作还不容易。为了不失掉这次机会,第二天,妻子便硬着头皮勉强上了班。那天,我为妻子的腰攥了一把汗……


妻子在干活的过程,又腰痛卧床多日。看来这工作也干不成了。后来她腰痛稍有好转,又勉强上班了。可只能是干一天算一天,干一个月算一个月,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寸着走过了这段路程。即使在平时,她也时常腰痛,只是没卧床而已;有时喝一片止痛药继续上班。我还模仿按摩、推拿师的方法,给妻子坚持按摩将近三年。她腰椎节处的那块疙瘩已消失。腰在一般情况下也不痛了。这样,妻子在同腰痛的不断抗争中,坚持工作,直到2016年退休;开始抱孙子。为小辈们的付出又开始了……


妻子辛苦了!我和孩子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你的品德及奋斗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妻子像我国农村亿万个,吃苦耐劳、不辞辛苦的伟大女性一样;为家、为社会、为国家,脚踏实地、默默无闻地忘我奉献着;她们孝敬老人、关爱孩子、忠贞不二的美德和勤奋向上、顽强拼搏的奋斗精神,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她们也是我国当代农村改革和建设的生力军。



2018年3月10日


作者简介

连进军,男,秦安县王铺乡连湾村人。1964年至1969年在王铺小学和秦安二中读书,1970至1972年在部队服役,1974年至1975年在甘肃师大读书,1976年至2006年,依次在安伏中学、王铺中学和郭集中学任教。2006年退休。现移居在乌鲁木齐市。



任遂虎|再品连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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