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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宝葫芦 作者:红雨

2021-11-08 04:36:46

天 中 文 学 


父亲的宝葫芦

作者 | 红雨

编辑 | 天中文学


  父亲的葫芦之所以为宝,因为里面装满了蔬菜种子。


        这只宝葫芦,葫龄可能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应该不低于50年。懵懂记事时,它就被挂在我家堂屋门后边的墙上,如今它依然被挂在六弟家父亲生前住室的门后边墙上。



        记得我幼小的时候,父亲负责给生产队种菜。那时,父亲四十多点,是棒劳力,突然间得了胃穿孔,手术后身体虚弱,队长安排他到菜园,主要负责蔬菜生产工作,其实这项工作并不清闲。与他搭档的是姓戴的一个老头,这老头个头不高,一条腿瘸着,走路一拐一拐的,大人小孩背后都喊他“老拐腿”,当面,大人们还是大爷或叔的叫着,小孩们则不管恁些,有的直呼“老拐腿”。俺家家教严,父母不让喊别人的歪号,必须喊别人的尊称,教着喊啥就喊啥,不敢放肆,所以我常常喊他“爷”。这老头因为身体原因,队长特地安排他在菜园,专门种菜。要说种菜,我家的技术在俺村数第一,俺爷是队里第一个种菜的,一直到他病重,才离开菜园,父亲十几岁就是远近闻名的庄稼能手,种菜技术更不用说。


        俺队的菜园在村外边,大约20亩,北边是坑,南边是公路,东边是庄稼地,西边是队里场面子。不但要种好菜,而且要防偷盗,因为离村较近,还得防备着私人家喂的猪去拱菜园。所以,看似简单的种菜,还有很多责任,而这责任就落在父亲和拐腿爷的肩上,准确地说是父亲的肩上。



        菜园里育苗很关键。那时没有大棚,也没有小拱棚,育苗的时候先施上沤制的农家肥,犁地耙碎,土细如面,就可以起垄整畦制作苗床了。苗床整好,父亲就会打开葫芦,从里面拿出一个个自己缝制的小布兜,不用打开布兜,很准确地找到要找的菜种,拿到苗床旁,先播撒种子,撒上一层绒土,然后沥漏一些水,确保湿透,最后盖上保护层。保护层常用布单子、作物秧子等充当,适时地洒水,芽出来后,要注意保护,防止冻伤、晒伤和东西压伤损坏,育苗期过去,就可以移栽了。


        移栽前,必须把地块规划好。一年到头,啥时间该种啥、该种哪、种多少、不能重茬、不能相互影响,根据菜的高低大小和受风受光的习性,安排南北东西的大致方位,这些问题,心里都要有个目棱儿,才能先后有序、井井有条。规划是基础,整地是前提。菜园里整地,全靠父亲,向队长汇报一声,就可以使唤牲口,上粪撒粪、犁地耙地都由父亲完成,打畦起垄则是父亲和拐腿爷两个人的活。这些活计结束,就可以移栽了。有的是点水移栽,有的是栽了浇水。



        浇菜是菜园里最频繁的工序,尤其是夏季。菜园中间有一眼大深井,井的东边十来米处是一个草庵子。井是人工挖的土井,井上安着一座链子水车,常用驴和牛来拉,骡子和马常常被用来耕地。即便用驴和牛,也不是整天不使闲地干,半天一轮换,不让它累着。每次干完活,卸下套,驴就会卧地上打滚,左一下右一下,来回多次,直到它自我感到舒服了,才站起来,扑挞扑挞身子,甩甩尾巴,打两个响鼻,才满意地离开、休息;而牛不是这样,卸了套,黄牛可以直接牵走拴在树桩上休息。


  一到夏季,水牛就会往坑塘里钻,身子在水里,只露个脊梁背子时隐时现,洗够了玩够了,它才想起来吃草。草庵子是父亲和拐腿爷临时居住的地方,主要用来劳动休息和夜间瞧菜园。它的构造极简单,主要有三根檩撑起,一根长的作屋脊,一头斜插到土里,另一头被另外两根檩交叉组成的插头托住,这是主体,在主体上绑几根胳膊粗的直树枝子,上边搭上秫秆箔(高粱秆织成的,可以睡可以盖房用),箔上打上黏草,苫一层厚厚的麦秸,就成了。但里面只能睡两个人,弯腰进出,空间十分狭窄。就是这个草庵子,见证着他们的责任与辛勤。



        蔬菜下来的时候,几乎天天分菜。分菜往往按照人口的多少基本上按两类来分,人口多的菜多一些,人口少的菜少一点,大户的菜都按堆分放在一溜,小户的分放在另一溜,基本不用秤,全靠父亲手上功夫,基本都达到大家满意。上午放工时,社员一个个都到菜园,不用安排,大家一看就明白,各拿各的,从没有人倒堆。一年四季,新鲜蔬菜不断,社员们对我父亲的评价很高,多次受到队长表扬。     


        采集蔬菜种子十分重要,这一点,父亲十分重视,亲力亲为。黄瓜酥瓜小甜瓜的籽籽,有时直接舍到墙上,有时掏空后淘洗干净在布单子上晾晒;西瓜冬瓜倭瓜搭瓜葫芦等要开开之后,掏籽洗净晾晒,凡瓜类,一般都是提前留种,让它长老,最后摘下来做种子,大眼一看就是留种用的,连队长也不会去摘。葱、芹菜、芫荽、荆芥、米油菜、萝卜、辣疙瘩、蔓菁等都要让它长到开花结籽,看籽籽老了,才收割,有的需要揉搓,有的需要捶打,因为已经在秆上长老,不用晾晒,就可以装起来了;蒜葱秧子、韭菜根子随便在哪儿一放,都不耽误种植。每到打种收种的时候,父亲就会把种子装进小布兜里,这个时候,父亲的宝葫芦就派上用场,装着种子的小布兜就被放在葫芦里,如果种子量大,就用大布袋装,单独盛放。



        改革开放后,联产承包,队里的菜园不开了。公家的菜园按人口分,一家一块,家家都种菜,自种自吃。大部分农户就找到父亲要菜种,父亲打开宝葫芦,按每家地块大小,给人家分菜籽,等把菜籽分完,他心里好像石头落地一身轻松。俺家的菜园一直种着,菜吃不完,左邻右舍随便吃。集上卖种子的也卖菜籽,新颖时尚的蔬菜菜种都有,有种家就到集上买菜籽。随着本地种菜大户的增多、大棚蔬菜的流行,加上外地蔬菜流通进来,农户种菜的很少了。但父亲依然在自家地头种菜,而且还采集菜籽,收获后依旧放在他的宝葫芦里。


        父亲去世八年了,那葫芦依然挂在那里,菜籽还依然藏在里面。那只破旧的宝葫芦,永远寄托着我们对父亲的思念。


简介

【作者简介】

作者:红雨,原名梁宏宇,大学本科,河南省平舆县人,现为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所写乡土文化系列文章《庙湾纪事系列》、《阳城记忆系列》、《杨埠印象系列》和部分诗歌、散文诗和感情类记实散文,发表于新老传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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