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妙葫芦里无穷的民俗大世界

奥妙葫芦里无穷的民俗大世界

访曲阜师范大学副校长扈鲁

本报记者崔璐

“《论语》中有颜回‘箪食瓢饮’的故事，‘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从这个故事去看，葫芦瓢作为器皿在两千五百年以前的战国时期，在济宁，在曲阜，在陋巷街就已经有了。”在曲阜师范大学扈鲁的葫芦文化馆里，琳琅满目的葫芦让人目不暇接。11月24日，就在这间葫芦文化博物馆里，他讲述起葫芦所蕴含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从数米高的长葫芦到巨型葫芦，再到袖珍大小的微型葫芦，馆内拥有数量众多的各式葫芦。

透过葫芦窥探不同民俗

“时代发展变迁”和“社会文化生活”是葫芦文化馆布局的两条主线，又分为神话传说、农耕文化、渔牧文化、工业文明、文房四宝、文学故事、婚育文化、市井文化、写意葫芦、异域风情等十余个版块，还原了“身背葫芦脚踩蒜，手拿笤帚扫灾难”民间辟邪除害的场景；用微缩景观重现了合卺、葫芦定亲、婚育和送瓜求子等各民族的葫芦婚庆习俗；还根据一些老人的回忆复原了葫芦醋端子、酒端子等物件。通过老物件、老照片和泥塑人物微缩景观等形式，生动地再现葫芦在历史发展和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价值。

“在今天的曲阜，许多粥铺每天吸引着大量食客，粥泡羊肉是当地名吃，非物质文化遗产，粥铺现今仍然在使用大葫芦瓢熬粥，用小葫芦瓢卖粥。美食的魅力源自哪里？宝葫芦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葫芦全身都是宝，葫芦瓢内含葫芦素，舀水水甜，盛粥粥香，葫芦可食用，可入药，营养和药用价值都很高。除此之外，葫芦更兼具丰富的文化意义，葫芦文化不仅在时间上历史久远，空间上更是在祖国各地滋养生长，在千年文明的土壤里形成了风采各异的区域葫芦文化，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个独特文化符号。”扈鲁说。

葫芦身上所蕴含的民俗文化，正是扈鲁最为看重的。通过世界各地的葫芦文化，可以窥见不同民族的民俗文化，所以收藏葫芦对他来说是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是增进不同民族文化间交流的一种途径。

在葫芦文化馆里有许多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物塑像，扈鲁说这是拉祜族，葫芦是拉祜族的图腾，拉祜族也被称作是葫芦里走出来的民族。“我们国家五十六个民族中大约得有二十多个民族有关于葫芦的神话传说。拉祜族是唯一的一个民族，说是从葫芦里面走出来的民族。”

拉祜族的葫芦情结与其历史传说有关，馆里的一组陶制场景完整展现了这一神话传说，传说厄莎神开天辟地，创造日月，创造了孕育人类的葫芦籽，始祖扎迪和娜迪从葫芦里出来繁衍了人类，从此有了拉祜族。相传，一只葫芦滚落到大河里，乌龟见到后好心将其驼到山上，小米雀和老鼠将葫芦啄开，从葫芦里走出一对男女，名叫扎迪和娜迪。他们成为拉祜族的祖先，孕育繁衍出了拉祜族后代。因此，葫芦变作为拉祜族人民的图腾被崇拜。

拉祜族离不开芦笙。男孩从七八岁就开始学吹芦笙，民谚“谷子黄，拉祜欢，山山岭岭芦笙狂”，就是拉祜族芦笙歌舞盛况的真实写照。传统上成年男子出门身上至少带有三个葫芦，一个装水或酒，一个装火药，一个葫芦笙。

扈鲁说

沿一带一路传播中国葫芦声音

葫芦是最早被人类驯化的植物之一，蕴含着丰厚的实用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在人类社会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中华民族的精神谱系中，葫芦被赋予了平安吉祥、美好和谐的人文寓意，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最重要的吉祥图腾之一。

扈鲁说，2013年11月26日，，考察了孔子研究院，并主持召开了专家座谈会，就弘扬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发表了重要讲话。作为在孔子家乡大学的一名以葫芦文化研究为主攻方向的学者，倍感振奋，倍受鼓舞，也为葫芦文化研究弘扬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更加自觉担当起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入开展中华葫芦文化研究的重任，加快推动葫芦文化研究从国内向海外的拓展辐射，讲好中国葫芦故事，传播中国葫芦声音。

葫芦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符号，更是世界各国共有的吉祥图腾。在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葫芦也备受喜爱，同样也有着广泛的文化传承。经过搜罗，在扈鲁的葫芦文化馆里，现在有来自美国的七星葫芦糖盒、新西兰的彩绘葫芦、澳大利亚的陶制葫芦、越南的特色绾结葫芦和葫芦牙签盒，来自俄罗斯的葫芦套娃、秘鲁的葫芦沙槌、非洲的葫芦乐器姆比拉……

“最葫芦·葫芦文化丝路行”海内外传播工程，是一项葫芦文化艺术交流活动。在“一带一路”沿线八大地域64个建设参与国展示、交流葫芦文化，所展作品永久留在展地国。在扈鲁看来，葫芦与“一带一路”的“缘分”由来已久。“在古丝绸之路上，丝绸、瓷器和茶叶是对外贸易的主要品种，成为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的标志性符号，深受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据历史学家考证，瓷器是由陶器发展而来，中国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发明了陶器，而最初的陶器无论是造型上还是功能上，都是先人们从葫芦那里得到的启发。”

《葫芦文化丛书》是由扈鲁主编的一套丛书，2015年由中国社科院中国民俗学会规划设计，2016年初启动了以国内葫芦文化研究为主的第一辑10卷编纂工作，目前已经交付中华书局定版，将于2018年出版发行。第二辑至第四辑编纂工作也已全面启动，按照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国内部分，一条是从“华北卷”“东北卷”“西北卷”出发，向着“丝绸之路经济带”各地域卷走去，另一条是从“华北卷”“华东华中卷”“西南卷”“华南卷”起航，向着“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各地域卷驶去；海外“一带一路”沿线部分，有“东北亚卷”“东南亚卷”“南太平洋卷”“南亚卷”“欧亚卷”“西亚非洲卷”“非洲卷”“欧洲卷”等八大地域卷。

对于葫芦文化的研究和传播，扈鲁有着深入的思考。他觉得在葫芦文化研究实践中，应注重加强顶层设计、统筹谋划，围绕“一脉两端”整体推进。“‘一脉’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脉，‘两端’即‘向上提升’‘向下深挖’。，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弘扬，为中华文化繁荣兴盛贡献力量的高度；‘向下深挖’就是要扎根‘民间’‘民俗’‘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涵盖神话传说、文学艺术、饮食医药、节庆民俗等人们生产生活的不同领域，将研究视角覆盖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以及港澳台地区，推动葫芦文化通俗化、大众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