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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洪建:还没告别

2020-11-12 00:47:43

还没告别

(异乡人,可以听听的歌)

童年很穷,也很富。

没有电灯电视电脑,只有一弯明月和漫天的星斗,而就在这一弯明月和漫天的星斗里,盛满了我儿时的笑声。

“鸡蛋清儿,鸡蛋黄儿,喝罢汤,都来玩儿。”吃完晚饭,长长的胡同里传出的这首儿歌便逶迤到了街上。我、红哥,以及村里所有的同龄孩童,无论男孩女孩,都会马上推下饭碗,习惯性地疯到街上去。

那时的月或星很亮,夜晚的天空也是湛蓝湛蓝的,街上那棵老梧桐树也很大。邻家的振魁是个猴子,爬树的本事绝对一流。 “开始”的“始”字拖音还没有结束,他已经在树上了。不用说,今晚他又开始“放鞭炮”了。“放鞭炮”是他的老节目,别人还真舍不得撕那几本课本,而他可不一样,哪怕是刚发的新书,只要为了“放鞭炮”,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奉献出来。爬到树上,双腿叉开,一双手先把一张纸从整本上扯下,然后就是见“技术”的了。太快了容易断,太窄了容易灭火,太宽了“响”少,撕不成整体那唾液的接口不容易接上火。这些,都是他的“经验总结”。在他的不快不慢不窄不宽之后,那用唾液粘的长长的纸条就会从高高的梧桐树上倒垂下来。然后就是哧溜滑下的他的人以及伴随的露出来的鸡鸡蛋蛋的。害羞!免了吧,没这概念!用从家里偷出来的火柴,点燃“鞭炮”的时候,也就是点燃我们激情的时候,“鞭炮”没响,但我们的嘴巴却一起“噼里啪啦”起来。跳动的身姿,刺耳的尖叫,杂乱的你推我搡,有时也会是和谐的交响呢!

你问旁边?哈哈,那是女孩子的天地。你看她们每人伸出一条腿,屈曲盘成一个螺旋,一遍转动着螺旋,一边整齐地拍动着双手,嘴里整齐地喊着“喝酒叨菜,喝酒叨菜”。如果我们今天听到这种声音,还真以为是吃大餐呢。

秋天的早晨,我们起得很早呢?经常都是一弯明月和漫天的星斗与我们做伴。干吗?捉“齐头光”啊!

“齐头光”和“葫芦头”是我们常见的两种蟋蟀。没有蝈蝈的日子,我们就养它们了。不,不是它们,只是“齐头光”。“葫芦头”的头圆圆的,类似葫芦,它太凶,往往把我们精心用高粱秸秆皮子编制的笼子给咬破。“齐头光”就温柔多了,它会呆呆地守候在笼子里,等候我们送给它南瓜花啊艾草叶啊等的食物。要是没有了食物,那它可就叫得欢呢,它的叫声很细,很清脆,不像“葫芦头”,很粗,很浑浊。我们啊,想听它的叫声的时候,就会狠狠的饿它一回。不过饿过了,都会心疼的。记得有次因为红哥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蟋蟀叫,就怂恿庆哥,让庆哥的叫。谁知,庆哥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挨饿,两个人还干了一仗呢。


回过话来。之所以选择披星戴月,是因为这么早的时候,蟋蟀叫得最欢,而且它们往往藏在刚刚砍倒的玉米杆下面,动作还不敏捷,容易抓住。

或许是因为它们的动作还不敏捷吧。可有动作敏捷的呢,那就是阿贞领导下的“女强盗”啊!你说男孩子这么早起来干点“正事”吧,女孩子出来搅和什么啊?可她们偏偏来搅和,而且偏偏在我们刚刚把湿漉漉的秸秆掀开,蟋蟀刚刚跳出的那一刻,她们就下手了。或许是女孩子天生手脚麻利吧,往往被她们抢去的都是“齐头光”,我们往往收获的是不愿意喂养的“葫芦头”。有一次红哥吃了雄心豹子胆,对阿贞大叫了一声:“你们凭啥抢我们的素祟儿(蟋蟀的家乡话)!”阿贞呢,一句话没说,大手(当然当时也大不哪儿去)一挥,“姐们儿,上!”惨烈,我的红哥!

冬天?吃冻红薯啊!那叫一个美味啊!

北国的冬天很冷,不像江南的冬天,冬不冬春不春的。雪糕?没那个词儿!雪红薯倒是有的。头天晚上从深深的红薯窖里拿出几块红薯。然后呢,爬上屋顶。(平地里是不行的,因为没有风,不够冷。)把红薯埋在表层的雪里。这是有讲究的,埋得深了,不冷,红薯冻不透的;埋得浅了,也不冷,同样冻不透。只有不深不浅,才能冻成硬邦邦呢。不信,第二天你看啊。当你从屋顶把红薯取下来的时候,你想用嘴巴啃动它,不可能!这关键啊,就在与“一张一弛,吃红薯之道”。这“一弛”就是把红薯放在太阳下晒,让冻透的红薯逐渐开化。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心急却是可以吃到甜红薯的。没看到红薯的表面有点开化的意思,那嘴巴可就凑了过去。“吱——”一股甜水就滑进了喉咙。那个美啊!不是吃蜜能比的。冻红薯最大的神秘就在于,一冻一晒就变得特别的软,而一硬一软之间,就增加了很多的水分和甜味。后来,在我吃得起冰激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冰激凌怎么有点冻红薯的味道呢?不过,冰激凌的味道可比不了冻红薯的。因为,冻红薯里有下窖、上屋,有技术含量啊!

放电影,有的,是用镜子反照透过窗棂的阳光的样式;捉迷藏,有的,是那种爬高树钻草垛的样式;烧花生,更有的,是那种烧窑洞可以解馋的样式……

正在电脑前看动画片的女儿忽然问道:“爸爸,你在干嘛?”,我只好停下手中的笔,走向阳台,今晚的月亮真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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