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在西北万千个平凡的村落中没有丝毫的起眼,很久以前提起我们这个地方的时候,人们首先先到的东西就是羊肉泡馍,但是我却从来不喜欢吃这个东西,而且我也不喜欢羊肉,羊肉膻味太浓了,每次经过别人家要是在做羊肉的时候我都要捂着鼻子匆匆跑过,还有的就是,我也不喜欢馍。
董小姐那时候是我的一个少年玩伴,在一起的还有马先生和于先生,我们每天要到几里远的乡里的小学去上课,早上带上妈妈做的馍还有咸菜早早就要出发,也许是童年里吃了太多的馍,我对馍至今还有着一种不知道怎么表述的爱恨情仇,在我的记忆里,馍已经不是一种食物,而是一种符号,这种符号总是和贫穷无法脱离。
我们的学校学生很少,因为我们这里离城市太遥远,在轰轰烈烈的经济建设中,我们像是腐坏的白菜一样被远远的仍在一边,但是在多年以后我在回家看到村里的变化的时候,我也没有弄懂这样的隔绝是好还是坏,因为根据质量守恒定律来说,你得到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失去另一样东西。
我们四个无忧无虑的生活持续到初中毕业,因为乡里没有高中,所以要去高中必须要到县里住校,而事实上,对于我们村还是乡,能去读高中的人总是很少,无论是出于成绩还是学费的缘故。
董小姐那时候总是笑容灿烂,洁白的牙齿和红红的脸蛋看起来让我们越发的喜爱,那时候她家的条件好一些,所以我经常会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羊肉膻味。
马先生初中没有念完就回家务农去了,于先生和他大哥去了深圳,我和董小姐到了县城里继续求学。
那之后董小姐似乎慢慢有了变化,但是我因为结识了新的伙伴,而且神奇的爱上了数学,所以我基本上就是在寝室和教室食堂之间三点一线。
学校里的食堂很好,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些都是看看的,我基本上就是两个馍或者一碗米饭,一份素菜,我总能闻到羊肉的膻气,那时候我就会忽然想起董小姐,我忽然想起,我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