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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虎:〖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第十三章(1-3)

2020-10-07 21:24:05

长篇连载
第64期(总第413期)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十三章   脱过十年的破棉袄

                  苦日子呀熬到头了


李成虎


千年的冬青年年青,

松柏的树心是实心;

阿哥半路上起二心,

太子山倒插在海心。


1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就这样毫无知觉地坐在地上,连看一下捧在手心里的那块东西的勇气也似乎没有了,他双手紧握,好像那东西就要飞去,又好像会刺瞎眼睛,剌穿心肺。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千唤万呼着:天呀、天呀!再也不知道怎样发泄自己的激情。直到马财娃开着手扶拖拉机,拐进岔沟梁头向自己这边驶来,眼看离自己只有二三十米了,这才把他从懵懂中惊醒过来,他倏地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装进衣袋里,便缓缓地站起身来。

文林哥,你怎么了?看你脸色白得像纸,是哪里不舒坦?马财娃看见马文林行动有点不正常,他平时身体健康,行动灵活,腿脚麻利,干啥都是利利索索的,可这会儿他似乎生了什么病,起身显得那么迟缓艰难,马财娃疑窦顿生,莫非病了?于是一边将车往沙床跟前倒,一边不放心地观察他的脸色,直到把车倒好,急急熄了火,跳下驾驶座,边向马文林跟前走,边看着马文林的脸,十分担心地问。

嗯、嗯、嗯……”马文林不知怎么回答好。

哪里痛?痛得很吗?马财娃急切地走过来扶住马文林的胳膊问。

没、不、不、不很……”马文林这时头脑开始清醒过来,心里恨自己过于失态,连话也不会说。

那你到底啥地方痛?财娃还是急切地追问着。

肚子痛,我渴得很,喝了点沟里的脏水就痛开了,这会好些了。马文林装出有气无力的痛苦样,皱着眉头借捂着小腹的机会捂住下沉的衣袋说。

哎呀,那你为啥不叫我带些开水来喝?这脏水怎么能喝?马财娃埋怨说。

没关系。这会儿比前头好多了。马文林说着,故意弯了弯腰,舒开了皱着的眉头。

那你先缓一会儿,我把沙子卸下来。马财娃扶着马文林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去卸沙子。

马文林顺从地坐下后,仍然呆呆地想着,但在他的潜意识里怎么说也不愿将这个秘密暴露给任何人,这一点,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东西时,便似乎十分自然地产生了,他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反正私自占有的念头像魔鬼缠绕一样,将他缠得死死的。虽然大家相信自己,五个人抱成团,在这次搭伙中像是五颗心被一根线连在一起,过去自己一丝私占大家财产的念头也没有产生过,做什么事都是从心底里公公平平的。然而,直到见了这东西,这种潜在的私欲突然跳跃出来,其势越来越大,以至压倒了良心,压倒了道德,压倒了信仰,压倒了正大光明的为人宗旨,满头脑只有一个意念: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分去一点。

所以,这一闪念,在马财娃将手扶拖拉机开到离他只有二三十米处时,促使他做出了果断的决定。但因事情变化突如其来,使他来不及清理思绪,因而在马财娃面前显得那样魂不守舍的,以及使马财娃产生了疑心,直到马财娃提出问讯,便顺着人家的话茬把自己的慌乱表情掩饰了过去,慢慢恢复了他灵敏的思路。他看着马财娃卸完一车沙子,这才慢慢站起。

这会再不痛了,我日他妈的,前会差一点把人的肠子给绞断了,这脏水,唉,哪是人喝的?马文林随口对马财娃说。马财娃见他脸色有点好转,精神也不错,非常高兴地劝他再歇一会儿,但马文林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拉,我再出一身汗,会完全好起来。

马财娃也不再劝他,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的话,便去工地了。

马文林看着马财娃将车开过了岔沟,眼看着不见了,又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便迅速揭开衣服,从穿着的一件破马甲的里子上扯下一块布,拿出那个圆东西看了看,用破布紧紧裹住,最后跑到一条沟里,,又撕了几条布条放入裆中,从衣兜里掏出针和线,把放入内裤裆中的那东西连同布条及内缝纳了几百针,直到万无一失又看不出破绽,这才穿上内裤,试了试,感觉裆部并不那么难受,便套上外裤,心安理得地重新干起自己的活儿来。


上天的梯子你搭上,

我顶上,

天上的星星哈摘上;

豁出个命来刀山上,

紧跟上,

五尺的身子哈舍上。


马文林揣着一只不安的心,挨过了第一夜。荞麦地里藏秃子,伙伴们没有一丝察觉,这才渐渐地踏实起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和大家有说有笑地干了半个多月。直到何元寿来通知说,今年淘金的合同期限很快就要到期,他们自己的窝子已经不出金,准备将让给马文林们的这处窝子收回,赶在到期前再淘一二十天。何元寿还说,他知道这窝子出金丰富,就看在乡亲的份上给了很大的面子,估计每人至少也弄了几千块,所以希望高高兴兴地让出来,并且把淘得金子按原价卖给他们,好情好愿地离开金场。

这时候,马财娃、黑个子两人也正想着已是收黄田的时候,出门时已经和家人说好不管怎么样,也要赶回来收庄稼,便从心底里,想着要回家了,尤其是马财娃现在挣了钱,恨不能飞回去与金桂花多说些话。因而他们一听何元寿提出要他们离开金场,都满脸笑意地表示同意,进财和灶保子说怎么都行,随大家的意思,马文林还想留下来再干一阵,但看看争不过大家,便也表示愿意让出窝子,最后他答应何元寿今天挖一天,明天停工休息,给大拿事交售挖的金子,后天早早动身,何元寿同意了。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大家又聚集在柴油灯下,马文林将黑亮亮的羊皮袋拿出来,打开袋口把一个多月所挖的金子倒在铺展开来的塑料纸上,估计大约有十几塑料桶盖,于是又每人分了一盖,给财娃的手扶拖位机半盖,加上前次的半盖,正好一盖,财娃总共得了三盖金子,看来还剩七八盖。大家商量留下两盖准备应付路上卡子的人,其余全部交给何元业,并且给他再送一份重礼,一方面表示感谢,一方面为明年再来求他结好关系,另一方面还求他帮忙打开各个卡子,平安地走出戈壁。

第二天,他们按照商量的结果,吃过早饭,来到交易市场。在那里转悠了一上午,大家理了头,然后在饭馆里美美地吃了一顿手抓羊肉。接着在羊市上挑选了两只肥大的羯羊,连拉带推地返回沟口。来到何元业的帐篷圈内。何元业此时准备找人运送一趟已经到手的金子出去。见马文林几个人拉着羊来表示感谢,便也十分感动,收下了他们的礼物,又叫人收购了他们交售的金子,也有一百四十克,合计有九千多元钱,马文林等人又是一番惊喜。

我们这次托大拿事的照顾,挖的金子不算少,这辈子还没发过这么大的财,我们实在没办法报答你了,今后我们还要来巴结大拿事,还求大拿事帮忙。实话实说,我们这些人没见过金子,家里人也没见过金子,所以我们留了差不多五十克金子现在不想卖出去,要拿到家里去给大家看一看,我们就说这是乡亲大拿事的恩典,叫家里人也高兴高兴,也叫他们记住大拿事的恩情。不知道大拿事答应不答应我们留下这一点带回去?马文林说着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确实让人感动。

这是你们自己的权力,好得很,好得很,你们就带回去吧,叫家里人也见一见。何元业笑迷迷地说。

不过……”马文林欲言又止。

嗯,还有啥话?何元业望着马文林问。

听说一路上有许多卡子,恐怕我们带着这么多钱和金子不容易出去。马文林不直接要求何元业帮他们打开关节,却把意思表明了。

哦,这是实话,金客们进场时只有几道卡子,可快到出场时设了各种各样的卡子,出去很困难。我们也正为这事发愁哩,不过,现在大部分金客还没开始出场,所以一些卡子还不太防备,再说我们认识几个卡子的人,这样吧,我们明天也要走,你把你们手扶拖拉机的名称和车牌号给我留下来,我在认识的那几个卡子上说一下,估计没大问题,你们看怎么样?何元业看马文林几个人实在忠厚真诚,从心底里愿意帮忙,也好在县上扬扬自己的美名。

哎呀,这就又给您添大麻烦了,只要大拿事说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可是空嘴不能说空话,我想给大拿事带上点钱在卡子上做个人情,您看得多少?马文林不待与大家商量便提了出来。

对、对、对,这个手续应该办,不过给多少,随你们心意,我也不好说。何元业笑着说。

……你们大家说,给大拿事给多少?马文林当着大家的面与伙伴们商量,大家说,你看吧,只要别叫大拿事为难。

带上一千够不够?马文林望着何元业的脸问。

可以,我试试看吧。何元业笑着说,你们出来也不容易,给卡子上掏去太冤枉,我明天就先走一步给他们说一说,还要靠你们的运气了。何元业说完,望了大家一眼。

从何元业的帐篷出来,大家面带喜色,一路说着,笑着往上走,马文林情不自禁地又拉开嗓子唱了起来。


白牡丹长(给者)滩里了,

隔一架岭,

红牡丹长成(个)树了;

我把你吃(给者)心里了,

搭不上话,

有苦(者)没处个诉了。

                 

2


来到自己的独帐篷,大家高兴地打闹说笑了一阵,一面分钱,一面商量返回路上怎么应付卡子的办法。接着大家一起动手准备路途的盘缠。这次不像初来时那样寒酸,人人怀里揣了七八千元,手头大方的多了,不光烙了许多油锅盔,还煮了一大锅手抓羊肉带在路上吃。

正如大拿事何元业预料的那样,虽然卡子设得不少,但还不是太严,每过一卡,只要稍微交一些手续费便放行,这或许是大拿事打点过了的原因,反正没一处卡子过分地刁难他们。马财娃和灶保子两个人轮换着开车,白天黑夜地急行了四天四夜,终于翻过了日月山,进入了湟源峡,大家的心这才放宽了。

金场里几个月水里爬、泥里滚,再加上高原紫外线的照射和风沙的袭击,而且很少洗浴,几个人的脸色黑里泛紫,紫里泛红,犹如戏剧舞台上被化装了的奸臣形象,只有两只眼睛更加黑白分明,精灵活泛。在金场时,人人都是一个脸色,看惯了,谁也感觉不到丑陋难看。这会儿到了都市里,只见人们熙来攘往,脸色红润,穿着整洁,风度翩翩,尤其是那些窈窕淑女,穿着鲜艳的服饰,露出白嫩的肩膀,左右顾盼,摄人魂魄的眼睛,再看看自己,犹如刚刚从污泥中被人捞出来似的,又脏又丑又窝囊,与都市人混在一起,立即相形见绌,自渐形秽。都是二三十岁的血性汉子,与女人隔绝多日,谁没有七情六欲和爱美之心?看着那些娇女,一个个神思飞扬,魂荡九霄,心猿意马,无法自己,即想多看一眼,又怕被人家嗤之以鼻。他们来到一处私人小旅店,急急住下,收拾好车上的东西,匆匆地上街,先找到理发店,刮脸理发把自己打扮了一阵,然后到商店摔出大把抄票,挑选了几件最时髦鲜亮的衣服,返回旅店,脱旧换新装扮起来。


新鞋新裤的新衣裳,

皮裤带系者腰上。

脱过十年的破棉袄,

苦日子熬到了头上。


3


人是桩桩,全靠衣裳,日他妈的,穿上了,也就人模人样了。灶保子在大家互相比试评论一阵,打打闹闹乐得不知怎么好时说一句脏话。大家嘻嘻哈哈地耽搁了一会,都想穿着新衣,走出去在人伙里转一转。尤其想去满足一下饥渴数月的眼福,也就是想去女人多的地方风光风光,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愿漏出口风来。走出小店,来到街上,只见招引得许多路人像看杂耍丑角一样,把各种无法形容的目光投向他们,起初大家还认为人们是在欣赏自己的鲜艳服装,因而觉得飘飘然起来,走在大街上,犹如走在云里雾里一般晕忽忽喜滋滋的。直到他们碰到一个轻荡无教养的妖冶女郎像看一群怪物似地瞪着诧异的目光看了一大阵。然后,撇起卑鄙的樱唇小口,从鼻孔中发出的一声哂笑,马文林第一个警觉起来。他回目看看同伴,又看看路人,的一下,自己的脸一下子烧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原来,大家只顾争先恐后地挑起颜色鲜艳的衣服,却不懂衣服与自己的体形,肤色的合理搭配,更不会怎样妆扮,只见洁白耀眼的衬衣托着黑紫泛红的头面,二者色彩反差悬殊太大,再加上衣裤色泽各相反衬,而且刚从深山出来,怕冻,里面穿着破旧的棉衣服,新穿的罩衣被绷得没了一点线条,从整个外观上看,把自己弄得七丑八怪,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与都市穿戴优雅,容貌姣美的人混在一起,越加显得刺目难受。

马文林心乱如麻,昏头涨脑,像逃避洪水猛兽般地转过身,拉了拉洋洋自得东张西望的灶保子的胳膊道:

你们乐毬哩,羞死人了,快走!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旅店奔去。

灶保子几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马文林如疯子般地往回赶,几个人便也游兴即逝,回头追了过来。


小桥修成大桥了,

山村道,

早成了水泥路了;

光阴越来越好了,

心宽了,

像栽了摇钱树了。


马文林来到旅店,连自己也想不起是怎样叫服务员打开房间门的,他像遭受了一次巨大的羞辱一样,进了房间,不待服务员走开,便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卷成一捆,塞进破提包里,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出气。他满脑子都是羞恨和耻辱,满脑子恨死了这个五彩缤纷的都市,恨死了都市的人们,更恨死了那些妖冶的女人!他恨不得把这个都市变成地狱,把都市的人们变成比自己还要丑陋的魔鬼,而他自己是执掌这些魔鬼命运的阎君,他要让这些魔鬼统统在他的面前露出最丑最可恶的本相,让他们也尝一尝污辱别人的滋味!他羞愤、他痛苦,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自己。

文林哥,出啥事了!把我们吓死了!灶保子第一个冲进房间,见马文林已脱去新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受样子,便十分惊异的问。马文林看着几个人还在乐滋滋的欣赏自己的服装,犹如见了魔鬼一般,心头被刺激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赶紧闭上眼睛,又用胳膊捂住脸面大喊道:

快脱掉,快脱掉,穿毬的新衣服哩,看看自己的脸,像妖怪,人家把我们当成怪物笑了,当把戏耍了!大家一听马文林的话,再互相看看,突然想起那个妖冶轻佻女人的那一笑,确如把一盆屎尿抛在了头上,这才完全明白过来,是自己把自己弄成了让人当丑角看热闹的对象,一下子都羞得满脸冒汗,无地自容。一个个不约而同地脱下新上身的自以为漂亮的衣服,把它们当成带有严重传染病或者带有剧毒的对象似的,看也没勇气看一眼,便匆匆挽成一疙瘩塞进了各自的行李包。接着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望了一阵,便默默地坐在或躺在自己的床上,游兴顿然消失。原本都还打算各人都想给家里人分别买一些衣服和其它礼物什么的,这一打击。谁也没心思再上街去了。他们只盼着天快黑下来,快点渡过这难熬的白天。

翌日凌晨,都市的街面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夜幕,空荡荡的柏油路上看不到几个人走动。马文林几个人便驾着手扶拖拉机,像逃离魔窟般地冲出旅店,甩开都市,向东奔来。出小峡,过平安,掉头向南,一颗颗羞辱被伤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随着心伤的渐渐愈合,几个人的心里又充满了对家人的万般思念。个个归心似箭,恨不得一下子就赶到家里。


日头上来了冒金花,

海里的莲花儿俊了;

我俩生就的好缘法,

红丝线串了个命了。


(未完待续)

李成虎   笔名 程宏、土豆等 。 1964年生,1984年青海省财经学校毕业,2004年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现为汉语言研究生学历。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文联委员,青海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青海省散文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海东作协名誉主席,《荒原春》文学杂志主编。从1987年起,在《经济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财经类文章百余篇,曾获省级及国家级等多项奖励。1990年起开始文学创作,文章散见于省内外重点刊物。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精神栖居的家园》等2部,散文集《遗忘在田间的犁铧》等4部,长篇报告文学《嗨!化隆人》,长篇小说《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评论集《凝望仁慈上帝的窗户》。主编《小径年》等12部,编著爱家乡爱青海系列教材《可爱的乐都》等中小学教材5本。曾获首届河湟文艺突出贡献奖、首届“青海湖”文学奖、青海省第二届青年文奖、第三届青海期刊联盟优秀编辑奖、青海省人民政府第五届、第六届文学艺术创作奖、中国文联网络理论奖等等。其作品入选多种版本。创作情况曾在《文坛瞭望》、《西海都市报》、《青海日报》、《文艺报》、《中国文联年鉴》和海东电视台、青海电视台等给予介绍。

创作的座右铭是:“但写真情与实境,管他湮灭和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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