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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埔人还记得“共树籽”吗?

2020-07-07 00:10:55

“共树籽果”的念想 



共树籽是共树籽树上结的果实,果籽直径有一厘米大小。共树是多年生乔木,山上山下都生长,不成片不成林。有的山头一大片没有一颗树,而有的山头零零星星接二连三有几颗树。上世纪70年代以前,世世代代的山民们耕山种田,三、六、十月农忙种田收割,农闲上山搞副业靠山食山。山上天然的经济林,养育了世代山民。

上天的造化,满山遍野都是宝。有经济价值(能变钱)的林果主要有:杉木松木、柴火木、薪炭、竹叶、山苍籽、共树籽、乌齐籽、油茶籽、松树籽、高山茶、薯莨、马甲头、硬饭头(土茯苓)、猴哥头、泽鲁机心等枚不胜举。这些品种供销社收购,有药用和它用价值。山民们上山采摘卖给供销社换钱买油盐,买布做衣,安排日常生活,缴小孩读书。本家与村民们一样,跳不出“农门”,只有钻山求财。约在1962年11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三点多钟,母亲带着一条布袋上屋背(麻子窝衍庆居)龙去摘共树子(一斤一角钱上下),才10岁的大女儿腊英跟在后面同往。从屋背龙上过伯公窝再翻碗厂背龙山,走了一山又一山,摘了一颗树又想再摘一颗树,越走越远,既然出了门总想多摘一点。摘也摘,装共树籽的袋子慢慢鼓起来,母女满心喜悦。不觉之间三个多钟头过去了,天渐渐黑下来东边的月亮爬上来。摘到碗厂背房氏祖坟龙顶,约摸晚上七点多钟母女俩不敢再往上攀爬只好下山往回走了。山里人都知道上山易下山难,母亲背着一袋摘来的共树籽深一脚浅一脚,女儿跟在后面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下山。当听到大的嗖嗖响声,惧怕山禽野兽出现;初冬的晚风凉意袭来,母女心里恐慌打寒颤;母亲壮着胆子向山神祈祷,叨念山神、土地伯公你“吾好吓坏捱妹子(女儿),爱保佑捱母女俩平安回家……”;心惶惶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此次上山搞副业摘共树籽,事后一段时间想来还害怕。那一带山中常有野猪、黄猄、狐狸、大蛇出没。“少年不知愁滋味”,为女儿的少不经事,而当母亲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惊恐。

半世纪一晃过去,当年上山摘果的母亲已不在人世了;为女者回首那次摘果,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如今想来,一个下午母女俩的劳务收益不过二块多钱(相当于现在的几十元),在那个年代的农民真的艰苦、很节俭,二块多元可以办好多事情;一个小学生一学期的学费二块五钱(那时尚未实施九年义务教育)。现在二元钱掉在地上,很少有人弯腰去拾起来了。

斗转星移。当今的山民们不再靠山吃山了,山上的经济林优势不再,经济效益已不凸显。原来的供销合作社不复存在,农副产品没单位收购,产、销链一断,便没人上山采摘共树籽了。而藏在深山的山花依然烂漫,果树年年开花结果,春华秋实。前不久笔者走进林中荡漾,偶然发现久违的共树果实累累, 已近瓜熟蒂落。待鸟兽吃剩后掉在地上腐烂肥土了。山岗上的不老松遇山风一吹频频点头,林间的乔灌木更加茂盛,山绿水清,溪水潺潺,鸟语花香。

行文至此,笔者怀念文中主人翁——一生辛劳的母亲(于几年前86岁高龄驾鹤西去)。适逢本人生日来临之际,倍加缅怀先母,仅以此文再表崇敬之意。同时祝愿文中的小女孩,如今已年过六旬在广州享子孙福的腊英,健康长寿!

2016年农历10月17日中午草就于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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