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

第四十篇 金堂锅盔第一人刘广的人生

2020-10-18 01:26:40

李果阳是福建航空公司的一名职员,2016年10月3日,因工作的特殊性,国庆节也不能回家。但是,今天他没有纠结国庆不能回家看望远在成都金堂的父母,而他小心又满怀期待,颇有仪式感地打开一个保温盒,这是同事从成都带过来的。“还是热的,巴适”,他说,手也来不及洗,就拿了一个一口咬下去,“爽”。李果阳吃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锅盔,是由他妈妈在金堂“刘记锅盔”买到,随后带到双流机场,通过李果阳的同事“专机”送到他手上的。

“刘记锅盔”的创始人叫刘广,刘广看到顾客如此喜欢他的锅盔,他油然而生的微笑中显露出自信和满足。虽然如此,刘广(40岁左右)却跟我讲,“他不想再打锅盔了”。


刘广的父亲是一位退伍军人,曾经是部队里的厨师,烧得一手好菜,经常给他做包子和饺子吃,小刘广特别爱吃。刘广的父亲喜欢看书,尤其喜欢研究医学方面的,通过自己看书学习,还学会了给自己打针,也会给刘广买书看。刘广还记得父亲经常带着他去彭州照相馆照相,后来,一个做教师的朋友买了相机,就经常带着刘广到河边或者其他风景好的地方拍照。然而,这样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长,在刘广8岁的时候,他父亲便因病去世,而刘广现在最遗憾的是,在刘广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妈妈将父亲的照片全部烧毁。刘广质问他妈妈你这是为什么时,他妈妈的回答是,因为经常梦见他爸,不想留下印象,他妈妈烧得很彻底,刘广竟然找不到一张。

刘广父亲去世后,家里的收入急剧减少,爸爸做的饺子成了永恒的回忆,日子马上就清贫了起来。人们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广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的消息很快在同学中传开,很多同学对刘广说,你没有爸爸,我有爸爸,另外邻里人的眼光也变得更可怕,失去了顶梁柱,刘广的妈妈也变得脆弱了,而刘广变得越来越孤僻。但爸爸的影响还在,刘广一直挺爱学习,小时候他的作文还经常被老师拿到班上念,刘广的成绩处于中上水平,他准备考中师或者中专,当时为了出人头地,也是很认真学习。然而,在初二的时候,妈妈对他说:“你干脆初中毕业就去打工,就算你考上,也没有钱供你读书”刘广一下子心灰意冷,成绩一落千丈,上了初中便不得不踏入社会。

刘广老家所在地—军乐镇,位于彭州市北部6公里处,军乐镇历史悠久,相传三国时期,蜀将姜维、明代末年领袖张献忠,清咸丰年间起义军兰大顺等历代后侬相继在此屯兵恳田,休养生息。往镇西约200米处,遗址尚存,因此为名“军屯乡”,而除了这遗址,当年军中干粮还演变出了一种美食——“军屯锅魁”。

军屯锅魁历史悠久,但后来是由周乐全改良后发扬光大,被称为军屯锅魁的创始人,随即成千上万的军乐人将这种美食带到了全国各地。刘广的舅舅、叔伯等很多亲戚都是从事这个行业,而刘广应该叫周乐全师爷。为了生计,初中毕业的刘广便跟着舅舅到陕西做学徒,做锅魁,当时每天只做上午,但是也没有学好技术,因为最核心的技术舅舅一直没让刘广接触,怕做得不好,让顾客流失。半年后,刘广回到老家,也是无事可做,家里一位亲戚在金堂57对车站上班,对他说,要不你来金堂发展?然后刘广便只身一人来到了金堂,刘广的幺爸带着刘广做了一个星期后,便离开了。

那是1995年春节过后,刘广性格内向,话很少,看起来倒是像个读书人,刚开始也是很担忧的。刘广最早的摊位就在57队车站的候车室,而他的床也在候车室,他摊位的两旁都是锅盔摊,而且摊主是两弟兄。刘广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那两兄弟看不过去了,便将刘广的摊子给砸了,刘广当时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敢做,多亏亲戚帮忙处理,事情才得以平息。那时,有一个踩三轮车的,常年在社会上混的那种人,用我们的话讲,就是二杆子,经常在那里赊账,赊了很多次都不结账,刘广便问他,反而遭到对方抱负,刘广的摊位又被砸了,也是亲戚帮忙解决善后,但从那以后,刘广再也没有遇到类似的事情。用刘广的话说:“晓得他在57队车站有人”。

不过,日子特别苦,当时为了省钱,刘广在候车室住,这一住便是半年,不过让刘广欣慰的是,生意渐渐上了轨道,也能挣些钱。一天,,对他们说,现在不能摆在这里了,当时刘广很失望,好不容易能够养活自己,又要被赶走。但这是大趋势,他也是没办法,只好去另寻位置,在距离车站大门150米处的一个巷子口(兰天城市广场旁,成师附小(原金堂师范,沱江实验学校)对面),刘广觉得还可以,便摆到了那里,但当时的刘广肯定想不到,在这里一摆便是22年。刚换地方后,生意特别差,以前在车站依靠车站巨大的人流量,而现在这个地方人流少了很多,不远处还是田地,刘广摆了一段时间后,心灰意冷,某一天他给自己说,要是明天生意不好就不撤摊。也不知是否得到了上天的眷顾,那天生意出奇的好,刘广现在还记得,那天挣了七十多块钱,在当时也算是高收入了,刘广特别高兴,他说:“那会儿年轻,挣得到钱就愿意做,也能够坚持”,后来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刘广说:“老家的房子在九几年都还是土房,是周边最撇的房子”,在1997年的时候,刘广带着挣到的两万块钱,回老家修房子,修了一座两层的楼房,下面三间,上面两间房,周围用围墙围住,但围墙里面还是泥巴地,“当时钱不够,没有把围墙里打成水泥地,所以又回到金堂来摆摊挣钱,好回家把房子修好。”

1995年一个锅魁卖0.6元,刚开始一毛钱一毛钱的涨,涨到1元后持续了大约七八年,后来便是五毛的往上涨,现在刘广的锅魁卖4元(刚准备写文章的时候是3.5元,近期才随着市场涨到4元)一个,这个价格已经持续了有一年多时间。刘广在2008年地震后买了房,就在他摆摊的对面一套80多平米的二手房,一千八百一平米,目前金堂的清水房大概5千多一平米。而1995年时房价只有四五百一平米(估计,算的有点高了,没有找到相关数据),22年的时间房价涨了十倍不止,但刘广的锅魁涨了只有6倍。刘广说他不后悔在老家修房,而没有选择早一点在金堂买房,他说,当时没有那个意识。

一个身材高大衣着时髦的三十多岁的青年来到刘广摊前买锅魁,正好刘广跟人讲他已经在这里摆了20几年,那个青年便问刘广:“你晓得附近的门面租金是多少没有?他想打一个铺子做生意。”刘广说:“这条街的生意不好做,不然租金咋个那么便宜嘛”。这条街上有小吃店,卖电瓶车的,理发店,卖水泵的。。。。。。好像什么都有,但是却又没什么特色,铺面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刘广曾经摆摊时做生意的如今所剩无几。

刘广摊位旁边有人吵了起来,原来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修自行车的哑巴在争论,妇女寻求旁人的理解,原来是收钱时,哑巴向他用一个手指比划一个“1”,又用手指比划“2”,妇女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就换一个脚踏板,12块钱也太贵了嘛”。刘广平静的说:“你不要管他比划,他有时候比划不准,你给他钱,等会儿会找你的”。最后收了7块钱,当那妇女走后,坐旁边闲聊的老妇女对人说,“哑巴还是吃了人家反应的,先给了一个5块,没有找给人家”,另外一个妇女说,人家找了的,我看到的。刘广听着笑笑不语,哑巴任然拿着钱双手比划着什么,嘴里也是念叨着什么话,面目狰狞的样子。哑巴是2000年来到这个巷子开始修自行车的,以前这个地方还有个缝补衣服的摊位,但很久就没有摆摊了,另外还有修鞋子的,先后有三个在此修鞋,全部都死了,而年龄却不大,最近一个才四五十岁。刘广讲起这事,也没多说,但这样一解读,让人觉得很诡异。

当采访刘光前,我是先给了一个采访提纲给他,为了让他准备写的文章有个概念,我打印了一份我范文给他,《“失败者”王晓峰》,我说这是讲一个专业打游戏的,刘广马上讲,他女儿一定会喜欢看,因为感觉女儿整天都抱着手机玩王者荣耀。即使说起女儿打游戏,刘广也没有带有责怪的意思,我能感受到他满满的父爱。

刘广的女儿目前上高二,就读于金堂县淮口中学(金堂第二高中,距离县城有近三十公里),谈起这事,刘广言语中带着很大的遗憾,时隔一年多时间,他任然清晰的记得当年金堂中学(金堂第一高中)录取线是530分,而女儿考了526分,只差4分,而这4分也是运气不好,,如果都能够上80分的话,中考可以多16分,可以轻松上金堂中学了。为了这4分,刘广得多花三万多块钱,这还是托了关系,才能让女儿上到金堂中学,而且只能上个普通班。刘广听说淮口中学的教改班不错,但是基本只收第一志愿,所以也不报太大希望,然后刘广把钱准备好,正当他在金堂中学填表格的时候,接到了淮口中学的电话,说淮口中学教改班录取了。这样的话,刘广就放弃选择金堂中学,马上带着女儿去淮口中学报到。

刘广女儿最大的爱好是画画,“有时候看她坐着几个小时不动地画一幅画,画的还有那个样子。她讲以后想学雕塑,我们也不懂,你喜欢就学嘛。”刘广讲,虽然刘广语言上是支持,但刘广对这专业是有些茫然,不知女儿以后能否养活自己。即使如此,刘广偶尔在朋友圈里发女儿作的画,有些自豪的感觉。女儿现在上高中,两周回家一次,刘广说,“现在之所以能够坚持做这个生意(锅盔),都是为了娃娃,她上大学了,他也就可以松口气了。”

2000年,刘广的摊位前多了一位年轻女士,先是陪着聊天,后来不久便一起打锅盔了。这位女士叫张祥兰,是刘广的妻子,通过亲戚介绍认识。我问张祥兰你当时看上刘广什么?她说,“感觉他人老实,因为自己是内江山区的,这里的经济条件要好得多,以前就一心想离开老家。到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张祥兰的说话还带有内江方言。这一年,刘广和张祥兰结婚,把彭州老家的房子简单装一下,作为婚房,办完婚礼不久,他们俩又回到了金堂,当时他们是租房住,但是两个人一起做事,过得挺踏实。

不久,张祥兰怀孕了,就算是挺着个大肚子也每天和刘广一起做事。张祥兰生孩子前后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因为又要照顾孕妇又要照顾孩子,而刘广的母亲是不愿意替他照顾孩子。刚出月子,张祥兰就背着孩子开始做事。每天早上五点过就起来了,一年冬天,天空飘着雪花,散落在两口子的肩上,他们只能将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无论风吹雨打,不放心孩子,都是每天带在摊子旁的,当时张祥兰是经常背着女儿,烤锅盔。说起当初的艰苦,刘广叹口气说,“我们没得法,我们只能靠自己”。

我问刘广,“你这么多年最感谢的人是谁?”刘广毫不迟疑的答道,“我的表姐”。刘广的表姐是金堂本地人,在刘广刚到金堂时,受到表姐不少照顾,有人欺负刘广表姐帮忙出头,找房子,表姐出头,有困难,表姐支持。说起表姐,刘广对她又有些惋惜,因为表姐离婚了,现在过得不是很幸福。“两口子吵架难免的,都相互理解,忍让就过去了。”这像是对自己讲的话,他和张祥兰俩这些年又是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呢?

2015年的一天,一个老年妇女拿着报纸从两公里外不是人专门来到刘广的摊位前,告诉他,你上报了,是《新金堂》(金堂政府主办的报纸,主要配送给机关事业单位)。不久,这新闻便传开了,那段时间,最热闹的事就是周边邻居还有顾客对这事的议论,让刘广生意也来了个小高潮。刘广夫妻能够上报纸也是感觉到很开心,当年那份报纸他们现在还保存着。

在上报的小高潮平息不久,一天,远在陕西的亲戚打电话给刘广说,你可以哦,你做锅盔都上今日头条了,刘广说,真的啊?马上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如此,从刘广言语和行为中,能明显感觉到上今日头条比上《新金堂》报更开心。毕竟本地的《新金堂》一般都是一些老年人在看了,而在今日头条的新闻可以传播得更远。在智能手机普及前,刘广获取信息是看报纸,但现在刘广都是通过看今日头条等APP获取信息。

不久,有人来找刘广拍摄视频,来人是两个大学生,说要把拍好的视频拿去参加比赛,刘广感觉也是好事,便同意了。但是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刘广不干了,因为让他摆各种POS,他感觉到烦,而且对方还要跟踪拍摄半个月,把从发粉和秘制锅盔馅到锅魁成品,全程都要拍摄,刘广考虑到他的技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琢磨不透,但是,如果让懂行的人看到,被偷师,也是不划算。刘广对他们讲,不用你们宣传了,我生意本来就够好了,这事便到此为止了。

刘广虽然出身于军乐镇,当地最有名的便是锅魁,而刘广的技术却不是完全来自于军乐镇,所以他的锅魁和军乐镇的祖师周乐全的锅魁是有些差别。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锅魁,需要几十道工序,刘广从1995年开始自己做,花了大量时间研发技术,直到2010年他讲他的技术才敢叫成熟,期间一直在改进。

刘广刚开始出摊时,对面是金堂师范学校,后来改成沱江实验学校,是一所初中,沱实隔壁就是金堂中学,2000年左右两所学校的学生便有两千多人,构成了锅魁消费的主力。

曾经由于两所学校巨大的消费人群,外面很多流动摊贩,也是对刘广的生意产生了一些影响。我问他,现在城管管这么严,对你有不有影响呢?他笑而不答,用手指给我看后面墙上挂的牌子,“临时占道,便民摊点”。他讲,我和他们不一样。随后简单的提了一句,他们喊我摆到五横道去,每次买锅盔都要走这么远。(这句话恐怕只有金堂人懂得起了吧)


而在2013年两所学校相继搬走,刘广的生意一度受到影响,学生消费群体减少后,中老年人又多了起来,虽不如当初,但也还行。直到2016年刘广摊位旁边的兰天城市广场开业,沃尔玛、肯德基等入驻,人流量又变得大了,原本萧条的一条街,现在又焕发出生机,刘广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因为购物的原因,又来了很多熟悉的顾客,看到刘广的锅魁摊都还在,买个回味一下,而这之中大部分顾客都是曾经两所学校的毕业生。

2017年6月11日,这天吃过午饭后,大约两点,刘广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一位50多岁的妇女推着轮椅,来到刘广摊位,上面坐着一位80多岁的老头,已经无法说话,买了一个锅魁便走了。这位老爷爷在前几年还能够走路的时候,就时不时会来买他的锅魁,如今不能走路了,让女儿推着轮椅也偶尔会过来买。

一位60多岁的爷爷骑着电瓶车带着孙女过来了,孙女刚上完补习班,小女孩看着刘广在揉面粉,也许是好奇面粉摸着什么感觉,就在旁偷偷用手指去戳面粉。刘广说不能摸那个,同时把小女孩捏了的部分捻下来,说,给,小女孩不发声响的拿着仔细的观察并捏着。刘广说,这个小女孩的母亲以前读书时便经常在他这里买锅魁,说到这个,刘广和小女孩的爷爷便打开话匣子,摆谈了起来。

一位穿着爱达乐制服的女士过来,和刘广像朋友一样聊着天,听说清江有家锅盔好吃,刘广讲,那哪里叫锅魁,那是肉镆镆。我一直在观察刘广做锅魁,每个都一样大,我此时发现却有一个明显要大一点,心里想,刘广原来也会失误。后来,刘广把那个大的递给爱达乐女士,我才明白,这是订制的。刘广对于他的顾客,有特殊要求的,都是记在了心里,不用多说什么,只要等着就行。

三点左右,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小伙子说,要六个,但此时刘广的存货已经没有了,需重新揉面粉,要较长时间。小伙子很失望,打电话报告还得等二十多分钟,应该是得到电话那头肯定的答复,就说等会儿过来拿,就离开了。小伙子很守时,二十多分钟时候过来,但刘广说还得等五分钟,然后就出去转了一下,十几分钟才过来,带着新鲜出炉的锅魁离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着五菱宏光停在路旁,刘广讲我看你有点面熟呢?车主讲想不到二十年了,你都还在这里摆,车主讲他九几年时在这个巷子租房住了一年多。看得出他们聊起以前都很开心,不过,我还是感觉五菱宏光车主更感高兴。

一个瘦瘦的小伙子,穿着红色体恤,牛仔短裤,一双拖鞋,带着大约3岁的女儿来到摊前。我听他们聊了几句,不是一般的寒暄,聊的都是最近工作怎样。我在想,多年以后,小女孩留下这样的记忆,曾经爸爸经常带她去一个摊摊买锅盔。

其实有很多顾客问张祥兰,可不可以用微信支付?可以是可以,但是张祥兰讲,最好给现金。后来她给我讲,手机支付感觉麻烦,还得给手续费,还要掏出手机看。(不过,时隔三个月,我再次去的时候,她摊位的玻璃橱窗已经贴起了微信二维码。)

刘广摊位前不乏等十几二十分钟的顾客,有的看着手机,有的听着音乐,有的和刘广闲聊几句。上面几个场景全是当天发生,没有任何加工,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倾听,限于篇幅,只是随机选取了几个片段。从不到三点,刘广从座椅上站起来,直到我五点半离开,他一刻也没停息,而他还得继续工作到七点。刘广揉面粉是很费力的,全身都在发力,看着他脚都会抖动,他讲这需要巧力。

去年,刘广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心想不会是患腰椎间盘突出了吧,去了一趟医院,较为幸运的是,腰肌劳损,比腰椎间盘突出好一点。从医院拿了点膏药,贴上,没有休息,又继续开始工作。刘广讲,莫法,他这个生意是越好越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刘广的生意一向不错,期间不断有店铺来批发,但对方给的利润太低,他不愿意做。工作时间长,而且只能他亲自下手,他老婆都做不出这味道。刘广考虑过换行,但是隔行如隔山,谁能保证能够挣得到钱呢?他讲,现在都是为了女儿,如果他女儿考上大学后,他就最多做半天,看能否找到其他门路,即使有舍不得,但是也只能放弃。

刘广的锅魁口碑好,有人想做这一行,就来拜师,这些年,有过七八个徒弟。最终没有一个人坚持下来,刘广讲,大家都以为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锅魁嘛,以为很简单,但实际上需要努力很长时间才能做得像样。大多数徒弟都是为了快速见到效益,很多就知道个流程就跑去自己整了。收徒弟虽然可以给刘广减轻一些负担,不过不是长久之计,刘广说,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有那个耐心,一旦学了点东西,都急着要自己创业,谁还能安心给他打下手。

12年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来到刘广摊子,问刘广收不收徒弟?刘广想的是,我和你又不认识,介绍人也不得,也不知道是否是诚心,就拒绝了他。不过对方执意要学,还讲前几天在五十七队肥肠粉学技术,还给刘广讲,你放心,学费不是问题。最后,还把五十七队肥肠粉的张老板请过来证明了他说的都是真的。刘广讲,那好,学费六千,至少要学一个月,对方满口答应。第二天他一早就来学习了,从和他交流中,刘广才知道原来这人是开到有小吃店,卖的东西很齐全,在康定,游客很多,到他店里基本所有小吃都能吃到。刘广讲,你都开得那么大了,还学啥锅魁哦?徒弟讲,艺多不愁。刚开始学的几天,刘广徒弟经常接到电话,让快回去了,忙不过来。最后,他给刘广讲,要不把最精华的部分交给他就可以了,就是发面粉,揉面粉,刘广教了他三天,就匆忙走了,都到那边后,再拜托刘广从彭州搞了一套打锅魁的家伙寄过去。

刘广业余时间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但几乎是没什么时间,一年里,他们只有暑期有一个月下午可以打打牌,另外就只能是春节期间十来天可以打打。

最后,刘广对我讲,如果再选择一次,他不会选择做锅盔,太累了,但是现在没得办法,女儿还在上高中,他打算女儿上大学后,每天只摆半天,或者干脆转行做点其他啥子生意。

ps:本来这篇文章是想发今日头条,哪知道头条只允许两千字,本文7500,改天分成1234再发吧。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