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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若不知颠沛流离,哪知人间冷暖

2020-09-29 03:42:34

世界

文丨夏知凉


17岁时,迫于生计,我和父亲举家南迁。


说是举家,有点言过其实,无非两张嘴四条腿,仅此而已。他把我安顿在一家寄宿学校,给老师送了礼,给我买了新书包,以及一件价格不菲的连衣裙。


凭良心说,他对我不错,即使在东北过那样贫困潦倒的日子,也不曾亏欠过我,别的孩子有的,我都有,别的孩子没有的,只要我喜欢,也可以有。


我从来不拒绝他在物质上对我的关怀,不然他会觉得,我在觊觎他给不了的东西。比如,母爱。


他是个好父亲,但绝不是个好男人。他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七年之痒,不欢而散,他没试图挽救。第二任,不甘于扮演一个家庭保姆的角色,毅然决然的挥泪而去,他击节欢送。那时候我已懂事,明白他再婚无非是希望有个女人,能让我每天吃上一口热饭,教会我怎样正确认识和处理自己的月经初潮。那是一个男人做不来的。


这些事情回想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对不起的女人应该是他的两任妻子,可是他却总是希望在我身上能得到救赎。


我不理解,但我必须得学会原谅,毕竟,我们相依为命。


毕竟,我也爱他

其实我父亲是个思想活络的农村人,80年代初期,就开始搞建筑,本身又是木工和瓦工,承包了一些小工程后,发了一点小财,之后就遇见了我妈妈,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据说,她为他放弃了出国。


有些时候,爱情总是有着愚蠢至神奇的力量,七岁之前,他们的故事是我心里最美的童话。


在我的箱底压着一张他们恋爱时的老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如同岁月。我妈妈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米黄色的针织毛衣,偎在我父亲身边,清纯美丽,他留着经典的“费翔”发型,一件夹克,皮鞋亮得刺眼。那个时候,他很帅。


可郎才女貌救不了婚姻,婚后七年,我父亲开始抽烟、喝酒、打牌,夜不归宿,一次次的考验着当初许过的诺言,终于有一天,我妈妈再也没法忍受他染指的恶习,婚姻破裂,我爸爸流下了忏悔的眼泪,只是晚矣。


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才能学会成长的,离婚以后,我爸爸开始认真做事,只是时运不济,包了一个工程,出了人命事故,赔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然后,我就和他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不想说我都去过哪里,那可能会勾起我很多不愉快的记忆,不如我们来说一说美食,这样即使忧伤也美味一点,有没有吃过火宫殿的臭豆腐,南京的鸭血粉丝,广州的肠粉,天津的狗不理,北京的涮肉爆肚,陕西的凉皮、面筋,以及青岛的蛤蜊,旅顺的咸鱼饼子,长春的粘豆包,和虎林的野鸭炖山菜,还有新疆的大盘鸡,内蒙的烤全羊?


对,我都吃过,最短的一个地方只停留半个月,可即使这样,他也没能再赚到什么大钱,时代不同了,时下发财的都是劳心的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颠沛流离并没有拖垮我的学习,反而让我逆流勇上,名列前茅。老师夸我天资聪颖,同学认为我是个怪胎,边学边玩,居然能成绩优秀。


我统统一笑而过,这个世界上,哪存在什么不劳而获。


他们看不见凌晨一点时,我还伏案台灯下操笔疾书,也想不到我整天和一个金麦色卷发的小男孩玩,只是想搭讪他的父亲,学一口流利正宗的英语罢了。


很早我就知道,孩子和有妈妈的孩子,是两个物种。


他总是跟我说,别怕别怕,有爸爸在呢。他笑的时候,满脸的沧桑,我该怎么告诉他,正是因为有他,我才不得不这么拼。


人这一生,总是一个或几个人,会让你全无计较的去付出,心甘情愿的去努力,哪怕会因此打击自信,伤及自尊。


我的同学傅子尧就是这样一个人,傻气十足。


当然,他喜欢我。

 似乎每个转校生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几乎成了文学作品里,最常见的桥段。我也不免落俗。

比我更俗的是傅子尧追我的手段,譬如借书,然后在里面夹一张纸条,写一些朦胧派的小诗,虽不露骨,却也情意绵绵。我忍不住想要呵呵,谁说早恋是堕落,我仿佛就看到了另一个北岛。

当然,数年奔波,见惯世故的我,心智上要略微比同龄人成熟几分,所以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小孩,我可不想跟一个小孩谈恋爱,那会拉低我的品味。

他不表白,我不拒绝,时间在暧昧的情愫中发酵着少年的心事,酸的,是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甜的,是明知道没结果也跃跃欲试。

我是寄宿生,他也是,所以,我的早餐通常会多一个煎蛋,或者一个麻团、一杯豆浆,晚上宿舍锁门前,他再给我送来一桶热气腾腾的泡面,里面加一根火腿肠。

这些小恩小惠,足够温暖,却不足以动情,高三时,我不忍他再破财,就直接了当问他,傅子尧,你喜欢我是吧?

他羞赧的样子真是好看,手指搓着衣角的动作,真是纯真,心脏跳动的节奏,真是澎湃。咬着嘴唇含着泪花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碎。

因为前一秒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给我写诗了,也不要再浪费你的银两了。

然后,少年情事,归于沉寂,傅子尧的热忱,归于沉寂,至少有半月,他未曾和我说过一句话。说真的,我有点失望,所以你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在打击面前,缺乏必要的坚持。

我笑了笑,继续攻克一道几何题,闺蜜老高一脸嫉妒的把一盒鱼香肉丝盖饭放到我桌上,她说神秘人的补给又到了,第十天。

我不理她,噔噔噔跑下楼,拉住送外卖的小哥问,订餐的是谁,知道吗?

小哥疑惑地看着我,不是你订的吗?

我说好了,没事了,又跑到男生宿舍喊出傅子尧,他有些木讷的看着我问,什么事?

我问,我每天的宵夜是不是你订的?

没等他说话,他的室友就先咿呀起来,我地姐姐哎,可别来这寻开心了,我们全寝已经断粮七八天了,他穷的连角币都花光了。

傅子尧用怒吼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于是,他的室友们闭了嘴。有些男生的自尊,是很奇怪的。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张50的塞到他手里说,有了再还我,然后匆匆的跑了回去。

班主任跟我说我爸爸受伤了时,我并没有多恐慌,我在电话里问爸爸的工友,伤在哪里了?在哪家医院?工地的负责人有没有到场?我需要准备多少钱?


我把电话还给老师时,她直愣愣看着我,或许,她在为我的冷静而感到震惊吧。在一个两口之家里,一个出了事情,另一个是绝对不能再慌乱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忍告诉你。


当时,我18岁。


我到医院时,爸爸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他安慰我说,只是小腿骨折,养一段就好了。


我笑了笑,喂了他一口汤说,您这种安慰真没什么效果,还不如讲个笑话来得实在,这锅鸡汤我可是煲了三个多小时。


我爸竖起大拇指,讲个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我说表现不错,给您99分,留一分免得您骄傲。


他说赶紧回学校吧,马上就高考了,别把功课落下。我努努嘴,掏出英语习题,他还要说话,我说乖,别说话,我亲你一下。


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后,开始和几何习题交战。


傍晚时,傅子尧和老高来医院看我,买了一些水果什么的。我竖起拇指,不错,患难见真情,这高中没白读,值得跟我爸炫耀一下,然后,我做了介绍。


老高甜甜的问了声叔叔好时,傅子尧莫名其妙的鞠了一躬,让我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搞得那么正式,我爸会怀疑是女婿见岳父的,万一他头脑一热看上你了,我咋办?


傅子尧傻笑着,脸颊飞起一片朝霞,我瞟了我爸一眼,他居然露出赞许的神情。


老高辞别,傅子尧留下来给我讲解笔记,一份一份,一张一张,做的精细无比,娟秀的字体,仿佛出自于女孩之手。


他皱起眉头看着我惊讶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笑了笑说,你讲得比老师好。


傅子尧居然白了我一眼,用责备的语气说,认真点,别溜号。


更加神奇的是,我竟然没有反驳,一边听他仔细的讲着,一边想,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


有点意思。

未完待续……


(本文转载自“简书”,侵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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