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

江山散文 | 树

2021-08-31 03:40:43




优秀作者青苔与岩石

江山山水神韵社团




  我小的时候,那棵老核桃树就在了,它的树冠很大,像擎天的伞,遮掩出一地浓密的树荫。如果有雨来,下的不是特大,在树下可以避上一阵子雨,即使叶片上有雨滴点点落下,也不会把人浇透。但这样的一棵大树,夏末秋初的人们路过就不适合在树下避雨,一是雨季已过,少有雨来,不用再避雨,再是因为青核桃这时候开始长大,树叶变得稀疏,还有就是树上会生有“扒架子(绿刺蛾)”,那种红黑毒毛相间的居多(农村称其为“红球鞋”),有的落在地下,鸡啄食后就会不住地甩头且“够——够——”地叫,据说是被扒架子的毒毛哲了嗓子眼。有人如果被蛰,皮肤则是红肿一片,两天后觉得好些了,痒痒起来,拿手一挠又会疼得直跳脚,那肯定是扒架子的毒毛还扎在肉里。
  被蛰一下又何妨?大人看到我们小孩子被蛰总是说上这样的一句话,似乎一辈子谁不挨次蛰,就永远长不大,生活在他们眼里就不够完整。
  我曾听到大爷家的大姐在家后的山梁上嚎啕大哭过;她是被蝎子蛰的。放学后我看见她不光挎着花篓拾柴禾,还顺手提个葫芦头掀蝎子,一不小心被蝎子蛰是常事。她没上过学,她常常上山拾柴禾,她被柴草稞子上的“扒架子”蛰一下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后来几年没听见她在山梁上哭叫了,那是因为她出嫁到很远的村庄了。
  而记忆里玩耍时我调皮地钻过齐眉高的一丛树稞子,被树叶子上的扒架子扫过耳朵,一会儿耳廓就红肿得很厚,用黄泥巴把整个耳朵糊起来,稍干后,再把黄泥从耳廓上扒下来——也没起多大作用,几天过后还是很痛,于是也哭。母亲说,给你煮个鸡蛋吃吧,吃完就好了。能有煮鸡蛋吃,还能怎么疼!
  母亲是在我上学的时候把整棵树上的青核桃全部敲打下来的吧?
  放学回到家,一树的青核桃已经不见了,只看见树上被抽裂了的枝叶;地面上也散落着一些断枝条或者掉落的叶子,偶尔在树旁的草丛里还会拾到一两个滚落后未被发现的青核桃。有这样的景象时,季节的时令就到了七月;“七月里核桃八月里梨”,是这样,没错的!还有“九月里的柿子来赶集,十月里的软枣黑地皮”的民间俚语。
  这时,你抬头就会看见,在山头在田地旁弯弯曲曲的老柿子树的枝上,柿子叶已经早早凋落净光,只剩下黝黑的枝干探出很长的枝条,弯弯地压低着挂满累累的果实,金黄灯盏一般。从前因为物质短缺,会把柿子树稍上最高处的那颗也摘下来,除非故意留一颗“看门”——这是老一辈人的信奉讲究,好在来年教导着树木继续开花结实,硕果满枝。柿子树越苍老枝桠就越脆弱,一负重就很容易折断。这些年来总有一些人采摘时从树上掉下来摔伤。我家也有几棵柿子树。我自小爬树就很敏捷,所以我能代劳的一般不让家里其他人上树。可年龄逐渐大了,手脚僵硬了不少。
  如今,年轻人都离开了乡村,而靠近路边容易开进大车运输的地方,老柿子树大多被连根带土挖起,被卖身到都市的小区,去掉了纷繁的枝丫,只留下斑斑驳驳的一截树桩,杵在置栽着绿草皮的人工微景观石头旁,做着一生过往的回顾——
  它们这么老了,陈年旧事里都是在风风雨雨中结满果实在心底里感觉才有价值,如今要坚挺着光秃秃的样相做秀着模特的姿势,做着与生长在天地间毫无相干的事情——丰收的喜悦已离它们很遥远。曾经有一段时间,有个颠着腿起早的环卫工收拾完了被风刮到柏油马路上的残叶,坐在它的旁边休息,那曾是它同病相怜里最幸福的时候。那个穿着橙色反光条的环卫工,有时候会招来他的同伴,对着早晨清冷的地灯光,掏出揣在怀里的一本书开始吟诵:“神啊,你曾试验我们,熬炼我们,如熬炼银子一样。你使我们进入网罗,把重担放在我们的身上。你使人坐车轧我们的头;我们经过水火,你却使我们到丰富之地。我要用燔祭进你的殿,向你还我的愿,就是在急难时我嘴唇所发的、口中所许的。我要把肥牛作燔祭,将公羊的香祭献给你,又把公牛和山羊献上……”
  老柿子树在那一刻仿佛理清了被移植到这里的道理,心情便开始特别愉快,舒展开深深的皱纹,精神也开始抖擞起来。而留在山峦陡峭处的柿子树依然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期盼中,而我却因此深深眷恋着曾经的甜蜜。
  回到家乡来,看着山崖上孤独的柿子树,想起山村往日欢腾的景象而在如今变得落寞寂静,便酸楚满怀;又看见一抹金色缀在虬枝交错的枝头,又会满心欢欣。就顺便摘一些不用费太大的劲就能摘到的果实,放进箱子带进城里去。让那些不易摘到的柿子留在树上吧!它们留下来,点亮深秋幕落的灯盏,吸引着鸟儿们结伴飞来,跳跃在树枝间啄食。这样,当我离开了后,家乡就不再寂寞,老柿子树也不再孤单,鸟儿们就会陪伴亲近着它们很久,直到树梢上最后一颗果实被啄得只剩一个干巴巴的果托。
  冬天来了,大雁南飞,鸟儿们开始飞去草坡上寻找草籽果腹,不再频频光顾枝头,柿子树开始瑟缩着度过又一个冬天。
  我找不到被母亲敲打下来的青皮核桃放到了哪里。母亲为了能换些小钱,会把一树的青皮核桃放在小孩发现不了的地方堆着盖上树叶柴草之类的捂起来,让青皮渐渐腐烂,然后把它们弄到河边,把附着在核桃壳子上腐烂的黑皮浸着河水用石头敲去,洗净,放在家里荆条的盘蓝里托在屋檐下楔进去的两根木棍上担着晾晒。
  采购股是在公社附近集市东面的一个大院子里。过了冬天,就有人在采购股的大院门柱旁贴了收购告示,赶乡集的人会特地去看告示上写的要收购的各种物品种类,并把有关价格的信息带回村里。从春天开始,依次会有:远芝苗,槐米,马兜铃,全蝎,土元鳖,酸枣,松子,柿饼,瓜蒌,核桃……
  母亲晒的核桃渐干,敲开一个来看,核桃仁上的嫩皮已经变干瘪缩紧贴在了核仁上,这时的核桃仁吃起来是最香的。母亲取一个最小的,放在木门的缝里挤开,看到了里面的沟沟回回,取出来一块放进嘴里嚼一下,把其余的给我,说:干了,好了,可以去卖了,够给你姥爷买份礼过生日的了。
  采购股验级员是个年轻人,他从母亲放在柜台上的篮子里挑出两个大个的核桃攒在两手的掌心用力挤压,“咔吧”一声,核桃壳碎裂;他乜斜着眼歪头看一下,又把手插进篮子里,摸出底下的两个也挤裂开来,又颠一下篮子,再抓起两个挤碎,此时似乎只是为表现手劲握力的大小。母亲心疼地看他把捏碎的核桃扔在柜台面上,等着他说:合格,过称吧。
  然而,采购员却说:拿回去再晒。
  你都给挤碎了!母亲心疼地说。碎了怎的?叫你拿回去再晒不行么?采购员开始不耐烦,用充满戾气的眼神瞪母亲,同时又抓起旁边别人筐子里的核桃一把攒的嘎巴响。
  母亲无奈地收回篮子,把碎了核桃从柜台上划拉起来收进篮子。我还不卖给你了呢!母亲的动作一定包含着这样的意思。
  我一个才七、八岁小孩又能怎样呢?也说不上一句恭维的话,只是怯怯地躲着采购员的眼神,生怕母亲惹恼了他;虽然我能够摘下核桃树上最高挑的那一个,不留一颗成熟的果实在枝头上。可是在这件事上,我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调和。
  后来打听后,母亲说,那是个新来的采购员,是你二姨家村子里的,才接的班,也没啥了不起。
  咱还拿回家晒么?我问母亲。还要卖了给你姥爷过寿呢,母亲说。
  集市上也有人收购干果,当然他们的价格会比采购股的低一些。摆地摊收购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似乎还没开张,一杆杆秤才从身后的竹篓子里刚拿出来。他抖抖索索吃力地用秤钩提起我们的核桃篮子,把秤砣码到尽头,秤杆压得整平。他以低于采购股每斤五分的价格收购了母亲的核桃。
  娘,我看他找错了钱。
  母亲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数数,果真是多了。我们给他送回去!母亲毫不犹豫地说,他都跟你姥爷年纪差不多了。
  您多找给钱了!当回到摆地摊的老人面前,老人说,要是给错了就多给了五元。您的核桃是十一块,我把五块当一块给你了,我兜里就一张是五块的……


  似乎每一家的门前都应该有一棵或者是几棵大树,大树的树荫下总要安放着一块或者几块大青石条子。姥姥裹着小脚拄着拐杖站在大树下的青石条旁张望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冬至后姥爷过寿的时间,姥姥已经几回张望过外甥们要来的方向。她老旧偏襟粗布大褂的兜里揣着一把来自她家院门前两棵对生枣树上的干红枣,这是她给我和表姊妹们的见面礼。我们是姥姥生命之树上的最嫩的枝叶,成长在母亲远嫁后安家扎根的地方,婆娑在或远或近的山岗沟坎山水间;那些宛如燕子般成群的叽叽喳喳的小孩,该是姥姥最宽心的安慰——所以姥姥年年盼望着。
  姥姥家的枣树树龄至少也得六、七十年了,它们应该是姥爷和姥姥成家时置栽的吧!如果说是为了什么纪念爱情那太过于浪漫。姥姥共生育了十个儿女,孩子出嫁的时候在陪嫁女红的角上钉一串红枣这是老辈流传的风俗。姥姥一定算准了她会抚育出那么多的儿女,孩子成家或出嫁时需要一把把红枣来填补和放大生生不息的愿望吧!于是当她嫁进门来,就怂恿着姥爷在庭院的四周栽下许多棵树。于是,这两棵枣树便有了植栽的必要和生长的价值。麦子黄稍了,枣树花色黄绿,摇摆在风里,淡淡枣花的甜味吸引着嘤嘤的蜜蜂,满怀的喜悦便在家门前沸沸扬扬。
  张家湾的四姨家门前也有一棵大树,是一棵酸酸的黄杏。大树的枝干皲裂粗壮,青筋暴露着努力分股伸长,像一个巨人的手掌。在杏树的北面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的清流从山间石隙而出,绕过杏树生长的地块和陡坡;流水清浅,跌起水花,时常叮咚有声;在杏树的南面是一口老水井,水井幽深,井水清冽,映照着早晨汲水人的清晨和黄昏匆忙的身影,而在杏树树荫的下面是一台厚重的石碾。经年,浑圆的石碾滚子摩擦着木托,循环往复的吱吱呀呀声掉落在不远的河水里,激起圈圈的水波。
  表弟每天就坐在杏树对面的家门前,呆望着有人把胖圆的石碾推动。碾棍长长的,碾盘沉沉的,如一部留声机的机臂和唱片。他不关心浑圆石碾的底下碾压的什么,他只侧耳细听远处转过山梁的所有的声音;他仿佛不屑了却又满足着那些零零碎碎的音符安安静静地裂开又合拢,合拢又裂开,它们来自远处的空中也来自眼前的泥土,那种声音被杏树的繁枝华叶吸收,过滤,沉降,融进绕过山梁斜射过来的太阳的光束里。一缕阳光照过来,正在墙角吃草的黄牛停下咀嚼,久久地望着薄雾笼罩的远处。表弟偶尔抬一下下巴,眨动一下眼睛,咧一下嘴巴,整齐牙齿偶尔的显露表示他这时候是无声地笑了一下。小河的流水兀自远去,井台上刚刚汲水而去的人留下一汪水痕,和水井的镜面一样,也映印了高大杏树阔枝繁叶的影子。有几只麻雀飞来跳跃着“喳喳”叫着啄食石碾台上洒落的粮食渣……黄牛反刍了一口干草。表弟咽下一口口水,做出饱满的模样从喉咙深处“嘎”出一声,又笑一下,左右摇晃一下身子,收回久坐的腿,吐一口唾液在捧起的两手里,搓一搓,圈回来握住棉袄的两衣襟,掩住。
  表弟比我小两个月,他的个子比我高些,身体长得比我快,他曾穿过我的因为太肥而撑不起来的一身新衣裤——这是许多年来每回去四姨家时四姨必说的一句话,也许这也是表弟下生为人以来最光辉的唯一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从那时以后表弟就因为发高烧未及时治疗而变的呆傻,从此所有的旧衣裤就成了他一辈子的装束,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新旧体面对他来说没有了区别。可饱饥冷暖在他的肢体上却有着明显的反应……这成了四姨一辈子的大事。
  直到表弟去世了后的今年,我和母亲一起去看望四姨时,我才知道四姨是如何嫁到的张家湾。姨说,在她家里,姥姥说啥就是啥,让你跟着谁你就得跟着谁。四姨今年八十四岁了,时间上溯,那时应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年代。姨夫今年九十正,除了有点耳背,神情略显憔悴,但身体还很结实,尤其是牙齿,居然没掉几颗。当四姨说起表弟因一次又一次突发癫痫而导致他离世时,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了悲伤,四姨是带着微笑叙说着左邻右舍如何把表弟放入棺木中抬出屋门的。表弟离世时48岁,四姨说她一生无愧于孩子。孩子呆傻的一生拉尿无常,四姨总是还和他小时一样,给他收拾得很干净,即便在后来的十几年表弟常年卧床的日子里。
  四姨说她昨晚梦到了表弟,在一片金色云霞中显现。母亲说孩子折磨了你一生,他如今去了天上,再一辈子一定会从天上回来报答你。这时候姨夫停下正欲送到嘴角的酒杯,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朝上看,他的目光所至,是房屋起脊的顶棚;房顶的材料因年久已变色,可我知道姨夫看的不是那儿,他的眼神穿越屋宇的遮挡,穿越飘渺的云霞,他看到的是家门前那棵高大的杏树枝干曾经向上奋指的天空,尽管,那棵老杏树因为妨碍修路而早已被处理掉多年了。
  苍天在上——那儿彩练飞舞,据说是安放灵魂的天堂。
  姨夫的手艺早已撂荒,工具也早已不见;前些年来姨家时,在他家偏房的角落里还能看见,那是一架古老的织布机。这一部织布机的存在证明着姨夫从前是怎样的心灵手巧,姥姥那时因为正是看上了姨夫的手艺才决定把她小姨夫六岁的四女儿嫁给姨夫,如果不提表弟的拖累,四姨的生活应该很是完美——姨夫和四姨一生中从没吵过架,也没因为孩子的拖累拌过嘴。我足以想象的出四姨抱着幼年的表弟看着姨夫在昏黄马灯的光照下足踩织布机的经线木棍,一手把持着打纬木刀在打紧纬线,一手在作投纬引线的姿式。“咔哒、咔哒”,姨夫双脚有节奏地踩动踏板,梭具在经纬线的隙间来回奔跑。四姨一定感受到了速度和岁月相似之处的神奇。就这样,一匹柔软的棉布在姨夫日夜不息的操作中产生……门前的流水带着大山的憨厚川流不息,高大的杏树开满一树白艳的花朵,那座石碾在淡淡的月光里守候着古井的清澈,它们一起在流光交替中承载着生命的寄托,日日夜夜永不疲劳地注目着有生命曾经来过。

四姨觉得姥姥把她嫁到张家湾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二姨家前的那两棵树据说足有三千年的树龄。说是在二姨家前,其实是在二姨家前不远的山庵间,大树的下面是一座青瓦古庙。这两棵大树粗壮的枝干竞相托举起庞大的树冠,春天它的叶子早早变绿,边缘两端微翘着生长,宛若苦海渡船的造型;大树婆娑着繁叶凝望着有人走过它的脚下,驻足在庙舍的龛前,有的人虔诚地跪下,鞠躬作揖;秋来一树金黄如蝶翩翩飞舞着落地,金色铺满脚下,也覆满屋宇的穹顶。这棵大树吸收着日月的精华,几千年地矗立,它把对岁月的崇拜和感激都写进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里——
  这棵树的名字叫银杏,也叫公孙树。
   这两棵几千年的银杏树,在蓬勃中执掌如古庙的华盖。那些庙脊飞檐上蹲着的吻兽,守护着鱼鳞片状的缮瓦把流光的青苔嵌在棱角,一串铜铃高挑在飞檐的角上,摇晃着曾经的楚楚往事;每逢初一、十五,就有袅袅的香烟升腾……
  自从二姨家门前的柏油道路延伸到这两棵古老的银杏树下,这座古庙似乎与新风光有了不合时宜之嫌,于是,香火淡淡远去。虽然偶尔会有某户人家还信奉着“求签”还愿的虔诚在银杏树的枝条上留下一缕缕红布条,但移风易俗已成为新潮。终于有一天,古老的庙舍经不住风雪侵蚀倒塌,起初是断壁残垣的姿式,后来只剩一堆石碴,再后来的那堆石碴被挖掘机扒拉到旁边,而在银杏树的下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匾额上写着“银杏饭庄”的二层小楼。
  “银杏饭庄”的老板是二姨村子里的人,在人民公社的时候他接班成了脱产人员,改革开放时他辞职下海,下海却未航行的多么远,而是在家乡做了采伐树木贩卖木头的生意,听说赚了很多钱。那些呼呼扑倒的大树,笔直些的他卖给了木板厂,而树枝也被按斤两收走,卖出去做了密度板的原材。渐渐的,家乡的树木一茬又一茬被拉走,连同我家门前那棵老朽的核桃树,只有山岗石崖上的老柿子树因为道路过不去运不走,仍然站立在山头上如坚强戍守的哨兵。
  这时,“银杏饭庄”的老板撂下伐树的生意,开始投资饮食,在两棵古树下建设起了二层小楼……
  一天的黑夜,“银杏饭庄”的门前停了一辆警车,闪烁着红蓝变换的灯光。
   后来传来消息说:饭庄老板的儿子不久前在山西因抢劫被抓捕,而“银杏饭庄”老板因为窝藏也被判刑。
  这位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捏碎母亲的核桃的那个采购员。
  至今,银杏树下的楼房院落空置,久无人至。
  寒风刮过来,一阵又一阵,摇晃撕扯着门前破败的招牌,如耳光一样抽打着楼宇冰冷的门面。
  高大的银杏树在风雪中长吁短叹……

【编者按】《树》这篇散文,以树为线索,细致描绘了与树有关人物的故事和命运,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人与自然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这些树既为我们提供了果实,撑起了阴凉,同时又是人物命运的见证者,也在揭示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无论是家园的核桃树,还是山头田边的柿子树,姥姥家的枣树,四姨家门前的黄杏,二姨家门前那棵有着三千多年树龄的古老银杏树,都给作者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无论是作者随母亲卖核桃时面对采购员刁难,母亲的不平,面对地摊收购老人多找钱,母亲果断送还时的善良;还是姥姥对生活的热爱,四姨和姨夫对生病表哥始终如一的疼爱;抑或是那个曾刁难母亲,后来伐树,开银杏饭庄,最终落入法网的收购员形象,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家乡在变,这些树木的命运也在发生着变化,但这些树木已成为浓浓乡情的化身。该文立足自然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对自然和人性的冲击,赞扬着优良道德传承的美好,强调了人生价值观的取向在社会进程中的重要性。树为树立之树,敲响生命的警钟。感谢青岩支持自然征文,推荐共赏!【山水神韵编辑:心灵飞鸿】


江山首部幽默职场

喜剧《鸡毛蒜皮》,此剧正在热播中,手机扫右侧二维码观即可观看精彩剧情!开心与你同在!

《鸡毛蒜皮》

江山文学网目前拥有作者八万人,作品70万余篇,是创作群体最为广泛的文学原创网站。
开设栏目有:长篇频道、短篇频道、江山征文、江山萌芽。短篇频道:情感小说、传奇小说、江山散文、杂文随笔、诗词古韵、江山诗歌、作品赏析、微型小说、影视戏曲、微电影剧本。
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军事历史、青春校园、经典言情、悬疑武幻、剧本连载。

其中江山“萌芽”是全国中小学生习作园地,专门选拔优秀编辑一对一,手把手对孩子作品的不足与亮点给予细心修改和充分肯定,以最快的速度提高孩子的写作能力。

山水神韵社团: 汲取巍巍大山精华,纳入悠悠碧水灵气; 丹青描绘山水画卷,神笔写就大地华章。以大气的文风,真实的情感,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

群:146291930

制作:依是幽兰

江山微信推广团队




长按二维码关注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