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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湖印象】有关五味的记忆 桥梓口

2021-08-26 23:20:19

桥梓口,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我记忆中,大概是我两三岁的时候。

在并不连贯的片片记忆中,我已经记不清当年桥梓口的样子。因为年轻时的母亲曾在桥梓口附近的国营大厂上班,依稀记得当时的我听到有关“桥梓口”三个字大多是和母亲有关的消息。大概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在我幼小的记忆中,桥梓口这个地名听上去还是挺顺耳的。

再大了一些,在我的记忆可以稍微连贯起来但还是断断续续的那个时期,逐渐拥有逻辑思维的我已经可以在父亲和亲戚的引导下思考问题了。但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特立独行的我竟而举一反三的推导出 【妈妈不在家=上班=去桥梓口=我不开心】这个公式了。在熟练的掌握了这个公式后,我藕断丝连的记忆中就对桥梓口这个地名产生了一定的仇恨。

|今日桥梓口|

直到记忆中的我来到了桥梓口的那一天。


|王理胜|

“苗的油泼面,吃咧还想把碗……”家住夏家十字的王叔坐在对面,提起来桥梓口附近的回忆,王叔几乎是下意识的说起了苗的扯面。

王叔名为王理胜,1960年生人,祖籍山西。父亲年幼时来至西安,被西大街上的一间钱庄老板收为义子,而后一直从事钱庄生意。

王叔说西大街桥梓口所在位置基本是回民和汉民居住地的一处分界线。桥梓口以北为大麦市街,也被称为北桥梓口,以回民为主。桥梓口以南则是今天官方说法的桥梓口,以汉民居多。

|吃面|

“小碗二两粮票九分钱,大碗三两粮票一毛一。一人端一碗面,圪蹴在那,吃的唏哩呼噜,香滴很!”王叔豪爽的笑着,我几乎快能感觉到他咂吧嘴的声音了,冥冥中的声音似在回味着当年苗油泼扯面的味道,更似是在拨弄着我记忆里的那根弦,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慢慢地浸入了回忆。

|三进四合院示意图|

|下马石|

|拴马桩|

“50年代,。赵老就在离着不远的甘露巷住着,以前的桥梓口,住的不是大商大贾就是达官贵人,那可是富人的聚集地。山西来的大盐商们许多都在桥梓口这附近买了地,盖了三进四进的大院子,院子门口还有下马石,拴马桩,十八块的大门板,家家门口都有大青石雕凿的狮子,威武的很呢!”

|王伟|

王叔身旁的中年汉子名叫王伟,也是在桥梓口住了47年的老住户,王伟听王叔说起了桥梓口的往事,也禁不住摩拳擦掌的插进了话头。

|宋伯鲁先生|

听了王伟的插言,王叔一边点着头,一边随声附和着道:“对对对!以前老西安城,最繁华的要数西大街。而西大街上最繁华的当属桥梓口!戊戌变法都知道吧!当时那个谁来个着……康有为,对!康有为的先生,大书法家宋伯鲁先生也住在这一带,康有为他们上书给皇帝都是以宋伯鲁先生的名义呢!你看厉害不厉害!”

“大麻子馄饨!一毛钱一碗!”记忆的弦被拨回到幼年时期,我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

“一毛二一碗!再后来一毛六咧!”听完我的话,年长的王叔微微一怔,旋即便在同行摄像大哥的莫名其妙中补上一刀。

王伟大笑:“对嘛,桥梓口东北角的大麻子馄饨也是咱这出了名的深夜食堂,通宵24小时营业,鸡丝馄饨么!”

|图中红框处为大麻子馄饨馆|

记忆如卷起的画布一般无声的展开,食客盈门的干净店堂内,白墙下半部分贴着整齐的白瓷片,堂中摆着数张方桌和坐满人的长凳。年轻的父亲将眼镜搁在一旁,在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前用汤匙小心的舀出一个,放在口边呼呼的吹着,我看见四岁的我握着汤匙把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兴奋着,趁着父亲不注意就拿着桌上的醋瓶倒了小半勺醋塞进口中。

“对嘛!开店的老板姓张,河南人,脸上有麻子,所以叫大麻子馄饨嘛!”王叔爽朗的笑着,房间内充满愉快的空气。

酸,大概就是我对桥梓口的最初记忆了。


|群众电影院 摄影:严建设|

桥梓口的西边一点,以前有一间名为“群众电影院”的电影院,那时候西安的电影院并不多见,插花式的分布在主城区及附近,稍远一点的郊区群众若想看一场电影,就得等到周末在各个大厂子的露天放映场看,要不然就得进城来电影院享受那一顿精神文化大餐。

|印度电影《流浪者》|

据母亲称,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周末,她的同事送给她一张印度电影《流浪者》的电影票,于是母亲留父亲在家,把我哄睡着之后便去了电影院看那场向往已久的《流浪者》。

但电影开演没多久后,她就感觉银幕上展现的是一幕幕我哭闹不止,而父亲在一旁一筹莫展的画面。在母爱战胜了理智后,母亲就忍痛离开影院回家拯救哭闹的我和一筹莫展的父亲。但等待她的却是安眠的我和一脸诧异的父亲,以及即将散场的《流浪者》。

|《妈妈再爱我一次》海报|

对于我来说,第一场看过的电影是什么已然忘记,记得最清楚的应该就是那一场由学校组织在群众电影院看的彩色故事片《妈妈再爱我一次》,当“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样通俗易懂的歌词响起的时候,有妈的我和有妈的少先队员们的哭声似有预谋般响起,组成了一首首来自祖国花朵的悲情大合唱……

眼泪,大概就是咸的了罢?


|元宝枫|

王伟告诉我们,在他小的时候,桥梓口这一带种植的行道树都是元宝枫,小孩子们喜欢将枫叶贴在鼻子上拌鬼脸。另外,元宝枫籽颗粒大,含油量高。特别是在自然灾害时期,这里的元宝枫籽那可是难得的美食。

|卤鸡爪|

王叔说那个年代物价虽然便宜,但是大多人还是舍不得开一次洋荤,吃一顿鸡丝馄饨就是很奢侈很奢侈的行为了。在桥梓口的警察岗楼后边,有一间卤鸡爪的铺子,母鸡爪1分钱一根,公鸡爪2分钱一根,生意颇好。

桥梓口不愧是老西安生意人聚集的地方,在商品稀缺的那个年代,在桥梓口南边可以买到锅碗瓢盆等一干土杂,北面回民聚集的地方则是吃货的天堂。

|大麦市街老照片|

当我有了独自出行的能力后,偶尔会来桥梓口北面的大麦市街闲逛,来这里的频率基本取决于我零花钱的多少。记忆中的这里还是很窄的一条巷子,巷子两旁是低矮的蓝色棚户区,中间则是隔三差五的自行车和垃圾筐。两边全是做饮食行当的兄弟们。他们吆喝的声音响亮狂野,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我虽然极想留下来饕餮一番,但数着兜里的零钱,只能裹紧运动衣,面无表情的从一张张眉飞色舞的脸面前通过去。

炒凉粉、菜盒、炸油糕、柿子饼这些食物都是西安小吃界的侠客,它们以低廉的价格行侠仗义,在粗茶淡饭之中拯救了我的味蕾。

在那个缺糖少油的时期,“煎炒烹炸”中的“炸”立刻脱颖而出,成了一个万分诱惑的字眼。再加上后边缀着赤条条的“油糕”两个字,那简直是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咬开色泽金黄的油糕,烫嘴的糖心从口中一直流淌到心里,那,真叫一个甜呐!


小时候的我如同我的女儿一般,极不能吃辣子。但现在的我坚信有一天她会开窍的。

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吃泡馍的时候别放辣子酱,那样会把泡馍的香味遮住。吃的时候千万不要搅动,那样也会把香气散掉。

三馍开碗,我捧着一碗泡馍总是如获至宝的吃着,谨遵着父亲的教诲。

|牛羊肉泡馍|

“不要辣子酱,人家就会多给你一些糖蒜!”在父亲低声把秘诀传授给我后,我很快就掌握了吃泡馍的正确打开方式。

或是因为长久以来父亲的熏陶,所以我对辣椒一直怀有敬畏之心。直到我12岁那年随父亲去过成都之后,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肉丸胡辣汤|

“大碗胡辣汤!多放肉丸,多来些辣子!”


自中学那年从天府之国回来后,在鱼香肉丝都难以得见的西安,桥梓口大概是最好的吃辣子练习场所了。


|名声在外的“桥梓口”|

在西安,一提起桥梓口,就有一股浓浓的坊上风情,很多生意人都将“桥梓口”三个字作为自己生意的名片散发出去。

|贾永信腊牛羊肉店|

在桥梓口的东南角就有一间百年老店,“桥梓口贾永信”腊牛羊肉店。

|腊牛肉|

早些年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间铺子,兜售腊牛羊肉,花生米,油茶。老板自然姓贾,子女成群,十三个孩子里有九个女儿。最小的女儿贾九改1967年出生,说起贾永信的历史来,忙碌的她暂停住了手边事情接受了我的采访。

|贾九改|

“我父亲当年推一个小车沿街叫卖熟食,一步步走到今天非常不易。贾家的金字招牌是他用诚信打造而成,我们都非常敬爱他!”提起父亲,小女儿贾九改除了敬佩就是自豪了。

“当年我们家很多孩子,吃的买不起,衣服买不起,连六毛钱的学费都交不起。真叫一个苦啊!如今生活改善了,生意做大了,我们的孩子也都上了好学校。”贾九改虽是笑容满面,但扬眉吐气的背后是多少辛酸多少苦,想必那个年代过来人都不会陌生。


|如今店内玲琅满目的商品|

贾永信如今是西安驰名商标,各大超市都有贾家的商品,不光有腊牛羊肉,花生米,油茶,还有各种甜食,干果制品,来西安旅行的游客在这里就几乎可以包圆了西安土特产。

忆苦思甜,有了曾经的苦,那甜才是甜啊!


酸甜苦辣咸是吃的五味,也是人生的五味。这五味就在这里汇聚成“桥梓口”三个字,这三个字听上去还真是挺顺耳的。


(转自:西安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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