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8 00:38:08
——方启沣 著——
第5节：月薪50万
泰富小区 红楼
第二早上，阿泰和郭歌如约来到那栋红楼。
在楼道的尽头，那个鞋拔子脸申处打开一道门。
这是个大开间，里面隔开了一个一个的房间。
但每个房间都紧闭着，隐约听到里面有人打电话。
申处把两人领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
他打开门，说：“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办公了”。
阿泰和郭歌往里看去。
这房间很小，里面有两张办公桌椅，还勉强塞进了一个高低架子床。
“睡觉也都在这里。”申处指着床。
“哦…”阿泰和郭歌愣了一下。
他俩走进屋里，把随身的被子和箱子放在了架子床上。
申处把手里的一沓资料丢在桌上。
“这是一些高考学生的资料，，每天的工作就是给这些学生打电话，给他们发放助学金”
“啊？发助学金？”郭歌和阿泰愣了一下。
“对！”申处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还是摸不着头脑。
“是啊！”申处又点点头：！”
阿泰和郭歌面面相觑。
申处又丢过来一个笔记本：“你们就按这个工作流程给这些学生打电话好了！”
“哦哦…”阿泰和郭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郭歌拿起桌上的那个笔记本翻看起来。
房间阴暗，阿泰过去拉开窗帘。
这才发现窗帘是被封死的。
“别开！”申处喊了声：“窗帘不要打开，看不见就开灯！”
他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后，他指着郭歌手里那个笔记本：“这个工作流程，你们两个抓紧看一下，十分钟后，我过来看一下你们两个的理解程度。”
“哦…”郭歌和阿泰点点头。
“好的，就这样。”申处出去了，临走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后
申处推开房门，进来了。
“怎么样？”他手里转动着两个钢球，笑眯眯地看着阿泰和郭歌。
郭歌尴尬地摇摇头：“申处，您这个流程还挺多哦，各种情况的各种对话方式，还有银行ATM机的英文界面引导操作内容，我看得有点晕，我得再消化一会儿…”
申处皱了皱眉，看着阿泰，问：“你呢”
阿泰微笑道：“很简单”
申处眉毛微微一挑，笑了起来。
“好！来，我们演练一下，现在我是学生，你给我打电话”他写了个号码给阿泰。
然后，他出门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
阿泰拿起电话，拨通了申处的手机…
三分钟后，房门打开，申处进来。
他走到阿泰身旁，用力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我早说过，你是个天才”他伸出大拇指。
“好了，现在你们两个分工，郭歌你负责打第一个电话通知一下学生，接下来接电话的所有工作流程都由阿泰完成！”
两人点点头。
临出门，申处叮嘱道：“你们每天的工作任务是打二百个电话！”
申处走后，阿泰戳了一下郭歌。
他低声道：“这工作流程看起来，好像总有那么些不对劲…”。
“哦？怎么？”郭歌问。
阿泰拿起面前的两个本子，皱眉道：，这不像咱们政府的作风啊…”
郭歌不说话，他走了几步，扒拉了一下堆在床上的那些行李。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疲惫地靠着被子。
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唉，反正又不是拉皮条、卖毒品、，就是打打电话而已，还包吃包住有底薪，不错啦~~”
阿泰叹了口气，没说话了。
郭歌站起来：“我去买盒烟”
门口
郭歌走到门口，发现大厅的房门口有四五个男的在那里打牌。
他走到门口，要拉门出去。
一个小白脸立刻站起来拦住他。
“干嘛去？”那人问。
郭歌看了看他：“我下楼买盒烟”
那人指了指房间的一个柜子：“那抽屉里有烟，自己去拿”
郭歌愣了一下，就走过去，取了一盒烟。
“咱公司福利真不错啊”郭歌咧嘴冲他笑着示意。
那小白脸也笑了笑，没说话。
郭歌又过去开房门。
旁边一个黑胖子又站起来拦住他。
郭歌尴尬道：“哦，那什么，快中午了，我出去吃个饭”
那黑胖子摆摆手：“回房间等吧”
“等？”郭歌摸不着头脑。
“咱们这儿包吃的，三餐都有盒饭送进来的，你不用出去”
郭歌有点没整明白。
“回去吧”那黑胖子指了指他和阿泰的工作间。
郭歌揶揄了一下，看着铁塔一样的黑胖子，只得往回走了。
回到屋里，郭歌瞪大眼睛：“阿泰，不好了，他们不让我们出去啊！”
阿泰眯着眼，没有说话。
？！”郭歌心急火燎地说。
阿泰摇摇头：…”
正说话间，忽然外面有人喊：“开会了！开会了！”
阿泰和郭歌轻轻推开房门。
大厅里忽然多了不少人，男男女女，摆着凳子，围着一圈坐下。
有一个人冲阿泰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也出来参加。
阿泰他们赶紧也搬了凳子，走进大厅和大家挨着坐下。
“欢迎申处给大家讲话！”有人喊话。
大家都在鼓掌，但鼓掌都很轻微，好像在刻意控制声音。
阿泰和郭歌对视一眼，也学着悄悄鼓掌。
申处走进圈子，清了清清嗓子，简明扼要地说了句：“今天是月底了，给大家宣布下工作业绩！”
“这个月”他手里拿着单子，念到：“第三名，海关通关中心！”
大家又呼哧呼哧鼓掌。
“第二名，！”
呼哧呼哧…
“这个月业绩冠军是，！”
呼哧呼哧…
阿泰和郭歌惊呆了，这套四居室里面，居然潜伏着这么多牛逼部门啊！
他们两个只有呼哧呼哧跟着鼓掌…
申处手一挥，两个工作人员推过来一张桌子。
桌子上面一大堆东西，上面覆盖着大红的布。
申处把红布一扯！
阿泰和郭歌立刻瞪圆了眼！
卧槽，那竟然是码得高高的一大堆一捆捆的百元大钞！
申处扫视全场，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记住，这个社会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你现在做的工作，和你现在拿的钱是真的！”
说完，他向旁边的工作人员一挥手：“发钱！”
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一个本子：“我叫到名字的团队，上来领钱了！”
台下每个人喜笑颜开，摩拳擦掌。
“来，第一名奖金50万，第二名奖金30万，第三名奖金20万”
一个黑胖子，一个小胡子，一个小白脸，三人欢天喜地上来领走了钱。
人群都羡慕地看着他们。
“看到了吧！”申处挥了挥手：“大家好好干，月底给大家都发奖金！”
人群欢呼。
申处走过来，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他笑着指着身后，对阿泰说：“你们也都看见了吧”
阿泰和郭歌点点头。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一生痛苦，赶紧干活吧！”申处笑着说。
第6节：狼窝与少女
阿泰和郭歌的办公室
郭歌一下午抽疯一样打了200多个电话，但基本都被拒绝了。
“学生们都不信，说我是骗子！”他垂头丧气。
阿泰笑了：“主动打电话给我助学金，要我也不信”
郭歌摇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多学生申请助学金的申请资料？而且我打电话时，这些学生也确认他们确实是申请过助学金啊”
阿泰耸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阿泰放在桌上的工作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看，笑了。
“西安的号码，应该是学生打过来了”阿泰说边说边接起电话。
“喂，您好”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你好”阿泰应了声。
“我是欧阳小秋”女孩儿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清脆空灵，如银铃悦耳。
阿泰虎躯一震。
“请问您是教育局负责助学金的叔叔吗？”那边的女孩子又问。
“恩，你等一下！”阿泰语气严肃。
他接过郭歌手里的资料本。
很快他就翻到了。
欧阳小秋，15岁，西安市秦川中学高三学生。
申请助学金理由——父母双亡，跟外公外婆生活，家庭困难，但学习成绩优异，今年考取了北京的中央财经大学，因学费问题，向陕西教育局申请了助学金。
这苦命的孩子，真应该领到助学金啊。阿泰心想。
“你才15岁，就考上大学了？”他诧异地问道。
“是啊”欧阳小秋认真地回答：“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读幼儿园，我就直接读了一年级了。而且小学我只读了三年”
“小学才读了三年？”阿泰更惊奇了。
“嗯嗯，我一直跳级嘛…”欧阳小秋说。
“哗！你这小孩是神童啊”阿泰惊叹一声。
“我不是小孩子了啦~~”那边的女孩子仿佛有点害羞了。
阿泰笑着说：“你就是小孩子啊！我比你大多了”
“呵呵，叔叔你多大吖”女孩问。
“我都22啦”
“哦，那不是叔叔，是哥哥啊，嘻嘻…”欧阳小秋在电话那边格格地笑。
女孩子的声音如出谷黄莺，珠落玉盘。
阿泰的心都快碎了，赶紧言归正传。
“啊…今天是省厅发放助学金的最后一天，你抓紧拿家长的银行卡去附近的ATM机操作一下，我们把你的4000元助学金汇给你…”
按照流程，他详细地跟欧阳小秋解释了领取助学金的各个步骤，并引导她去附近的ATM机上进行操作。
按照流程，期间电话一直不允许挂断，因为教育局有规定，如果学生挂断电话，助学金就发不了了。
当欧阳小秋拿着外婆唯一的一张银行卡，气喘吁吁地跑到街上的银行后，阿泰按流程，一步步让欧阳小秋插卡，输密码。
“你查下，你卡里余额是多少？”阿泰问。
“19900”小秋在电话那边回答道。
阿泰便指引欧阳小秋在ATM机上进入了英文界面。
“好的，现在你输入你的助学金编号”阿泰说。
“哦…”女孩在那边点点头。
忽然她问道：“哥哥，我的编号是多少吖？”
阿泰说道：“19800”
一切操作结束后。阿泰按流程，让小秋退出系统，拔出银行卡。
小秋收好银行卡后，在电话那边问：“请问助学金什么时候能打回到我的卡里呢？”
阿泰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秋又问了声：“喂~您好，助学金什么时候能打回来吖？”
“呃…嗯…很快了”阿泰支吾回道。
“那太好了，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小秋在那边很开心地挂了电话。
傍晚 申处 办公室
阿泰走进申处的房间。
申处正认真地在电脑面前操作着。
“申处”阿泰汇报到：“今天完成了一个学生的申请。我都按流程全办妥了”
申处看着电脑，笑了：“恩，我看到了，刚帮你们做了记录”
阿泰余光一看，电脑里是有一个大表格，里面密密麻麻有很多数据。
“不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申处说。
阿泰谦虚道：“没有没有，是郭歌先打了200多个电话通知才有…”
申处点点头：“你们两好好合作！你看，这一天你们的奖金差不多就有七千多块了，好好干吧！”
“哇，这么多啊”阿泰愣了一下，但赶紧点点头：“谢谢申处！”
然后他想了想，问道：“那么，这个学生的助学金，咱们什么时候打给她呢？”
申处关了电脑里的表格，顺手把U盘退出，拔了下来揣进兜里。
他微微扬了扬他那鞋拔子一样的下巴，说：“你的业绩已经产生了，剩下的我们会处理，现在你还是按那个工作流程来，抓紧把和他们通话的那张电话卡换了，用新的电话卡再联系下一个学生”
“好的”阿泰点点头。
“去吧”申处摆了摆手。
阿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遍：“申处，那个学生家里非常困难，想早点拿到助学金哦，您还是尽快打给她吧”
申处抬起头，鹰隼般的双眼盯着阿泰。
“我说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他厉声道。
阿泰不再说话，走出了申处的房间。
阿泰和郭歌的办公室
看到阿泰回来，郭歌立刻跳了过去。
“申处怎么说？？”他急切地问。
“说咱们奖金有七千多…”
“哇塞！太牛逼了~~~”郭歌兴奋地叫了起来。
阿泰慢慢走回座位，坐了下来。
“但我总感觉不太对…”他缓缓道。
“怎么不对？”郭歌诧异地问。
阿泰没有说话，沉默。
郭歌看着他，哼了一声：“你想的太多了，不就是份工作吗？人家申处不是说了吗，这个社会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到手的钱才是真的，人家说的是真理啊！”
阿泰摇摇头：“郭歌，我感觉这个不像那么回事儿，咱们，还是走吧，别干了。”
郭歌愣了一下，他看着阿泰。
“要走你走”他一字一句地说。
阿泰默默地看着他。
郭歌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
“难道你还想被人从地下公寓的床上扔出来”他苦笑着，看着地面。
“难道你还想睡在地下通道里被抢劫吗？”他抬起头，看着阿泰。
阿泰沉默了，重重地倒在床上。
郭歌看着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阿泰缓缓道。
“怎么呢？”郭歌问。
阿泰眉头紧锁，说道：“我刚才在申处的房间，问助学金什么时候能打给学生，他没有告诉我。”
郭歌摸了摸脑袋，不知该说啥。
阿泰掏出烟，点上。闷闷地吸了两口后，靠在被子上，看着天花板。
他喃喃地说：“你知道吗？刚才这个叫欧阳小秋的女孩子，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外公外婆相依为命，那张卡里的19900元已经是她家里全部积蓄了…”
郭歌愣了一下，翻了翻眼睛，不知该说啥。
阿泰起身，拉过郭歌，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两天咱们别再让学生汇钱了，等后天咱们打电话问问欧阳小秋有没有收到助学金再说！”
郭歌点点头。
晚上 申处 办公室
一个黑胖子，一个小胡子，一个小白脸，各自拎着一个包，悄悄地推开门进来。
申处看着他们。
“老大”他们喊了声。
然后都走过来，把各自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上。
竟然是一捆捆的钱！
赫然是上午他们刚领走的奖金，50万，30万，20万。
“恩…”申处起身数了数。
然后他摆摆手：“出去吧”
三个人鱼贯而出。
第二天
阿泰和郭歌装模作样打了些电话。
申处过来检查工作时，他们就以学生们不信、或者家长干涉了未成功转账等等理由搪塞过去了。
总之到晚上收工的时候，一个学生的流程都没做成。
申处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
让阿泰和郭歌更不爽的是，这里的人一直不让他俩走出这套四居室。
阿泰留意到，这七八个隔间的办公室里其他人，好像也都不被允许外出。
申处的解释是，咱们这个机构，是承接几大部委的保密工作，而且涉及到很多个人隐私，所以这段时间封闭办公，等到月底，大家统一放假十天。
如果谁中途要离开，不仅所有提成都会被扣掉，连说好的底薪也不会有，也就是说全都白干了。
第7节：鲜血淋漓的真相
第三天，阿泰和郭歌依然没有交出任何“业绩”
申处很恼火，直接骂他们消极怠工，如果再没有联系到学生走完流程，就让他们滚蛋，而且不发提成给他们。
房间里，两人相当郁闷。
“咱们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郭歌皱眉道。
阿泰点点头：“恩，三天了，明天早起咱们就打电话给那个欧阳小秋，看看有没有收到助学金！”
他靠在床头，拿出手机。
“我先上网查下，看看这个助学金是不是真的”他边说边看着手机。
郭歌点头道：“哦，那我也查查！”
阿泰刚刚开始搜索，网页上跳出来两条新闻就让他瞬间惊呆了。
“助学金骗局骗光学费，贫困准大学生猝死”
“19岁准大学生被骗走学费跳海身亡”
标题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压抑住狂跳的心脏，他赶紧再看内容。
天哪，怎么会这样….
一个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实，血淋淋地撕开他的双眼，刺穿了他的灵魂。
阿泰浑身颤抖，额头不断冒出大滴的冷汗…
他呆立半晌，梦游般地喊了声：“郭歌，你过来”
郭歌走过来，附身看阿泰的手机。
阿泰把手机给他。
郭歌看着看着，失声叫道：“这些骗子的手法，跟咱们的流程一模一样啊！”
阿泰颤抖地掏着烟盒，烟掉了一地。
他扑倒在地上，摸到烟和火机，哆哆嗦嗦点上。
坐在地上，大口大口抽着烟，大脑一片空白。
他喃喃地说：“原来，这真的是个骗局…”
忽然，阿泰如梦初醒般，挣扎着起来。
“欧阳小秋，欧阳小秋…”他喃喃自语。
他四处狂摸，找到手机，他哆哆嗦嗦地一个个地摁着号码。
“你干啥？”郭歌问。
“我要给她打电话！让她千万别做傻事！”阿泰心急如焚。
他一边摁着号码，一边使劲拍着脑门：“她电话是…啊…记不起来了，到底是多少？”
四处寻摸，看见郭歌放在桌上的资料本。
阿泰马上爬起来，要去抓那个本子。
郭歌快步上前，抢先把本子夺了过来。
“快把本子给我，我要她的号码！”阿泰怒吼。
郭歌瞪眼道：“你疯啦？！警察肯定已经四处找你呢！你一打她电话，就被定位了！警察立刻就上门抓你了！”
阿泰愣了一下，停住了。
郭歌哭丧着脸，也开始捶自己的脑袋：“特么的，我也跑不了，我也是骗子！”
两人都崩溃了，互相搀扶着，慢慢地滑到地上。
，此刻失声痛哭。
“申处“ 办公室 灯火通明
申处正在给几个人培训。
“给大家说个事儿，昨天，我们有个同行小伙儿，给一个清华大学教授打了个电话，那个教授就把买房的1760万转给他了，这个小伙儿单笔就提成了500万”
申处说完，下面坐着的几个人立刻瞪大眼睛，啧啧咋舌，满脸艳羡。
申处扫视大家，笑着说：“你们好好干，等我拿到二手房交易的资料，也开通这块业务，大家每月拿十几万提成很轻松！”
大家拼命鼓掌，小心翼翼。
下面有人说了句：“但是申处，金额这么大，我们风险也很大啊”
申处转过身，在小黑板上写了八个大字——窃国者侯，窃狗者猪
“窃国者侯，窃狗者猪，这句话大家听说过吧！”
大家看着小黑板，一愣一愣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就当皇上了！那些偷鸡摸狗的，就变成猪了！所以，就算是要骗，一定要往大了骗，越大风险越小！”
大家又是拼命鼓掌，小心翼翼。
申处坐下来，掏出烟。
边上的手下赶紧过来给点上。
申处吸了一口，手里飞快地转着钢球，眉飞色舞地问手下：“我讲的好不好？”
那手下看着黑板，龇牙道：“老大，好是好，但好像是窃钩者诛吧…”
申处愣了一下，回头看看黑板。
“都一个意思！”他瞪了手下一眼
正说话间，门开了。
阿泰和郭歌站在门口。
郭歌看房间里都是人，就赶紧频频点头微笑。
阿泰径直大踏步走到申处面前。
“有事吗？”申处看着他。
阿泰压抑着满腔怒火，镇定道：“申处，是这样，我家里有点急事儿，需要钱，我想先在您这预支那些提成”
申处鼻子里哼了一声，摇摇头：“不行”
阿泰想了想，又说：“那就算您借我的，可以吗？”
申处冷笑了一声：“我们这儿没借钱的规矩，你要想拿到钱，就尽快再出业绩。到月底一起结算！”
阿泰咬了咬牙，说：“那我们不干了，把钱给我们吧”
申处眯着眼，看着他。
“怎么就不干了？”他冷冷地问。
阿泰一字一句：“骗人的事儿，我做不了”
申处的鞋拔子脸抽动了一下，他缓缓站起来。
他走到阿泰面前，冷笑道：“我看你啊，是雄鹰的心，母鸡的命，倔强的猪脑比石头硬！”
他转过身，对大家说：“你们想想，现在出来混，多难啊！背井离乡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屁都没有攒下！但干咱们这行，干个一年两年，就能风风光光，衣锦还乡。带着漂亮媳妇开着宝马回村，盖起三层小高楼，见人就发红包，多有面子！”
大家静静地听着，又看着阿泰。
申处回过头，看着阿泰：“这世道，谁管你是杀人还是放火？只看你混得火不火！”
阿泰冷冷道：“你不要再说了，请你现在就把钱退给那个学生，那个叫欧阳小秋的女孩子！”
申处哈哈大笑。
他不屑地看着阿泰：“你听说过，到嘴的肉，狼还会吐出来吗？”
阿泰钢牙咬碎:“我再说最后一遍，立刻，马上，把钱退给她!”
“滚出去”申处指着门口。
阿泰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申处的领脖子。
“你退不退？！”他双眼喷火！
这时，申处的五六个手下，立刻冲上前，抓住阿泰。
他们开始围殴阿泰。
阿泰打倒一个，但很快就被其他几个人追打到墙角。
“别打了！别打了！”郭歌在旁边大喊。
但那几个家伙根本不停手，
双拳难敌十手，阿泰被打倒在地。
那几个家伙还在使劲地踢阿泰的头。
刚才做培训的人，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郭歌忍无可忍，他嚎叫着冲上前，飞起一脚，踹倒了打得最凶的家伙。
两个家伙转过身来，开始围殴郭歌。
郭歌那小身板，根本不够打。
很快他也被打倒在地。
阿泰看见郭歌被打，他挣扎着要站起来。
忽然，一个钢球飞了过来，猛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嘭！阿泰感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又一个钢球飞过来，再次重重地砸在头上。
他眼前一黑，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鲜血顺着额头，汩汩地流了下来…
郭歌看见阿泰血流满面，吓得立刻扑倒在地。
他口吐白沫，也装作晕了过去。
申处走过来，捡起地上两个大钢球。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他转身对房间里其他那些人说：“别看了，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所有人木讷地排着队，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屋内，几个手下看了看申处。
“大哥，这两个怎么办？”一个家伙问。
申处看着晕倒在地下的阿泰和郭歌。
“他们这边出事儿了，骗的那两个学生死了”他皱眉道。
几个手下愣了一下，彼此面面相觑。
申处阴冷地凝视着阿泰和郭歌：“看来，他们也都知道了”
“卧槽！”一个手下有点担心道：“这两小子要是去报警怎么办？”
申处来回踱了几步，手里的钢球转得咕噜咕噜响。
他冷笑一声：“这两小子自己也下水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己去联系学生的，他们不见得敢去报警！”
他指着地下的阿泰和郭歌：“先绑起来，胶带把嘴封上，扔回房间去！”
“好！”几个手下应声。
申处又伸手示意，把几个人聚拢过来。
他压低声音：“警察迟早就会找到这里，你们盯着所有人抓紧再干三天，三天后我们就撤！”
“这么多人，一起撤吗？”手下指了指屋外那些房间。
申处狞笑起来：“管他们个球！咱们几个偷偷地走，连提成都不用分给他们！”
几个手下恍然大悟。
“老大！真牛！”他们佩服地向申处竖了大拇指。
第8节：飞龙在天
阿泰和郭歌的办公室
昏迷之中，阿泰头疼欲裂。
感觉身体里面一浪接着一浪，一种巨大的力量在全身涌动着。
感觉自己在海上，在一条船上。
他睁开眼，看见前方海里的漩涡中，有两个学生在挣扎呼救，正在溺水下沉。
他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下船。
拼命地游过去，但两个学生已经消失在漩涡中了…
他踩着水，四处寻找，大声喊叫着。
忽然，他看到远远的岸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慢慢走进海里。
他急得疯狂地朝岸边大喊。
但喊声湮没在周围的海浪声中…
阿泰心急如焚，他拼命地向女孩游过去。
但实在太远了，鞭长莫及。
那女孩越走越深，海水，很快漫过她的腿、身上、脖子…
阿泰远远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痛苦地仰天长啸…
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巨人，双脚竟然站在了海底。
他立刻劈波斩浪，大踏步奔去！
几步就奔到了岸边，他从水中捞起已经没顶的少女。
女孩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轻轻点了点女孩的肚子。
那女孩立刻就吐出了几口海水。
女孩缓缓睁开眼，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在俏丽的额前。
她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巨人。
“你是欧阳小秋？”阿泰温柔地问道
“恩恩”女孩点点头“叔叔你是？”
“我是…”阿泰正要说话。
这时一个大浪，把船掀起，向阿泰和女孩劈头盖脸扑来。
阿泰微微伸出手，抓住了船。
轻轻一挥，一条大船就被他远远地扔了出去。
一阵疼痛袭来，阿泰摊开手。
锋利的钢质船身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流淌了出来。
低头再看，手里的女孩没了踪影。
他四处寻找，喊叫着。
“小秋~小秋！”喊着喊着，他醒了。
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地下，自己被五花大绑。而且还喘不过气。
原来嘴上还封着胶带。
昏暗的房间里，他看见旁边还躺着郭歌。
郭歌也被绑成了粽子，嘴上也封得严严实实。
此刻，他正瞪着眼看着自己。
阿泰双手一伸，绑在身上拇指粗的尼龙绳就断了…
他撕掉嘴上的胶带。走到郭歌身旁，蹲下。
双手如刀，郭歌的绳子立刻剪断。
郭歌活动着胳膊和脖子，绑了太久，浑身剧痛。
他看着满地碎绳，惊奇地看着阿泰。
“卧槽，你怎么做到的？”他瞠目结舌。
“唔…”阿泰摸了摸脑袋，也有点不太明白。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阿泰问。
郭歌看了看表：“你睡了一整天了！”
两人站起来。
郭歌悄悄地走到门边，拉了拉门。
“靠，门从外面锁住了！”他小声说着。
“我看看…”阿泰走过来，伸手去推门
刚伸手，就看到自己掌心，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还未全干。
他愣了一下，刚才的梦境又出现在眼前。
站在大海里，巨人的自己，抓住船，扔向远方。
掌心，被锋利的船身划破…
“欧阳小秋…”他念叨了声。
他微微用力去推，那门就哗啦哗啦地烂了。
在阿泰面前，这个坚固的木门就像纸糊的一样。
郭歌目瞪口呆。
这时，在大厅门口守卫的申处的几个手下，看着关押的阿泰和郭歌破门而出，也愣住了。
大厅
几个人回过神，冲过来。
阿泰一手一个，抓住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轻轻一拧，两人的胳膊就全脱臼了。
两个家伙立刻倒下，疼地在底下打滚…
后面几个家伙还没回过神来，阿泰已经飞起。
嘭嘭嘭嘭，空中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四连踢。
那四个家伙都飞了出去，整个胸都塌下去了…
没有人再站起来。
三秒钟解决了六个人。
郭歌在一旁都看傻了…
“卧槽！你怎么做到的？”郭歌张大着嘴
阿泰低头看着躺在地下龇牙咧嘴的几个家伙，也莫名其妙。
“我想这么去打他们，然后就做到了…”他摸了摸脑袋。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能做到…”
郭歌扫视了一下房间，好多人都打开了房门，偷偷地看着他们…
看到郭歌在看他们，吓得赶紧关了房门。
“去找那个姓申的！”郭歌咬牙切齿地说。
阿泰走到申处的房间，推了推。
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门锁就烂了。
申处办公室
阿泰推开门，发现申处办公桌老板椅那里没有人。
他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是一个大套间，里面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也锁着。
他和郭歌走过去。
走近了，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还有女人的呻吟声。
居然在干嘿咻好事！
咣！阿泰一脚踢开。
一个女人正趴在宽大的洗手台镜子面前，裙子被撩起，撅着屁股。
申处的裤子脱到膝盖，正在那女人的后面奋力地老汉推车…
看到两人站在门口，那女人尖叫起来。
她起身，飞快地从阿泰和郭歌身边逃了出去。
申处还在精虫上脑的状态，他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
他那丑陋的男根，还支愣着，滴着脏水，铁铁硬…
阿泰上前，薅住他的脖子，把他一路拖到办公桌前。
申处的裤子在地下拖着，踉踉跄跄。
“搜他的身”阿泰对郭歌说。
郭歌上前，搜出了一个手机和一个厚厚的钱包。
“数数有多少钱”阿泰说。
郭歌打开钱包，数了数：“有12500多块，还有张…卡片”
阿泰把钱全揣进兜里，把钱包和手机扔在桌上。
“把他绑起来”阿泰说。
郭歌找来绳子，两人把申处绑在老板椅上。
申处被勒得吱哇乱叫。
阿泰走到旁边的桌子上，用固定电话，拨通了欧阳小秋的手机。
受伤之后，原来的事情反而回忆得更清晰了，他已经不需要去查郭歌的本子。那个叫自己哥哥的女孩——欧阳小秋的电话如烙印般刻在脑子里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阿泰眉头紧锁，心里焦急万分。
电话那边的彩铃还在持续着…
阿泰几近抓狂。
“喂…”忽然，那边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好，你是欧阳小秋吗？”阿泰赶紧问道。
“是”女孩回答。
阿泰的心狂跳起来。
郭歌也紧张地看着他。
阿泰定了定神，问电话那边的小秋：“你快告诉我你的银行卡账号，我先汇12500给你”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
那边的女孩忽然沉默了。
“快告诉我账号，我马上就汇给你”阿泰焦急地催促。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说话。
郭歌也瞪大眼睛开着阿泰。
他没注意到，申处用力挣脱出一只手，够到桌上的手机。
他偷偷地对阿泰拍了照，然后又偷偷地发送了出去…
阿泰又催了一遍，终于听到女孩颤抖的声音。
“你…你把我们所有的钱全骗走了，还不够吗？现在你还要再来骗我吗？”她好像哭了。
阿泰赶紧说：“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但我现在真的是要给你汇钱！”
电话那边的小秋忽然大声哭了起来：“警察会抓你们的！！！”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阿泰赶紧再打，但是被摁掉了。
再打，又被摁掉，
再打，已经关机…
阿泰咬牙切齿地回来。
他一把抓住申处的头发。
“你这个人渣！”他愤恨地说。
头皮被扯裂，钻心的疼痛，申处龇牙咧嘴起来。
阿泰俯下身：“那天我看见你有一个记录了所有诈骗资金记录的U盘，告诉我，在哪里”
申处翻了翻眼睛：“我哪有什么U盘”
阿泰冷冷道：“告诉我，在哪里”
申处转了转脖子，冷笑一声：“你们两个的钱，我可以给你们，其他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阿泰松开他的头发，站起身。
他抓起放在桌上的那两个大钢球。
然后，他右手伸到申处的胯下，兜住两个蛋蛋。
“你，你要干什么？！”申处惊慌失色。
“看见了吧？”阿泰微笑地看着他：“我左手是两个铁球，右手是你的两个蛋”
申处立刻感觉一阵蛋疼，浑身哆嗦起来。
“你，你别乱来啊~~”他惊慌失措地叫着。
阿泰冷冷道：“我数三下！告诉我那个U盘在哪里”
“一、二…”
阿泰左手握着两个钢球，微微用力。
那两个钢球渐渐变形。
随着阿泰的用力，两个实心的钢球居然被捏成了两个稀巴烂的铁饼！
申处和旁边的郭歌，都看得眼球直凸出！！！
阿泰厉声道：“数到三，就轮到你这两个蛋了！”
申处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一样地狂抖！
“三！”阿泰喊道
“不要不要啊！我说！我说！”申处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在哪？”
“在…第三个…抽屉里”
阿泰站起身，看了看手，上面湿乎乎的。
再看地下，一摊水…
“妈的，畜生，尿了我一手！”
啪！他随手抽了申处一记耳光
力道奇大！申处几颗颗牙齿立刻飞了出去…
他满嘴鲜血涌出，疼地要晕死过去。
“这是替那些被你骗死的人打的！”阿泰冷冷地说。
他把U盘插入电脑，很快就检索到那个大表格。
、，都在了。
他找到了自己那笔诈骗欧阳小秋的“业务”记录。但可惜的是那里并没有学生的账号记录。
“学生的银行账号你没有记录吗？”阿泰眉头紧皱。
申处冷笑一声：“我只管我的哪个卡进了多少钱，才不管是谁汇给我的”
“真特么是个人渣”阿泰骂道。
他继续看着表格，发现在所有“业务”的具体操作人那一项，居然全部是空白。
阿泰转过头，看着申处。
他冷冷道：“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分给我们这些操作人的是吧”
申处嘴滴着血，狞笑不语。
阿泰退出U盘，把U盘扔在桌上。
然后他拿起申处的手机，给之前那个黄警官发信息。
“东方街55号泰富小区，那栋红楼，404房间。二十多个电信诈骗犯被控制住了，带队过来抓人吧。”
“你是谁？”很快收到了黄警官的回信。
阿泰继续写短信：“所有诈骗记录就在里面最大房间办公桌上的U盘里”
发完短信，他放下手机。
“咱们走”他招呼郭歌。
“你快放了我！”申处挣扎着。
阿泰笑着说：“别担心，警察一会就来解救你了”
申处绝望了，他咬牙切齿地嘶吼：“马勒戈壁的！老子已经把你的照片发送出去，老子在全国的几千帮会兄弟都知道你了，你等着被砍死在大街上吧！！”
阿泰愣了一下，眯着眼看了看他，发现了他手边的手机。
郭歌猛地扑过去，抓起手机。
果然发现他发送了一条微信，是阿泰的照片，和一个字母K。
“这是江湖追杀令，你们等死吧！”申处狂笑道。
“畜生…”郭歌猛地给了他一耳光。
呼哧，申处又吐一口血。
阿泰拦住郭歌，招呼：“走！”
郭歌刚走两步，猛地回头。
“你很喜欢胶带是吧？！”郭歌抓住一卷胶带，向申处走去…
半小时后，北京西站北广场
广场上，阿泰看着大屏幕。
去西安的高铁，最近的是45分钟后发车。
“你真的要去找那个欧阳小秋？”郭歌在一旁问。
“恩，她不相信我，只有把钱送过去了”阿泰点点头。
郭歌皱眉道：“她肯定报警了啊，你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阿泰点点头：“没事儿，我有办法”
郭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欲言又止。
“那我就不去了吧…啊？”郭歌犹豫着。
阿泰转过身，看着他，笑了。
“你可以不去，但估计北京的警察现在正满大街找你呢”他说。
“卧槽…”郭歌吓了一跳，紧张地四处张望。
看了一圈，他微微皱眉，跺脚道：“咱们其实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在骗人啊，法律上应该叫不知情…阿泰你说对吧？”他求助似地看着阿泰。
阿泰耸耸肩：“也许吧…谁知道呢”
郭歌忽然叹了口气：“阿泰，其实担心的不是警察…”
“哦，那你担心什么”阿泰笑问。
郭歌又看了看四周：“我真正担心的是，申处把你照片发出去了，还是个什么江湖追杀令…”
他盯着阿泰，忧心忡忡地说：“这些骗子是有帮派的，没准儿全国各地都有，你要小心啊”
阿泰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想杀我的人，那就让他们来吧！”
进站口
阿泰大步流星地向进站口走去。
郭歌一路小跑后面跟着。
“你真的去啊？”他一路跑一路问。
阿泰继续往前走。
“那什么，我就不去了吧…”郭歌脑子一片混乱。
阿泰一边走，一边说：“西安是个好地方啊”
“啊？”郭歌有点迷糊。
“西安有特别特别多的好吃的，羊肉泡馍胡辣汤，粉汤羊血肉夹馍，水盆羊肉拌凉皮，灌汤包子腊牛肉！我自己去吃咯！”阿泰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
郭歌这厮的口水立刻流了出来…
“憋说了憋说了！饿死了饿死了！”郭歌狂叫道。
阿泰站住了，回头看着他笑。
“如果你陪我去，这些我请你吃个遍！”阿泰笑着说。
听到这里，郭歌肚子里的馋虫翻江倒海般折腾起来。
“讲真？”他看着阿泰。
阿泰点点头：“君子无戏言！”
郭歌一把拉住他：“我告你哦，我这人最大缺点就是仗义，我真的是怕你没法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欧阳小秋！所以这次我陪你去！”
“哈哈！好兄弟！”阿泰。
“兄弟如手足，美食如粪土！”说完他吞了口口水。
搂着他的肩膀，往售票口走去。
阿泰刚转过身，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的肩膀。
阿泰停住了，心头瞬间一紧。
难道是…警察？!
或者是…申处他们帮会的人，江湖追杀令？！
他缓缓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西服革履的小子。
“大哥，看房吗？”那小子满脸堆笑，呼哧一下杵过来一张传单。
阿泰的长舒一口气。
他笑了笑，问：“哪的房？”
“河南新乡啊哥”那小子指着传单说：“才5000多一个平方，不限购啊哥！绝对投资潜力啊哥！”
旁边的郭歌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摆摆手道：“河南，太远了！”
“离北京CBD不远啊哥，不到50环啊哥！”小子认真地说。
泰富小区 红楼
十几辆冲锋车包围了小区。
五十多个警察切开404从外面锁死的铁门，冲进房间。
几分钟后，申处和几个手下，还有所有其他诈骗犯带着手铐，一个挨着一个被带下楼。
申处的办公室内，黄警官拿起桌上的U盘，小心翼翼放进物证袋。
打开桌上的手机，他看到了那两条给他发的短信。
“你到底是谁？”他皱了皱眉。
这时，桌上两个压扁的钢球，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过来，端详了一会儿。
忽然，他发现正好是手握出来的效果。
瞬间，他惊呆了，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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