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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

2020-11-29 22:44:30

清明,雨纷纷

天是阴冷的,一瞬间就仿佛回到了冬天。昨晚就看到在大街小巷的路口,有些许烧纸的人,虽说被禁了,但老传统还是深深地烙在人们的心头,成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今年清明,没有出去烧纸。每每看到那些灰烬从地上腾空而起,仰望黑漆漆的天空时,心里更多的是迷惑,点点还带着火星的灰烬真的可以飞抵我们亲人的亡灵身边吗?

有本读了很多遍的书《寻梦环游记》。喜欢它中间亡灵们可以踏着金色花瓣走回到人间的桥段,觉得还是那感觉温暖来得真切。

昨天,买了黄色玫瑰,据说它代表“忘记”,可我们生命中,有很多是忘不了的。


第一个葬礼

记忆中的参加第一个葬礼时才9岁,也许那之前也有,却记得不深切了。

那是一个有着今天般阴沉的天,姥姥就躺在前面的一口大棺材中,被众人抬着,不知走向哪里,我跟在恸哭的父母亲戚的人群里,不知所措。记忆中那时候,还不懂生死,蒙蒙中也能感受到分离的痛苦,但却想不通,为什么最疼爱我的姥姥会死,她会去哪里?“我再也见不到她”时个什么概念。我记得,我好像没哭,只是茫然地跟着人流,被小姨拉着。直到一个矮房子上不知是瓦砾还是一片朽木什么的,突然飞过前面的大人,打向了我的额头,我便哇得一声大哭起来,那个葬礼得痛,就深深地烙在额头上。

记忆中的姥姥,就是儿时我最大的靠山。寸步都不离她,给我扎小辫,给我唱小曲,关键的时候有她护着,我就可以任性妄为,家里人说她太惯我,她总说:“我还年轻着呢,我没老,兰兰就长大了,怕啥!”

很多年后,再去想姥姥,她依旧鲜活,并没有觉得她真的已经离开了我三十多年,好像就在某一个我抵达不了的地方生活,我虽然看不到她,她却能知晓我的一切,并像小时候那样,依旧守护着我,甚至有时候风中还能传来她的信息。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从没有正式和她告别过。

世事总是在人们的计划之外,一转眼,便是一生啊~


第二个葬礼

2000年的夏天,济南的天依旧闷热。

爸爸因保障十一阅兵的军车,被早早叫到部队里做训练后勤保障了。妈妈因为左腿半月板损伤开刀,住在医院里。

九十多岁的爷爷因家里是四楼,上下不方便,就找了家条件很好的老年公寓。我每天都往返于老年公寓和医院之间。

别看爷爷九十多岁,什么也瞒不住他。他常常拉着我问,在哪里工作啊?好不好啊?......

记忆中的爷爷,很爱大笑,声音大得整个楼道里都可以听到,据说这就是他长寿的秘诀:大笑能排出浊气和烦恼。

我爱听爷爷大笑,爱盯着看他像小孩一样吃糖葫芦[爷爷很爱吃糖葫芦,每天都是妈妈买给他,妈妈住院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爱听他叽里咕噜地念叨教义,他一口胶东话,我听不大懂,偶尔听懂一个词,就赶紧模仿他的语调大声重复,我一学他,他就大笑,我俩就热闹好一阵子。

我也喜欢给他洗脚,把他的脚按进盆里,有时候他很乖,有时候也像个孩子一样调皮,用脚呼扇水,撩到盆外面,我就更使劲地摁住他的腿,得意于战胜了他,他还是大笑。

那天中午,我从医院回来,准备洗个澡再去看看爷爷。就在洗澡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匆忙从浴室出来,却没有接上电话,不知怎地,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是爷爷不好了。踢吃咣唱地往老年公寓跑,跑去时,爷爷已经被工作人员移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很和蔼的大姐说,这里都住得是老年人,天又热,没和家里联系上,怕别的老人看到难受,就给爷爷换了房间。爷爷走得时候,一点痛苦也没有,就那么睡了过去。想起早上来看爷爷,他拉住我说:要来接我啦!我以为就是他平日里的一句祷告语,一点也没有往心里去,原来,这是爷爷和我的告别。

推开门,爷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表情平和,嘴角微微上翘,面色红润。我站在门角,心中有些许对死亡的恐惧,夏天的午后是温度最高的,这个屋子却不觉炎热,我向爷爷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已经开始冰冷僵硬了,我的恐惧却没了。

我就在那里,陪着爷爷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他们说要给爷爷整理仪容,请我离开。我没动,我就想再陪陪他。

冷,全身觉得在冒冷汗,那时我第一次真正独自面对死亡。

记得,那个午后,在只有爷爷和我的房间里,我也没哭,爷爷说过,记得大笑啊,会排出浊气和烦恼。

再后来,我坐着灵车陪着爷爷到了殡仪馆,只给爷爷拿了一本他翻烂了的和他的放大镜。他们把爷爷放进一个长长的盒子里,里面冷极了,说要有家里人给逝者正头,我有点怕,怕再触碰到冰冷僵硬的爷爷,可此时爷爷只有我一个家人,我伸出手,扶住爷爷的双颊,微微给他抬了抬头,又放下,看着他被缓缓地推入那个大大的冰柜。

太阳还是高高的,阳光明媚。我特别想哭,可是有很多要去办的事情。要办手续,要通知姑姑、伯伯和哥哥姐姐们。

那个下午,我没有时间哭,可后来每次想起,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那是我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深切的体会,原来,抬着姥姥的人们就是把姥姥抬到了那样一个地方。

二十六岁的夏天,冷 

死亡,是冷入骨髓。

好像,我又一次忘记了告别。


第三个葬礼

第三个葬礼,是送走姑姑。

好吧,这次我依旧没有和她告别。

父母要去北京看姑姑,问我是不是要一起去。我说,你们先去,十一后我再去。

姑姑是父亲的长姐,比爸爸大很多。,就这样我住进了姑姑家。其实,当时的感觉不开心,从小身边全是惯着我的人,姑姑可不惯我,我自然就会跟她多了很多任性。现在再想起姑姑,记得的却总是她看着我特别慈爱的眼神。

姑姑是北京四中的老师,教物理。她有很多学生,她还有一书架的物理题。她的物理题和其他老师的不一样,是按分类分好的,抄在类似图书管理栏那样的卡片上,也像图书管理一样,装在不同的盒子里。每每学生来了,她就根据不同情况抽出不同的题来。

原先,我并没有觉得姑姑很牛,直到有一次,一个学生家长带来了一个有点智障的孩子。男孩,超出年龄的胖和高,他妈妈声俱泪下地说:“这孩子全部课程都只能考几分,打听了很久,都说只有栾老师可以教,无论如何您得收下他。”

姑姑习惯性地摇晃着脑袋(晚年的姑姑有帕金森的症状),托着腮说:“我和孩子聊聊吧。”

男孩说,他喜欢物理,想学好物理。再后来的细节记不清了,姑姑收下了他。却坚持不肯要学费,补了一个学期,这孩子物理从几分提到了74分。

那时候小不理解,当妈后再去想那个下午,孩子妈妈的眼泪明白了很多。心里也很佩服她,我总想,如果那是我的儿子,我是不是会放弃呢?

姑姑教会了我,不要仅仅为结果而生活。

可是,姑姑没有等我到到十一后。

我等来的,却是姑姑的葬礼。



第四个葬礼

每个人的生命中,一定有一个像博格达峰一样伟岸的人。

我生命中的这个人,就是姥爷。

虽然姥姥离开得早,很庆幸的是疼爱我的姥爷陪了我四十多年。

姥爷经历过被国名党抓壮丁,逃跑,,参加上党战役,进了文艺队,当上队长,和部队一起专业进新疆,建设克拉玛依,.....

当我接到妈妈的电话,飞回新疆时,姥爷已经被送进殡仪馆了。一下飞机,我在弟弟们的陪同下,一起去殡仪馆给姥爷守灵。看到他躺在一口冷冻棺材中时,我几乎泪奔。他那么瘦小,蓝色灰暗,面颊上有很多斑,好像很无助地躺在那里,平静,默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关掉了全部的信息,从他的脸上什么也读不出来了。

我在那里陪了姥爷最后三夜,每个夜都过得那么快,根本没有长夜漫漫得感觉。奇怪的是,从小家里胆子最小的我,别说是在殡仪馆里了,就是在夜里自己干个啥事都害怕,可姥爷在,真的内心里没有恐惧。我过一会,就站在棺材外,透过玻璃看看他,有时候冲他笑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哭,脑海里浮现得都是他得音容笑貌,姥爷是个严厉得人,对我的政策却宽大得没有边沿,一边宠着我,一边指着我笑眯眯地说:“惯大得孩子啊,没有好东西”,我每次听到姥爷这么说,便大声朝他嚷嚷:“怎么不是好东西啦!”他得眼睛眯得更厉害了,缩缩脖子,冲我做个鬼脸,我俩就一起乐起来。

姥爷总问:“你会做生意?你这么个糊涂蛋傻孩子,不会赔本吧?”

我就乐:“反正还没把自己赔进去。”

他说完才不管我怎么答,就自顾自地先乐起来。

后来,再回去看他,他已经不怎么爱说话了。遇见想凑到他身边得人,他总是摆手说:“走!你走!” 可每每我回去,他都招手,事宜我坐在他身边,我俩基本不对话,就那么默默地坐着,我陪着姥爷看无声的电视,我都不知道看了个啥,可是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姥爷再也不能示意我坐在他身边了。我都不能陪他整理遗容,我只能站在一个大门口,等他。就像小时候,在楼下等他下班,他总是那么晚,人家都开始吃午饭了,姥爷才回来,一听到街口得车喇叭,就知道是姥爷回来了,最愉快得当然是我,因为,他是早上拉我起床在严寒中锻炼得人,他是被我尿床冲醒得人,他是带我去吃最好吃得汤圆的人,他是教我掰羊肉泡馍的人,他是骑着二八自行车带我抓蝴蝶的人,他是傍晚领我散步给我讲故事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躺在那里,任我怎么伤心。

无论我多么不情愿,还是到了要和你说再见的时候。那层玻璃取掉了,我可以更真切地看到你,也是这生中最后的一眼,我不忍放手,不忍让人把你推离我的视线,人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匆匆,让我享受了你的辉煌,却没有等到你看到我的荣耀。

在姥爷眼里,我就应该是那个故事里每次都出现的小姑娘,勇敢、善良、坚韧......

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博格达峰,站得深沉,悠远,坚定。

这次,我记得了告别,

可是在心里,从未离开。


人生,好匆匆

一转眼,便是一生。

如果,没有和你的死别

我的生命中

没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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