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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生活

2022-07-31 02:22:04

我的高中生活

刚刚看了朋友转发的一篇文章,题目叫背馍,说的是上高中的事。不看罢了,一看,那时候的事情就提起一大串,历历在目,涌上心头。

我是八十年代末期在武功县的普集高中读书的。离家远,住校。周六下午回,周日下午来。来回都是走,为了少走路,就走小路。那路窄且闭塞,一上一下的,有时候要拽着树根爬。玉米高过头顶时候,莎啦啦的响,很害怕,同学们就结伴,唱信天游壮胆。雨天雪天,就难走,不小心滑倒了,一身的泥,摔到沟下,身子就疼。住校一周,没啥换,把干了的泥揉掉,衣服上还有泥印子,好在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话谁。

但在学校时间长,正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的多,就得背馍。母亲给我缝了一个大布包,一天三个,一周六天十七个,周六下午不吃,回家。中间不能多吃,吃多了后边就要饿肚子。外加一瓶咸菜。瓶子是玻璃的,可金贵呢!路上摔跤不要紧,不能把咸菜瓶子摔破了。那时候大一点的玻璃瓶得到医院找熟人要,不容易。我就把瓶子放中间,周围用馍撑着。

吃饭是交粮,再加钱换成饭票。路远背着去,一走几十里,同学们同行,互相帮着背。谁有自行车,大家就求着给驮去,满脸赔笑的感谢。

学校的宿舍是个大通铺,窗户被用砖封堵到只有上部一个小口。常有县城不好好学习的二流子不上课,坐宿舍玩,唯一的灯泡被打碎了。白天也漆黑,看不见。我不敢进宿舍,怕被他们打,只有晚上十点下晚自习,那些人走了,大伙儿才进去,手一摸,就知道自己的被褥在哪里。那时候人多,住宿紧张,被褥拉开,人钻进去平躺,不能侧身,要不被人一挤,我就没地方了。鞋袜衣服放褥子下边,当枕头,同时也是怕被人偷了,第二天没啥穿。

冬天冷,躺进被子,冰冷的死活暖不热,冻得发抖,就两人合铺,压两个被子,相互靠着取暖,很热火。

有同学给报社写信说我们宿舍没灯,记者来调查,学校就破天荒的安了灯泡,我进去后反倒不认识自己的被褥,从来没见过颜色,不适应。好在第二天又被打破了,就又摸。记忆中只有一次宿舍有灯。能看到人,眼睛不适应。

我们的馍都放教室课桌的下斗,我的同桌是县城娃,吃饭回家,不带馍,我就占用他的课桌放。书都放桌子上头。宿舍不能放,一是有老鼠,二是那些二流子吃,最气的他们不吃,要给你掰碎了尿。

学校有灶房,但只管打出饭,学生们都得圪蹴在露天的院子里吃饭。大家围成团。早饭是包谷珍,午饭晚饭是稀汤面条,多年从来没变。那饭太稀,吃不饱,可有汤,我们拿出一个馍,掰碎了泡进饭里头,馍酥,好下咽。

我有个同村的人当厨师,能给我多打点,打饭就常常是我的差事。可惜我没毕业,他就不干了。

打饭时候一千多人,只有四个窗口,每天有老师看着,才排队不挤。老师稍不留神,就挤开了。晚了没饭,我们为了早点打饭,几个人合作。一人不拿碗,其他人一推,他就挤进去,外边的人把碗叠放,饭票放碗里头,从人群头顶递进去。打好的饭一碗碗从人的头顶递出来。可碗得端平,要不就撒到别人头顶,厉害的打人,不厉害的骂几句。我们身上的饭渍一个压过一个,谁没有,就不是住校生。有时碗没有端好,一挤,掉地上会摔碎,所以都用洋瓷碗。但有时外边的人没及时接碗,里边的人看不见,只管递,被别人就接走了,所以我们碗上都写名字,得到处找。我经常丢碗,就被父亲骂,眼泪没少流。

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圪蹴在一排老师宿舍的房檐下,滴下的雨水在水坑里溅起落到碗里,是常事。我们就圪蹴在房檐外头,用身子挡水滴,把碗放靠墙一侧。

冬天冷,饭出来先暖手,再泡馍。碗里头的饭毕竟有点热量,咸菜瓶子一会就被冻地上,拿不走,又不敢使劲掰,怕碎了,就用水龙头的水浇,毕竟自来水有点热量。

夏天热,馍几天就出毛毛,我们用手一个个捋掉,可有些出怪味,我怕同桌嫌弃,就装上挂在教室窗子外,带馍的学生都这样,挂外边,多了,还能闻到味。老师没批评,就这样过了一个个夏天。后来一到夏天,母亲就给我烙锅盔,干燥不易坏,但太结实咬不下,只能泡饭里头,汤水吸收完了,就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咬。可能是那时候锻炼的,如今我吃甘蔗,不费力。谁要是能买个白生生软绵绵的馍吃,大家都羡慕,那是财东家的象征。

可能是那时候吃的馍和锅盔咸菜多,我到现在都不喜欢吃,能吃饭,绝不吃馍。吃面条,就喜欢干的,一带汤就怕,潜意识中一会就饿了。

我们那时候穿布鞋,一下雨,地上就有水坑,尽管我们捡高处走,但布鞋很能吸水,不久就湿透了,没办法,只能忍着,上课偷偷脱了鞋,能好受点。冬天冷,脚不停的轮回在地上摔,大家都一样,有时候踩着踩着,就成了共振,老师眼睛一翻,就消停了。自习课,大家尽情的摔呀踩呀的,没人管。

高中的学校在县城的郊区,是县里头最好的,窗子上有玻璃,不像初中用报纸糊。但冬天也冷,就两手揉搓取暖。手一到冬天,就肿起来,再涨就流血。我是冻疮,脚手都有,没好过。我就盼着能买到冻疮膏,可一直没有买,没钱!奇怪的是,到了大学,有暖气,没用那玩意,从此就好了,再不肿了,也不流血了。算是彻底治愈。

学校有个开水房,水很小,老师接一电壶,要十几分钟,我们拿个碗排队,一个自习的时间就没了,大家就不喝开水。洗澡去铁路对面的氮肥厂澡堂,得买票,舍不得,就去的很少。那儿一片的噪音,到处哧哧的冒蒸汽。是我那时候见过的最大化工企业,很羡慕。

如果说这是困难,当时真的不觉得有多苦。最害怕的是学校里被人打。县城里的孩子,好多不好好学习,他们有招工名额,或者考技校,不担心,我们要跳出农门,只有一条道,考大学。他们就在我们农村学生面前逞威风,我们不敢看他们,看的多了,就被无缘无故的打,还不敢还手,要站正,低头,心甘情愿的被打。我那时运气好,学的好,考试给他们抄,得到了保护。

那时县里的好单位就是农药厂,当年招工,一同学是商品粮,有资格,我替他考试,县长巡视考场,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官。后来那人给我一支钢笔。他进去当了工人,我们没有联系过,几年前回家,听说农药厂倒闭了,也不知他又去了哪里?

岁月是把杀猪刀,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同学们都天南海北的讨生活,那些尘封的岁月记忆,都忘了,看到背馍的故事,又想起,却直流泪。

粗人

2017/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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