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

嫩叶藏轻绿 繁葩露浅红 赏字时赏字 观印时观印 ​

2021-07-11 02:50:25

来自故宫武英殿张伯驹藏品展。


晋 陆机草隶书《平复帖》(临摹)

一上来即是晋 陆机草隶书《平复帖》,说他善章草,为文名所掩。

《平复帖》是存世名家法书(法书:传世著名书法作品之堪为楷模者谓之法书)中最古的一件,是汉字由隶书向楷书过渡的重要佐证。

比法书更吸引人的竟然是一大堆印章,比如宋徽宗赵佶的双龙小印,“宣稣”、“宣和”、“政和”以及张伯驹先生的“京兆”葫芦印、“张伯驹珍藏印”。


转——千年读懂《平复帖》作者:张星云

 奇古书法

张伯驹第一次见到陆机《平复帖》是在1935年北平举办的湖北赈灾书画义展上。

多年后,他在《春游琐谈》中回忆当时的情景:“晋代真迹保存至今,为惊叹者久之。”感慨之余,他发现自己甚至看不懂帖上的文字,“此帖书法奇古,文不尽识”。

实际上不只张伯驹,从《平复帖》有明确记录的唐以后1000多年间,许许多多文人学者试图解读,却没有一人能够读懂全文。全帖一共9行86个字,其中两个字因为纸张损坏脱落了,所以今天能看到的也就84个字。而时至明朝,收藏此卷的张丑仅仅认出了其中的14个字。到了清代,收藏家安岐曾试图在张丑的14字基础上进一步解讀,努力了几十年,也没再多认出半个字来,后来他在《墨缘汇观》里无奈地说:“其文苦不尽识。”近代,日本人梅园方竹在张丑的基础上试着又解读出6个字,但把第4个字“瘵”误读为“虏”。也就是说,1000多年来,众人仅认出了19个字。

启功曾说,唐宋以来,讲草、真、行书书法的,都追溯到晋人。而晋代名家真迹,至唐代所存已逐渐稀少,真迹多为唐太宗、武则天随葬。他们生前用摹本赏赐大臣,所以流传下来的也多为摹迹了。董其昌在题跋中评价《平复帖》说:“右军以前,元常以后,唯存此数行为希代宝。”这里的右军指的是王羲之,元常则是三国时期的大书法家钟繇。但清乾隆年所刻《三希堂法帖》中,居首位的钟繇《荐季直表》并不是真迹,明代鉴赏家詹景风早就有“后人赝写”的论断。何况此卷自从在裴景福处被人盗去后,已遭毁坏,无从得见。《平复帖》因此成了如今我国传世书法作品中年代最早的名帖,比王羲之的《兰亭序》早60多年。

“我们所谓宋代书法那么好,都是从王羲之的变革开始,如今我们把王羲之视为一个标准。王羲之变革之前,章草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而陆机的字是从章草向今草,从规矩写法向随意写法转化过程中的书法,启功管这种章草叫草隶,就是隶书的草写。实际上今天我们看到更多出土的简牍之后,更相信陆机的字更接近于原始状态下的章草。”故宫博物院书画部研究员王亦旻告诉本刊。

王亦旻说,《平复帖》不仅书法高古,所用纸、笔也同样高古。“专门研究纸张的潘吉星上个世纪60年代曾研究过《平复帖》的纸张,认为其书写所用的是一种麻纸。结合文献记载,这类麻料是当时制作纸张的主要原料,有的还辅以树皮、渔网等其他植物纤维,经过打浆、抄造而成,当时的工艺还不够成熟,因此纸面比较粗糙。还有,当时所用毛笔多是硬毫制成,且有硬芯,秃锋,写在这种纸上会比较涩,行笔速度也很慢,有一种古拙之感,如今我们使用的软毫笔要到北宋末年米芾的时候才有。此外《平复帖》是一封私人信札,有些内容表述隐晦难懂,这些因素都增加了此帖文字的辨识和理解难度。”

更直接的原因,是《平复帖》太古老了。古人说“纸寿千年卷八百”,而《平复帖》已经有1700多年历史,因此帖本身的保存状况并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本次故宫“张伯驹捐献展”,《平复帖》是展览目录的第一件作品,被放在了正对入口的最显眼位置,但展台里的并非真迹,而替之以高清照相影印的一件复制品。

《平复帖》的休眠时间极长,最近一次真迹展出,要回溯到13年前,在2005年上海博物馆“书画经典——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古书画藏品展”上展过两周。再往前是2002年秋,故宫博物院收购隋代章草作品《出师颂》后,社会上对该作品的真伪有争议,故宫于是组织了一场“铭心绝品——两晋隋唐法书名迹特展”,其中《平复帖》等真迹展出了9天。

据王亦旻介绍,一般来说字画修裱一次可以保持两三百年,《平复帖》最后一次修裱应是在明末,该帖的部分前隔水就是那时被裁换成了新的。1949年以后,故宫博物院对一批重要古书画进行了修裱,由于当时《平复帖》状况还不算最差的,所以并没被划入那批修复文物中。“如今它的伤况比较严重,每次开卷合卷都会增加其损伤的程度,重新再修裱难度很大,既要保存书卷上面所有文物痕迹的完整性,又要把各种伤况修补好,这需要对其做详细的论证和周密的准备,并请经验丰富的老一辈书画修裱师傅进行指导把关。目前,故宫正组织相关专家对这一类需要修复的国宝级书画作全面的评估。”因此,像《平复帖》这样比较脆弱的国宝书画,目前原则上尽量不开卷。

流传有序

1935年北平举办的那次湖北赈灾书画义展,不仅是张伯驹第一次见到《平复帖》,也是《平复帖》1700多年来第一次面向公众。

当年6月下旬,汉江平原遭遇特大水灾,灾民高达700多万人。为了救济灾区,北平书画界组织了一场赈灾义展,所得门票收入全部捐赠湖北灾区。当时溥儒将自己收藏的《平复帖》拿了出来参加展示,在文化界、书画收藏界引起了极大轰动,观者如云。溥儒是清恭亲王奕訢之孙,全名爱新觉罗·溥儒,字心畲。他的大哥溥伟承袭了爵位,成为清朝最后一位恭亲王,而溥儒则留学德国柏林大学,获得过天文和生物双博士学位。他幼承家学,精通经史和书画,回国后以绘画为业,并很快成为民国时期京派绘画的代表人物,被推为“北宗山水第一人”。他的画价高居琉璃厂第一位,与张大千一起被人们称为“南张北溥”。

尽管《平复帖》在元明期间被古董商拆配过,明董其昌之前的题跋都没有了,但作为清内府收藏,它依然被视为流传极为有序的古代作品。

北宋末年,书画鉴赏大家米芾就曾记载,陆机的《平复帖》是其所见《晋贤十四帖》中的一件。此帖前部月白绢条上有宋徽宗瘦金体题签,证明其曾为北宋宣和内府所藏,如今该帖是否真为陆机所书,徽宗皇帝的题签是主要判断依据。《平复帖》从宣和内府流出后,直到元代初年一直在民间,吴其贞《书画记》记载此卷后曾有元人张斯立、杨肯堂、郭天锡等人题的观款。明朝万历年间,此帖曾被韩世能、韩逢禧父子收藏,他们是当时著名的书画收藏家,像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珣《伯远帖》以及展子虔《游春图》、周昉《挥扇仕女图》等书画巨迹皆为其所藏。韩世能曾让很多人鉴赏过《平复帖》,董其昌的题跋就是那时所写。之后,此帖又经过张丑、、安岐的收藏,最终在乾隆时期入藏清内府。

然而,酷爱书画的乾隆凡是大内所藏名迹,无不一再题跋,为什么独有《平复帖》既未经题写,也无内府诸印,更没有刻入《三希堂法帖》?据成亲王永瑆《治晋斋记》载,此帖乃乾隆皇帝母亲孝圣皇后钮钴禄氏所藏,据推测因为此帖陈设在皇太后所居的寿康宫,乾隆就不便来欣赏题写。钮钴禄氏去世后,《平复帖》作为“遗赐”被赏给永瑆。从这时起,《平复帖》到了成亲王府,并传到第五世孙载治后,转被恭亲王奕訢收藏,奕訢去世后,小恭亲王溥伟继承了《平复帖》。

1911年清室不存,,为了筹备经费,将恭王府除书画之外的全部珍藏,约1000多件历代玉器、瓷器、青铜器,全部给了日本山中商会,但将《平复帖》等诸多字画留给了二弟溥儒。溥儒从此以“羲皇上人”和“西山逸士”自号,纵情书画。

20万元天价

湖北赈灾书画义展的同一年,溥儒到国立北平艺专任教,。

溥儒讲究排场,当时府中丫鬟、嬷嬷、仆夫之外,还有家务总管,有里外通报的门政大爷。出入汽车,除了加油、维修之外,司机、跟车、长随,一应人事费用花费极多。据台湾作家王家诚所写《溥心畲传》记载,溥儒对拜门的学生林熙说,当时他在北平艺专每月400元的薪水,外加自己画作的润笔,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开销。“每年开一次画展,收入不到两三千元,惹人家笑话,只好改作隔一年开一次。单笔的收入比较可观,但没有固定。所以不能不找一份固定的收入。”

像其他遗老一样,变古书画收藏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溥心畲传》中写道:“他(溥儒)除了把所珍藏的古书古画,出让或抵押,甚至慈禧太后头上戴的、赏给乃祖的一颗祖母绿宝石,他都托学生在上海、香港一带,物色主。”

同一年底,参与伪的溥伟在长春一个旅馆内去世。早已坐吃山空的溥儒为了给大哥办丧事,打算将手上所藏名作,唐韩幹的《照夜白图》以1000块大洋给上海古董商叶叔重。叶是定居欧洲的大古董商卢芹斋在中国的代理商,卢芹斋曾把唐太宗皇陵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到美国。

当时正在上海打理盐业银行业务的张伯驹听到这个消息后,给平津卫戍司令兼北平市长宋哲元拍了封电报,希望宋哲元阻止叶叔重转给外国人,以免国宝外流。可惜这封电报没能起到作用,《照夜白图》被叶叔重走并迅速转手给英国人戴维德,最终于1977年被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永久收藏。

为了阻止溥儒再把手上的宝贝给外国古董商,张伯驹在1936年底找到了北平琉璃厂悦古斋的少掌柜韩博文,托他转达,希望溥儒出让手上的《平复帖》,如果不愿意出手,需要用钱的话,也可以将《平复帖》抵押到盐业银行。韩博文转告溥儒的回复:“心畬(溥儒)现不需钱,如让,价二十万元。”

一年后,在文物收藏家叶恭绰举办的“上海文献展览会”上,张伯驹遇到了马上要去北平的张大千,他托张大千再与溥儒协商,表示自己愿意出6万大洋收《平复帖》。

张大千与溥儒交往极深。1927年春,溥儒在北平老字号“春华楼”宴请张大千及其兄弟,被视为“南张北溥”会面之始,此后张大千每每向友人赞叹这位“旧王孙”的身世风仪,并以“老师”相称。三四十年代张大千更是经常借居颐和园溥儒的“听鹂馆”,两人相约赏画,互题作品。但溥儒与张大千的这层关系同样没能帮到张伯驹收藏《平复帖》,张大千后来回复,溥儒依然开价20万大洋。

20萬大洋是什么概念呢?1921年,,把恭王府抵押出去的价格也就是8万大洋。再看,就在张伯驹通过张大千二求《平复帖》的同一年早些时候,张伯驹购包括《三希堂》晋帖中的王羲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以及李白《上阳台帖》,加上唐寅《王蜀宫妓图》、王时敏《山水》轴和蒋廷锡《瑞蔬图》轴,袁世凯庶务司长郭世五一起打包出让,要价也就20万。

张伯驹明白,《平复帖》叫价20万大洋,显然溥儒并不想。

溥儒葬母

1938年1月28日,张伯驹从天津乘火车回北平过年,在火车上巧遇了民国前教育总长、大藏家傅增湘。傅增湘告诉张伯驹,溥儒的母亲刚刚去世,正在筹钱为母亲办丧事,准备出售《平复帖》。

溥儒14岁丧父,与母亲项氏相依为命,可谓母子情深。虽然当时北平沦陷,社会秩序混乱,但以他的孝顺,母亲的丧事必须得办得有排场。像《照夜白图》一样,溥儒只能通过出让《平复帖》换钱。

根据后来傅增湘的题跋所记,其实当时消息灵通的白坚甫比张伯驹更早知道溥儒母亲去世的消息,托傅增湘购《平复帖》。白坚甫早年留学日本,他曾把多件国宝级书画文物介绍给日本人,溥儒家藏的唐颜真卿《自书告身帖》就是被他转给日本人的,如今藏在日本书道博物馆。傅增湘自述怕国宝外流,本就打算马上去找张伯驹商议,没想到在火车上偶遇。

张伯驹听后表示并不想乘人之危,可以将《平复帖》抵押在他那里,他先借给溥儒1万元办丧事。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傅增湘就给张伯驹回话说,溥儒要价4万元断,不用抵押。

本次故宫张伯驹捐献展的开幕研讨会上,文物鉴定专家傅熹年还复原了那一场景。作为傅增湘的孙子,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傅熹年记得《平复帖》是在他们家进行交割的,张伯驹用来《平复帖》的是4万元,装了满满四口袋,而不是一些传记书中所写的4万块大洋或金条。

张伯驹购得之后,是傅增湘先把《平复帖》带回家欣赏。“留案头者竟日,晴窗展玩,古香馣蔼,神采焕发。”后来傅增湘将《平复帖》送还张伯驹,并在帖后作了1300多字的跋,对此帖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一番考证,说自己与溥儒相识20年,见过后者所藏珍贵书画无数,但是从没见过《平复帖》真迹,助张伯驹购《平复帖》,是为了防止国宝外流。他写道:“余深惧绝代奇迹,仓促之间所托非人,或远投海外流落不归,尤堪嗟惜。乃走告张君伯驹,慨掷巨金易此宝翰,视冯涿州当年之值,殆腾昂百倍矣。嗟乎,黄金易得,绝品难求。余不仅为伯驹赓得宝之歌,且喜此秘帖幸归雅流,为尤足贺也。”

傅增湘写下长跋后,张伯驹也在后面作跋:“以项子京收藏之富,清高宗搜罗之广,而独未得此帖,余何幸得之,不能不谓天待我独厚也。”并还一连在卷上盖了7枚印章,足见他的欣喜之情。兴奋之余,他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平复堂”,还专门请人刻了“平复堂”的印章。当时北平已被日本人占领,国难当头,前程未卜,张伯驹用“平复”二字来祈平安之意。傅增湘也曾详细描述了《平复帖》所产生的“平复”心理作用:“不意垂老之年,忽观此神明之品,欢喜赞叹,心怿神怡。半载以来,闭置危城,沉忧烦郁之怀,为之涣释。”

溥儒转让《平复帖》给张伯驹的事,很快就传到白坚甫的耳朵里。白坚甫直接找到张伯驹,明确表示有日本人想购此帖,愿意出5倍的价格,20万元,但张伯驹拒绝了。

而得到4万元的溥儒,后来确实大办葬礼。《溥心畲传》中写道:“项夫人丧事,在锦萃园中办理。喜庆宴客、娱乐用的大戏楼,用素布遮成庄严肃穆的灵堂,做过七七后,移灵什刹海边的广化寺开吊,丧礼之隆重,,依然轰动一时。丧期,僧、道、番尼群集念经,超度亡灵。”

1949年10月18日,新中国成立不久,溥心畲藏在一艘小船里,从上海偷渡至舟山群岛,又从舟山辗转赴台,并于台湾师范大学执教。溥儒后来很少提到他文物的事,《溥心畲传》中只写道:“为办理项夫人丧事,溥心畲将珍藏半生的无价之宝陆机《平复帖》质押于人,此后永远与他绝缘。”

而收藏《平复帖》,迅速奠定了张伯驹在民国时期书画收藏界的重要地位。得到此帖的张伯驹,将功劳送给了傅增湘,晚年他在《素月楼楹联》里说他会将《平复帖》“除夕日取来于沅叔(傅增湘)家同观”。每年清明,也會约傅增湘“去旸台山大觉寺同看杏,于花间共筑二亭,一名倚云,一名北梅”。,张伯驹送挽联:“万家爆竹夜,坐十二重屏华堂,犹记同观平复帖;卅里杏花天,逢两三点雨寒食,不堪再上倚云亭。”

张伯驹花重金完成收购,但有人读懂此帖全部文字,还要等到1942年。

启功释文

收得《平复帖》三年后,1941年6月,张伯驹在上海经历了著名的绑架案。历史上始终有一种说法,绑匪索要300万赎金,就是看上了他的字画,尤其是《平复帖》,希望他通过字画来赎身。但张伯驹特别向妻子潘素表示,他所藏的字画不能动。

1942年2月,潘素通过各方借款交了40万元赎金,张伯驹获救。不管借绑架取《平复帖》的传言是否属实,绑架案确实使张伯驹的内心产生了变化。他立下遗嘱,让潘素成为自己所藏字画继承人。随即又请清苑郭立志摄影,通过琉璃厂豹文斋纸店,将《平复帖》的照片录入《雍睦堂书法帖》一书中。这是《平复帖》第一次影印出版。

《雍睦堂书法帖》选辑了自晋唐至清末39位书法家的墨迹,编辑郭立志委托启功审定全书。借着这次机会,启功将自己研究多年解出的《平复帖》释文刊登在《雍睦堂书法帖》中。他不仅译出全文,还把偏旁残损的5个字补读出了3个。这是《平复帖》有史以来第一次完整释文,尽管张伯驹对释文提出了多处不同见解,但他还是大体上肯定了启功。60年代启功又对释文多次做出调整。他在1961年《〈平复帖〉说并释文》中写道:“我在前二十年也曾释过十四字(张丑所识十四字)以外的一些字,但仍不尽准确。后得见真迹,细看剥落所剩的处处残笔,大致可以读懂全文。”

1700多年来,人们头一次知道《平复帖》中写的是什么内容。全文大意是:彦先身体瘦弱多病,担心他很难痊愈康复,刚得病的时候,如果及时救治,不致如此。能维持到现在这个样子,已值得庆幸了。现在又有儿子照顾,可以无虑了。吴子杨第一次来我家,没尽到地主之谊。这时临将西行,再来相见,言谈举止,器宇轩昂,与以前大有不同了。思想前卫,应是他具有的,应予称赞。夏伯荣因为寇乱阻隔,得不到他的消息。

( “彦先羸瘵 ,恐难平复,往属初病,虑不止此,此已为庆。承使唯男,幸为复失前忧耳。吴子杨往初来主,吾不能尽。临西复来,威仪详跱。举动成观,自躯体之美也。思识量之迈前,势所恒有,宜称之。夏伯荣寇乱之际,闻问不悉。”)

《平复帖》影印并刊登释文3个月之后,张伯驹从王绍贤处借了3000元钱,潘素变了首饰,夫妇两人带女儿和全部书画藏品,逃离抗日战火中的北平,举家搬去了西安。临行前张伯驹让潘素把《平复帖》缝在衣服里,自己随身携带。

1947年,王世襄向重回北平生活的张伯驹借阅《平复帖》,作《西晋陆机平复帖流传考略》。在王世襄《〈平复帖〉曾藏我家——怀念伯驹先生》一文中,他回忆道:“我和伯驹先生相识颇晚,1945年秋由渝来京,担任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工作,由于对文物的爱好和工作上的需要才去拜见他。旋因时常和载润、溥雪斋、余嘉锡几位前辈在伯驹先生家中相聚,很快就熟稔起来。1947年在故宫博物院任职时,我很想在书画著录方面做一些工作。除备有照片补前人所缺外,试图将质地、尺寸、装裱、引首、题签、本文、款识、印章、题跋、收藏印、前人著录、有关文献等分栏详列,并记其保存情况,考其流传经过,以期得到一份比较完整的记录。上述设想曾就教于伯驹先生并得他的赞许,并说:‘你一次次到我家来看《平复帖》太麻烦了,不如拿回家去仔细地看。’”

王世襄详细记述了看帖时的情景和心情:“到家之后,腾空了一只樟木小箱,放在床头,白棉布铺垫平整,再用高丽纸把已有锦袱的《平复帖》包好,放入箱中。每次不得已而出门,回来都要开锁启箱,看它安然无恙才放心。观看时要等天气晴朗,把桌子搬到贴近南窗,光线好而无日晒处,铺好白毡子和高丽纸,洗净手,戴仁白手套,才静心屏息地打开手卷。桌旁另设一案,上放纸张,用铅笔作记录。……《平复帖》在我家放了一个多月。才毕恭毕敬地捧还给伯驹先生……后来根据著录才得以完成《西晋陆机平复帖流传考略》一文。”

由此,王世襄这篇介绍递传的文章,与启功、徐邦达的释文,一起成为《平复帖》目前为止最为权威的研究。

“老一辈学者基本已经把《平复帖》研究到一个极限了。”故宫博物院书画部研究员王亦旻介绍说,“与他们相比,我们现在并没有看到更多的资料。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很难有突破性的研究。关于释文的进一步确认,以及这封信是写给谁的,到底是不是陆机所写,这些老一辈学者们难以解决的疑惑,我们现在也解决不了。”

1956年,张伯驹将收藏的《平复帖》无偿捐献给国家,他后来在《陆士衡平复帖》中感慨地写道:“在昔欲阻《照夜白图》出国而未能,此则终了夙愿,亦吾生之一大事。”

〔参考资料:《新中国捐献文物精品全集 张伯驹、潘素卷》,中国文物学会主编;《国宝传奇:张伯驹》,荣宏君著;《烟云过:张伯驹传》,郑重著;《溥心畲传》,王家诚著;《张伯驹年谱》(未出版),荣宏君编著〕(完)

读罢这里,再翻阅傅儒楷书《心经》,感觉好赞叹好美!


李白《上阳台》帖

宋徽宗瘦金书题签:“唐李太白上阳台”。

“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

同样,是满满的、让人目眩神迷的印章。以及主文后无数的题跋。

右一:“太白此帖语文集所不载,宋徽宗跋乘兴踏月云云,别是一帖,见于《宣和书谱》,盖泛论白书,非专指是帖也。观其笔气豪逸,非他人所能赝托,张晏以下诸跋,亦皆可据其为青莲遗墨不妄耳。”(乾隆)


右二:太白尝作行书“乘兴踏月,西入酒家,不觉人物两忘,身在世外”一帖,字画飘逸,豪气雄健,乃知白不特以诗鸣(名)也。(宋徽宗)


再过来,赫赫上下两枚印章,乾隆印“八徽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翻阅这位十全老人的玺印资料,转载如下:

乾隆帝一生拥有玺印1800多方,独冠帝王之首,是他爷爷康熙的15倍,是他父亲雍正的11倍。

乾隆在位时,刻的第一方皇帝玺印,内容就是“乾隆御览之宝”。作为富有四海的君王,乾隆一生拥有“乾隆御览之宝”共有8方,其玺印材料极为丰富,仅玉就有碧玉、白玉、青玉、墨玉等等。

现存最有价值的还是“八徴耄念之宝”。它是乾隆在位55年,为庆祝其80寿辰制作的,在乾隆玉玺中算是比较大的一枚。


元代张晏跋曰:“谪仙(李白)书传世绝少,尝云,欧、虞、褚、陆真书奴耳。自以流出于胸中,非若他人极习可到。观其飘飘然有凌云之态,高出尘寰得物外之妙。尝遍观晋,唐法帖,而忽展此书,不觉令人清爽。时沉香亭,待醉,高力士脱靴,宜多时?大德九年岁在乙巳正月二十五日,集贤学士张晏敬书”。


元代书法家欧阳玄:唐家公子锦袍卷,文采风流六百年。不见屋梁明月色,空余翰墨化云烟。


有关主作品后数目繁秩的题跋,在知乎上看到一个有意思的解释:

转——

作者:知乎用户

书、画,题跋、印章之间互相联系,互相增益,使之成为统一的整体,是中国书画史上一种很有意思的现象。


一种题跋是书家的互捧,典型的宋三家苏黄米,他们都私下关系不错,苏东坡写一《寒食帖》,黄庭坚在旁边写一观后感,说写得不错,文采风扬。米芾写一《苕溪诗帖》,黄庭坚在旁边大赞牛逼啊牛逼超常发挥,黄庭坚写一作品,米芾也在旁礼尚往来捧一下。这样子作品的艺术价值也翻了一番,都是名家,相映成趣。几人抱成一团力量就强大了,如黄庭坚,是以诗出名的,字一般般,若自己单干,在宋这种遍是牛人的时代就湮没了,因为在苏米作品旁边看到他的字,觉得风格强烈,黄就被后人发掘出来了。后世的书家也是这么回事,在那时代,字写得好的人太多了,在一流层面有一万人,水平都差不多,真正流传后世就一人,为什么呢?埋头苦练是不行的,像米芾,他的行书技术在历史数一数二了,皇上点的书画博士,他喜欢利用职务之便收名帖名画题个跋,他喜欢二王,所以后世二王的作品,经常会看到他的影子。董其昌,为什么被称为「帖学之王」,他身居高位,手下过去的东西不计其数,玩得很炫,每拿到一帖,就把其风格吃透,用同样的风格在后面写一跋,所以在书画史上想不出名都难,经常会碰到他。


二是藏书跋,有种到此一游的味道,有大财主特有钱,想在历史留个名,怎么办?一个法子就是巨资收名书名画,用发抖的手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有自知之明的,会送给名家高官题,,有的会在月圆之夜邀一群有文化的朋友,赏花吟诗喝酒后,把作品摆出来在上面写某年某月某某某某人共赏。方寸之间的争夺激烈到白热化,有人把作品弄过来一看,没地方可题了,瞧一名气弱没水平的,刷一层浆糊用纸一盖继续。


历史上最大的藏家是皇帝,内府藏的东西,不计其数,有名的「淳化阁」「三希堂」等,皇帝对某位文臣的肯定,就说我这有一羲之的帖,帮朕题个跋呗,这对大臣来说是件祖坟冒青烟的大恩赐,吃素焚香三日沐浴更衣,毕恭毕敬用最工整的小楷最端正的文词把这跋写了,这种题跋水平最高,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儒臣。康熙雍正的字算不错的,但是自己题得少都让给大臣。但后来就出了二逼皇帝弘历,这靼子自认为文采直追李后主书画能比宋徽宗,其实水平是狗屎还比不了其父和祖父,御藏的字画就遭了殃任他涂鸦,他最爱的是王羲之《快雪时晴帖》,他这辈子看过这帖三十多次,每看一次就写个几百字的读后感,快雪帖总共28字,乾隆在上面写了上万字的感想,冯版兰亭,他的字是最扎眼的。他用的印章是最大最霸气最扎眼的,碗那么大一个,古稀天子之宝、三希堂精鉴玺、乾隆御览之宝,糟蹋了许多东西。


总之,就像BBS的帖,主帖很精彩,跟贴更精彩,有皇帝、名臣、大儒、大书家、大藏家、富商捧场,它才会火有身价。再是这种东西内容底蕴丰富,多重保险基本赝不了,拿上拍市场也是很放心的东西,所以,题跋也成了作品的一部分。


补充:对于黄山谷,前面的评价偏颇了,真正了解后,黄山谷在宋四家里排第二名副其实。黄山谷文学上开创江西诗流派,书法上,黄山谷是宋唯一的草书大家,他是草书流变的一个分水岭,有「草书至山谷一变」之说。(完)


唐杜牧《张好好诗》(复制品)

行书。杜牧传世墨迹仅此一件。

双龙小印、宣和、乾隆御览之宝、宣统御览之宝等等都很清晰。


历代印章的流传变迁,以下摘自《国宝传奇——张伯驹》(作者:荣宏君)

晚唐杜牧的诗稿《张好好诗》,穿越了300年的风雨,流传到了北宋一位著名的书画皇帝手中,这位皇帝就是宋徽宗。宋徽宗是一位画家,也是一位诗人,他对小杜的诗喜爱有加,把杜牧的书法更是当成宝中宝。徽宗用泥金题写了“唐杜牧张好好诗”的题签,并在题签下面盖上双龙玉玺。还在诗稿上加盖了“宣和”“政和”“内府图书之印”等5枚收藏印章。在宋徽宗主编的《宣和书谱》卷九中,更是称赞杜牧的书法:牧作行、草,气格雄健,与文章相表里。就是说,杜牧写的行草书,气韵和风格雄浑健美,与他文章的格调是统一的。

南宋的时候,《张好好诗》卷又被一代奸相贾似道收藏,贾似道在手卷上留下“秋壑图书”的收藏印章。到了元代,《张好好诗》被收藏家张金界奴得到,张金界奴是元代的收藏家,身世不可考证。《张好好诗》卷上盖有“张氏珍玩”和“北燕张氏家藏”两方收藏印章。

进入明朝,著名的收藏家项元汴收藏到《张好好诗》。项元汴,字子京,号墨林,浙江嘉兴人,明代最为著名的收藏家、鉴赏家,书画家。项元汴曾经得到过一架铁琴,琴上刻有“天籁”两个字,所以他就把自己的藏书楼命名为“天籁阁”。项元汴出身名门望族,富甲一方。他博雅好古,醉心翰墨,厌倦科举考试,天性不喜欢做官,所以就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收藏和鉴赏上,比如李白的《上阳台帖》就曾被他收藏过。项元汴得到《张好好诗》后经常拿出来欣赏,他先后在卷上加盖了“天籁阁”“项元汴印”“项子京家珍藏”“项墨林鉴赏章”和“项墨林父秘籍之印”等十多枚收藏印章。

明代的书画家、鉴赏家董其昌对杜牧在书法艺术上的成就评价很高。董其昌字玄宰,号香光居士,松江华亭人,就是今天的上海人。万历十七年进士,官至南京礼部尚书。董其昌擅画山水,是山水画“南北宗”的倡导者,“华亭画派”的杰出代表,他的画和画论对明末清初的画坛影响很大。董其昌年轻的时候在项元汴家当过家庭教师,所以他曾经有机会多次鉴赏《张好好诗》,董其昌后来摹刻他平生所见到的晋唐以来的珍贵墨迹《戏鸿堂帖》,特意把杜牧《张好好诗》收入帖中。董其昌对《张好好诗》非常推崇,他认为杜牧的书法,深得六朝人的神韵,书法大家颜真卿和柳公权以后,晚唐真正称得上书家的只有温庭筠和杜牧了。

进入清朝,,当时大将军年羹尧也曾经鉴赏过《张好好诗》,他还在卷上题写了:双峰积雪斋年羹尧观。

前些年,一部电视剧《雍正王朝》把年羹尧刻画成飞扬跋扈的一介武夫,其实年羹尧自幼读书,康熙三十九年中进士,供职翰林院,曾多次担任四川、广东乡试考官。年羹尧政务之余,喜爱收藏,珍藏了许多古代书画精品。年羹尧被雍正抄家后,这些书画都被罚没收归内府。

,《张好好诗》卷就进入了乾隆内府,被乾隆皇帝收进《石渠宝笈初编》一书中。杜牧的手迹从乾隆朝开始就一直深藏在皇宫,直到溥仪把它带到长春,在小白楼文物流失案中被伪士兵抢劫,最终又被琉璃厂书画商人靳伯声到手。

靳伯声将《张好好诗》带回北京后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秘藏起来待价而沽。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0年6月,时任国家文物局文物处副处长的张珩得到消息,托了很多关系才把《张好好诗》卷拿到手。关于杜牧的这卷书法,著名文物鉴定家张珩在少年时期就看到过印刷本,印象极深。张珩对这件书法评价也很高:今世所传唐人墨迹,聊聊可数,如此确然无可置疑者,尤若晨星,况又是自书诗稿,经《宣和书谱》著录,传流有绪,真瑰宝也。——张珩《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

面对着这件稀世瑰宝,张珩极力建议国家文物局局长郑振铎,希望由故宫购。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国家财政紧张,郑振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收购。张珩被迫把《张好好诗》退还给了靳伯声。眼看着国宝不知去向,而自己又没有财力挽留,张珩这个时候就想到了老朋友、大收藏家张伯驹。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伯驹,希望老友能够留下这件国宝。张伯驹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往琉璃厂,没想到,《张好好诗》卷已经由靳伯声让人带到上海兜售去了。张伯驹连忙找到墨宝斋的掌柜马宝山,在马宝山的积极斡旋下,靳伯声从上海追回了《张好好诗》。他向张伯驹开价40两黄金,因为当时政府管制黄金,最后折算成5000元人民币,张伯驹才将《张好好诗》卷收藏到手。

得到了杜牧唯一传世的书法真迹《张好好诗》卷,让张伯驹兴奋不已,甚至一连好几天他都和这卷诗稿同床共眠。张伯驹并对这件书法做了详细的考证:樊川真迹载《宣和书谱》只有此帖,为右军正宗,五代以前、明皇以后之中唐书体。——张伯驹《丛碧书画录》

伯驹先生认为,杜牧传世的书法真迹只有《张好好诗》这一件。杜牧是王羲之书法艺术的正宗继承者,他的书法也是标准的五代之前和唐玄宗之后的代表的书体。张伯驹在手卷上加盖了“京兆”和“张伯驹珍藏印”等收藏印章,夫人潘素也第一次在丈夫的收藏品上加盖了自己的名章“吴郡潘素”。

张伯驹收藏古今书画众多,但他把杜牧的《张好好诗》卷和陆机的《平复帖》以及展子虔的《游春图》看做他平生最得意的三件藏品。所以他还特意浓墨重彩地填词《扬州慢》,在《张好好诗》卷尾题跋以抒怀。

张伯驹亲题《扬州慢》:秋碧传真,戏鸿留影,黛螺写出温柔。喜珊瑚网得,算筑屋难酬。早惊见人间尤物,洛阳重遇,遮面还羞。等天涯迟暮,琵琶湓浦江头。盛元法曲,记当时诗酒狂游。想落魄江湖,三剩薄幸,一段风流。我亦武陵年少,如是梦醒青楼。奈腰掺输,空思骑鹤扬州。

北宋黄庭坚草书《诸上座帖》(复制品)这是黄庭坚为友人李任道所录写的五代金陵僧人文益的《语录》,全文系佛家禅语。如下:

诸上座为复只要弄唇嘴,为复别有所图,恐伊执著。且执著甚么?为复执著理,执著事,执著色,执著空.若是理,理且作么生执?若是事,事且作么生执?著色、著空亦然。

山僧所以寻常向诸上座道,十方诸佛、十方善知识时常垂手。诸上座时常接手,十方诸佛、诸善知识垂手处合委悉也。甚么处是诸上座接手处,还有会处会取好。莫未会得,莫道揔是都来圆取。


诸上座傍家行脚,也须审谛,著些子精神,莫只藉少智慧,过却时光,山僧在众见此多矣。


古圣所见诸境,唯见自心。祖师道:不是风动、皤动,风动、幡动者心动。但且凭么会好,别无亲於亲处也。


僧问:如何是不生灭底心?向伊道:那个是生灭底心?僧云:争奈学人不见。向伊道:汝若不见,不生不灭底也不是。


又问:承教有言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学人如何解?向伊道:汝甚解前问已是不会古人语也,因甚。却向伊道:汝甚解,何处是伊解处,莫是于伊分中便点与伊,莫是为伊不会问,却反射伊么?决定非此道理,慎莫错会。


除此,别又如何商量?诸上座若会得此语也,即会得诸圣揔持门,且作么生会?若会得一音演说,不会得随类各解,凭么道莫是有过无过,说麽莫错会好。


既不凭么会说一音演说,随类得解。有个下落,始得,每日空上来下去,又不当得人事,且究道眼始得。古人道一切声是佛声,一切色是佛色,何不且恁么会取。(完)


(转)此书学怀素的狂草体,笔意纵横,气势苍浑雄伟,字法奇宕,如马脱缰,无所拘束,尤其能显示出书者悬腕摄锋运笔的高超书艺。

黄庭坚《山谷自论》云:“余学草书三十余年,初以周越为师,故20年抖擞俗气不脱,晚得苏才翁、子美书观之,乃得古人笔意。其后又得张长史、僧怀素、高闲墨迹,乃窥笔法之妙;于燹道舟中,观长年荡桨,群丁拔棹、乃觉少进,喜之所得,辄得用笔。

转网络:禅宗是融入了中国道家,儒家的传统学术内容的纯粹士大夫的;书法则是依靠运动的线条在有意无意之间,表现作者内心秩序,创造独特意味的艺术。他们在本质上有许多共同点。“禅味书法”就是两者自然结合的产物。禅与书法得以实现融通的契合点,比较突出的观点有“境界说”,“入定说”,“禅味书法说”,“本心说”等。所谓的禅味书法,就是主要依据禅宗思想创作的,注重表现书家‘禅家式’心灵的书法。”(杨谔《书法研究》)

贯古通今,可以说禅味书法具有三个方面的特征:一是空寂绝尘;二是清丽潇洒;三是狂放纵逸。禅与书法有许多共同之处,这也正是很多书法家参禅悟道的缘由。

张旭、怀素作草皆以醉酒进入非理性忘我迷狂状态,纵笼挥洒,往往变幻莫测、出神入化。黄庭坚不饮酒,其作草全在心悟,以意使笔。然其参禅妙悟,虽多理性使笔,也能大开大合,聚散收放,进入挥洒之境。而其用笔,相形之下更显从容娴雅,虽纵横跌宕,亦能行处皆留,留处皆行。

正由此,黄庭坚开创出了中国草书的又一新境。一扫早年仿苏习气,找回了黄氏自家面目。

可以说,黄庭坚的《诸上座帖》狂草,一扫僧家温文和雅、清淡圆逸之“僧气”,代之以粗犷豪放,老辣恣肆的文气。黄庭坚是具有艺术自觉意识的书家。他在进行草书创作时,并非照袭古人笔法,而是融会贯通,将古人的笔法灵活运用,使用笔灵活自如,更显自然率意之趣。

他的狂草作品内容大都是别人的诗文和禅家语录。从内容来看,黄庭坚是参禅之人,其对禅道的理解自然耳熟于心,同时,由于抄录禅语,自然在抄写过程中,内心得到净化,从内心深处感知禅道。

他狂草的书写可谓一波数折,尽抖擞之气,令笔画游动有余,从而使他的作品更加狂纵,更显其豪放的性情。(完)

少时因课本中的《核舟记》,除了记得“清风徐来 水波不兴”,以及“山高月小 水落石出”外,对苏轼、佛印、黄庭坚有莫名好感。长大后读东坡诗,

稽首天中天,

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

端坐紫金台。

再如他的——

溪声尽是广长舌,

山色无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

他日如何举似人。

第一次听到: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听到叶曼先生讲到这些有趣的偈子和故事,比如:

【谒护国此庵元禅师,夜语次,师举东坡《宿燕林偈》(原偈中云: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且曰:‘也不易到此田地。’

庵曰:‘尚未见路径,何言到耶?是门外汉耳。’

师通夕不寐,乃晓钟鸣,去其秘畜,以前偈别曰:‘东坡居士太饶舌,声色关中欲透身;溪若是声山是色,无山无水好愁人。’特以告此庵。

庵曰:‘向汝道是门外汉。”师礼谢。】

——《五灯会元·天竺证悟禅师》

还有最后那首偈子——《庐山烟雨》:

庐山烟雨浙江潮,

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还来别无事,

庐山烟雨浙江潮。

再分享两首东坡居士的诗——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阳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琴诗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与君指上听!

在《语录》后黄氏又作大字行楷书自识一则,结字内紧外松,出笔长而遒劲有力,一波三折,气势开张,一卷书法兼备二体,相互映衬,尤为罕见,是其晚年杰作。


此是大丈夫出生死事,不可草草便会拍。盲小鬼子往往见便下口,如瞎驴吃草样。故草此一篇,遗吾友李任道。明窗净几,它日亲见古人,乃是相见时节.山谷老人书。


范仲淹《道服赞》

因这手小楷实在漂亮,百度查找了书者董誥,大大牛人一枚。

董诰,(1740-1818),浙江杭州富阳人。董邦达之子。工诗古文词,书法宗王羲之、献之,又能於一粒芝麻-[天下太平]四字。山水禀承家学,雅秀绝尘,晚宗宋、元。为人和易,一时寒畯多得其授画法。

乾隆 二十八年(1763),中顺天乡试举人,次年进士,殿试名列一甲第三,乾隆帝以其系大臣子,改置二甲第一,为传胪,授翰林院庶吉士,充国史三通馆协修,武英殿纂修。散馆后,改任编修。
董诰历任礼、工、户、吏、刑各部侍郎,《四库全书》副总裁,奉命辑《满洲源流考》,充武英殿总裁,以至文华殿大学士。

四十四年,任军机大臣,旋任户部尚书,两次图形紫光阁。其时,和珅用事,排除异已。董诰支拄其间,遇事多所救正。及嘉庆这即位后,又襄赞之,卒能歼除巨憝,朝纲不坠。
董诰位极人臣,出入禁中40年,供职勤恪,进止皆有常度;熟谙掌故,政事得失,皆能洞鉴本源。朝见时,凡有献纳,皆面陈之,不用奏牍。平生所学,在一“诚”字,以为天下无不可与外之人;而人亦未有敢侮之者。

亦擅绘事,其所进呈画本,均经乾、嘉二帝亲笔题咏,收于《石渠宝笈》第三编。作有《西湖十景图》。

清嘉庆时,给浙江省杭州富阳区湖源乡窈口村潘氏友于堂(新厅)题写对联一副,内容为“古今来几许世家无非积德,天地间第一件事还是读书”
嘉庆二十三年(1818),再次上疏乞休,命以太保大学士致仕,在家支食全俸。十月,病剧而卒。嘉庆帝亲临祭奠,御制哀诗有“只有文章传子侄,绝无货币置庄田”之句,赐谥文恭。墓葬蛇浦村(今属新桐乡),有御制碑文,今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楹联丛话》卷十有这样一则记载:富阳董诰身为太平宰相三十年,两次被画像于紫光阁中,勋名之盛,一时罕有伦比,而身后情况,乃似寒门。侍讲学士潘芸阁,名锡恩写有一副挽联云:“珠玉自天题,计两番紫阁图形,早有丹青传相业;楼台无地起,综卅载黄扉翊化,惟将清白表臣心。”

这则挽联确确实实是对董诰生平业绩的真实概括。在紫光阁中两次图形画像,可以说是“圣德伟望”,青史留名了;但三十余年历事朝廷,身前死后,而家境仍似寒门,惟有两袖清风。难怪嘉庆皇帝要去亲自祭奠,并作挽诗悼念。
“嘉其父子历事三朝,未尝增置一亩之田、一椽之屋,命刻诗于墓,以彰忠荩。”(见《清史稿·董誥传》


黄山谷的题跋


呜呼道服非儒也 而文正有取焉 其自清自洁之谓岂诬也邪 然则纡青曳紫面自蒙 不洁者诵此多芒刺矣 弘治十年夏四月朔后二日刑部郎中 赤城卢濬拜题于姑苏□馆


转——《国宝传奇——张伯驹》(作者:荣宏君)

范仲淹的《道服赞》本身珍贵,但上面的一段题跋尤为罕见。

1946年的一天,张大千匆匆忙忙从上海赶到北京,一到北京就直奔琉璃厂。他来到琉璃厂的论文斋,要找老板靳伯声,可是靳伯声却让店伙计撒谎,说自己外出,避而不见张大千。靳伯声和张大千这两人可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这靳伯声早年还是因为贩张大千作伪的假画,而淘到人生第一桶金,两人虽然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但是毕竟认识多年,不至于闭门不见吧。那么张大千找靳伯声到底有什么事?原来,靳伯声刚从关外购了一批“东北货”,什么是“东北货”呢?就是民国时期琉璃厂书画商对长春“小白楼”流失的清宫旧藏书画文物的简称。

我们常说在商言商,靳伯声是一位很有心机的书画商人,这次东北之行收获满满,不但到了晚唐杰出诗人杜牧的书法《张好好诗》,而且还幸运地收购到北宋第一名臣的一件重要书法作品。靳伯声同样把这件书法高价给了张伯驹,发了一笔横财。、军事家、文学家范仲淹,这件书法作品也就是范仲淹的《道服赞》。

《道服赞》,小楷,纸本,纵34.8厘米,横47.9厘米,共8行,97个字。《道服赞》中所说的“道服”,顾名思义,就是指道士所穿的服装。“赞”呢?是我国古代的一种庄重的文体,常用四言韵语写成,主要用来颂扬人和物,以情调激扬、风格精炼为标志。《道服赞》就是范仲淹为他的同年友人“平海书记许兄”所制道服撰写的一篇赞文。

《道服赞》自身珍贵性不必多说,但张大千却同样看重这件书法作品后面的一段题跋,这是谁的题跋呢?他就是张大千的四川同乡,北宋的一代画竹大师文同。文同字与可,是北宋的著名画家,尤其是以画竹名扬天下。

文同一生最爱竹子,他认为“竹如我,我如竹”,作画强调“意在笔先、神在法外”,文同画竹,注重写生,对竹子的生长规律和特征了然于胸。他曾总结自己的画竹经验:“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这就是成语“胸有成竹”的出处。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也喜欢画竹,文同与苏东坡是至亲表兄弟,两个人经常相互唱酬,诗词往来,在美术史上正是他们两人确立了“梅、兰、竹、菊”的文人画传统题材。文同一生画竹无数,苏轼曾称赞他为“诗、词、画、草书”四绝,但遗憾的是,今天文同仅有一件《墨竹图》传世,这也是世所公认的唯一真迹。更加遗憾的是《墨竹图》上并没有文同的书法落款,只是在画面上留下了一枚“文同与可”的印章。

就目前所知,文同书法墨迹传世极少,存世的文同书法只有两幅行书的题跋。一件是写在东晋书法家王献之《送梨帖》后面的23个字:治平乙巳冬至,巴郡文同与可久借熟观。时在成都回车馆。但是,据说这段题跋只存文字档案记录,真迹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件就是范仲淹的《道服赞》手卷上的题跋。

“希道比部借示文正词笔,观之若侍其人之左右,令人既喜而且凛然也。”

熙宁壬子孟夏丙寅,陵阳守居平云阁题,石室文同与可。(网图,与可是文同的字)

看展时不知道这件轶事,没有刻意留意文同真迹,资料说东坡画竹师自文同。

苏东坡《枯木竹石图》

贴一首文同的《山樱》——

岩壁自丛丛,年华寂寞中。偶因移晓雨,似欲占春风。

嫩叶藏轻绿,繁葩露浅红。孤根知幸否,从此对雕栊。

北宋蔡襄《自书诗》



宋高宗赵构小楷《节南山之什图题诗》


PS:整理照片,了解其背后的故事。内容来自网络。

赏字时眼里无章,观印时眼里无字。

嫩叶藏轻绿,繁葩露浅红。协调。

图片源自网络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陕西小吃美食价格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