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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的同学会

2022-06-09 01:57:17

按:今天再推送一篇老朋友张奂才先生的作品,奂才兄称是一篇小说,但或许也可以当作一篇生动的非虚构作品看。 





那晚我一直在做梦,梦见我的很不一样的同学会,一队队长长的队形,像是上学出操一样的齐整,还有人在旁边叫“一二一”“一二一”,然后每个人都雄赳赳的手里都撰着一百块钱,步调整齐的走进一家酒店(不是到到老师哪交学杂费住宿费等等)。

 

大家本来都高高兴兴。说是我们还像从前,有车没车的都走着去,同学像从前没有后来的职务高低,没有后来的钱多钱少,没有后来的高低贵贱,就简简单单纯纯洁洁的吃顿饭。可是后来后来后来越来越不象样,有人说今天这饭敞开吃,钱不够他包葫芦头。他一说大家就有点不高兴了,不是说好了的谁也不准摆威风呢。后来后来就愈来愈不象样,有人直接发发名片,写他是什么什么老总?有人说到医院找我,我是院长床位挂号先行。有人说犯了事找他,,结果结果?一团欢喜,皆大高兴……醒来我高兴的对老婆说,做了个梦,做了个好梦。

 

 

那天我会同学妹,我头一回想起她是我的同学妹,呵呵!要不是那次同学会,我确实想不起我竟然还有个同学妹?而我竟然跟她是一个村,一个队,一个巷子,出来进去,差不多每天都照几回面?咋搞的?我可能想到的是她是跟我一个村的,在一个生产队,并且是一个巷子的邻里,她是我的一个发小的媳妇……而她现在居然还是同学妹?

 

说起来我是知道她是我的同学妹的,多少年以前?呵呵,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团粉端端的脸,两片柳叶一样的眉……要说心里没有一丝的不安分的想法?不记得了。怎么可能呢?我要把我说的很正经,估计一大半的看官们都不很乐意,罢了罢了!我且就说昔日的我对她有些想法的。可能吧?说不定?不会没有想法的!也可能?可是她后来嫁给了我的发小,从此我们几乎很少说过话?其实,之前我们根本也没有说过话的,可能的?你别问对她几曾有意?要问你去问她:可曾对我有意?



 

 

 

说起来就不那么正经了,我还有众多的同学妹呢。说不定我这会说对谁有意,会得罪一大帮人呢?

 

想想那个年纪,如我这样幼稚的人,就是想跟一个女同学说话,都不敢的。

 

当年怕啥?怕说了一句话,就定了一辈子的缘分。倒不是说有个心仪的同学结缘不好,而实在是心里还没有那个准备。

 

我不知道当年的同学妹们是咋想的?反正她们也是不敢跟我说话的。后来听到一大堆的绯闻:某某同学给同学妹写了情书,某某同学趁站队的机会拉了同学妹的手呢,某某某说梦话都叫同学妹的名字呢……!呵呵!幸运!没有一则绯闻是牵扯我的。

 

这情形多年以后想起来还是很失落的,最起码我当年……我当年……不说了吧?其实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就是我当年么……没少想入非非,只不过那确实是我的单相思而已,现在就是不知道我当年的同学妹们中间,有没有得过相思病的?

 

那天同学会,见到了同学妹……我的话几次想溜出牙缝缝的……

 

 

那天我跟同学妹坐了一下午,我知道我的发小在门外邪一鼻子瞪一眼的,我管他呢!

 

我都多少年了?还没正儿八经的跟同学妹坐上一回呢?要不是同学会上有人说:你跟你同学有没有聚过会?要不是有同学夸他们聚了多少会?要不是……?

 

我那天头一回问同学妹在学校的事,我问她还记得谁?记得当年的那些绯闻?记得谁的爱好与怪癖……呵呵呵!竟然有好多是我闻所未闻的,我见同学妹愈说愈大声,愈说愈激动,两额两坨桃花晕……我简直感到相见恨晚,其实我们却是早早晚晚都相见的,看来相见跟相见大不一样,层次有浅有深的。就像街上你跟谁谁天天碰面,却一直像个陌生人,而跟某人几年没见过,见了面却像是见了亲人。

 

你说说我这人?怎么如此的愚钝?

 

我的发小终于参与了进来,他的脸上没了一点点的醋痕,他说了他同学的醋闻,我跟同学妹一起分享他讲说的跟陈酿一样的旧闻,他情不自禁的透露收到过好几封女同学写给他的情书,因为他当时在班里数最帅的。在发小出门上厕所的时机,我问同学妹这些话他可曾说过?同学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哈哈!我终于让发小不再有“我是情敌”的疑心。

 



 

 

我亲亲的同学们!我朝思暮想的同学们!我在心里不知道念叨过你们多少次,多少年,多少个失眠的长夜,同桌,相好,玩伴,单相思的……

 

您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同学会,我现在说话像摸了蜜,原先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原先……原先?原先我吃包谷榛就浆水菜,话里连个油渣渣糖米米都不沾的,可是现在?现在?现在我感觉我的话里荤荤腥腥的,并且甜味很腻。

 

所以要怪就怪同学会,那次聚会结束,晚宴吃了好多菜,都是油腻腻的,问题是那天的晚宴好像没上甜食,更没有蜜!

 

那那那……那我的话……?是怎么有了甜味?呵呵!是同学会!那天同学见了面,嘴没有一个是不甜的,人说啥都会被传染的,更何况人说话里的甜味?

 

哈哈哈哈!还是有点不解,有些同学平时还是见过的,多是跟我一样的土豹子,见了面一般也就点点头,二般(呵呵!不是二班)么,最多干巴巴问几句:最近做啥呢?钱挣的多不多?跟老婆关系咋样?娃上学交了多少赞助费择校费之类的牵扯隐私的问题,口气多半是像是审犯人,多少再掺拌点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叫苦叫穷的调味。那跟同学会会一样?莫非开同学会之前,个个同学在家都喝了几罐子蜜?

 

“我想你啊!想死了你!”这话是谁教的?不像是我们当年的老师,倒像是冯巩这狗日的成了同学们后来的老师似的?考上学的那帮假洋鬼子们个个都会“我想死你啊!我想死你啦!”这么说,只有落脚在农村的们的不会,我们们不是冯巩的徒弟!

 

我想当年的这些哥们妹们嘛?当然想的!那时候玩的多高兴?无拘无束的!心里有啥话都藏不住……几十年后,他她们成了啥,啥样子?记得头一回接到老同学电话时候的鸡动,呵呵!激动!狗日的连嗓门都变的认不清!见了面还不知道是啥情况,激动!鸡动!几天都睡不好觉!就等着开同学会的那一天了。

 

 

说到底,同学会还是很失落的。这话要悄悄说,不然叫热心张罗同学会的几个老同学们听到,会不高兴的。

 

那天我的老同桌没来,他没来?我问了好几遍还是他没来。他……

 

听说他后来从农村去了煤矿,端上铁饭碗了,很不错嘛!那年代除了中状元(推荐上大学,考学),就是招工了,那一个都比我们的泥饭碗子强的多的多了!可是他没来……没来……他没来让我……

 

我现在都记得他跟我讲的故事,他说那故事是他们那一片山里的,他说很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个曾爷爷去终南山上砍柴,叫一个美女猩猩虏去了,让他的曾爷爷成了压洞夫君了,每天供他曾爷爷吃喝,只是行动不得自由,美女猩猩出去找食吃的时候就用老大老大的石头把洞口给堵住了。十多年过去了,他曾爷爷跟美女猩猩有了猩猩女儿了,美女猩猩对他曾爷爷也不再有戒心了,他曾爷爷可以前山后山乱转,看清出逃路线只有两个悬崖上架的一根园木后就跑了,跑过了悬崖,不忘把悬崖上的园木滚落,曾爷爷他的猩猩夫人追上来了,见没有了当桥用的园木,就想飞过悬崖,不想就差了一点点,结果掉悬崖下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完了,却在我的心里扎下根了,那天老同桌没来,没见来……我还想听猩猩美女跟他曾的爷爷后传呢,不是还有那个他曾爷爷与美女猩猩的爱情结晶猩猩女儿呢?

 

同学的时候还有好多太多的好故事呢,可是岁月的筛子过滤的都差不多了。我记得老师的故事,可是很失落的是老师都记不得我了。侯老师的激情《狂人日记》朗诵,到现在我都感到余音在耳边缭绕。张老师的《哥德巴赫猜想》朗读,到现在我都记得一加一等于几是不容质疑的。数学老师一堂课画了一个椭圆,太标准了!而他整堂课就倒背着手自个乐了,叫我们上自习,忘记给我们讲课。语文老师的作文课整整两节课呢!只管骂“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原来一次劳动课中他被一个老村支书给骂了……上学的时候那么多的好故事,就等着在同学会上一遍一遍的用炒锅热了烫着吃呢,结果……时间不够?……只是老同学报报姓名了……

 

一路同去的程同学说:我还准备着发言呢,结果直说了姓名三个字,太不过瘾了!我记得我也想说几句的呢,可是连介绍我姓名的激情都没了。

 

同学会,几十年才一聚的同学会,当年的少男少女,花儿一样的粉嫩,如今是脸上大寨梯田一样的沟沟梁梁,个个咬不动的老冬瓜老茄子了!多少感慨?人世沧桑就全在这不言之中?

 

 

在这个年关时节,周围是一团的喜气,然后你要见好多久已不见的亲人,这时候又要有一大批的昔日的玩伴同桌同学一起聚会,这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相聚,你觉得这个年即将过得非常的有意义。

 

然而你先别急,说不定有些尴尬的场景等着你。

 

在一个约定的酒店,来了一大帮你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你觉得好像是在参加一场婚礼,来了好多男方与女方的你不认识的亲戚,通过熟人介绍,你才翻然醒悟,这是同学聚会,相熟的同学把你与不认识的人的手牵在一起,然后叫你两个四目相对,相互叫出对方的名字。你俩大眼对小眼,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凝固的桃红色,然后你俩同时避开对方的眼睛,把目光求救般投向你俩各自认识的老同学:异口同声的问:“这是谁呀?我咋一点都不认得?”等到有人给你俩解围,“某某某!”“某某某!”,你俩才同时一声惊叫:“好家伙!咋都变成了这了?”其实相互少年的影子还是找不回。这时你就想:这狗日的早把我给忘记了!而对方也会一脸的愤愤不平:“原来我心里没有你?哦!错了错了!是原来你狗日的心里没有我。刚才说错了!抱歉!”狗屁抱歉!其实第一句话才是真正说对了的。

 

哼哼!这年头,除了钱,谁心里还会有谁?

 

一场聚会,你至少能碰到几十个这样的尴尬,然后,你也能欣赏到几十个同学的相类似的笑话,然后笑哈哈的相互打哈哈,哈哈完又在酒桌上打哈哈,然后相互哈哈的告别回家,这场聚会,最后你心里装进去几个老同学?老同学又有几个真正的把你装进心里去啦?哈哈哈哈!那就看天意!



 

 

 开同学会就是为了显摆的?

 

这话是谁说的?

 

反正不是我!我是听来的。

 

听谁的?

 

好多好多人!

 

到底都有谁?说说看?

 

恕不奉告。

 

又不是当年上学,有啥话要告诉老师,或者是要告诉班干部不可。所以,这话我不能说。

 

其实这也没啥,不就是想告诉老同学,当年的那个毛小伙、毛毛虫、愣头青、长帽辨、大眼睛、挤挤眼,流清鼻……等等,几十年后都变成了啥怂样子呢?

 

人窥探隐私的欲望是相通的,就算是没参与组织同学会,只要能到场,谁又没有想知道当年的眯眯眼、牛眼睛,墩墩个、小麻杆们的模样呢?真正说不想显摆的人有,那多半是不想参加同学会的哥们姐们,把自己看的想的可能太低,不愿意去做花儿的陪衬,想象自己可能活的不如意,辜负了上学时节的少年雄心……可是一旦时来运转,你难保他不会来也显摆显摆的。

 

那一个在同学会上朗诵他写的诗。

 

那一个抱了一大摞书籍说是他写的。

 

那一个给每人发一个纪念品,声明没有花钱,是自个公司的。

 

那个给每个同学都带了一件体恤衫说是自己厂生产的。

 

那个给每人发一张电影票,说是没办法,老有人送,攒的。

 

那个同学热情的开着好车到处接同学老师……

 

这里没有显摆,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心!想帮助同学,想与同学分享喜悦幸福的。

 

某某某成了企业家,财大气粗!

 

某某某却是税务局的,呵呵!世上人真是一窝降一窝!

 

某某某是个老师,呵呵!你企业家也好,税务局也罢,总会让孩子上学吧?别拿官大权大来压人。

 

某某某是个校长,管老师的,那老师的亲戚却在教育局,你说谁大谁小呢?来了个某某某社保局的,校长老师全趴下。可是某某某在组织部呢!你说谁高谁低?还是某某某沉得住气,他悠悠的,不紧不慢:“不好意思,我是新调你们县的县委书记,以后就仰仗各位抬举了!”我的那个妈呀!同学介绍一阵沉默。

 

一人走上台:“各位同学真是各行业精英呀!本人不才,上的名牌学校,到现在还是个科级。”县太爷同学斜着眼睛问:“你在县上那个单位?我怎么没听说过?”“呃!我是预备到咱们县的,单位是省纪委巡查小组的,”,县太爷的脸马上有了绿意。

 

这台上的笑话真是看不尽,终于轮到在乡下落脚的老农民们了:“我是某某村的某某某”“我叫某某某,是某某村的”“我是……”台下一片乱哄哄,听着介绍的人像是蚊子叫。“嗯,啃!崴崴崴!大家请静一静,静一静,我要发炎(言)了,请问谁带着消炎药?有没有?”台下终于一片静悄悄,“嗯!啃!喂喂喂!谁跟我把话筒换一换,谢谢!我要发炎了,发言了!我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呃?都听着呢呃?我叫……我叫张某某,低噶啦村的,农民,种地的,天不管地不管,不看谁的脸,是穷点……可,可……腰杆子是直的!今天……今天跟我在坐的,说实话……不,不是我今天想特别在一起坐的。我想跟谁坐坐?跟谁?跟在学校时耍的好的,可是……可是,说实话,人家现在都不是当了官,就是身份高了,我就跟我们这……这些坐一起了!好!好着呢!我们有共同的话,有一样的……掏心窝子的话,我们……我们,我们的腰杆子都是直直的!……”

 

那天不知道是谁把我搀回家的,我听,昏昏沉沉的听见他说,这货是喝高了呢……

 

                                    写于2016正月

2017年10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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