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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沮生活文章选登】我的爷爷奶奶 作者 邢飞

2020-08-18 04:10:53


我的爷爷奶奶


作者 邢飞

 

 

每每周末闲暇之时,总想回家看看奶奶。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比较孤单,我们回去,陪奶奶说说话,听她唠唠家常,觉得有个奶奶真幸福,这是我们喜欢回家的唯一理由。可是现在提起回家,心里是空荡荡的,没有了奶奶,没有了那份挂念,真不知道回去该去找谁。每一位亲人的离开都是一种悲痛,奶奶已经去世两个月了,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奶奶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提起奶奶,让人不得不想起那个在我心目中最勤恳的人爷爷。记忆中,每天天不亮爷爷就担着两个竹老笼出门了,半早上太阳红了的时候爷爷就担着他两老笼草回来了,此时,我就跑到爷爷跟前,用崇敬的眼神欣赏着爷爷辛辛苦苦给牛割回来的这么多草,再看看瘦小的爷爷,背上的粗布汗衫早已湿透了。此时爷爷会兴奋地给我介绍这是牛最爱吃的冰草呀什么的一大堆,好多名字已经记不起来了。傍晚时分,爷爷就和奶奶用那粗笨的铡刀把草铡碎,等着晚上给牛吃。那时我虽然很小,却能看出,爷爷是多么喜欢他养的那些牲口呀。庄稼人要耕种打碾,一步也离不开牲口,它能顶几个劳力,所以喜欢是应该的。记得爷爷养的第一个牛是一头小黄牛,听妈妈说是农业社分社的时候分的,一大家子人要种几十亩地,那个小牛气力太小,爷爷就把它卖了,倒换了一头除了爷爷家里其他人都惧怕的老花牛。这头牛在村子里是独一无二的,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很壮实,浑身都是劲。走起路来一路小跑,拉上一车庄家更是呼呼的快,真不敢想它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它最与众不同的浑身的毛是黑一片白一片的交汇着,真像今天看到的奶牛,可它两个又尖又长的牛角才是它的利器,着实让人害怕,见到小孩就把头伸过来,吓的我们四处逃窜。它看起来的确害怕,收种都是大人拉牛,爷爷从来不让我们靠近它,生怕伤害了我们。现在想起来,那牛也许是想和娃娃们玩耍所以见了小孩就接近,因为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呀。它最听爷爷的话,爷爷也视它为宝,也是一家人的依靠,农村人春季去买牲口,冬季不耕种了也缺少粮草了又去卖掉,可这头我们家的老花牛却一直留在家中养了好多年,不光爷爷爱它,我们也喜欢这通人性的牛,只要听到石阶上有人走来的脚步声,你就可以听到它已经从圈里站起来了,等你给它伴草喂食。不知是什么时候,爷爷把它拉倒会上去卖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爷爷满脸的伤心,后来才听奶奶说,牛年龄大了,只能卖给那个地方了,去任人宰割,看见爷爷不开心,我们再也不敢提老花牛的事情了。


忙时耕种,早上起来就看不到爷爷的身影了,奶奶说天麻麻亮爷爷弟兄几个就赶着牛上地了,等天亮的时候一大片的地已经快犁完了,这时候爷爷会拿出旱烟袋蹲在地头抽袋烟,牲口也歇一会,一袋烟的功夫就歇好了,早上赶太阳大红的时候地早已平平整整,该种的都种上了,村里人都夸爷爷的地种的好,爷爷勤劳,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爷爷睡过一个午觉。我一出生就和爷爷奶奶住着四合院,院子里住着好几家人。前后是两层小楼,中间是对檐的没有后檐的房子。后面楼上放着粮食、前面楼上放着爸爸的藏书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总喜欢沿着梯子上后面放着粮食的那个木楼,因为那上面有好多个翁,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围了一圈。大的我们叫它老翁,一回能盛七八担水。楼上这些翁都放的是粮食,奶奶说,翁里放粮食不坏,老鼠也没办法糟蹋,再弄一个石头盖子盖上,真是太安全不过了。厨房里的翁有盛水的,有盛面的,有专门在冬天放馍的,以其大小来做用途。奶奶经常说,这些翁不敢扔,都是你爷爷套着骡子从几十里外的陈炉村拉回来的,半夜起来就走,第二天才能回来。当时只觉得爷爷辛苦,我不知道那个烧瓷的陈炉到底有多远,直到一次去了才知道那是真的远而且走起路来很艰难,如此崎岖盘旋的盘山公路,今天都是这样的情景,在爷爷的年代该是怎样的,坐在车子里的我心里想到当年赶着牲口的爷爷,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家里所有的石头翁盖子和台阶上的大块的石头,都是爷爷从沟里一块块背回来的,看着那石头,不得不让人心疼爷爷。他心疼孩子,所有的活都是自己干,天晴的时候就见不到爷爷,只有下雨了才会和爷爷坐在炕头听爷爷讲故事,我喜欢听爷爷讲红军的故事,讲他给红军送军粮的故事,可听故事的时候总是太少,因为爷爷总是在忙他的田地。小学没有毕业爷爷就生病了,放学回家,我端着妈妈熬好的玉米榛子给爷爷一口一口地喂着,爷爷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喂一口吃一口。又一次放学回家,家里人都在忙乱中,爷爷去世了。小小的我们只知道没有了爷爷,我和弟弟爬在爷爷的坟头失声痛哭,觉得爷爷走的太不应该了,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们离不开这个勤劳一生的爷爷啊!



爷爷走了,只有61岁,永远的离开了我们。54岁的奶奶由一个只管做饭洗衣服的旧社会的足不出户的农村妇女变成了要上地干活打理家庭的家庭主妇。一年两季的收种是最忙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人口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都会下地帮忙,种麦子拿着䦆头跟在犁铧后面打土胡基,收麦子跟在麦钯后面拾漏掉的麦子,麦子上了场跟着大人一块翻晒、碾打,从天明忙到天黑。奶奶一边在场里干活,一边还要回家给我们做饭。记得最清楚的是,奶奶知道我们快从地里回来了,就一手抱着电壶一手提着茶碗来到场里给我们送水,有时候碾场顾不上回家吃饭,奶奶就提着她的馍笼子把热好的馍提到场里,还有一盘用醋水和盐和的辣子,奶奶习惯用醋和水加盐和辣子给我们蘸馍吃,直到现在也经常吃,感觉真好吃。收麦工作要持续半个月,直到晒干的麦子进了粮仓,才算麦收完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每年春季要种洋芋,这是孩子最能干的活了,大人挖坑,孩子点子,晚上奶奶这些大人要把洋芋子用镰刀刀刃切好,白天种。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唯一经济来源,所以要种几亩地。我们虽然气力不够,但在用力地干着,为年迈的奶奶和辛苦的妈妈分担着家务。一年又一年,我们长大了,外出上学更加想家。回来了只能用短暂的假期来弥补无法完成的对奶奶的孝心。我每天都要去看望奶奶,为奶奶做家务,尽力让奶奶忘掉自己的不幸。每年大年初一的第一碗饺子妈妈都会让我先给奶奶送去,十几年里没有间断过。奶奶的坚韧与刚强一点一滴感染着我,尽管生活多磨难,可还是撑过来了,看着又瘦个子又小的奶奶,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奶奶有多少的苦衷啊,是谁也替代不了的。直到我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才真正懂得了父母、懂得了奶奶的艰难,我发誓要对奶奶好一点,尽力去孝顺奶奶,弥补她人生的不幸,让奶奶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走出来。奶奶的晚年算是快乐的,有儿子媳妇的孝顺,还有孙子们的疼爱,她真的很快乐。奶奶一生的劳碌,使得她身体很健康,虽然身材瘦小,但从来没生过大病没有住过医院,一年四季天天六点多起床,按着旧社会的传统,女人都要早起打扫庭院,奶奶就是这样子,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完毕,房子抹洗干净,接着进厨房做饭。奶奶没有文化,但识几个字,常给我们提起解放后她上的速成班,白天干活,晚上生产队把村里女人聚集起来认字。一提起他们以前的故事奶奶的脸上就带着微笑,因为我老在旁边笑奶奶,笑的奶奶不好意思,她说的好多话好多名词我从来没有听过。有时候还故意让奶奶唱歌,一说唱,奶奶就孩子似的一点不怕羞地唱起来,那些老歌真好听。每次过节回去奶奶都会问你回女婿家了没有,你婆婆都好着吗,我会给奶奶毫无遮拦地讲述在婆婆家的种种遭遇和那个厉害婆婆,想得到奶奶的同情,可奶奶总是笑着像哄小孩一样说,百人百性里,你回去也就几天,该干的活就干,让一让、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听奶奶的话,回到婆婆家中在努力地尽着媳妇的本分,并且入乡随俗做好了一个农村媳妇该做的。


每次回家奶奶一听到大门口的声音就从屋子里出来迎接我们,有时候就一直在巷子口等着了。回到屋里像对待客人一样倒水泡茶紧接着又要去厨房做饭。我们赶紧拦挡。奶奶年龄大了,很少让她去为我们做饭,回去要么不吃饭要么和奶奶一块做。小时候是吃着奶奶做的酸汤面长大的,记得那时候是家里来了客人才能吃上一碗酸汤面,奶奶称它出锅面。奶奶把面擀好,剺面不用擀面杖,而用手当擀面杖,剺出来的面又细又长。家里种的麦子磨的面韧性不强擀面不筋,所以奶奶和的面很硬,奶奶说这样才能把面剺细。记得最近一次吃奶奶做的酸汤面是两年前,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做出来的面和以前没有两样。我特意看了一下奶奶是怎样锵汤的,奶奶告诉了我步骤,但回来自己做,还是没有奶奶做的那种味。说起酸汤面,这可离不开奶奶自己酿的醋,我真佩服奶奶,不知道什么办法,每年收完麦子,奶奶便用大麦芽煮熟,然后怎么做就不知道了,只看见每次奶奶流醋的场面,那时我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醋自动地流出来。在台阶上放一个高凳子,把醋翁倾斜绑在窗格子上,翁的底部凿了一个小小的洞,里面放一根竹筒,醋就从竹筒里流出来了。奶奶酿的醋叫大麦醋,看起来不清澈,白色的,但味道却特美,每次吃酸汤面我会把汤喝完,也喜欢吃每年春天奶奶凉拌的苜蓿菜,用上奶奶的醋,真是太好吃了。我还喜欢吃奶奶烙的厚厚的锅盔,这个技术妈妈没有学来我更不会。奶奶一直用大锅做饭,从旧社会到现在她习惯了,烙锅盔自然也是在大锅里。小时候是木头盖子,后来锅盖变了。奶奶烙的锅盔又厚皮又薄,吃起来酥酥的,一点也不干。只知道奶奶用炭火加麦秆两样火交替进行,烙出的馍才这样好吃,如若夏天再放一些花椒叶子,馍味十足,我觉得那锅盔吃起来真香啊!最后一次回家看奶奶的时候是一个礼拜天,临走时奶奶拿着一片锅盔硬要往我手里塞,说是没有吃饭让我坐在车上吃,我说吃完饭才来的下一顿饭还早着里,没有接奶奶手里的锅盔,我也知道这是她的性格,来了人一定要你吃完饭再走她才安心。谁知道这竟然是和奶奶最后一次说话,病了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奶奶一直身体很好,虽然80多岁了,但走起路来很快,老是走在我的前面。记得那一年五一假,奶奶七十多岁了吧,爸爸说带奶奶去西安看看,逛完了海洋馆,再去大唐芙蓉园,硕大的芙蓉园,足足转了三个多小时,我们已经累得不行了,可一问奶奶她一点也不累,还和进来时走的一样快。看到奶奶如此的高兴,我们一家人满脸的幸福。奶奶习惯了农村生活,每次爸爸接她来城里住,最多一个礼拜就闹着要回去。妈妈说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没有到周末,大家在学校都没有回来她就开始闹着要回。她说这种楼她住不习惯,房子里太闷,她老是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大家都去上班了,只有妈妈带着她去广场、去街上转。妈妈经常笑着说,你婆走路我赶不上,上楼梯也比我快多了。奶奶说,家里院子大,出入方便,村子里邻居也多,随时都有说话的人,我们也应允了。直到周末都回来了,才送她回去。


奶奶一生为人厚道,热心,心底善良,村里那些老人人都爱和她打交道,家里总是人来人往,所以她在家里不孤单。可她老是闲不住。那天趁家里其他人不在她干了好多活,累了走不稳,摔了一下,就这样再也没有醒来,最后只用摇头点头来回答我们猜测中的问候。奶奶病了,村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人都来看她,每个人都在叹息奶奶不该成了这个样子,经常和奶奶在一块的那个老人更是抱着奶奶泣不成声,这些邻人都舍不得奶奶的离开,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奶奶爱着的孩子们。我们一家人都不敢相信,如此精神矍铄的奶奶,就因为摔了一跤便会成了这个样子,生命怎么就如此的脆弱。医生和亲戚朋友、邻居都安慰我们,说是人上了年纪了就是这样,让我们不要难过。病榻上躺了不到一个月,奶奶走了,真的离开了我们,那是2015年的最后一天,学校处在放假前的忙乱中,我没有能够回去看望一眼奶奶,她老人家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一家人在悲痛之余体体面面给奶奶办了丧事。这就是奶奶,刚强的奶奶。我们都盼着她能够长寿,可她就在84岁的时候离开了。虽然难以接受但已成为事实,奶奶一生多磨难,但能够在儿孙们的关爱中安享晚年晚年我们也有了几份安慰。看到痛哭中的爸爸妈妈,再看看他们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我更为之心疼,感到责任之重大,世间唯有孝顺不能等,我相信,善良的我,定会善待父母,让他们在儿女的关爱中慢慢享受生命。

作者简介:邢飞,铜川市耀州区人,小学教师。有散文发表于铜川当地报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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