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兵相接的冷兵器时代,赤身肉搏、拳脚抗衡是常有的事,纵然身强体壮、武艺超群,可要是饥肠辘辘、食不果腹,恐怕也得吃败仗或丢性命。作战间隙,为了应对腹鸣之急,士兵们以头盔为锅,将面粉佐料和为偏硬的面团,铺在头盔内,置于火上烧制,最早的锅盔就这样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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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宗李治修建乾陵时,征召了乾县、武功、长武等陵地附近的好几万民工。为了赶工期,当时的陵墓监修官命令后厨想办法做一种既方便又耐饥、吃起来不上火且经久耐放的食物,后厨的师傅们一时犯了难,不知该怎么办。参与修陵的当地民工想起先人在作战中应急烧制的锅盔,便推荐给了厨师们。很快,一个型如圆盾、大如锅盖、厚近一乍的大锅盔出锅了,众人切开一尝,外皮焦黄香脆,内里瓷实耐嚼,大家纷纷拍手称赞。于是场地上又架起数十口大锅,轮番依法炮制,锅盔如小山般堆积起来,足够所有人连续吃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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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玄孙后稷,在武功古城东门外的漆水之滨教民稼穑,于是关中道上开始种植小麦,几千年来,关中人一直以面食为主。
关中地区的气候和土壤适宜出产优质的冬小麦,它对整个黄淮麦区乃至其它麦区的小麦育种、品种更新、粮食加工工业的发展都曾产生过较大影响。关中小麦颗粒较硬,蛋白质和湿面筋含量较高,面团软化度低、稳定性高,适宜拉伸或烘烤,所以我们看到关中地区的各色面食、烤馍、煎饼等非常普遍。
关中优质的冬小麦为制作锅盔提供了可靠的食材。唐高宗以后,乾陵周边几个县区的农人们开始烧制锅盔了,在工艺流传的过程中,各县又对其进行了改良,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是大不相同的各色锅盔。
乾县的乾州锅盔呈圆扇状,小如菜碟,上有轮辐状花纹,待烤制焦黄时,又似一朵野菊;锅盔边薄心厚、馍瓤软酥,街面上常有卖的,携带也较方便。岐山的油锅盔是用油掺好后烙制的,吃起来油香酥脆。长武锅盔嚼头较大,面却不硬,重量也只有四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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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的倪家锅盔,是陕西八大怪之一“锅盔大得赛锅盖”的典型代表,它基本保留了乾陵工地上锅盔的原貌,以优质小麦面粉经特色发酵后,改用铁锅文火加红外线慢烤,成品色泽金黄、筋斗光滑、酥脆鲜香、经久耐放。
渭北原上靠力气吃饭的武功人,一出门便是一整天,没有锅盔,中午的饭就没了着落。有时候去外地,背一个大锅盔就走了,饿了掰一块下来就水喝,撑个三五日也不成问题。后来日子好过了,武功人还是舍不下锅盔,逢年过节走亲串友时总不忘捎带一篮子“坨坨馍”,那是缩小版的武功锅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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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锅盔粗旷豪迈,它代表了陕西人的性格与气魄。2009年首届中国民间花馍艺术节上,展厅门口的武功大锅盔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这个20多人用了尽500斤面粉,耗时4天制作的直径2.4米的大锅盔气势惊人,被称为“牛馍王”,是名副其实的“馍中之王”。
武功锅盔在继承历史原貌的同时,也在不断适应市场需求,积极投合大众口味。
今天,武功锅盔的规格由原来的15斤一种改为15斤、10斤、8斤、5斤、3斤五种;口味也细化为原味、五香、麻辣、蛋酥、油酥、芝麻等;包装上软、硬、精、特,经济的、实惠的、体面的,都是正宗的锅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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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锅盔在吃法上有干吃和煮吃两种。干吃不用多说,但如果一口锅盔要配上一口羊肉汤,那就叫单走,因为不放在一块儿煮;锅盔与羊肉一起煮那是羊肉泡;与猪大肠一起煮就成了葫芦头泡馍;若是羊肉和木耳、黄花、大辣椒、洋葱等暴炒,再与锅盔煮了,则是小炒。
武功锅盔趟过悠悠岁月长河,经过杨凌农高会、专卖店、超市、泡馍馆、网络等多种渠道,早已销往省内外,成为陕西这块古老土地上的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