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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时光,被遗忘在岁月的厨房(三)

2021-03-17 20:09:57


这是手艺网策划的系列专题,以介绍非遗为主要目的,但是没想到第一期就做偏题了,因为最终我们没有去介绍技艺,只是不断的回忆和唠叨。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说,你想听,也许就够了。



视若珍宝的丝瓜瓤神器


两年前,我刚工作不久,便把妈妈接到了城里。


临走前,她又中途折回去,捎上了一件重要东西。


到家收拾行李,打开一看,原来是几只发黄的丝瓜瓤,我顿时哭笑不得。她边说边拿着丝瓜瓤往厨房里钻:城里不比乡下,什么都要买,你刚工作,哪有闲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这种丑陋的丝瓜瓤,毫不起眼。而在咱老家,是家家户户的刷锅洗碗必备神器,不用洗洁精也不沾油,能把锅碗刷得照出人影儿。节俭惯了的妈妈,一直拿它当宝贝。


即使后来生活条件改善,她也对它“不离不弃”。



每年等到丝瓜熟得透透的,她才去摘下来,装在竹筐暴晒。待到丝瓜晒干,她便扯着嗓门把贪玩的我叫回来,让我抠去瓤里面的种子。吃过晚饭,我和爸爸在一旁嬉闹。她又端出一筐子宝贝丝瓜瓤,坐在案板前,把丝瓜瓤切成一节一节的,方便存放。


昏黄的灯光里,包围着一家人和谐的身影,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个场景。



木心在《少年朝食》中写道:“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念毕生流离璃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流离红尘中,我也觉得,再没有比家更温暖的地方。


 

葫芦里都装什么


“幺儿,去把酒壶拿出来!”

只要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要开饭了。


爷爷每顿饭都要喝一杯酒,不多不少,雷打不动。他喜欢喝酒,更喜欢收集酒壶,瓦罐的、玻璃的,陶瓷的......塞满了客厅的角落,却独爱奶奶做的那只酒葫芦。




我们从瓦房搬到楼房,酒壶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葫芦形状的酒壶一直出现在餐桌上,每逢家里来客人,总要拿出来“炫耀一番”。但他们都不知道,那只酒葫芦是奶奶最后做的一只。

 



爷爷喜欢吃葫芦,每逢春天,奶奶都会特意把菜园子的一大半空地留出来,种葫芦。每天都要去看上一遍,给它浇水,除草,看着它抽芽、灌浆,等待葫芦一天天长大。


刚成熟,奶奶高兴得像个小姑娘,挎着竹篮,赶紧到菜园子里,先摸一摸,再轻手轻脚地摘几个,洗干净后清炒,给爷爷下酒。



剩下的葫芦就让它待在藤上,等完全成熟后摘下来,晒上一个冬天,里外干透。再切成两半,一半舀水,一半装花生瓜子糖果,成为我最喜欢的百宝箱。有的葫芦端正,就直接在葫芦头上开个口,挖出肉和籽,摇身一变就成了爷爷的酒壶。

 


奶奶年年种葫芦,爷爷自然不缺酒壶,有时候嫌葫芦太大了或太小了,用一段时间就嚷着要换。去年,奶奶身体不好,菜园子便空了,这一空便是永远空了。


从此,爷爷再也没有买过别的酒壶。



美味都源自那块老砧板


去年休年假,回乡小住。大清早就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一看时间,刚好七点整。


睡不着,索性就起床,发现锅里蒸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妈妈正在砧板上剁排骨。


从我记事起,这块砧板就一直放在厨房,直到现在,妈妈也舍不得淘汰。“你有多少岁,这块砧板就有多少年”这是她常和我唠叨的。

 


不同于现代砧板的轻便,美观,这块砧板简单粗暴。木桩子一锯,就成了,敦厚粗糙,但无论怎么切、怎么砍它都不会轻易坏掉。

 

对我来说,这不只是一块木头,更所有美味的源头。

 


有次心血来潮,特别想吃夹沙肉,大半夜的央求妈妈起来给我做。她摇摇头,戳一下我的脑袋,说:“你呀,真是把你惯坏了!”

 

于是就起床,半睡半醒地拿出砧板,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切成一指厚,表皮粘连不断开,在猪肉的中间塞满豆面和白糖,放到大铁锅里蒸。


出锅时,塞满馅儿的猪肉晶莹剔透,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得连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如今,每当暮色开始四合,厨房的窗台亮起暖黄色的灯,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随着晚风四处飘散,我总会想起和我年纪一般大的砧板。




旧时光的美好只有体会过才能更深切,就像竹编的簸箕,它能带来的美好又岂止是回忆那么简单?


△簸箕,西南地区方言也叫“筲箕”。


竹子划开成条,剖出表层的竹篾,一部分剖成两边薄中间厚的长丝,一部分做成骨架。细丝一层一层编织在骨架上,一阵功夫,就成了筲箕的模样。



△山山木竹的筲箕纯手工编制而成,方圆端正。小中大三个号分别18、22、2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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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环保的筲箕,可用来淘米洗菜过滤,亦可用作盛瓜果蔬菜。随着时间的推移,由最新的青色,慢慢变黄,最后变成红色,经久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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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出圆润饱满粒粒分明米饭的老甑子,舀出一瓢清冽井水的葫芦瓢,刷碗光洁透亮的丝瓜瓤……那些老物件,我们一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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