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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眼桥-科大(川大)往事

2020-10-03 23:16:29

入川


恰同学少年!

26年前,风化正茂的元、丽和我考上了成都这所大学。我们这些高考的幸运儿,在火车站送别亲人后,就一直是车厢中最兴奋的旅客。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走过的长途旅行,每个人都憧憬着未来,大家聊的都是新鲜事儿。

一夜无眠,伴着有节奏的车轮声天渐渐亮了。车窗外黄土高原的濯濯童山变成了天府之国的山清水秀。阳平关、广元、江油、马角坝、青白江,这些地名以后我们是多么的熟悉,一年至少要走4趟。

四川是人口大省,当时重庆还没有直辖,全省总人口一亿多。火车越接近成都,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尽管车厢过道都塞得满满的,仍有小贩艰难地穿行叫卖各种食品。

进入四川盆地后就很难见到太阳了。丁丁后来说蜀犬吠日,名不虚传。伴着铁道两旁无尽盛开的粉红色夹竹桃花,火车抵达成都火车站。我们顺利找到了新生接待点。一个校巴把我们直接从火车站送到了学校的报名处。全部新生在学校东门旁边的食堂报到。这座食堂由于平坦宽敞,以后兼做球馆和舞厅。二十年后我们回到学校,连东门也不知去向,这座食堂也不复存在。

递交了录取通知书,检查了身体,然后到系办挂了号。系上的老师给分配了寝室。北方叫宿舍,南方叫寝室,以后改口叫寝室,真的很文雅。

三舍的102寝室是我大学期间第一个住处。打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好像还有很多尘土飞扬,后来知道那是霉变菌类的孢子,也是强烈致癌物质。房间阴暗狭小,两边各两张高低床,中间两个长桌,窗户被一丛巨大的竹子盖得严严实实,整体观感如同一个山洞!

已经有一位同学先到了,他的行李扔在了寝室右侧的上铺。一个小小的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事后知道那是磊哥的财产。南方同学的铺盖都很轻薄,完全不同于我们苦寒之地的来客。“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父母都怕孩子被冻着,给我们准备的行李都很庞大。

我们三位新校友再次集合一起去大学食堂用了第一顿晚餐,这一程序我们在中学都已经熟悉,没有出岔子。随后迅速融入了各自宿舍和新同学的圈子,以后我们很少能聚在一起吃饭。

当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度过,阴暗的灯很早就熄灭了。过集体生活了,很不习惯光明被控制在别人手里。宿舍里蚊子多得惊人,都是那种传染疟疾的花蚊子。一直期盼旁边床上被子的主人能出现,设想了他的音容笑貌。第二天,为群、海峰、丁丁、宗明陆续都报到了,最后抵达的是小林同学。

由于我们的102寝室是一楼,特别潮湿。赶上冬天,房间内非常寒冷。很多同学们的冻疮都发作了。那一年四川的冬天特别冷,考高数时候,我发现液晶计算器的计算速度都慢了很多。有一次在一教台阶教室上课,无意中听到自己的膝盖嘎嘎作响,后来才明白自己罹患关节炎。n多年以后到华南工作,冬病夏治,关节炎才慢慢痊愈。

大一时候,大部分同学刚从高考中拼杀出来,都想先玩一玩,休息一下。宗明同学是湖湘才子,我最佩服他的是洗脚时候随便翻翻书,就把当天的课程全部搞定了。我们其他人都是玩了快一个学期,最后考试时候临时抱佛脚。复习备考时候学习紧张,压力好大,好几次梦中被吓醒了。我和宗明都喜欢一首非常冷僻的歌曲《银河铁道》。我和明哥是毕业10年后在深圳重逢的,当时因国企脱困而股市一熊到底,几乎没有人相信股市能带来财富,明哥不惧深圳炎热的夏天,把笔记本放在冷水袋上散热,天天坚持看盘。明哥现在运营一个盘子很大的基金,业绩非常不错。

宿舍楼西边尽头是我们班120宿舍,他们寝室很大,人口众多。班会经常在那里举办。在120寝室碰到了陈波和相锋、于洪同学,他们下棋都很厉害。以后我们因棋结缘,成为一生挚友。后来波仔远赴加拿大,如今不知还下棋否;锋哥横扫网络,快意江湖,我等已经望其项背,望尘莫及;还能经常在北京见到洪哥,洪哥当年屏风马开局挫了多少高手锐气,但毕业后从没有见他提起有关象棋的一招一式。

时光飞逝,到了大二,我被调整寝室搬到了三舍同楼307房间。307是三楼, 不是那么潮湿。刚好能看到大丛竹叶了。颇有“门对千棵竹,家藏万卷书”的意境,对于北方的同学这也算一个福利了。我们对面是大四的87级,亲眼见到他们离校时候的肝肠寸断,很多情侣因为毕业分配被棒打鸳鸯而哭红了眼睛。

我们三舍离学生活动中心很近,也就意味着离食堂很近。活动中心的食堂规模很大,有近百张桌子,开饭时候几十个菜一字排开,蔚为壮观。尽管是南方学校,但食堂经常有水饺、面条等北方饮食提供,令我们这些北国来客胃口大开。
大三时候搬到了东门旁边的新七舍。按当时各个大学的普遍条件,新七舍条件是非常好了。小房间住四人,大房间住六人。每人一个小桌子和小书架,算是有了隐私。阳台非常宽敞,有专门水泥预制的放盥洗用品的架子和晾衣服的杆子。不得不佩服当时校领导的眼光和魄力,地处西南一隅高校的住宿条件好过京沪一流大学。


1992年是波澜壮阔的一年,在深圳写下“深圳特区好”几个字后,突然间兴起全民经商。我们班级在三楼的寝室是靠传达室一侧,在阳台上可以清晰听到楼下传达室的电话通话声。那时候还没有华为、中兴,电话通讯是奢侈品。整个宿舍楼就这一部电话,珍贵无比。经常有学生中的老板对着电话大吼:“钢材好多钱一吨?盘园还有没得?”,仿佛人人都做着很大的生意 。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默默地按部就班继续在轨道上运行,有小部分学生已经急切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相信这部分同学很多人在后面的20年风云际会中成长为企业家,他们为社会进步所做出的贡献是决定性的。不知道曾经的全国首富校友李氏夫妇当年是什么状态。

七舍校外一侧是二班兄弟们的寝室。楼下是底商和一排排卖小吃的小贩摊点。拿一个小篮子吊五毛钱下去,小贩就放一个刚出锅的正宗彭县军屯锅魁在里面。吹一吹,那沁人油香直入鼻孔,外干里嫩,嚼起来嘎巴嘎巴响,葱花和花椒的颗粒刺激味蕾,真香啊。别班同学也经常去尝试这种特快专递业务,太方便了。

七舍下面就是学校东门,也是学校周边最热闹的商业区。无数的饭馆、录像厅、游戏厅、便利店挤在这里,多少同学在这里醉生梦死。有位同学失恋后的业余爱好就是在校门口坐在椅子上看着熙熙攘攘而来的众生。那时候东门外有很多借书店,办一张卡就可以借阅书籍。当然书都是学校图书馆无法收录的娱乐书籍。例如武侠小说、爱情小说,金庸先生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全部都看过了。还有人温习了中学时候看过的琼瑶系列。“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很多同学被感动得死去活来。
这些小店的老板千姿百态,有神气得不可一世的,也有唯唯诺诺小心招呼客人的。

我们有时候在七舍三楼张望,顺便给楼下经过的女生按容貌和身材打分。一般分歧大于共识,现在想想当时是多么无聊,青春的荷尔蒙无处发泄。

一舍是女生宿舍,俗称“熊猫馆”,条件相对较好。能在管理大妈的眼皮底下勇闯熊猫馆的男生,都是我们崇拜的对象。我的室友汪汪同学的理想是在一舍下面端起爱情--用心爱的吉他畅弹一曲后,盼有一个或多个女同学被其琴声征服。我估计汪汪当时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后面的事儿。
学业篇
大一时候学校突然搞了公共课双向选择,王从云老师的高数课非常吸引人,场场爆满。四块大黑板,通过滑轮上下移动。上大课对老师而言是脑力也是体力活动,王老师口若悬河、思路清晰,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我其他课程都不求上进、唯独高数是亮点。在王老师的教诲下,自己求学思考过程中突然明白牛顿为什么命名自己的开创性著作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而没有命名为《微积分》或其他。现在的数学教育太枯燥了,我建议以后修高数时候同时修数学史。培养学生主动用极限和变化率来思考。知道我们从哪里来,才有可能知道我们去哪里。“数学是上帝用来书写宇宙的语言”,数学来自于人类的实践和思维,这就是数学的哲学意义。

高数结业后,我们102寝室的同学曾经结伴去王从云老师家里做客。王老师拿珍贵的西瓜来招待我们。他的女儿非常漂亮,我们惊为天人。

胡义老师是教我们专业课《工业造型设计》。他风度翩翩,气场强大,永远是舞台中心的主角,也是我们的偶像。他教会了我如何欣赏建筑之美。在那所浓重的工科实用主义气氛中他给我们带来了难得的人文气息。我们从苏式教育的螺丝钉最终转变为一个具备全面素质的公民,是胡老师启蒙所赐。

那时候有几门课,无论大家怎么认真复习,都无法取得高分。大部分同学的分数都是70多,挂科者无数。想想课程有多难,其中就有《自动控制原理》、《大学生思想教育》。再次感谢王从云老师,这个名单里面没有高等数学。

金工实习是我们工科生第一次接触生产工具。大家利用车床和锉刀给自己做了一把小榔头,也叫锤子。后来才知道,为了加工方便,锤头的材料很差,也没有热处理,基本没有实际使用意义。金工实习最后的节目是去都江堰某工厂参观,大家顺便去了青城后山旅游。“青城天下幽”,流泉飞瀑,栈道深潭,景色优美。我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班级集体外出活动,男女同学逐渐开始有了接触。“相逢、相知、相恋、相亿”,情路漫漫。

生产实习是大学四年最美好的时光。实习地点是著名的第二汽车制造厂--现在的东风汽车集团前身。来自全国各地高校的青年才俊们齐聚十堰市。我在十堰曾碰到兵器工业部的某校学生,;在发动机厂的一条生产线上,领导把一个自动翻转发动机缸体毛坯的传输机械故意停用,一个应届的清华大学汽车系的毕业生在那里来回运输并翻转缸体,他要干8个小时重体力活才能下班。他邀请我去他宿舍聊聊,可惜那时候我很忙;在某车间,我们见到了当时还处于保密状态的康明斯六平柴样车。这个车型在随后的10年风靡大江南北,让不少个体户赚了大钱。前不久我去西藏,还能见到这款老爷车在高原发挥余热。

我是返校后从成都赶往十堰的一批人,学校统一买票。立秋以后,秦岭大山深处已经比较冷了,大家还是单衣单裤,火车开动后的航行风吹的人直哆嗦。欢欢同学坐在我对面,怜香惜玉的我主动要帮忙关车窗,她坚决要求不用关。她是一个视新鲜空气重于温度的漂亮女孩,就这样迎着冷风坐了一夜,令人敬佩。

实习期间天天都是火红的岁月,白天参观访问,晚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人花前月下,有人觥筹交错。偶尔抽点时间撰写实习报告。休息日有人去水库游泳钓鱼,有人爬山登高。每个人都是满满的正能量。记得实习期间恰逢中秋,大家去水库赏月。天上月圆,地上萤火虫飞舞,一轮明月倒映水中,渔火点点,渔舟唱晚,好似现在春晚舞台上的LED背景。

毕业设计小组

毕业篇
正式离校的那一天终于到来。早上在学校一个小时就办理完离校手续,行李全部托运,所有人在一天之内走得干干净净。怀揣派遣证,我们将奔向下一个人生驿站。白天去火车站送同学,好几趟追赶火车挥手告别。当时火车站到处是送别的大学生,不知道是谁首先唱起来李翊君的《萍聚》,歌声响彻云天。同学们铺了一张张草席和报纸就坐在月台上。去往北京方向的列车上车了,呼啦啦走一批;去往上海方向的列车进站了,又呼啦啦走一批。去往南宁、广州、青岛、沈阳等地一趟趟的列车汽笛长鸣后启程,留在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少。感情丰富的人泪都流干了,情侣们做最后的吻别,女孩子上车后眼里都闪着泪花。我们行注目礼,直至火车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车站的管理人员见到太多这种场景,早已习惯,没有人干扰我们。

我乘坐夜班火车去远方的工作单位报到,最后和波哥、柱子离开七舍。二班老覃是重庆人,拿着一个棒棒送我们三位同学。在此致以谢意。最后一批人离开时大家非常伤感。所有平时热闹的宿舍都大门洞开,床铺上空空如也,打扫卫生的大婶都已经离去,走道上没有一个人,水房里面不再有歌声。冲凉的龙头依然如时钟一样在滴滴答答漏水,而人去楼空,整个楼层一片寂静。再过几个小时,灯光也将按时熄灭。熟悉的同学们都已经各奔前程,从此人在江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个月以后,这里将再次欢歌笑语,主角依然年轻,但却不是我们。

1993年一别,天各一方,身不由己。2000年后,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借助搜狐同学录、手机和qq、微信大家才逐渐互相联系到。
同窗四年
友情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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