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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域外王艳红

2021-12-28 22:07:23


童念



时间的碎片,整理它的不能是胶水或缝纫线,而是一个温吞而安静的心。。。。。。

                                 


 连载(一)

              
  
眼下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谈论起来,感觉这个中华大地沿续了几千年的节日让人索然无味,甚至烦躁。不像小的时候,对于过年的期待和欢快。

  八十年代的老家,过年每家要杀上一头猪,这样才能让年过的流油。记忆中杀猪的日子就像过节,大锅大锅的开水冒着热气,出出进进围着皮围裙的男人们呦喝着,不一会那只惨叫的黑猪变的白嫩白嫩被吊在木架子上。
这个时候我和弟弟赶紧捡了猪毛,装在树枝编的篮子里,跑到对面供销社的收购门市部去卖。门市部有个胖子脸很大,胡子很多,叫李海元,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弟弟小时候肉嘟嘟的脸蛋老被他喳的红红的。他看了一眼猪毛说道:"狗日得,周猪毛还躺水着来,能卖钱来吗?"我和弟弟一听,赶紧拿到门市部门口的洋灰地上,把猪毛倒开晒起来了,冬日的太阳白花花的,一点也不暖和,和着水的猪毛慢慢开始结冰。我俩才不管了,蹲在地上守在猪毛的两侧看着,生怕被别人抢走一样。胖子叔叔出来说:"狗娃,赶紧收拾上去!周晒不干。"想着猪毛卖成钱可以换成零食,我和弟弟谁都不想回家,用手把太阳斜下去的地方的猪毛挪着地,充满希望的等待着。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后来我母亲来了,说家里的肉都做好了,叫我俩去吃了。我俩才赶紧用手抓了猪毛撂篮子子里,提回了家。
  当时吃的肉是什么味已经没有一点记忆,唯独卖猪毛的事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想起过往的无邪童年,在我们的成长故事中留下了一页,虽无浓墨重彩,却也情浓意重。


连载   (二) 

    今年端午回家,突然发现后门园子里的两棵大酸梨树不见了,问及母亲,说是有一个外地人,来了三翻五次要买走,经过讨价还价一千二百元卖掉了,当两棵大树在电锯的剌耳声中轰然倒下时,母亲突然觉得这是多么粗状的两棵树,根大的挖都挖不动。又何偿不是呢?三十年前它们就是参天大树啊!我怅然所失,抱怨了几句母亲,我说那是我和弟弟的树,为什么要卖掉它们?
  儿时家里的东西我和弟弟都是分清楚拥有的,比如吃饭碗,小木凳,甚至家里养的鸡等等,其中就包括这两棵酸梨树,我的一棵结的果子小,但酸甜酸甜的,弟弟的一棵结的果子大,但非常涩,几乎吃不成。(一般好的都是我的),在那个物质比较溃乏的年代,酸梨成了我解馋不可缺少的东西,每到成熟季节,就会有酸梨落下来,时常会有一个小姑娘在树底下捡起酸梨喂到嘴里,酸的咂着嘴巴,脸上露出满意的憨笑。到酸梨大批大批成熟的季节,和着落叶叭叭落下的酸梨铺成了毯子,踩的扁扁的躺在地上,便无人问津了。
  有一年,酸梨种子能卖钱,母亲便拾了几大筐子,用礎子捣碎,用涝坝的水一遍又一遍淘洗,好不容易得到几公斤子,用卖到的钱给我和弟弟各买了一双长筒雨鞋,每到雨天,我俩穿着雨鞋站在雨中,任雨下在脸上,身上,追逐着雨滴奔跑。
  现在再也没有人去吃酸梨了,这两棵树一直被人们所遗忘,直到做木活的商人看到,也许那要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树,经历风雨苍桑,见证姐弟成长。不管是那笔直挺拔的树干,还是那盘根错节的大树根,它的价值也就剩做家具了。但是,它们在我的心中,却是一段成长的故事,有些不舍,在此碎碎念及。


   

连载 (三)

                           
   梦见外婆,几米宽的大门镶嵌了蓝靛色石材,很是伟岸,挂着蓝靛色轻纱的帷幕,可能是外婆在地下的家吧,可为什么外婆还是一个人在那个小厨房做饭?别人都到哪儿去了?大白狗也不在!
    外婆的那个小厨房里有着我的童年,坐在铺着席子的炕上,席子有时破了,用胶布糊上,等着外婆在锅里烙油饼子或是煮洋芋,那香味和着热气飘满了厨房,从搭起来的糊了窗户纸的木格窗子里飘出去了,冬天会升起白白的烟雾。有时晚上睡在小厨房里,一条褥子横着铺在腰底下,听外婆讲讲了几十遍的故事,野狐君变成孩子的妈妈敲响了门。。。。。
    后来外婆家来了一个人,听母亲和姨们背后都称那个人为“那个老汉",我就跟着背后也这么说。“那个老汉”来了之后,家里的水缸经常满满的,水桶也满满的,房子里净净的,院子里也净净的。后来他在院子后面的地边上种了一棵杏树,又在杏树地下盖了一座房子,杏树长大的时候,就好像是从房顶张出来的一样,偏偏那杏树结了那么大的杏子,黄澄澄的有小桃子那么大,很诱人的长在房顶上。外婆说去到房顶摘杏子吃吧,我和弟弟赶紧爬到地边上,跳到房顶上去摘杏子,这时“那个老汉”就喊了“擦个达瓦(音),房顶上的瓦踏破了,赶快下来!”真是一个讨厌的人!手里仅拿着刚摘到的杏子噘着嘴从房顶上下来,“那个老汉”就自己上到房顶,拿着长长的木棍往下敲,杏子就像下冰雹一样顺着房顶的瓦楞滚落到地上,我们抱着头在房檐底下跑来跑去。杏子落下来跳的欢快,有的摔破了,有的在土里打了几个滚都认不出来了,有的干脆落到牛粪里或是猪圈里,这都是吃不成的了,捡上些好的撩到衣襟子里,衣襟子也能落下一层土。那杏子酸是酸了些,可也有甜的味道。
    大白狗总是那么威风,白白的毛里镶着那么些许黑,以前是养在我的家的,后来送到了外婆家,可是我们每次去它都要跟回来,用大粗棒打它走,它不去,就趴下来一个劲地叫,嘴杵在地上,眼睛似乎在祈求什么,眼角好像还有泪!没办法就又回到外婆家,领着大白狗回去,等它不在意的时候就偷偷溜回来。
过了多少年,“那个老汉”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我也长大了些,我想我因该叫他外公的,有时也想起一些他的好来。从此外婆又变成一个人了,虽然有儿女在,可是她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头发也白了,走路的脚步慢了,就这样脚步慢慢的又过了好多年。
    有一天,外婆去场里踩麦垛底,回来就睡着了,睡了一个礼拜也没醒来,她留在麦垛底上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脚印一直留了好多天,直到后来的一场大雨才冲的干干净净。
   外婆走了以后,母亲老说还能听见家里的大门响了一声,可就是听不见脚步声。以前外婆到家里来就听见大门“咯吱”一声,然后就是她的轻轻脚步声从院子传来 ,然后就说着话进到房子里来了。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外婆白日迁坟那天,母亲和姨们看到了外婆,看到了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她,她们从心底彻悟了,悟出了那种本来就存在的事实,从此母亲再也没有听到大门“咯吱”响的声音。            



 
 

连载 (四)

    才到农历二月,天就热了起来,人们似乎对于家里还热着的暖气和温暖的太阳有点不适应。今晚下班想吃凉面,女儿不爱吃面,两个人的饭还得做上两种,自己一个人吃着凉面,亦无滋无味,什么都缺少。要是到端午就可以回到陇山去吃母亲做的凉面了,我做的没她做的香,她做的没街道上程爷爷卖的香,程爷爷家的没老赵家卖的香。
    四五岁的时候, 每到三六九缝集的日子,我和弟弟早早等在门前的那个土坡口上,等着程爷爷和老赵家四周罩着玻璃的自制木车推到街上来,就赶紧回去喊母亲给我们买吃的,程爷爷卖的是烧锅盔和油饼,锅盔比拳头大点,也许没有健壮男人的拳头大,下部圆圆的,上部有五个角,老家叫柱顶盛(音),是在土灶上架的平铁锅里烤出来的,锅的上下都加了火,烤出来脆脆的,甚是好吃,一角钱一个。油饼炸的金灿灿的,油油的泛着诱惑。我见过程家奶奶做油饼的过程,她盘腿做在上房炕上,腿前放着短腿小方桌,西北农村家家有的炕桌,上面堆满了准备炸油饼的面,她一手一抓,用及快的速度从大面堆里抓起一个小小的面团,放到一个手提的小杆称里称一下,总是抓的不多不少。可是每天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的油饼面她都一个一个称上一遍,我就在想,既然抓的这么准,为什么还要称,不得而知,只记得那面团在程奶奶的手下变得又光又亮,就如玉脂一样,程奶奶后脑勺梳着一个圆圆的发髻,白润的脸和发髻都很光亮,尤如她手中的面团,是不是因为天天能吃上油饼的缘故呢?
    程爷爷是一个高高个子的滋祥老人,记忆中应该有一米八吧,每天在父亲的诊所门前卖锅盔和油饼,也卖凉面,母亲就给我和弟弟买一个锅盔或是一个油饼,总之要分着吃。有时是一碗凉面,你一口我一口的喂,我实在是上一口等不到下一口,只是在碗里张望,等着下一口仔细尝尝芥末味,下下一口仔细尝尝辣椒味,再下下一口仔细尝尝醋味。到吃完了还在咂巴嘴,到了一人能买一碗凉面,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程爷爷从早到晚都在等顾客,我和弟弟的童年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有那么多,我总是揪住程爷爷下垂的眼下皮说可以当灶台上放碗的木板,冬天钻进他的大羊皮袄里取暖,那皮袄总是散发着油油的味道,程爷爷还能通过 我和弟弟的嘴闻出我们家吃的什么饭,如果程爷爷还活着,应该快百岁了吧。
    可是程爷爷的凉面总是没老赵家的好吃,油饼应是最好的,街上没有第二家!


连载(五)

                           
    八十年代的乡村小镇上,供销社应是最繁华富有的地方,在我的记忆中应有尽有。一块五的红色塑料凉鞋穿在我的脚上就像开出了绚丽的花,今年是红色,明年就是绿色了。一毛钱买的糖就能抓一大把,拿出一颗来舔舔还可以包回糖纸,吃完的糖纸不能扔,有的时候可以包包泥做的糖,用来玩弄邻家小伙伴。爬在供销社的柜台上,从上到下看看,从左到右看看,竟是一眼的不舍,编手链的电光绳又出新样式了,黑色的小发卡上有金色点点了,文具盒上具然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比我的七品芝麻官的图案精彩多了,小人书来了<薛刚反唐>,我的<岳家将>早已看完了。
     布料要是流行起来,就只是一种,要么黄,要么蓝,要么绿,有一年,供销社发放了一种橘黄的的确良,于是,当裁缝的妈妈每天都为别人做这种布料的衬衣,大街上大小女子全穿着方领橘黄的确良衬衣,不久,我便也有了这样一件衬衣,只是不同的,就是我的衬衣领子上比别人的会多出白、蓝两条压边来。如果是流行蓝色衬衣,我的衬衣胸前会比别人的多出两排黄色的花来。
供销社院子里有个大花园,花园里的花随意的生长,想长金盏菊的时候就长金盏菊,想长八片叶的时候就长八片叶,两种都想长的时候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都长出来,八片叶具体叫什么花,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她总是八片花辨,粉的八片,紫的也八片,白的还是八片。开的太多的一年,八片叶总是从花园的砖洞里探头探脑的挤出来,开在外边,好像自己很能干似的。
    供销社还有个大会议室,一排排有靠背的长条凳摆在彩色电视机前,那长条凳上每天除了供销社的职工端着饭碗看电视,还有我和弟弟以及邻家小伙伴,他们从来不理会我们,好像已经习惯了我们的自然存在。 有时到了晚上关院子大铁门的时候,就自然的落了锁,完全把我们当成了供销社院子里的孩子。
    供销社倒了垃圾,也是比别处的垃圾丰富,有回形针,小夹子,橡皮筋......有时我们用小棍扒拉着,口中念叨着"分分钱,出来,出来!"那分分钱好像真   能听我们呼唤似的,竟能跑出来个一分两分,要是跑出来个五分,那是能高兴上个一天两天的。
    如今早已没有了供销社的大院,也没了我们这群扒拉分分钱的孩子了,当年的孩子都已长成了大人了,记忆也随之远去了。



  连载(六)

农闲时间是要唱戏的,正月里唱戏,二月二唱戏,三月三唱戏,四月八唱戏,五月五过节更要唱戏,唱到农忙时间就再不唱了。要是写了小地方的戏就在小戏台上唱,那要是写了剧团的戏,小戏台就施展不开了,开始搭戏台,戏台搭在小学操场上,操场是很大的。
    拉戏班子的大卡车来了,拉来十几个木箱子和几十个人,戏班子里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有女的,女的也不一定都好看,好看的可以唱旦角,不好看的就唱老旦或是老生,要是天生一副粗嗓子,还可以唱包爷,那女包爷要是唱出个明堂来,人们就争相观看。等到花花绿绿的戏衣挂出来,敲的打的拉的吹的摆出来,这戏就正式开演了。
    这戏一唱就是四天四夜。
    白天一般是打斗的戏,《金沙滩》里老令公一战失去了五个儿子,惊的杨五郎出了家;《回荆州》里赵云怀揣阿斗杀个七进七出,感的刘备摔了阿斗;《辕门斩子》里杨延景要斩亲生儿子,急的穆桂英献了降龙木。夜戏一般是苦情戏,《铡美案》里陈世美要杀妻灭子,气的包爷铡了驸马爷;《游西湖》里贾老贼霸占美丽的惠娘,怨的惠娘做了树下鬼;《窦娥冤》里贤慧的窦娥替婆婆一死,冤的六月飞了雪。
   戏场里挤满了人,张家的女儿趁着看戏回娘家来了,带着女婿;李家的姑姑也趁着看转亲戚来了,托着几个孩子;王家的姨姨十几天前就住下了,见面问一句"你多暂来的?"便东家长西家短的说开了。她们也不往台下挤,远远的看着,看着戏台上进去一个穿红的,出来一个穿绿的,摇摇晃晃,呜哩哇啦的吟唱着。
戏台底下的人大半是被戏迷住了的,也有的心不在看戏,挤在人群里看看姑娘小媳妇,人群挤过来推过去,挤的高兴的时候传来一阵阵笑声,挤的不高兴的时候就打起来了,戏台上的锣鼓声也盖不住打闹声了,看戏的人并不关心谁是谁非,只关心谁把谁打的美。
    孩子们则在戏场后面乱窜,量瓜子的、卖冰棍的、卖汽水的全在后面,说是路家奶奶的一茶盅一毛钱的瓜子比别人的少,是不是底子里垫了什么东西,虽说应该是不会的,但从此不去买路家奶奶的瓜子了。五月五唱戏天已热了,白色的冰棍箱上盖了白棉布,推在自行车后座上到处吆喝,五分钱来一根,唆的嗞嗞的响。等戏散了,人们渐渐离去,戏场里只剩下一层厚厚的土,和着一根根冰棍把,一片片冰棍纸,戏台上拉下红平绒幕布,这白天的戏总算唱罢了。等到夜戏一开场,就只剩量瓜子的了,方形玻璃罩着灯盏,茶盅摆在半袋子瓜子上,夜晚的生意定是没白天的好。
    邻庄的那个女孩总是来看戏,她座在土堆上,上面铺了她父亲唯一的外衫子,父女俩脸上、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土,人们说她没有娘,人们说她是傻子。她看她父亲时用黑眼仁,看别人时用白眼仁,她见我时会笑笑,我就给她一些瓜子,后来她见我就越爱笑了,有时还跑过来抓住我的手,嘴里呜呜啦啦说了一堆我没听懂的话,有一次竟然给了我一把豆子,我是从小不吃豆子的。后来人们说她嫁人了,人们说她把自己的丈夫叫哥哥,再后来人们说她死了。。。。。。


   

连载  (

  日子平淡的过着,突然有一天父亲和二叔要去新疆,说是座火车要走上几天几夜。
    我想新疆一定是远在天边了,我躺在麦场里铺开的麦杆上,天地安谧极了,看着远处山顶和云相接的地方,想着那肯定就是天边了,天边的人是不是可以在月亮的那棵树上玩,月亮上是真有棵大树的。天上漂浮的云变来变去,有一阵子,一匹马伸开前腿急急地奔跑来了,后面紧跟着一只小狗,可那小狗为什么只有两条腿,不大一会儿,小狗的嘴也歪过去了,马的头也离开身体了,并且慢慢地腿子都没有了,身子竟然缩成了一团。后来狗跟着马跑远了,云一团一团的飘,飘到天边去了。
    父亲和二叔敦厚老实,本来个子就不大,说着要去新疆时候,就总是低着头说话,个子变的更小了。
    十几天之后,从新疆回来的他们带来一包皱皱巴巴的暗绿色的东西,吃起来酸中带着甜甜的味道,我就给它起名“屁包虫”,你一粒我一粒的吃,可父亲和二叔还是总低着头说话。后来我发现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不大的木匣子。
   人们出出进进的商量着什么,我们津津有味的吃着“屁包虫”,后来他们要把木匣子种到地里了,所有的亲人都在哭,父亲和二叔更是嚎啕大哭。我和弟弟妹妹们也都去了,三叔家的弟弟妹妹最大的也不过四五岁。看着大人们哭,我想我应该装出一点样子来,因为除了二叔家的哥哥,我是最大的了。我使劲张开口,可是总哭不出来,然后低头想了一会儿,又一次卯足了劲,张开口准备哭,可是那口要哭喊的底气总是被卡在嗓子里,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强行堵塞了回去。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弟弟妹妹们冲进一片田里玩起来了,那田里好像长满了白云一样的洋芋花?还是挂满了清新翠绿的豌角豆?又仿佛不是,亦或是刚抽了穗的青麦子?
    时间和灰尘一样轻,悄然浮走.。这些如同黑白胶片一样若隐若现,又像被抽乱了的多色丝线团一样浮在我脑海里的东西,十岁以后才慢慢清晰起来。那些被我起名“屁包虫”的东西是叫葡萄干的,那个不大的木匣子装了我的三叔,犹如刀刃一样割疼了他们的心。
    父亲说三叔最有文化,是念完高中的,还当过兵。家里墙上挂的那副装在框里的玻璃油漆风景画是三叔画的,我刚一岁穿着围衣座在炕桌上的那张照片,是三叔照的,还有那张带着小圆帽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厨房门前的照片也是三叔照的,我一直没明白我照那张像的时候身后为什么立了一个像母亲给缝纫机上加油的油壶,只是要大上好多,后来我慢慢发现,那个油壶嘴其实是立在墙根的一把铁锨,而那油壶其实是我的影子。
    渐渐的明白了好多,没有一点声
                            

       



连载 (八)


从朋友圈里望去,老家的小街道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因为这个小镇座落的比较高的缘故,每当气温一有风吹草动的变化,她就先急趔趔的跑到了前面,撒飞一地的雪花。
    看到这雪中窄窄的街道,其实也就巷子一样的街道,在黄昏的风雪中瑟瑟的站立,如一位苍凉孤独的老者,不知为什么竟然惆怅几许。
    儿时的雪分明是暖暖的。当厚厚的雪给整个世界盖上棉被时,我们可急的呆不住了,穿上妈妈才做好的红条绒棉鞋,碎花棉衣棉裤,当然,少不了套上有四个方兜的黄军装,踏着雪在院子里趟来趟去,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笑,或是坐在铁锹上滑雪,我在铁锹里时,弟弟是拉车夫,弟弟在上面时,我是车司机。两只手紧紧抓住铁锹杆不敢放手,稍一放松,铁锹就会翻车,整个人就摔倒在雪里了。倒在雪里时,也不急着爬起来,软蓬蓬的雪挨着脸的时候,像极了松软的棉花,有一种扶摸的温存,脸蛋慢慢的红了起来,后来滚烫滚烫的烧,雪怎么会这么暖呢?是被我们急切心情拨撩的吗?
    儿时的雪分明素净的。跑出院子从后门的坡上望下去,马家湾一片白,茫茫然。早起的担水人留下两道深深的脚印,一直向远方延伸了去……,作文里写道“雪好大啊,地上白了,房子上白了,树上也白了……”啁啾的鸟儿无处觅食,朴楞椤落到地上,又扑哧哧飞到树上。远处新庄里家家冒出了炊烟,学生们吃完洋芋菜盖被子就要上学去了,脚下生了风一般急切!越走越远,渐渐成了黑点,光影交织后投射下来,眼前便是一幅水墨画,无浓墨,无重彩,雪怎么会如此素净?是被人们勤劳的身影涂抺的吗?
    如今的这片土地,雪是凄厉的冷,荒芜的乱,每每回去,总是因为冷而畏手畏脚。长生在这片土地的我还在享受着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的幸福,等到某天人生只剩归途,自己的孩儿又远去它方,人生还剩什么?暖暖的雪,素净的雪将成为远去的梦境,将会是若隐若现的浮生。




简介:王艳红,女,70年代出生于通渭,工程师。整天埋在图纸里的工科女,闲暇时喜欢领略文字飘来的和风夹杂着洒下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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