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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名叫“陕九”

2020-11-22 00:38:40

一个人的官名是不可以随便改的,如果要改,一定是因了某种契机或出现了某种状况。有时候越改越好,但也会朝相反的方向发展。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叫陕西第九棉纺织厂,2003年实施债转股,改名叫陕西九棉实业有限责任公司;2010年底实行政策性破产,改名为宝鸡九州纺织公司。

不管她的名字怎么改,这个厂里的人还是喜欢叫她的小名,陕九或者纱厂。因为那时候在蔡家坡,只有一家纺织厂,正宗的国有企业,按区域划分,排名在陕西十三个棉纺织厂的第九。陕九,简明扼要。


我来到陕九的时候,是1983年冬天,在厂里的玻璃橱窗里看到一幅照片,。我回去给别人吹:这个厂多么地好,。其实那是当时的党委杨书记。杨书记解放前就在敌后的兵工厂工作,一直享受国家对老干部的优惠待遇。

    杨书记现在依然健在,但厂里却变得有些陌生。


                  生活篇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厂里的效益很好,每年给国家上缴利润,最好地时候达到上千万。职工的住房是按工龄分的,收很少的房租,用水不花钱,电费也很低廉。

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交给厂里的哺乳室,有人替你看管。过了哺乳期直接转入托儿所,到了上学的年龄,再送到厂里的子弟学校,一直到高中毕业。职工在这个厂子,基本没有后顾之忧,孩子不出厂区,就能长大,然后学习好的飞到更远的地方读大学。

厂里还有职工医院。1993年以前,看病是不收费的,家属收一半的费用,也很低,一般就几毛钱,住个院几块钱。便是不享受医疗优惠的外厂职工来看病,也不贵,生个孩子只需要15块钱。也许是那时候大环境好,生病的也不多,二层的住院部的床位经常空着,医生的工作量相对也小,有时我们一边输液,一边和护士医生拉家常,感觉很亲切。

医院的走道里都是长条椅子,到了冬天,外面冷得历害,我们还会跑到医院的长条椅上坐坐,医院里很安静,也适合朋友聊天。1993年之后,医疗改革,职工负担15%的费用。大概实行了几年,医改全面展开。又过了十年,职工医院的牌子取掉了,挂上了县妇幼保健院的名,占着陕九的地盘,却和陕九从此脱离了关系。职工开始觉得生病成了要命的事,轻易不敢得病了。


                       

                                   (职工医院老住院部)


托儿所改过一次名,叫陕九保育院。最羡慕那时候他们蒸的小笼包子,去接孩子,老远都闻到包子的香味,那是陕九保育院特有的包子味道。职工在前方工作,保育院替我们看顾孩子,每月收一点孩子的生活费。每年的六一儿童节也是家长的节日,没有专门的舞台,家长和观众在一片空地上围着小演员看演出,眼睛却只盯着自己的孩子,看哪个动作都是美美的。放学了,小孩子需要家长接,大一点的,老师前面领着,排着队自己就回了家,从不担心孩子们会被拐走。

后来企业对保育院减少了资金支持力度,保育院开始扩大招生范围,把服务对像扩大到社会。2004年,陕九保育院搬至厂外,改名叫陕九幼儿园。因为保育院在社会和行业中创下的知名度,既使走向社会也没有丢弃陕九的挂名。


                           


子弟学校很历害,除了外招的高学历老师,也有厂里出类拔萃的人,被选送进修后补充到教师队伍中,每年可以给高校输送很多优秀的学生,比如北大。学校的高中部,是厂里的骄傲。后来学校被剥离出去了,老师也被县教育局统一再分配,厂子弟就读的学校对外招生,附近社会上的孩子蜂拥而入,却再也没有传来被名校录取的消息。

学校知道无形资产的价值,从陕棉九厂子弟学校改为陕九学校,舍不得剥离和陕九的缘源。

除此之外,厂里还有教育科,承担着职工的教育培训,有职工学校,有技校,给企业自己培养各方面人才。这些人才后来都在管理岗位和生产一线发挥着基层领导作用。




厂里设有职工食堂,那时至少有数百单身职工依赖食堂就餐。一部分是没有成家的单身,一部分是成了家但常年分居两地的形式上的单身。最早的食堂还分回民食堂,来宾食堂。

那时候感觉食堂的门一直都开着,因为纺织厂三班倒,随时都有需要吃饭的点。到了班中饭和中午的饭点,职工们是要排队的,饭菜很丰富,食堂的师傅们戴着比纺织女工夸张的白帽子,一边挥着手里的大铲大勺,一边吆喝着把饭菜扣在排队买饭的职工碗里,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点都不为过。面皮油条小咸菜五香豆腐的窗口我最爱光顾,面皮永远吃不厌,那时候的面皮也是薄筋光,不掺杂任何面粉之外的东西,味道好极了。来宾食堂我们是没资格去的,是来厂里的客人们光顾的地方,1992年从延安只身调来的新厂长就在那里吃了一段时间的饭,比职工食堂的条件好点,不拥挤,菜都是小炒,可以专人订制。

当时我们单身职工每月工资被自动扣除10元钱,有饭票,有菜票。主食用不完,辅食用不到月底,往往还要买上几块钱的菜票。有节俭些的,每月伙食控制在10元就够了。


                             

                                                        (职工食堂旧址)


食堂科下属还有个冰棍房,一到夏天,车间就派人到冰棍房领冰棍发给车间里的工人。厂区里也有退休的老太太们,领个写有“陕九冰棍”字样的白色木制箱子,搬个凳子坐在固定的地方卖,五分钱一根。陕九冰辊堪称陕九的辅助品牌,说起陕九冰棍,无人不晓。都停产几年了,街上还有人卖冰棍,口里喊着:陕九冰辊!那味道和陕九当年的冰辊不可同日而语。相信每个陕九人都吃过陕九的这个特产。2003年的羽毛球赛开幕式上,陕九冰棍再次亮相,给场区的每人分发,试图重振它昔日的辉煌,但是仍然没有回天之力,生产冰棍的设备成了一堆废铁。

那时候企业还有个奶牛场,在距厂区十多里开外的渭河桥南,场里有专人管理,每天早晨准时往厂里送鲜奶,侍奉着厂里的一群牛奶需求者,订户都有一只专门的箱子,各自用钥匙掌管着开合时间,我们这一代的孩子们在断掉母乳后,基本都享受到了厂里的这份福利。牛奶很新鲜也很便宜,只对厂职工和家属供应。

位于厂办名下的还有西安招待所,用于厂里出差人员的接待住宿,厂里无论多大的官,上至厂长书记,下至普通职工,只要是公差,招待所是唯一留宿之地,任何人没有特权到外面找高级宾馆。当然需要在西安办私事的职工,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住在自己的招待所里。招待所也几经搬迁,进入新世纪后人员撤回,租赁解除。和奶牛场的解散几乎同时。

那时候房子是用来住的。平房楼房面积大小都不是问题,只要是安身之处。在住房这个问题上,一定要按工龄排队的,最大化地实现公平公正。没有分房资历的人,结婚时大都租住在附近的民房,等有空房腾出,再从单位的小间平房开始,一步步向楼房过渡。无论是平房还是楼房,搬进新家之前都会用白灰粉刷一遍,高高兴兴地放一挂炮,乔迁进去。那时候厂里有自己的基建科负责盖房,有自己的房管科,负责分房。


                              


厂里还有自己的洗澡堂,供职工洗澡,同样也是不用花钱的,是发票,到了夏季,晚上也开门,供下中班的职工洗浴。九十年代开始售票,五分,一毛地涨价,职工子女可以凭单位办理的待遇证,享受半价。澡堂从早上一直开到晚上,完全彻底地为职工群众服务。后来盖了新澡堂,取名浴室,票价上升,涨到四块时间不久,就关门了,也因家家都装上了热水器。

陕九那时候还有绿化组,负责植树造林、花卉养植和厂区绿化,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修剪枝条,补栽树木,现在长在路两旁的参天绿荫就出自他们的手。只是花园早已租赁出去,不知作了什么用途,也不再有这个机构了。

教育科后来解散,人员分到学校。基建科最先离开厂里,分灶吃饭,成立建安公司,并随着房地产行业的异军突起,成立二级法人机构,对外创收,养活自己。食堂科,房管科统一为总务科,再后来包括学校,医院,幼儿园都归生活服务部管辖,再再后来,学校和医院职能划归社会管理,和陕九再无关系。


                                             (背景是俱乐部)


那时候我们厂也很注重职工文化生活,工会的俱乐部最早是放映电影的,我有很多老片子都是在这里看的,看得最后一场电影大概是《焦裕录》。其间也有厂文艺宣传队排练的文艺节目,在大型节日期间演出,比如五一,十一,或者是厂里的重大纪念活动。我第一次参加演出是1989年,正赶上德国专家和技术工人为我们安装调试锦帘设备,在晚会结束时还和他们合影留念。



                              


后来不再上映电影,俱乐部成了文艺队活跃的舞台和七一建党周年的纪念表彰场所。文艺队都是这方面的精英,唱歌的一开嗓,舞蹈的一亮相,就觉得是专业团体来了,他们的节目在省市行业会演中多次捧回大获,节目水平也代表了那时我们大厂的风范和水准。俱乐部门口也是那时候我们争相拍照留念的地方,除了地形的优势,还有它的特色,那大概是当时我们厂最值得傲骄的建筑了。

之后,文艺队解散了,到了2011年,陪了我们三十年多年的俱乐部被爆破,它的原址上矗立了两座高楼作为对她陨落的祭奠,俱乐部的使命就此结束!

                          


同样受厂办管辖领导的还有蓝凤宾馆,建于1989年前后,距生产区几步之遥。始建的初衷是基于锦帘生产线的筹备上马,当时是西德的工程技术人员帮助安装调试,为给他们提供优良的生活住宿环境,蓝凤宾馆应运而生。在当时的蔡家坡,这是唯一高规格的宾馆,集吃住办公娱乐与一体。“蓝凤宾馆”四个字是陕西时任主管工业的副省长曾慎达所书。后来宾馆也作为厂里重要会议的召集地,小型活动的举办地。再后来,它的功能逐步萎缩,表面也不再光鲜。

                        


时候我们还有灯光球场,应该是1982年前建成的。用于一些群众性体育活动的开展,比如篮球比赛,拔河比赛和羽毛球比赛,还有正月十五的灯谜竞猜。印像深刻的还是拔河,一般会持续一个月时间,职工的凝聚力也通常在这项运动中得以最大限度的体现。那时候还会在灯光球场和兄弟单位举行篮球赛,也可印证两厂在比赛中展示出来的友谊风格。


                                   



那时候我们收入很低,可从来也没觉得穷,吃穿不追求奢侈和华丽,也就没觉得缺过什么。厂长和我们一样住平房,天天提着小蓝子买菜。牛肉不能天天吃,猪肉也有定量,但我们过得很开心,因为没有对比,也不存在伤害。过着天天开心的日子,,以为那个时候肉可以天天吃,漂亮衣服想买就买。现在收入高了一些,肉可以当菜吃了,却发现食物不能随便吃了,钱不敢随便花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吃进去的东西变成健康杀手了,一些急着用钱的事就找上门了。如果手里没有一点钱,就是曾经厂里的医院也有可能把你拒之门外。

现在想想,,其实我们早就经历过了,只是我们当时没有明白。



               


                        生产篇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厂里有个罗布麻车间,是个厂中厂,从清花到准备工序,设备很少,却一应俱全,厂里所有新品上马,就会先在罗布麻车间试纺试织,然后正式上线批量生产。

1983年夏天,罗布麻车间解散,各工种对口分流。在原场地上改成布场,叫二织,区别于原有的织布车间,二织的设备大多是从一织淘汰过去的陈旧设备,腾出的地方用于增添新设备。新厂房通透宽展也很明亮。

二织地处厂东南角,地势低洼,每年雨季,都会积水成灾,在门口搭座“小桥”进入车间。碰到连阴雨,就会中断生产,全力抗洪,门口的沙袋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年年如此。

二织车间向北有修机车间,动力科和煤场,都是为生产一线服务的部门,简单的设备零件都出自于修机。还有复合包装车间和染整车间,后们他们成站立分厂,独立经营,再后来,相继关门。


                                


八十年代中期,企业流行办三产,厂里也和地方联营,办过几个小实体,比如皮毛厂,无纺布厂等等,不过几年时间,就难以维系,丢了些投入,全部撤回。

那时候生产车间天天都是如火如荼,从前纺到整理八大主产车间的“八大金刚金钗”带领各自车间职工,为给企业和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不惜力,不怕苦,质量管理,技术进步齐头并进,企业处处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各种技术比武和操作练兵接连不断,获得标兵和能手的职工,会得到厂里或上级部门外出旅游和奖金奖品的鼓励。对企业有特殊贡献的劳模更是被人追捧,广播里有声,厂报里有名。职工特别是青工苦练技术的积极性很高,除了中班,夜班和早班下了都会练兵至少半小时,向劳模和标兵看齐成了切实的行动,得到奖励更是觉得是人生的成功。

那时候,工作上不知疲倦,生活中没有忧烦,觉得企业就是我们的靠山,我们的家,热爱发自内心。

    借着很好的企业发展势头,八十年代末,企业开始征地,筹备锦纶帘子布生产线,先后投入巨资全部购买进口设备,使这一现代化厂生产线两年后投入运行。



锦帘生产区成为陕九的骄傲,不仅是她的生产线高端现代,厂区也是绿树成荫,被各种名贵树种和花卉装点着,有“花园式工厂”之称,在厂区厂貌上和老厂拉开了至少半个世纪的距离。矗立在锦帘门口的钛合金锦凤雕塑成为锦帘的标志。时任省副省长贾治邦和宝鸡市市委书记姚引良视察过锦帘并曾寄于厚望。作为来过的明证,他们也都在锦凤前留影纪念。我们厂的职工也以锦凤为荣,在那里工作过的人,同样视锦凤为傲,与之合影留念,因为锦凤也是主导产品锦纶帘子线和帘子布的商标。

形势一片大好!



而作为资金和人力支持的老厂在1992年完成了建厂50年庆祝后,逐渐进入中年疲乏期,多年的积累被掏空一样,好在由新厂撑着。到1998年,全国纺织企业形势都不容乐观,此时政府提出在纺织行业整体实行压锭减员,企业在政府有关人员的监督下,将部分五十年代的设备砸掉,同时女年满41周岁,男年满50周岁的职工进入提前退休行列,平均工资500元左右。对于需要养家糊口的工新阶层来说,他们更像一支离巢的鸟,很快又飞到其它的地方觅食。从建厂以来,这大概是职工首次被迫离岗,踏出厂大门的那一刻,有很多职工落泪了,表现出对企业的恋恋不舍。7600多人的职工队伍,因这一政策的实施,剩下约5000多人继续留在企业奋斗。

正是有了丰富的经验可以在企业大显身手的年龄,这次减员,却把一批管理层的精英减掉了,他们中间不乏老知识分子和研发营销人才。由于学校,医院仍归陕九管理,这个年龄段的教师和医生也被触及,企业的元气大为受伤。

九十年代应该是厂里最好的时期,不然也不会花大力气新添生产线。而那时的人才也是最密集的时期,特别是锦帘有一批高学历高智商有创造性思维的人才。管理层同样也是。

但是很不幸,锦帘生产线在运行了16年后,由于市场及其它方面的因素,被迫关门停产。当初完全的进口设备,在三期改造中实现部分配件国产化,国产化使企业生产设入成本降低,但在配套磨合中也难免出现质量问题。那时候提出一个口号:关锦帘,保棉纺。也就是说要把财力精力人力全部转向棉纺。一千多名职工再次面临重新分流。一些人被老厂接纳转岗,一部分人买断工龄,一部分内部退养。一些年轻的专业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也在这次停产中远走他乡,用在这个厂学习和积累的知识财富,为其它厂服务了,陕九的人才再度流失,全厂职工花名册又减了几百人,企业元气再次受到严重挫伤。像征着企业腾飞的锦凤雕像被推倒的那一刻,所有陕九的员工内心都是受伤的。锦凤的倒下,使数千职工的心破碎一地。

四年后,棉纺终于还是辜负了当初的期望,无论是技术改造还是设备更新以及管理创新,都没有使其唤回青春的活力,2010年12月宣布破产。符合政策的两千多名职工享受提前正式退休政策,一千多名职工选择买断工龄,至此,一个曾因资产雄厚而列入国家500强的企业留下了一千多人开始了拚博与挣扎之路。职工队伍开始多元化,一批熟练的青年农民工正式进入人事花名册,补充人员缺失。这次对企业的损伤堪称致命,主要是最后一批受过任劳任怨无私奉献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教育的职工们到了提前退休的年龄。

2010年12月17日,是那个冬天最冷的日子了,所有运转的设备都关掉了,车间一片狼籍。



 

“那些一片连着一片的白云,从北飘向南,又从南票飘向北”。曾经在诗人笔下那么壮观的白发帽队伍再也看不到了。

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都沿着父母走过的路,接过了他们手中的接力棒,在厂里继续着他们的使命,和父母同一车间同一部门的大有人在。但我们的后代就不同了,到外面上了学,开阔了眼界,就觉得陕九的世界太小了,一旦离开,回来的希望就十分缈茫,造成了人员流失后的断层现象。

从九棉到九州,只是完成了形式和名义上的变更,新技术新理念新思想新方法并未渗透其中,所以路仍然难走。



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在企业工作生活的三十多年,对她仍然寄托着感情。看着凤仪国际林立的高楼在被推掉的锦帘厂房上建起,难免内心感慨。而养育了几代人的老纱厂,早已辉煌不再,寂静的路面、灰白的墙体都在提醒着我们,九棉时代结束了,而一直默默甘做小弟的陕九,是不是突然被九州这顶大帽子吓到了,小小的身板无力扛起?

无论是只身在外奋斗的,还是闲赋在家的,因为吃过陕九的饭,喝过陕九的水,它们就变成血液循环在身体了,就有了陕九的基因了,不管在哪里,只要听到陕九的名字和与陕九有关的消息,我们的心还是会激动,还是会祝愿。过去,现在还有将来,我们的名字还是会和陕九联系在一起。

我们希望陕九会一天天好起来,工人能按时发工资,可以手里有积蓄。节假日的时候,想旅行就旅行,想吃大餐就吃大餐,想给孩子买礼物就买礼物,想给老人尽孝就尽孝,完全不为口袋会干瘪而发愁,不为孩子的学费而烦心,不为想给朋友和同事随一份厚礼而尴尬。

腰杆直了,自信心就有了,气质就有了,工作的活力就有了,聪明和才智就愿意释放出来了,陕九的希望就有了!

我们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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